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即诸葛火烧夏侯的地方)。
孟获指着城池对众人道:“新野城乃人杰地灵之地,我朝开国“二十八宿将”之首邓禹便出生在此。”
突然,典韦发现道路旁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伏尸而哭,便对孟获道:“主公,那儿有一位女子在哭泣,要不要过去看看。”
也难怪典韦,他以前是游侠,经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过孟获并不惊讶,一路上看多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场景,他对此已经麻木了。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从那一刻开始,孟获不在像以前一样想着捞个大官,偏安一隅,而是志在天下,拯救万民!
孟获下马,走到那名女子跟前。因为那女子披散着乱发,又低着头,所以孟获并没有看清她的面容。
“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孟获弯腰问道。
那女子不答。
“原来是个聋哑人,真是可怜。”孟获心道。突然,他看见这女子喉咙处竟有突起。
是喉结!
难怪她之前的哭声听起来有点怪,原来他是男的。
孟获暗叫一声不好。此时,众人离他起码有二十步,就是典韦和许褚也在他五步之外。
只见那女子“嗖”的一声,站了起来,从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刺向孟获的胸口。两人离得太近,孟获避无可避,只得用左臂挡了一下。那人的匕首划伤了孟获的手臂,鲜血顺着手指滴到了地上。
许褚和典韦见状大惊,急忙飞奔而来,举起大戟和阔刀,势要把刺客碎尸万段。
孟获抬起右手,阻止道:“留他性命。”
于是典韦的大戟架在刺客左肩,许褚的大刀直指对方咽喉。
出人意料的是,那刺客竟笑了起来。不过,是苦笑。他道:“隋侯对百姓有恩,在下本不想杀之。奈何在下曾欠那人一条命,才不得以前来。如今大事已成,在下不敢苟活,受万人唾骂。动手吧!”
孟获惊道:“那人是谁?”
刺客摇头道:“恕在下不能相告。”
孟获疑惑道:“你说大事已成,什么意思?”
刺客:“匕首上有剧毒。”
众人大惊,孟获也变了脸色。典韦和许褚气得哇哇大叫,一定要杀了他。
孟获作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他敢来刺杀我,也算一位勇士,放他走吧。”
刺客明显也吓到了,继而又笑道:“隋侯不愧是隋侯,在下无面目见天下人矣。”说完,身体前倾,许褚的刀刺穿了他的脖子。
众人大惊,今天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
刺客临死前叫道:“只有谯县华佗可解此毒。”言毕,死去。
孟获忙叫典韦和许褚帮自己脱下甲胄,众人纷纷上前看,只见手臂伤口处已经乌黑。
典韦和许褚见状,便要自刎。马腾和张绣上前拉住,徐荣道:“仲康,那华佗和你是同乡,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许褚醒悟,现在救治主公才是当务之急。于是道:“去年他还来过谯县老家,听说后来去了江东。”
徐荣道:“那我们赶快送主公前往江东。”
孟获安排道:“送我过江,有恶来仲康足矣。”他觉得头已经有点晕了,强打起精神道:“众将听令。”
“在!”众人站定身姿,抱拳应道。
“马腾张绣统领一千六百骑兵,鄂唤土安率本部三千,徐荣为主帅,驻扎襄阳。若有黄巾叛乱,速灭之!”
“得令!”
说完,孟获便晕了过去。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心里只想着一个名字:祝融。
当孟获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榻上,屋内有药味萦绕。他起来,打开门,只见典韦和许褚正站在两边,宛若两座门神。
他们听见动静,转头看时,只见孟获已醒,而且精神很不错。二人惊喜道:“主公。”
孟获问道:“我睡了多长时间。”
“三天三夜。”只见门外的小院里站着一个人,他正在练拳。孟获知道那人定是华佗无疑,因为他使的是“五禽戏”。
孟获上前感谢了华佗的救命之恩。
华佗望着孟获身后的许褚和典韦笑道:“将军的两位随从真是忠心耿耿,无时无刻不在左右。”
孟获笑道:“是啊,能得到他们相助,是我的运气。”
看着华佗,孟获觉得他很年轻。除了一头褐发,面容和身体完全是而立之年,不禁佩服道:“想不到神医年未不惑,便有如此成就。”
华佗听罢,哈哈大笑。
孟获疑惑道:“神医为何发笑。”
华佗道:“神医不敢当。不过我已经快五十了。”
孟获惊道:“神医真是养生有道。”
“我自创了一套五禽戏。”
“可否讲解一下。”
......
华佗和孟获聊得很投机,后来孟获邀请华佗和他一起去益州。孟获为华佗描述了美好的未来:他会为华佗开院授徒,在益州遍设医馆,使人们老有所终,病有所治。最后华佗在孟获的三寸不烂之舌下俯首称臣。
孟获要马上回襄阳,华佗没有同意,他说要在此起码修养半个月。孟获无法,便放弃了离去的打算,安心在这养病。
此地为吴郡,在长江以南,即今日的江苏地界,是江东人口最繁华的一个郡。
有一天,孟获无聊,向华佗借了条船,带上典韦和许褚,去太湖游玩。
太湖。今天孟获脱了他的盔甲,披了件文士服,坐在船尾。不过汉服丝毫不能掩盖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野性和不羁。
船不大,只能容纳四五人。典韦和许褚一齐为孟获摇着撸,孟获躺了下来,双手枕着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怡然自得。
“现在的空气真干净。”孟获深吸了口气。突然,他听到远方有琴声传来,由远及近。仔细倾听,只觉那声音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好美的琴音。”就连典韦和许褚这两个大老粗都面露陶醉。
须臾,只见远处划来一只画船,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当两只船交叉而过的时候,微风拂过,孟获透过那只船的户帘,看见一位女子,立马惊为天人。
只见那女子跪坐在蒲团上,前面案几上放着一把精美的古琴,旁边还焚着一只香炉。女子微摇着头,陶醉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她芊芊玉手拨弄着琴弦,同时也在拨弄着孟获的心弦。因为距离有些远,孟获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觉得对方姿态优雅,不染俗尘。
当画船已经过去,孟获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一刹那中。醒悟过来,回头看时,佳人已在百步之外。孟获急道:“恶来仲康,调头,追上前面那只船。”
典韦,许褚应了一声,忙调头追去。有此两个绝世猛男划船,可敌龙舟一只,所以很快就追上了。
孟获站在船头,道:“在下有幸倾听阁下琴音,愿求一见。”
对面的户帘并没有被揭起,只是从船内飘出一句话:“阁下既然是个知音人,小子便为阁下再抚一曲。”
语音之动听,竟可比其琴音,孟获听了平然心动。
一曲终了,孟获竟意犹未尽,再次要求:“愿求一见,以慰平生。”
不过再次遭拒。
孟获不甘心,一跃而起,跳上对方的船只。那撑船的家丁一惊,拿起竹竿,要打他。孟获见机的快,一弯腰,揭起户帘,钻进船内。
船内布置高雅,能闻到女子闺房般的香味。里面有两个人:弹琴的女子和她的丫鬟。那女子见外面突然闯入一个高大的男子,先吃了一惊,继而抱住爱琴慌道:“你想干什么?”
孟获罢了罢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赔礼道:“在下无心冒犯姑娘,其实并无恶意。”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那女子其实是女扮男装,也穿了件文士服,别有一番风味:容貌秀雅,眉宇间有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很明显嘛,孟获在远处都能感觉出她是个女的,这叫异性相吸。
“姑娘的琴音如泣如诉,如怨如慕。试问,有那个男子弹得出来。”
“哦。”那女子拉长音道:“原来如此。”
孟获问道:“在下仰慕姑娘的琴技,敢问姑娘芳名?”
这在古代是一种无礼的行为,哪有陌生男子一见面就问人家名字的道理?所以那女子脸色微红,眼色微怒。身边的丫鬟这时道:“你这人好生无礼,竟问我家小姐的芳名。”
孟获醒悟过来,忙道:“恕孟获无礼。”
“你是孟获?隋侯孟获?”那女子惊道。
“是。”
“听我父亲说你很了不起。平定南中,大败羌人,扫灭黄巾,是大汉的忠臣名将。”
孟获大喜道:“令尊真的怎么说?”
难怪他兴奋,令尊可能会成为岳父的。
“当然,父亲还说......”
后来二人越聊越高兴,女子教孟获一些琴技的知识,孟获收益匪浅;孟获向他诉说南中的风情,令她心生向往。不过她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她的姓名。
孟获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那船夫被典韦和许褚绑成了粽子,在船板上像条毛毛虫。
当两船再次背向而行的时候,孟获看着她的远去,有些惆怅,有些彷徨。
突然,那丫鬟走了出来,站在船尾,向远处的孟获喊道:“我家小姐姓蔡,名琰,字昭姬。”
蔡琰?昭姬?蔡文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