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那么多礼数的!成君小姐快起来、坐下慢慢叙话!”完全有别于霍成君刁蛮、张扬的语调,显得轻柔还微带着一些怯怯的语音的皇太后上官婕已经开口说话了。
其实,本就是母女关系的霍淑君和上官婕,在相互之间的称呼上公私各论的勉强还能区分明白。但上官婕与霍成君之间,在相互之间的称呼上却有些乱,也不太好拿捏。按君臣关系,霍成君应该大礼参拜上官婕;按亲属关系,霍成君又应该是上官婕的姨母;最后如果按年龄算,霍成君却还要小上上官婕一岁。这样一来,无论是相互之间怎样称呼,就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秉性上本就有些桀骜、倔强的纪啸,有别于这个时代一介草民面对高高在上的皇太后畏畏缩缩表现的、随着霍成君的一声:“成君谢过太后!”爬起身来之后,出乎于自然反应的抬眼才算看清楚少女皇太后上官婕的服侍。当然,上官婕的着装无外乎是镶金绣银的凤袄、凤裙,雍容华贵中因上官婕的过分苗条、瘦弱,显得像把上官婕装进了一个金碧辉煌的‘盒子’里一样。
而此时,上官婕显得异常大的眼眸已经离开了站起娇躯的霍成君,微显着有些呆滞、忧郁的目光已经看向了站起身形的纪啸,轻柔的、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惊异的说到:“这肯定就是母亲提起的那位纪公的后人了吧?实在是太像了、太像了!如果母亲之前不是早有提醒,本宫冷眼一看到他肯定难免会认错人哪!……”
上官婕的语音传入纪啸的耳中后,纪啸从上官婕的语意中已经听明白了:这之前,霍淑君肯定是已经给上官婕‘打过预防针’了!但具体的霍淑君向上官婕提到了多少?纪啸还不得而知。因而,纪啸也只能是站起身形后继续的躬身侍立在一侧的静听下文、亦或是也在等待霍淑君给自己一个提醒。
此时,由于是有当今大汉朝的帝王汉宣帝刘询、刘病已的‘便宜老娘’上官婕及其母霍淑君在座、并在说着自家的私房话,两、三名等待皇太后上官婕随时传唤、支应的宫女距离站得很远的实际上是侍立在了后堂的大门之外。因而,后堂内的人如果不刻意的提高嗓音说话,门外的宫女也根本听不到堂屋内的人是在说些什么。
上官婕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话音未落,侧座相陪的大小姐霍淑君看了纪啸一眼随即马上就接话到:“太后说的对!他就是母亲提到的那位纪公的后人,也是他委托母亲和七妹传话予太后的。因他提到了当年对我朝忠心不二的纪公的梦中喻示,母亲和七妹感到此事颇为重大、也颇为可信。如果制止不住,不免又会像当年一样掀起一场现在思想起来还令母亲阵阵心悸的血雨腥风!故而,母亲才借故思念太后,传话予太后,请太后出宫过府一见。”
一句‘太后’、一句‘母亲’的!霍淑君同上官婕相互之间的称呼还是显得有些乱!霍淑君向上官婕的娓娓述说中,也同样逐渐的带有了凄楚、悲凉的意味。往事不堪回首!当年‘上官氏覆灭’的滔天巨澜,难免在本就是心性脆弱的女子的上官婕母女内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隐痛’!有人做了残酷的权利争夺的‘殉葬品’、有人却又从中攫取到了更加显赫的权势。谁对、谁错?也根本无法区分清楚、剖析明白!世事也就是这样的混浊不清。
“母亲所言本宫已经明了。由其人的外貌上看,此事本宫也有些深信不疑了!……”还是因为纪啸的外貌上的原因,少女皇太后上官婕也同样先入为主的确定纪啸说的不可能是假话。事实上,事件即将发生确实不假;但纪啸所说的‘事件的预知来源’,却是的的确确‘如真包换’的假话!然而,人就是这样,入目真真切切的佐证,假话也被认为是真话了!
皇太后上官婕和大小姐霍淑君毕竟是母女关系,从霍成君起身自行落座、纪啸也爬起身躬身侍立在一旁始,上官婕母女就仿佛无视于二人的存在而自行的轻声交谈着。当然,母女二人的轻声对话,其中的内容也不乏是说给纪啸和霍成君听的。然而,纪啸此时同样也感到有件事自己是有些杞人忧天了!那就是担心霍显会在场、出现自己又不好解说的尴尬场面。
看看母女之间现在亲密无间的状态;就连引荐自己前来的霍成君,由于性格跳脱、活泼而现在又插不上一句话,都在显得十分无聊的左扭一下娇躯、右扭一下娇躯,还不时的妙目东瞅西看的一副坐不安站不稳的样子。再想想一贯自命不凡、骄横张扬的霍显,她安能愿意陪在这里‘活受罪’?只要寻到个因由,她肯定也就会忙不迭的‘逃之夭夭’了!
然而,霍显很可能不会出现这件事纪啸感到可以放宽心了!可是,此时却出现了另一件令纪啸极其懊恼、自己也同样想马上就逃之夭夭的事。……
皇太后上官婕母女还在仿佛是极其怅惘的轻声交谈着,此时后堂门外却传来了宫女的高声禀报声:“启禀太后!博陆侯霍大人已经从朝堂归来。适才派人传话过来:马上就过来觐见皇太后。”
听到这声禀报内心里震动最大、不由得一凛的纪啸,不由自主的在内心里怨气冲天的暗自怒骂:老不死的霍光!你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