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时候山里人大多不掌灯,即便掌灯也是豆子大小的灯头不是很亮。刘宇说话算数,下午帮忙的十三个半大小子都喊了过来,莹莹也叫来了她的玩伴山妮。
院子里点燃了一大堆篝火,上面架着一口巨大的铁锅,农村人都用这锅,一家人吃饭都够了,更何况和还要用这锅給猪做猪食呢。刚才,黑子把他养的一头給宰了,用他的话说就是自己吃了也不給土匪留着。晚饭二十个人,就做了两个菜,一大锅野菜炖土鸡,一大锅野菜炖羊肉,那叫一个香啊。刘宇他们还好中午刚刚吃过肉,其他的人就惨了,看着煮肉口水都流下来了。铁蛋給刘宇介绍了村里的这十三个人,长的很瘦的一个高个叫麻杆,一个矮冬瓜样的小子叫墩子,他弟弟也是矮个子叫碾子,家里养着两条狗的一个小子,整天喜欢训练狗打猎,叫李二狗。杀羊的一个小子叫洋子,别看他十五六岁,一把剔骨刀上下翻飞,一只活羊,一会而就变成骨头和肉了。还有瘦猴就是今天拿草喂解放车的那孩子,小四,小六是兄弟两个,他们家本来六兄弟,现在就剩下了两个,虎子,秋生,光子,这三个也是孤儿,整日里瞎活着呗,大喜,三多是两兄弟。
酒早就准备好了,刘宇本来給老爸准备的四瓶酒,两瓶五粮液,两瓶衡水老白干。刘宇拿出了两瓶衡水老白干,不是不舍得五粮液,而是因为五粮液包装的非常漂亮,刘打算卖掉换些钱。两瓶衡水老白干都是高度的酒,味道好,够劲。
“这是两瓶好酒,不过我们人多。这一瓶,我倒在大碗里,每人喝一点,不许多喝啊。”说着刘宇让铁蛋倒了一大碗,这黑瓷碗够大,一斤酒刚刚好。刘宇少喝了一口,接着大牛,黑子,每人喝一口都夸赞一声好酒,到了后面的瘦猴他们只感觉到辣了,不过在喝到酒的那一刻他们感觉自己已经长大了,只有大人才会有资格喝酒的。
一碗酒很快喝完了,尤其黑子,石头这样的老酒鬼根本就感觉不过瘾啊。他们看见刘宇把那瓶留下了,还以为大哥要自己喝呢,大哥要自己喝做小弟的也不能说啥。
不过刘宇一摆手说道:“瘦猴,小四抬一桶水来。”
很快,瘦猴小四从大牛家的灶房里抬了一大木头桶水,这可是甘甜的泉水,装上瓶子就是两块钱一瓶。
“今天酒不多,不过这不耽误大家尽兴。”说着刘宇弄开酒瓶,咚咚咚的把酒倒进了大桶里。
“来,大家用大碗喝。”大牛拿来了黑色大瓷碗,每人满满的一大碗酒。
“来,来。“十八个人每人端着一大碗酒。旁边莹莹和山妮看了感觉好笑,这些男人啊,喝酒就喝呗,还非要一起喝。
“干。”大家仰头干了一大碗酒,就连年龄最小身材最瘦的瘦猴都不例外,瘦猴感觉自己已经醉了,其实喝的大多是水,已经没有什么酒味了,但是他感觉这是世间最美的味道。别人愿意把好东西拿出来和你分享,这是一种美丽的感觉,妙不可言。
羊肉熟了,鸡肉肉熟了。肉香四溢,满院子都是幸福。
“吃肉,吃肉。”大家嚷嚷着用筷子夹肉吃。
人多吃饭就是热闹,喝酒吃肉,大呼过瘾。篝火照红了大家的脸,一张张纯扑的脸,这里太穷了。这顿吃完了,不知道明天能吃啥呢。
“大家想不想,天天酒喝,天天有肉吃啊。”刘宇问大家。
“想啊,可是就除了白城县的老爷,就算村里最富有的族长家,也不能天天吃肉喝酒。我们大家只要顿顿能吃饱就心满意足了。”铁蛋回答。
“那大家知道为什么吃不饱穿不暖吗?”刘宇问。
“有土匪。”
“粮食产量低。”
“每亩地要五十斤的税。”
大家纷纷回答。
大牛点点头:“是的大哥,咱们乱石山区穷就在这两点,一是土匪经常骚扰。现在李家湾每个月要給土匪八只羊,两头猪,如果不用交这些东西大家每个月最少可以吃一次肉。还有就是每亩地五十斤米的税,差不多占到收入的一半了。比如我家种四亩水田,十六亩旱地。好年景大约能手五千斤粮食,打成米就是四千斤,叫税金要一千斤,吃也要一千五百斤了。另外还要买盐,买衣服,买其他的一些用品。所以根本就不够的。每到春天还要挖野菜来吃。”大牛话刚刚说完,小四立刻反驳:“大牛个瞎说,那是你家一年收四千斤米,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比水牛都壮,我爸妈一年到头能收入三千斤米不错了,现在家里天天吃野菜,吃的都吐酸水了。我家的水牛去年让土匪偷去了,今年这地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刘宇总结了一下,大家的地并不少,平均每人十亩地,有水田有旱地,但是主要是问题是产量太低,平均每亩不到三百斤。猪牛羊等牲口养不起来是因为土匪偷抢,至于每亩地五十斤粮食的税,刘宇根本不把他看作原因,农业社会种田不交粮食税那不可能的事情,人人不交粮食国家早倒闭了。
“我有办法让大家都吃上好饭,穿上新衣服。”
“有什么办法?大哥快说说。”黑子着急的催刘宇。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大家肯定都不信,但是话是刘宇说的,这就可信多了,刘宇有好酒啊,有无马自走的车啊,有上好的精钢斧头,和能射很远的弩箭啊。
“种地,养牲口。”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刘宇说了自己的办法。
大家一听,立刻泄气了。“哎呀,我以为啥办法呢。”
“这些大家都在做,可还是吃不上饭。”
大家纷纷不信。
“呵呵,你们说的种地和我说的种地是两个概念,你们现在的种植水平在我看来就像刚刚会爬的小孩子。”刘宇打击大家。
果然大牛立刻说:“大哥,我从十岁开始种田,一天能翻一亩地,不论是种水稻还是谷子都是好手。”
“好手,我随便问你几件事情,你能办到一件我就说你是好手。”
“好大哥问吧?”
“你能一亩水稻亩产一千斤,一年种两季吗?”
“一年种两季没问题,亩产千斤算上稻草差不多。”大牛的回答惹的大家哈哈大笑。
“那我再问你。旱地你能亩产万斤的粮食吗?”
“不能,亩产万斤我只能连土都算上了。”
亩产万斤天方夜谭啊,大家纷纷摇头,如同风中的树叶。
“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能养五百头猪吗?”
大牛都快哭了:“大哥,别说我了,就是整个李家湾村都养不了五百头猪啊。”
“这三件你做不到,我每一样都能做的到。”
大家都不信。
“我说车没马能走,你们中午不信,现在信了吧。”
“信了,信了。”
“我刚才说的那些等到庄稼收获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大家不要以为我会骗你们,没用的,我骗你们没有任何的意义,更何况大家都是我兄弟。”
大家思考了一下也对啊,自己除了几间破草房子,几件旧衣服还有什么。
“那大哥说咋办就咋办,我们都听大哥的。”
“大家放心,我过几天就开始种粮食,大家到时候过来帮忙,一天三顿饭管饱,一个月三百斤粮食。”
十三个小伙子都疯狂了,亩产万斤对他们来说太虚无了,但是一个月赚三百斤粮食可就太实在了。这些孩子,除了,李二狗,小六、小四,大喜三多外,其他人都是孤儿,没有父母管着他们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一日三餐管饱就是个大大的诱惑。夜深了,十三个小伙子都回去了。刘宇,大牛等五兄弟还在。
“大哥真打算种粮啊?”石头问。
“不错,现在是什么世道?”
“乱世啊。”
“那不就得了,乱世粮草盛世的珠宝。乱世粮草最值钱啊,有粮食就能有兵马,就能有保命的本钱。四位兄弟要是信的过我,就听我的安排,种个粮食又没啥风险。”
“大哥说的哪里话来,什么信过信不过的,大哥的话就是命令,大哥让我上刀山我不下油锅。”大牛说。
“对,我们大家都听大哥的,大哥是走南闯北有见识的人。我们把地都交给大哥统一安排,听大哥调遣。”黑子等三人也同意了刘宇的计划。
“好。”五只手打在了一起。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需要同心协力,如果不能协作是做不了什么事情的,孙悟空怪厉害,可是还需要懒惰的猪八戒和憨厚的沙和尚。
第二天天刚刚亮,刘宇就起来了,刘宇教大家练习打沙袋。别看大牛他们几个挺壮的,但是都是劈柴火,种地,打猎练出来的,没有真正练过沙袋。直拳,勾拳,摆拳,肘击。这一套动作虽然简单,但是要求熟练。每人一个沙袋打的热火朝天。教他们本领今天还不算正式开始,具体怎教刘宇还要拿出一个大纲来。刘宇清楚,这里可是实实在在的乱世,学本领的目的是保命,是杀人,而不是花架子,参加比赛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