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的行踪是没有几个人知道的。掌门向来是不接待来访剑门的人,而门主才是专门接待来访剑门的那些江湖人士的。
这个规矩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定的了,剑门每一代都是如此,掌门总是非常神秘;门主,才是抛头露面的。
现任的门主高夜歌是第一代掌门高凉的直系后代。说来也巧,高凉虽是剑门的创始人,但是剑门从开始一直到现在,掌门和门主都是有德者居之,而不是像帝王之家那样代代相传的。
高凉只做了第一代掌门,第二代掌门就不是他高家的人了,在之后的几百年里,偶尔也有他高家的人做掌门,却从来没有做门主的。
但是到了这一代,高家却出了一个高夜歌,这个年纪刚过三十的男子和掌门之间似乎有着某种非常微妙的关系。
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和状态,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罢了。
在剑门弟子面前,他们是平起平起的,他们是一个整体,共同为剑门的辉煌未来而努力着。
但,每当到了人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发生了变化,似乎高夜歌只是掌门雄林的一个追随者而已。
这一切,都是外人,甚至连剑门的人都不知道的事。
不过,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这个江湖,遵循的是这样一个道理:知道比不知道要危险许多!
掌门雄林依旧闭着眼睛靠坐在椅子上,他没有回答高夜歌的话。
他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下巴上蓄满了胡子,根根胡子,似乎可以刺破任何盾牌。
高夜歌看了看椅子上的人,微微苦笑了一下,自己找了把椅子,轻轻在桌子旁坐了下来。桌上有壶茶,于是高夜歌倒了一杯茶。
虽然外面是飞雪漫天,但是茶壶里的茶还是非常热的。
褐色的茶杯,里面的茶也是褐色的,不断的冒着热气,高夜歌浅浅喝了一口,热茶经过喉咙,流到胃里,高夜歌觉得整个身体都暖了一下。
“夜歌。”掌门雄林依然闭着眼睛,忽然开口道。
“掌门。”高夜歌赶忙放下杯子,站起身。
“坐,坐……,夜歌啊,不用担心他们,败了,是常事,胜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夜歌啊,我知道你们想让我高兴,想在剑门的历史上留下光辉的一笔。但是,你们真的以为中原武林是那么的容易就让咱们给打垮吗?想让他们俯首称臣,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啊!”掌门人依旧闭着眼睛,缓缓说道。
高夜歌又坐了下来,看着雄林沧桑的面庞,有些想落泪。
这个自己半师半友的人,从小就在江湖上漂泊,虽然才四十岁,但,可以说是阅尽了沧桑,看尽了风景。早已经对生命抱着一种淡然的心了。
“掌门,虽然难,但是我们至少要去做,就算失败,也无悔了。”高夜歌道。
睁开眼,似乎光亮有些刺眼,雄林眯了眯眼睛,才又睁开。
“很好,夜歌,你们都是一群好孩子,我从来就没有看错过你们,你们有这个心,我也很高兴,没有枉费我对你们的心。”掌门微笑着道。
“掌门放心,我们不会让您失望的。”高夜歌道。
风声,鸽子翅膀拍打的声音。
一只雪白的鸽子从门外飞了进来,径直飞到了雄林的手上。雄林抱起鸽子,从它脖子上取下了挂着的一个纸条。
纸是卷着的,雄林用手指把纸摊开,看了看,又把纸片给了高夜歌。
高夜歌看着手中的纸:
已到最后时刻,我们胜利在望!
高夜歌笑了。
“掌门,我就知道孟落可以把事情做好,现在咱们离胜利只差一步了。”高夜歌的声音有些大。
雄林笑了笑,从桌子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茶,喝下。
“事情不会是这么简单的。孟落想的是他中原鹬蚌相争,咱们渔翁得利,不过,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当他们发觉我们剑门的时候,会不会抛弃往日恩怨,同仇敌忾,联合来对付我们?”掌门问道。
“应该不会的,朝廷对于魔窟已经很不满意了,魔窟是必须要亡的,而武林中的事,朝廷又是不愿意插手的。朝廷总是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到自己头上,他们只会袖手旁观!”高夜歌分析道。
雄林又笑了笑。
“或许咱们不逼,他们还会杀个你死我活,但是如果咱们一逼他们,就会逼迫他们联合起来。咱们的渔翁角色,是当不成的。”掌门道。
高夜歌没有再说话,他皱起眉头,仔细想着掌门的话。
门外飞雪漫天。
华山顶!
兵器室里!
訾晨三人已经靠的很近,他们必须靠在一起,才能勉强挡住对面四人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他们心里都明白,离结束,并不远了。
离死……亦不远了!
除非,叶飞来!
可是他们心里都知道,叶飞做的够多了。
有些遗憾,遗憾的是他们兄弟五人没能在一起死,没能再见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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