第十八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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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刘安那日回府之后的日子一天天过得渐渐平静,离我的婚期的时间也越来越近,姑妈的重点便放在给我张罗出嫁的事情上去了。她总是笑着对我说:“该给你准备的东西我早都给你准备好了,但心里总是怕丢了这忘了那。”娘也是这样想的。在我看来,她们完全是太过紧张了。不就是嫁人吗?到时盖头一盖,坐上软车,不就得了,哪还这许多事情啊?我把我的想法说给娘听,娘和爹听了都乐坏了,只道:象我这种想法那婚礼都可以免了。我心想,那也不是不可以啊,再说到后来,娘干脆说道:“要不,那日你自己走到王府?”

  在忙碌和期盼中,渐渐的大家也就把玉萍的事情给淡忘了。变化最大的是大夫人,除了头几日待在房中未出门外,慢慢的也常出来走动。一日,还吩咐欢儿给她抚琴,不过欢儿的琴技实在不怎么样。所以常常我便自告奋勇的取而代之。大夫人尤喜“德充”一曲,说此曲听了让人心神俱宁,而我却认为此曲太过沉闷。我还是喜欢那些欢悦的琴曲,比如“至乐”和“逍遥游”。

  姑妈在娘的陪同下一起去了雨林堂,回来我悄悄问娘情况如何?娘笑着要我别管,看着娘的笑容,我想肯定会是好事情。府中人的笑容一天天增多,独独姑父,每日下朝后脸总是深沉,问及姑妈,姑妈总是摇头说不上什么。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一天,算算离嫁入王府也不过七天了。府里所有的人都盼望着这场婚礼。石榴说这是府内第二次办这样隆重的喜事,她悄悄对我讲,她其实挺盼望这场婚事,也好给,也就是我的姑妈带来喜气。我也希望能如此,石榴感叹,这许多年了,也就是这段日子的笑才是舒心的。听到这里,我心中既有欢喜也有恻然。

  宫里也不断有赏赐送来。这段日子没有见到刘安,想来也是朝上事物繁忙,但他常要侍仆给我带来问候。我对于即将到来的婚嫁充满了憧憬与想象。这天,正当自己在房中胡思乱想之时,便听见小喜急促的脚步声,我想:“这小丫头又有什么事了?”刚想到这里,便听见小喜气喘吁吁的急道:“,京城外到处都是拿刀枪的军兵,都把长安城给围了起来了。”

  “你说什么?”我大惊。把京城围了起来,这意味着什么?我急急向府外奔去,只见府内的侍仆们也围在一起议论着。我看见爹与娘也焦急的从房中出来,我冲上前去,拉住娘的手,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娘摇摇头,也一脸茫然。

  石榴陪着姑妈来到院中,只听得姑妈冷静道:“管家已去打听了,大家不要着急。”话音未落,便见管家从门外跑进来,向姑妈和随声而来的大夫人行了礼,道:

  “夫人,城外军士俱属楚王、汉王,还有一些跟风者,他们说……”

  “说什么?”姑妈问道。

  “他们说,当今皇上不顾大汉根基,故此皇……皇上应让位于贤明之主。”

  “什么?楚王与汉王?他们此举与造反有何区别?”大夫人气愤的说道。

  “他们已经带兵攻进长安城了?”姑妈也问道。

  “目前好象还没有,只是围在城外。”管家气喘吁吁的说道。

  “你再去打听。”大夫人命道。

  “是。”

  “真没想到这楚王与汉王到底还是走了这条路。”大夫人随即说道。

  “大夫人,此话何意?”府内有人问道。其实周围一干人听到大夫人刚刚说的话,心中都是这样充满着疑问,大家目光都注视着大夫人。

  “这话说来长,”大夫人慢慢说着:“当先皇还不是太子的时候,汉王楚王虽为弟,却处处显着才干。也难怪,这皇子哪一个俊才。当年轩帝宠爱的婉贵夫人一直想要轩帝立楚王为太子,但楚王不是皇后所生,非嫡子,所以轩帝一直没有应允。当年,我父亲与朝中其他大臣也为立太子一事上奏于轩帝,指出了立嫡子的必要,此后便有了立先皇为太子。为了弥补婉贵夫人,轩帝让楚王与汉王分领朱雀与白虎军。这两位皇子也没有负轩帝的愿望,这两支大军在他两人的带领下倒也屡立战功。当年,轩帝千古后,我父亲就对先皇提过应把这两支队伍的指挥权收回。先皇却以兄弟情深为由没有应允,希望兄弟几人相扶相持,兴旺大汉。先皇在世的时候,对汉王,楚王等皇兄们也是仁爱有加,还同意他们在自己封地上养亲兵,今日事终出来了。”听完大夫人的一番话,大家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关系。但不少人心中心存侥幸,想着汉王与楚王与当今皇上是亲叔侄,事情总会有回转之机。

  大夫人说了一会子话也累了,便吩咐侍仆们送我们回房。我的心里却不乐观,这两位王爷既以兵力相见,说明此事计划很久了,又哪能以亲叔侄为原化解呢?我看了看大夫人和姑妈,她们也是一脸担心,但姑妈还是软言要我陪爹娘回房。我们一行还没走出院子,便听得大夫人与姑妈惊道:“老爷。”我们回头一看,只见姑父衣衫尽湿,帽也没有戴,进了府门便叫:“珏。”大夫人那欢喜的脸上露出一丝伤感,但仍然柔声问道:“老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夫人,现汉王与楚王已把城给围住了……”

  “老爷,这些我们都知道。”大夫人说道。

  “瞎,还远远不止这些呢,他们已经修书给皇上,若不取消减免赋税,休怪他们无情。”

  “那皇上是怎么说的呢?”姑妈急道。

  “自是气得脸发白,拿着修书只说,这明明是逼宫!”

  “那他打算怎么办?”大夫人问道。

  “他也回书一封,上写:退兵仍为国之良将,请王叔以大汉国运为重,退兵为汉。并派刘浩将军去城外传信去了。”

  “那汉王、楚王真是为减免赋税才要兵戎相见的吗?城中可有守兵?”我插言道。

  “京中有益王的守京之军大约六千人,刘武卫军两千,还有刘虎的羽林军两千人。益王已吩咐刘安伺机出城,通知离京驻扎四十里的青龙军相助,还有我去通知另一驻军玄武。”

  “姑父?”

  “老爷?”

  我与夫人们不由得担心呼道。

  “老爷,你这一去可是风险极大,同去的还有谁?”大夫人急着问道。

  姑父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到我面前,轻声道:“月影,此行我与刘安只能带随行兵士二三人,人多,只怕引人注意。与刘安同去的是右将军之子常蒙山,此人武艺出众,尤其是骑术,京中数一数二。”

  我看着姑父,心中明白了,但却平静的笑道:“为君分忧,理当如此,只是姑父,他何时动身?”

  “现是午时,亥时动身。”

  “能走得出去吗?”我急问。

  “趁,我出东门,刘安由西而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