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香的;情,是暖的。
美好的事物太多了,只是有时候我们抓不住罢了。求不得的痛苦不是谁都能理解的,也不是谁都有过的。但又有何妨?有些东西,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不一定非要让别人也知道。
“怎么不说话了?”小白看着那个坐在地上的黑衣人问道。
“我能说什么?能说的都让你们说了,我只有不说。”黑衣人答道。
小白笑了笑,便与林壁一起离开了这间屋子。锁又扣上了,没有钥匙的话,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回到大厅,林壁没事可做,于是便在大厅里随意的走了起来,不时也走出山洞,看看外面的天空。而小白则坐在了众制玉师身边翻看着手中的一张张契约。
契约大约有一百份,每一份都是庄家和一个制玉师共同签的字。有很多契约其实已经作废了,因为有些制玉师已经死了,就死在这个荒凉的岛上。有些是老死的,有些是病死的,不过这些死去的人都被很好的葬了,还是葬在这个岛上,墓地在山后的一片空地上。
“郑前辈,你们都是主动去找庄家的吗?”小白问着身边的郑青林。
郑青林摇摇头道:“不全是,有些人是主动去找庄家的,有些人则是庄家发掘的。”
“怎么发掘?”小白问。
“庄家在外面有很多眼线,有些眼线就是专门寻找优秀的制玉师,找到之后就带着这些制玉师会庄家,通过考核之后就可以来这里了。”郑青林答道。
“哦,那你们都通过了那个考核吧?”小白看了一眼林壁,他依然低头抱着双臂在大厅中来回踱着步。
“嗯,当然,通不过考核是不能成为庄家制玉师的。”郑青林的眼里露出一丝自豪。想必他也是为自己能够做庄家制玉师而感到自豪。
小白点点头,又问:“那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的自由买给庄家呢?自己独自在家里研究就是了,既能和家人在一起,还无拘无束的,多好……”
郑青林叹了一口气,看着小白说道:“白捕快,你不懂。想研究玉石,必须有很多种类的玉石才行,但很多的玉石都是非常昂贵的,一般人根本就买不起。所以……我们为了能够给自己一个机会,只能这么做了。你也看到了,庄家拥有的玉石可以说是天下最多,只有在庄家,我们才有机会好好的去研究这些玉石。”
小白笑了笑道:“嗯,我理解。”
已近午时,但屋外的天空还是很阴霾,大厅中显得有些暗,于是小白点亮了桌上和墙上的蜡烛。新换上的蜡烛燃烧的很好,大厅中顿时又亮了一些。但,再亮的烛光也比不上天光,阳光才是真正可以让人安心的光明。
重新坐回桌子边,小白又说道:“那这个案子破了之后,你们准备怎么办?”
“能怎么办?只能回去好好找个正经营生做了。唉……”郑青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小白皱了皱眉头,他忽然间觉得自己这次做的事情也许并不是那么的对。虽然表明上看来,自己这一行人做的正是一件解救他人的事,案子也很明了清晰。但这其中的事总是让小白觉得有些不对,究竟哪里给了小白这种感觉,小白自己也不知道。
这就好像你与一个人比武,你打败他了,但是你不知道自己是那一招打败他了。甚至你怀疑是对方故意败给你的。这种感觉比较折腾人,小白现在就觉得心里有些乱。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流失,还有另一个方面就是因为自己对这个案子的这种诡异的感觉。
“难道我们做的是错的?”小白不知道为何自己脱口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郑青林一时没有明白小白话中的意思,疑惑的问道。
“小白,别想那么多了,我们都很清楚这件案子,我们当然没有错……”林壁停了停,又道:“错的,是庄家。”
小白苦笑一声,继续看着手中的契约。
……
竹林中有一条青草已经长了出来的小路。地上的青草虽然不算多,但相对于刚刚过去的冬季,这点点的绿色着实可爱。
两匹马,四个人,在这条小路上行着。他们都下了马,叶飞和顾诺走在一起,秋决和苏柔走在一起。
叶飞牵着马,望着竹林深处似乎是在想什么。顾诺小心的跟在他的身边,不时侧过头看看叶飞的脸。她不敢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日子与叶飞的相处,她已经对他有着深深的依赖了。她是个纯洁的女孩,她觉得叶飞在大多数的时间里都表现的太过冷漠了,有时候连她自己也会害怕他冷冷的眼神。
不过幸好有苏柔,这一路,苏柔常常陪她说话,替他解闷。她觉得苏柔是个什么都懂的人,苏柔给她讲了许多江湖上的事,顾诺每次都浅浅微笑的听着。
“阿决,还要多久能到?”叶飞忽然开口,眼睛依然望着远方。
“再走两个时辰,前面就有个野店,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息一夜。明日下午天黑之前就能到洛阳了。”秋决答道。
“真快,不知不觉间就到家了,唉……”苏柔叹口气,看了看秋决。
“到家不好吗?旅途劳累,对你身体也不好。”秋决将马缰在手上绕了几圈,说道。
阳光很暖,这些温暖照在竹林中,照在青草上,就像母亲的手,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孩子。其实对于阳光来说,我们都是她的孩子,她有母亲般慈祥的眼眸;有母亲般的温柔。有了她,生命才得以延续。
“阿决,到了洛阳你陪我一起回家吗?”苏柔拉起秋决的手,问道。
秋决抬头看了看天空,答道:“不了,我得先去找阿晨他们,把案子办了,然后再去拜见伯父。”
“好吧……”苏柔将秋决的手握的更紧了。
秋决侧头看了一眼苏柔,这一眼,秋决看到了她眼里的失落。秋决觉得自己的心微微颤了颤。
是因为她吗?秋决在心中问着自己。
当然,这个问题没有谁能回答他,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春风,柔柔的吹来,这是个美丽的季节。在这样美丽的时候,有多少女子的心正在轻轻跳动着,有多少女子的情正在微微荡漾着!
此时,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叶飞和秋决不禁都皱了皱眉头。脚步声,本来是一种很平常的声音。但是现在他们听到的脚步声却不平常,因为这样沉重的脚步声显然是有人故意发出的,而且这个人的武功还不弱,至少叶飞和秋决都不敢说对方不如自己。
在这样的地方为何会出现这样一个人,这个人现在又在哪里呢?
一个约莫二十一二的男人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就是叶飞一直望着的那个方向。那个男人正一步一步,缓慢的朝四人走来。‘蹭蹭……’的脚步声很普通,就是走在草地上,鞋与草摩擦发出的声音。
男人走到了叶飞和秋决面前,停下了脚步。顾诺和苏柔已经站到了叶飞和秋决的身后。顾诺转头看了看一边的苏柔,苏柔正朝着她笑,从苏柔的眼里顾诺看到了安宁。于是顾诺跳的有些快的心又渐渐安定了下来。
“什么人?”叶飞问。
“劫道的,给钱!”对方喝道。
听了对方的话,秋决不禁想笑,他在江湖走了那么久,从来就没有遇到过劫道的,他相信叶飞也没有遇到过。
劫道,不仅是个体力活,更是要用脑子的。劫道的人,眼睛都很利。他们能够一眼就看出来别人会不会武功、家世如何。一般情况下,会武功的人不劫;有钱人家不劫。因为这两种人都有可能把这些劫道的给黑了。
道理其实很简单,今天我不是你对手被你给劫了,那么明天我就找上一帮人来把你给整死。这就很不好了,劫道的都不想自己有钱,但没命花。还有就是你把有钱人家的公子给劫了,明天人家就可能买一帮武林高手来把你给整死。有钱人比会武功的高手更难对付,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但是今天叶飞和秋决遇到的这个人就很奇怪了。一个武功这么好的人,竟然会来劫道?光是这个,就够让人难以接受的了。
“你真的是劫道的?”秋决问。
“废话,当然是劫道的!老子没钱了,看你们应该像有钱人,快拿钱来!”男人很蛮横。
秋决皱了皱眉头,他看得出来对方的蛮横是装出来的,而且对方身上的杀气很浓,这也就说明了对方不是来劫财的,男人真正的目的或许就是来与叶飞和秋决过几招的。
秋决与叶飞对望一眼,两人各自点头。他们两人的想法其实是一样的,面对这样的一个人,他们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办,所以现在他们只能见机行事,看看对方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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