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众人散去,我独自在自己房间,坐在榻上,抚着腕上的红玉镯,只见它晶宝红润,令人爱不适手。就光而看,玉镯内满是如筋络一般的纹路,以前在家听娘说过,这玉也是通人的,想必这玉纹便是玉之精华所在。抚着这玉镯,又想起刘安告诉我这是他家孙媳的信物,我既是羞怯又是甜蜜。
小喜轻声进来,帮我把灯熄灭,嘱咐我早日安歇,明早好和夫人进宫。而后她轻声离去,留下满屋的月光,这一我睡得尤是踏实。
一早,小喜便服侍我沐、更衣,然后就把我送到梳妆镜前,镜中的我长发如丝,双目如水,肤若凝脂,我惊奇道:“这镜中的人是我吗?”
小喜在一旁也说道:“,当然是你啊。”
“自从老爷、夫人给你说了小王爷的亲事后,我就发现一天比一天丽,尤其是小王爷来府后,你的变化就更大了。”小喜又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罗帕为我把头发擦干,然后出门请姑妈为我打扮。因为今天是我进宫晋见太后与聪琳娘娘的日子,所以这妆束自然不能马虎。
我坐在梳妆镜边拿起梳子慢慢把头发梳顺,心想,今日拜见太后自是要小心,惟恐让人耻笑。昨日刘安也对我说过,这太后为人精明,对小辈既关心又严厉,恩威并施,让小辈既爱又怕;在老家也听爹娘说过当今太后心思敏捷,大度雍容。我想既能把当今皇上养育得如此出,这太后自是不能小觑。然而如果今日之见太后她若是对我不满意,那……我一眼看见腕上的红玉镯,也仿佛见到刘安镇定自若的神,心中一暖,再想到自己单身从千里之外的老家来到京城,原以为此举最后的结局会遁入空门,却没想遇到他,既相遇就要相守。想到这里,心居然也安定下来了。
姑妈推门而入,手上一个托盘,上面满是种类繁多的首饰、红、粉,令我惊奇的不是姑妈亲手拿进这些东西,而是大夫人也来了。我忙起身跪下请安,大夫人难得的笑了笑,说:“不必多礼,你就坐在镜边,让凤来为你打扮打扮吧。”
“凤来?”不是说好,让姑妈给收拾的吗?我满目疑虑的望向姑妈。姑妈见此,嘴边带笑,说;“这凤来原是宫中专司仪容的,是聪琳娘娘宫中的侍。大夫人知你今日入宫,特要聪琳让她出宫来帮你梳妆打扮的。”
原来如此。我忙起身行礼道:“多谢大夫人。”
“不用如此多礼,我自也是希望你能羸得太后的荣宠,也荣耀家门啊。”
这大夫人还不是一般的重视家门的荣辱,怕也是极在意姑父在朝中的声望吧。望着大夫人与姑妈,这是两位多么不简单的子,但同侍一人,多年来也引起了不少心酸烦恼之事。望着她们两人,我心中既有对她们的感谢,也有一丝对她们的不忍,谁让这世上男子尊贵许纳三四呢?
“请坐到镜子前。”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只闻得一阵风飘来,那是上好的沉味,抬头一看,一位身着碧绿衣杏眼淡眉的姑娘出现在我眼前,“你便是……”
“凤来,请坐好。让凤来为打扮,也好吉时入宫。”
我依言坐下,凤来熟练的为我梳头盘髻。今日我穿的是淡红纱裙,凤来为我盘了一款简单又不失典雅的垂云髻,她从托盘中挑出一款金镶玉步摇给我插上,然后又从盘中拿出调好了的珍珠粉轻轻敷于我的脸上、脖颈,甚至我的双手。当凤来敷粉于我手上的时候,大夫人与姑妈见我腕上的红玉镯,两人脸上现出惊喜的表情,只见姑妈低声吩咐石榴什么,石榴忙出门而去,凤来正忙着给我描眉、在我脸颊上轻扑胭脂,还拿出红纸让我抿唇。我平日很少妆扮,总认为凡事自然天成为好,然而当我看见镜中妆扮好的那个孩,我不惊异起来,那是我吗?既端庄又丽。姑妈与大夫人眼中也是一阵惊叹。
石榴手中拿着一个锦盒进来呈于姑妈,姑妈打开锦盒,盒中赫然是一支如彩霞般的红玉簪,“这是当年我与你姑父成亲时,皇上送来的贺礼,今日我见你所带玉镯,刚好是同一种玉石,你就戴这支簪吧。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依娇。”说完,姑妈便从我发髻上取下步摇,给我插上这支红玉簪。
这便是后宫么?红墙金瓦,侍卫森严,当守门侍卫确认了我们的身份后,打开了那扇厚厚的宫门。一位公公带我们走向长乐宫,在前去长乐宫的路上,不时有宦与宫娥低首走过。青石板两边栽着挺拔的银杏树,微风中散了着不知名的。在公公的带领路下,我和姑妈到了长乐宫宫门前。只见那公公弯腰,尖声道:“请夫人、在此处候着,容小奴前去禀报太后。”
“牢烦公公了。”姑妈说道。
“姑妈,你说这太后她会不会嫌我不是朝中员的子?”
“月影,你又多想了,益王不也是来自商人之后?还有,别忘了,你的姑父还是大司农丞呢。聪琳不也在宫中为人?这样算来,你哪点比朝中员子差了,你也算是皇亲了,还有你手上戴的可是皇室才有的红玉镯,你还担心什么?这位太后也不是那样拘泥这些之人,否则怎能贵为太后?”
“这红玉只有皇室才有?”我惊道。
“对。”
姑妈的一番话让我惊奇万分,这刘安,想到他的举动,我不再畏缩了。
“宣大司家丞家珏夫人与月影进宫。”这时听得黄门宣道。
我与姑妈一后一前入宫,走进宫门,上得青石台阶,只见宫中种满桃树,姑妈给我解释道:“这太后闺名中有一个桃字,故爱此与树。”只是现在不是,看不到满宫纷飞的景,而我心中却也对这太后少了几分敬畏,多了几分亲近。能喜爱的人想必也是充满才情的。
进得宫中,只见层层紫帷幕,绣以金丝彩凤,另有两只金凤凰立于屏风两侧,从它们的嘴中吐出阵阵气,紫晶屏风前端坐一贵,银白宫装,虽然她并没有戴多少佩饰,仅仅是插了根金凤簪,但那不怒自威的神情,莫不处处显出太后的威仪。
“祝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1”我与姑妈跪拜。
“免礼,快赐座!”
早有宫娥摆好软垫,我与姑妈跪坐。
“珏夫人,你也有很长时间没有来看望老身了。”
“太后,尊祖制,若非有皇上的圣旨,我岂敢入宫。此次也是太后的懿旨才得已入宫。”
“唉,这么些年也是委屈你了。”
“没有,太后。”
“难怪晴雪长公主老夸奖你贤德呢。”
“谢太后与公主的称赞。”
“聪琳这孩子再过几个月就要做母亲了,前不久她娘入宫来看了她的,她还高兴了很久,今日你来了,想必她也欣喜。”
“聪琳自小在家娇惯,如果她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也请太后担待。”姑妈诚恳的说道。
太后点点头,她的目光看向我,问道:“这便是你的侄月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