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直接戴帽子?
乔锋才不信那一套,本着有钱便是爷的伟大真理,他才懒得恭恭敬敬,对方不爽拉倒,很轻松地入座,习惯性翘起二郎腿,无视恭敬坐下的黄莲香所使过的好几个眼色,与秦自强继续目光交流,淡淡一笑:“秦省长,你这感谢太沉重了,也早了一点,我感觉有点承担不起啊。其实这还需要大家的通力衷心合作,才能最后水到渠成,随便出一点什么不可预料的人为因素,可能就打了水漂。总的来说,风险很大,至少在正式运作之前是如此。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更坦率一点。”
顿了顿又假惺惺地歉然道:“哦,不好意思,我这翘二郎腿的坏习惯一向都改不掉,一改就提不起谈话的劲头。秦省长,你觉得我是不是要放下来?”
秦自强气堵一番,但他终究是一只老狐狸,深明利害关系,而且他现在迫切需要让这个计划上马,哪怕条件不够成熟,他也要创造条件,对这他的政绩是一个极大的提升,暂时的忍让不算什么。而在短短的见面三板斧后,秦自强对这神秘毛头小伙的心理素质以及语言“艺术”也有了充分感受,显然这种人不会轻松服服帖帖,往后在谈实质性条件时,有够受的。当然,这同时也可以说明他的来路很不简单,多少能让人更信服一点。
以上思考只在瞬间,秦自强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微笑(在那厮看来是奸笑),很无所谓地道:“乔先生客气了,大家以平等心相待就行,不必拘束。”说完省长大大才觉得那“不必拘束”纯属打自己耳光,貌似那厮不但没有拘束过,而且一直很叼。
丫的,假惺惺的!某人不忘强烈鄙视,二郎腿翘得更爽了。
黄莲香瞪了那厮一眼,有些难堪的讪讪说道:“秦省长,他这人一向这样没大没小,我都说过他很多次了。”那厮则很无辜地回过一眼,貌似这位大婶最多苦口婆心说了自己一次,还是在赴这“刑场”之前。
“没关系。”秦自强不置可否地道:“年轻人,有点个性是好事(但在官场混,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
乔锋迅速接过话来:“多谢秦省长的夸奖,其实我这人也就适合在社会上混,在官场里混,怕是怎么被人阴死的都还不知道,往后一段时间确实要多长个心眼了。”脸上比对面的省长大大还要波澜不惊,老子怕你个球!他一向只尊重真正高风亮节的人物,比如那位贾先生,而像眼前的这位超级领导,功利心明显过强了一点,虽然人品也许不太差,但不会是他尊敬的人物,利益往来罢了。
秦自强又被砸了一斧头,更加深刻直观地认识了对面的这位小伙,而这位小伙显然也很乐于展露自己个性,省得大家说话太累。有个性同时也代表有底气,这是谈话的一个重要基础。
互相客气几句后,终于进入正题,由乔锋简单介绍了一下外资的引进情况,对个人私事自然闭口不谈,至于那份厚厚的研究报告,那厮才懒得去谈,非他熟知的东西,自不会乱说,现在的关键就是找钱拉钱,这才是他能施展拳脚的地方。
简单介绍完毕,乔锋认真说道:“秦省长,大家都不是闲人,追究太细节的东西完全不必要,这些东西自应由专业人士进行,关于项目资金的问题,我就说这么多吧。至于我个人的角色定位,说不好听点,就一拉皮条的,目标是那百分之一的佣金费,相信黄副市长也说过,就当股份好了。这个现在只需口头协议一下,以后反正基本不用政府买单,羊毛出在羊身上,研究报告上有相关说明,你们到时帮忙做个主就行,当然,不做主也无所谓,拉皮条的本来光脚,被放鸽子没啥大不了,反正没损失,最多不赚呗。呵呵,我这人说话很直接,大家习惯就好,讨价还价意义不大,互利共赢才是目的……”
黄莲香发现自己实在低估边上这厮的嚣张水平了,此时她还真有点汗颜,有种想钻地洞的感觉,毕竟这人是她带来的,在这里如此放肆,以为自己是一号老大。但她同时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那厮这会肯定是八辆坦克都拉不回来,只能对他恨恨一番了事。当然,黄莲香对秦省长的恭敬并不代表她真的怕他,官场套路而已。在很多年前,家中其实有过许配她一说,那时这位姓秦的年轻县长可是喜坏了,不过她根本看不上这个大她八岁的男人,思绪居然渐渐又转到了那段不幸的婚姻,以及更多……
在高度严肃的正式场合,黄莲香意外开了小差,貌似这里没她什么事一样,其实确实也没她多少事,某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大监督正在喋喋不休中。
秦自强好不容易有了说话的机会,向来不屑逞口舌之勇的人的他,这次忽然有了一股冲动,不过语气仍很平淡:“乔先生,你的行事风格我个人很欣赏,要是都能和你这种人打交道,估计我也不用每天都在百忙之中了。那份报告既然具有国际领先水准,相信运作起来不会有大的问题,至于那百分之一的股份,我现在可以答应你,到时在招投标文件上以一种特殊形式说明。”
“那就多谢了。”乔锋还是很讲礼貌的。
秦自强点了点头,又郑重说道:“我现在明确表明一个态度,这个项目将成为我省的一个工作重点,由省政府牵头,并由省市两级全力协作进行。同时,希望乔先生能让投资考察团尽快过来,这样才有切实的基础,才好正式展开。信任以事实为基础,相信你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既然大家都是直爽人,直接一点就好。”
“那当然了(你直爽个球)。”乔锋轻松说道:“能不能成是另一回事,但至少首先应去努力,只要政府和外商两方面能够谈拢,其余的都不是大问题。呵呵,这块大蛋糕,相信不需要请,自会有多路神仙闻香而来,各显神通了。那就下周让投资团直接发函过来吧,希望你们的审查快一点,让他们能够早日成行。唉,程序还是有点麻烦,我好象比秦省长还要更加心急啊,这热豆腐?呵呵……”艺术地小损一番。
“……”
双方又谈了一些有意义的东西,确定了黄莲香作为政府方面在这个计划初期的关键代表,以及在考察团到来之前的保密事项,等等。
总共不到一个小时后,乔锋和黄莲香终于告辞离开。
上车之后,俩人均坐在后排,黄莲香仍气恼不过,不时瞪过那厮一眼,但有些话她不好当着司机的面说,只能暂时作罢。
“黄市长,要不先去我家吧,中午吃了你做的饭,晚上也该请你一顿,礼尚往来嘛。”那厮却忽然客气邀请道:“这是促进大家的合作关系,公私兼顾。不过我家人口比较多,热闹了一点,希望不会打扰到你。”
黄莲香想了想,没有拒绝,吩咐司机按那厮指示行事,她其实早想去参观“视察”一下了。
乔锋接着干脆又打了几个电话,依次通知了冉姗姗、贾璐、李小娟(自然包括让她叫上黄雪玲)、上官影,大意是来我家白吃大餐。好不容易决心在非家务时间做一顿,那厮干脆一锅端。
对此,黄莲香微有不悦,这明显削弱了她尊贵的客人身份,但想到冉姗姗和自己女儿也会过来,还是颇为欣慰,便吩咐司机到时再去学校接那俩人。
乔锋领着初来乍到、下车后便戴上大墨镜的黄莲香走进了自己的家。这段时间他对周倩倩等人比较放松,今天又同意了她们的外出申请,因此这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那帮人得到下午六点的标准时间才会赶回来交差。
“怎么都没人?”黄莲香马上发现了这个问题。
“出去发疯了,下午六点会准时回来的。”乔锋轻松一笑,迅速打开电视,一边招呼她看电视,一边跑去泡了两杯茶,走回坐在一边。
“莲香,别那么拘束,就当自己家里好了。”那厮亲切说道:“上次我们在泡温泉时都一起单独呆过,没什么的。”
“我才没拘束呢。”黄莲香很没好气,那泡温泉的事不说还好,一说她就越想越不舒服,被一个可以做儿子的男人占大便宜,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好一会才想起应该说说那厮,便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正色说道:“乔锋,你前面太过分了点。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人是什么身份?”
“废话。”乔锋不屑道:“我又不是瞎子,还不知道他是谁?过分不过分,是看人的,那个人我觉得心胸不够宽广,反正不爽,跟这种人打交道,还得多长个心眼才行。其实我嚣张不嚣张,关系都不大,那人不会因为我尊敬他而多给我好处,我也不会因为不尊敬他而怕他什么,至少这条船,目前操舵主动权在我手上。至于往后?他都在这里干了差不多四年,相信下一届会调整了,踩着我的伟大计划作垫脚石,不知道会去哪里镀金。妈的!”越发忿忿不已。
“你……”黄莲香大为诧异地望着他,发现这厮不知吃了什么药,怎么一下升级了。
“莲香,我的政治智慧很高吧?”那厮得意洋洋地说道:“我这段时间看了很多官场小说,学了一点,现学现用嘛。”
“……”黄莲香要晕倒了。
“对了,别老说我。”乔锋正经了几分,有模有样地告诫道:“莲香,你也太耀眼了点,在官场上可要小心再三啊,千万要留心小人。”
“还用你说。”黄莲香眉毛一横。哼,老娘做官的时间比你念书的时间还要长。
“尤其是……”乔锋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才怪),“我觉得肯定有很多高级男领导会对你进行意淫,满足一点可怜的阿Q心理,这是非常丑陋的行为。虽然一般不会有问题,但不排除特殊情况下,有人脑袋发晕……”
“谁敢!”黄莲香威势十足地吼了一声,打断了那厮还没说完的废话,并把那厮小小震了一下,嬉皮笑脸道:“莲香,这样吓人可不好啊,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丫的,再摆领导架子,骑不晕你!呕心的阿Q心理……
“哼,就你那点德性。”黄莲香呕心一番。混多几次后,她却是发现,在那厮面前自己显得随意多了,虽然很有点不可理解,但并不反感。
打屁聊天一番,冉姗姗居然率先赶到,那厮一人跑下去热情把她接了上来。
“莲香,你怎么也在啊?”刚一进门,冉姗姗马上就看见了黄莲香,顿时惊讶激动不已。
“你能来,我还不能来吗?”黄莲香瞪了瞪眼,并招呼冉姗姗坐在了自己身边,那厮则又以主人身份重新去泡了三杯茶,回来也坐一边。
冉姗姗很快又发现这里先前只有两个人在家,不禁皱眉,“锋锋,怎么就你们两个啊?”
“现在你不是来了嘛。”乔锋呵呵一笑,“再说,我和莲香两个又怎么了?想象力不要太丰富啦!”有啥说啥,不怕呕心到人,是某人的一向优良品德。
冉姗姗本来就对这俩人的关系忽然亲近不少感觉不舒服,自己头号大婶的头衔都快丢掉了,顿时对那莲香妹妹恨恨不过,语重心长地道:“锋锋,孤男寡女呆一起影响不好的,特别是莲香,她可是市里的大领导,你得注意一点啊,不要影响人家的政治前途,要是被别人利用加以攻击,莲香往后可就不好混了。单身女人门前是非本来就多,何况还是做大官的。”
我靠!那厮却是大跌眼镜,对这位大婶的政治智慧佩服得五体投地。
黄莲香则大感气恼,这明显是在诋毁自己,对那冉大婶的人品很是不爽,当然只是一时之气罢了。
(PS:官场的东西,火恰白了点,这既然不是正经官文,大家笑笑就行了,别太科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