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楚府,就被楚府护卫拦下,一名看上去极为威武的大汉面色不善地问说:“你是谁?来我们楚府有何贵干?”
赵霖皱了皱眉,心说:这楚府侍卫也太无礼了!口中道:“劳烦这位大哥通知楚雪雁楚小姐,就说晋阳侯赵霖拜见。”
门口的几个侍卫面面相觑,适才那个威武的大汉恶声道:“我家小姐谁也不见,你快走吧!”
赵霖不悦道:“见不见我是你们家小姐的事儿,好像你不能做主吧?”
侍卫冷冷道:“二小姐已经吩咐过了,不见任何赵姓之人。”
赵霖道:“楚二小姐似乎和我赵府还有婚约吧?为何不见我赵姓之人?这条命令到底是你们小姐下的,还是你们老爷下的?”
侍卫叫道:“是谁下的不要紧,你若再不离开这里,休怪我们不客气。”
赵霖哼了一声,他虽然不惧怕这几个三脚猫功夫的侍卫,但若真在楚府打起来,皇上或许不会追究自己的责任,家法却是免不了的。暗想道:“不让我从正门进去,我不会偷偷进去么?”
赵霖悄悄来到楚府后院处,偷偷越墙而过。
“这不就进来了么?哼!一群笨蛋。待我偷偷摸进二小姐的房间,”赵霖翻了一个白眼,将正门的护卫鄙视一阵,脚步还未前行,忽然听到一个女子地声音蓦然在他身后响起:“有贼,快来人啊……”尖叫声中,一根木棒带着呼呼风声向他背上砸来。
这一声起地突然,便像凭空里地一声炸雷,吓得赵霖浑身汗毛直立。猛的一下转过身来,连那女子脸型也未看,便将她狠狠挤在墙上,一手抵住她酥胸,大手捂住她小嘴,低声说:“不要叫,我不是贼。我来找你家二小姐的。”抬眼看去,只见那女子弯弯柳叶眉,一双大眼正死死盯着自己。
“不要叫。你不叫我就放了你。”赵霖打量四周一眼,见没有人发现后,方才放下心来,长长吁出一口口气。这时怀中女子已没在挣扎,赵霖只觉入手处酥滑香嫩,弹性十足,手感极好。那女子肌肤光洁,恍如凝脂般不可触摸,挤在她身上,便像是摸到了一块上好的绸缎,一不小心就会滑下来。
赵霖下身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急忙将女子放开,定眼看去,却见这女子正是自己要找的楚家二小姐楚雪雁。而她的脚下一捧散落的鲜花和一个小竹篮,似乎刚才在此处采花。
“这也太巧了吧?”赵霖摸了摸鼻子,干笑道:“二小姐,对不起,对不起!你来这里采花啊?”
楚雪雁俏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里,双手不知所措,低下头去不敢看赵霖,良久才呐呐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看你啊!”赵霖此时心中亦有些打鼓,想都没想就将此行目的说了出来。
楚雪雁“啊”地一声,她本已经羞涩不堪,被赵霖这般口无遮拦地调戏,更是脸红如火,小脸蛋红通通的,似乎要滴出水来一般。
赵霖话刚出口,就已觉不妥,但泼出去的水、说出去的话,早已再难收回,于是厚着脸皮道:“楚小姐,此处非说话之地,还是找个安全地方再说。”
楚雪雁紧紧攥着衣袖,小声说:“这里一般没有人来的。你有什么事快说吧!”
赵霖尴尬一笑,说:“我明天就要上战场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可能参加不了你的婚礼了,所以来看看你。”
“啊?”楚雪雁急忙问道:“你怎么要去打仗?”
“是陛下的意思。”赵霖摇头道。话音刚落,忽然听到前院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心中一惊,小声道:“有人来了,我先离开。过一会再来看你。”
“是谁擅闯楚府?”正欲跃墙而出,耳边忽然响起一人大喝道。
“糟糕!没想到楚府内竟然有如此高手。”赵霖被那人的大喝声震得气血翻涌,不禁骇然无比。刚跃出墙头,一阵劲风袭来,赵霖匆忙之中与他对了一掌,只觉对方内劲霸道无比,自己使尽全力护体真气依旧被对方镇散,翻身落回楚府后院内。
楚雪雁叫道:“姬伯伯,误会!这位是赵国公的长孙晋阳侯赵霖。”
半空中一道身影缓缓落下,赵霖仔细一看,只见一个四十多岁、身穿淡灰色儒袍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背上一把长剑透出森寒的剑气。一张国字脸棱角分明,鹰眼中闪动着骇人的精芒,问道:“你就是赵霖?”话音未落,一股霸道已极的气劲朝赵霖汹汹袭来。
“不错。你又是谁?”赵霖只觉对方气势似乎将自己紧紧摄住,只要自己稍微一露破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一般,不禁心中凛然。
中年男子露出一丝淡淡的冷笑,说道:“小小年纪,就已经到了炼神返虚之境,不知是哪位高人门下?”
“与你无关。”赵霖冷哼一声。
楚雪雁见两人剑拔弩张,似乎随时都会生死厮杀一般,忙道:“赵公子,这位是我父亲的结拜兄弟姬云姬伯伯。姬伯伯,刚才是一场误会。”
姬云淡淡说道:“雁丫头,你父亲已经下了死命令,不允许赵霖此子进入楚府。”
“我就进了,你能拿我怎么办?”赵霖大笑道,他对自己那个曾经的便宜岳父半分好感都欠奉。
“你是大陈的晋阳侯,我只不过是一介贫民,自然拿你没有办法。不过,将你拿下交给司空大人,还是绰绰有余。”姬云清冷的语气中透出森寒的杀意。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赵霖不动声色地回击道。心中却是莫名其妙,自己貌似根本没有惹过他吧?怎么对方杀意如此浓烈?
“锵!”
姬云拔剑出鞘,一股无坚不摧的剑气,从剑锋吐出,刺破长空,向赵霖涌涌攻去。赵霖吃了一惊,急忙探出右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小圆圈,将姬云所有剑招完全封死。
剑气掌劲交击,赵霖全身剧震,不由自主地往后抛跌,喉头一腥,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晕死过去。
“啊?”姬雪雁尖叫一声,匆匆跑到赵霖跟前,叫道:“楚公子,楚公子,你没事吧?”
“放心吧!只是晕了过去。”姬云随口答了一句,皱起眉头,他刚才与赵霖过了一招,只觉对方内力极为熟悉,似乎是自己死敌凌波阁的传人,但再试之时,真气交接,却被对方奇怪的气劲封挡,令他的真气无法探查对方修习的内功心法,委实怪异之极。本想再次上前查探,但见楚雪雁如此关心此人,只好作罢。
赵霖再次醒来时,只觉全身散架了一般,酸软无力。睁眼看去,自己身在一间书房之中,一个中年人正在暗弱的烛光下看书。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牛皮筋绑住,想要挣开束缚,全身经脉却火辣辣地疼痛,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你醒了?”中年人抬起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赵霖认出这中年人就是他曾经的便宜岳父、陈国司空楚翼,哼了一声,问道:“你抓我做什么?”
“你擅闯我楚府,不抓你又抓谁?”楚翼淡然说道。
赵霖道:“你要让我没有吩咐护卫拦我,我又何必翻墙而入。”
楚翼仔细打量赵霖良久,忽而笑道:“我知道你喜欢雪雁,我也可以将她嫁给你。”
赵霖冷冷问道:“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吧!”
楚翼微微一笑,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多费口舌。”
“你中午不还说我疯疯癫癫的么?怎么现在又说我聪明了?”赵霖讥笑说。
楚翼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你确实聪明,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你行事却是有些疯癫。”
“哦?我倒想听听我哪里疯了?”赵霖冷笑道。在他看来,在精神病院“做研究工作”的人员应该发明“要你命三千”的这一类人。
楚翼笑吟吟地说道:“我且问你,建康三年七月,赵峥考你时政,你曾提出废九品中正制,开立科举;盐、铁、马、粮食等产品运营权皆由国家垄断,可有其事?”
赵霖面色一变,问:“当时书房中只有我爷爷和我两人,你从何知晓?”
楚翼淡淡道:“此事你不必管。后来,你又提出重新丈量国家土地,实行均田制,以募兵代替府兵,此事又可是真?”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赵霖越听越是心惊,面前这男子怎么知道如此机密之事?奶奶的,这个世界的间谍怎么如此厉害,不是老子哪天晚上梦遗了他都知道吧?
楚翼笑道:“你这些方法全部都是削弱我们这种世家门阀、加强皇权的良药秘方,若你为皇族,这些法子自然极好,但你赵氏一家,虽然在军中极有威望,却永远也不可能行田氏代齐之事。所以,你不疯也得疯。”
赵霖默然,楚翼的意思非常清楚,为了维护家族的利益,赵峥就算知道赵霖并非疯子,也得说自己是疯子,还必须将自己往火坑里推,生怕哪天就被皇帝知道了,启用自己,将家族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楚翼见赵霖低头不语,趁热打铁道:“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答应将雪雁嫁给你,还可以帮你实现这些梦想。”
赵霖愕然,见楚翼双眸精光闪动,立马醒悟,冷哼道:“你野心倒是不小。说你的条件吧!”
楚翼哈哈一笑,说道:“守住丹阳三个月。”
赵霖皱眉道:“没了?”
“没了。”楚翼含笑说。
赵霖反问说:“丹阳城中不过老弱残兵七万,而齐国有二十万大军屯军广陵,随时都可能南下攻城。陛下本就不希望我守住丹阳,你认为我有可能守住三个月么?”
楚翼道:“放心,这七万老弱残兵中,我已经做了手脚,留下了一万精兵,另外我会派人秘密送三万精甲往丹阳。城中粮食足以自给,只要守城得当,莫说三月,便是半年都能守下来。城破之前,我自会派人将你接回。”
“你胆子还真大啊!”赵霖冷笑说。
楚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赵霖,问道:“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我有选择么?”
楚翼哈哈一笑,站了起来,用剑挑开赵霖身上的牛皮筋,从书桌上拿起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赵霖道:“这是灵殊禅院的七花百宝丹,服下后,可增加一甲子的功力。”等赵霖接下后,拍拍赵霖肩膀道:“赶紧服下吧!这丹药治疗内伤的效果极好,恰是你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呵呵,我可还指望你帮我肃清天下呢!”
赵霖一翻白眼,知道这盒子里面就算是什么奇珍异宝,也绝对有什么慢性毒素在里面,本打算立刻脱身,而楚翼在他身上拍了两下,旁人看不出什么,但他却被这两掌掌力震得全身气血翻涌,真气乱窜,稍不注意就会控制不住全身内力,走火入魔而死。
打开盒子,一股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清香扑面而来,定眼看去,只见丹药晶莹雪白,丝毫不像毒物,略作犹豫后,捻起丹药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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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和大殿,灯火通明。
此时晚朝已毕,宣帝正悠然自得地在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在对弈。
宣帝笑眯眯地道:“吃你三子,这一局你可又输了。”
中年男子微笑摇头问道:“三弟,我看那赵霖在朝堂之上对答如流,极有才华,况且他一身武功,已到了炼神返虚的境界,已是武林中少有的好手。他日定然是陈国肱骨,你又何必派他驻守丹阳。”
宣帝重新摆了棋谱,缓缓道:“七年前,我对他希望颇大,故而派孔毅去教他。而仅仅过了半年,孔毅便辞去了西席之位,二哥可知为何?”
中年男子摇头道:“我不知道。但绝非如传言所说,他是白痴或者是疯子。”
宣帝点头道:“孔毅曾问他志向,他说他的志向是一统天下……”
中年男子笑说:“或许是小孩子一时口误,而他只不过是想领兵征战天下。”
宣帝道:“加上一句建立三宫六院呢?”
中年男子默然一阵,道:“我观此子非常人,应该是凌波阁的传人。”
宣帝颔首道:“二哥所言极是。凌波阁虽是武林圣地,然其治国之道,削皇权,三权分立,骇人听闻。此子聪慧,决不能留下后患。我已命天地玄黄四大杀手到丹阳城中埋伏了。”
中年男子忽然轻笑道:“凌波阁,一日一月,师徒一男一女,从未摆脱宿命。三弟其实不必太过在意。”
宣帝哈哈朗声大笑:“凌波阁这事儿我倒是忘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