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轻笑了两声、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一些的汉宣帝,饮了一口茶、才接着话茬儿说到:“提到血脉,当年令祖……。好了、好了!不提这个了!尔陪着朕守夜也难免的枯燥,就也饮些茶来借此打发光阴吧!……”话说了半句又缩回去的汉宣帝,自然是不想因此而让彼此联想到汉高祖刘邦的忘恩负义、心性薄凉。
也在混身疲乏间感到十分无聊的纪啸,自然是不能等着身为帝王的汉宣帝来降尊纡贵的给他斟茶。随口答应了一句‘微臣僭越了’之后,就忙站起身给自己也斟上了一杯茶,边重新落座、边喝了一口。纪啸现在也确实有些口渴了!
“此时、此地也只有你我君臣二人,尔也不必过于的拘泥。漫漫长夜,也不知尕娘何时才能诞下儿女?朕也就只好先拉着尔来陪朕一起的守夜了!呵、呵!对了,适才尔还未回答尔年有几何哪?”扯着一些闲话,汉宣帝的紧张的心情也逐渐的放松下来、也有了少许的笑容的对纪啸旧话重提到。
其实,应付起一代至尊帝王来很累!无论是这位帝王是强势到言出必行、还是这位帝王是别人手中的一件道具。毋庸置疑,都必须要做到一种从语言到行为上的绝对严谨。而作为汉宣帝来说,现在的地位则是处于两可之间的这样一种状态,其自己则更需要尽可能的小心谨慎。而作为现在身临其境的纪啸来说,则既要尽可能的要获取到汉宣帝的信任,又要从多角度的躲避开、避免招惹到利用汉宣帝来掌控住朝廷、乃至天下大权的老霍光的忌惮。可见,纪啸现在是何其的尴尬、何其的累也!
连喝了几口茶滋润了一下有些干枯的喉咙,纪啸听到汉宣帝的问话就忙调整了一下坐姿、接着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态答道:“微臣如今已经虚度了二十二年的光阴!”
“哦,爱卿二十二岁了!刚好比朕要大上一岁。勿怪朕一见到你就感觉到有一种亲切之感!既相当于同龄,又相貌如此的相像。安能不倍生亲近之感?呵、呵!”汉宣帝心情不错的、仿佛十分随意的说到。
“不敢、不敢!微臣安敢与万岁相比?……”纪啸谦逊着刚说到这里,就被汉宣帝给打断:“没什么不敢的!一个彼此的年岁比较而已。想当初,朕寄人篱下之时,又何曾想到能有今天?就是现今……。唉……!人生的际遇也真是令人惊奇呀!”随意的聊了几句的汉宣帝,可能是又在无意间勾起了内心里压抑的隐痛?就不免又有些神色寥落的感叹起来。
听到汉宣帝一语双关的话语、下意识的抬头望见汉宣帝与自己相较显得十分单薄的身体、苍白的脸颊、微微蹙起的与自己及其相似的浓眉,纪啸不由得在内心里升起了一股仿佛真像是对待自己的手足兄弟一样的怜悯、关爱之情……。
因而,纪啸就仿佛像是在安慰汉宣帝似的正容的说到:“万岁也不要想得太多!适才万岁不是已经询问微臣的年龄了吗?以万岁同微臣的年龄,此后还会有许多的路要走,大汉朝的自民百姓也在殷殷的期盼着万岁能如上古之尧舜一样的开创出一片盛世!有一句话称之为‘天不假年’,此言万岁当明了微臣是心有所指。只要一切均谨慎、小心的处之,未来的万岁也必将会成为一代中兴的明君!……”
天不假年!纪啸隐喻中自然是在暗示着汉宣帝:老霍光他已经老了,靠年头儿也能把他靠死!
纪啸的宽慰话语,虽然令汉宣帝脸上的阴霾消散了许多,但也并未完全的缓解汉宣帝压抑的心绪:“唉……!小心、谨慎的处之?朕又何尝不是这样做的?成为一代中兴的明君?真又何尝不想啊?才刚刚过去三年,朕仿佛就像老了十几岁一样!朕现在真的是十分的怀念以前与尕娘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贫贱日子呀!”……
就这样,两位相貌极其的相似、年龄又相仿的少年君臣,在戒备森严的皇城大内之中,点灯熬油的时而长吁短叹、时而舒缓轻笑的慢慢的聊着,为分娩在即的产妇皇后值起了漫漫长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