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失败,那他自然可以在旁幸灾乐祸,若是成功,对于木曾义昌而言,在这次飞辉决战中,姊小路家一败涂地,也就意味着木曾家从战败的姊小路家,内岛家手里取得大量的领地,以增加本家石高,扩充实力。
所以对木曾义昌而言,他现在可谓是全无压力,作壁上观,远观武田军为他木曾家打工。
而实际上李晓若木曾义昌眼前这想法,一定可以嘲讽地告诉他一句,你木曾义昌想多了。
这样的赔本买卖,李晓怎么会做。
不过李晓现在最大的问题,仍是如何击退飞辉联军,这支右路由多国部队组成的军势。
李晓今日采取的战法,正如之前木曾义昌的家臣山村甚兵卫,以及青柳清长所言,他的做法有点冒险了。
以江马辉盛的三百人马而论,组成一个备队,由枪足轻,弓足轻,骑马队,旗持组,小荷驮队混编,作战时以一个备为最小单位作战。
但李晓的做法,是将自己的常备,江马辉盛以及青柳清长的备队,中将各备中骑马队,弓足轻,枪足轻抽出,并整合在一起,等千人的军势,组成一个大的“备队”也就是一个作战单位。
既然对方豪族以化整为零的方式,以小部队进行缠斗,却不进行正面交锋,而李晓就反其道行之,把所有备队合在一起,等于将五个手指头收回,攥成一个拳头再打出去。
而之前青柳清长反对的理由是,将备队重编,很容易造成,原先不从属于一个势力的人马,反而在配合上的不默契,而导致在行止上的不一。
李晓对此并不在意,他相信在手下凡员出色将领的统御下,这个情况是不会出现。
李晓令岛胜猛负责重编后骑兵队的大将,青柳清长,江马辉盛,师网一羽作为整合枪足轻队的大将,小幡晓宪,木下小一郎则作为弓足轻的大将。
这时,李晓的军势向飞辉联军的右路进军了,李晓看着对方豪族军队,过半军势中的足轻都没有旗指物,或者总大将旗印的标识,剩下三分之一,只是各种杂色的旗指物,都是不出名的家纹。
就是这样的军势,昨日给武,众造成了巨大麻烦,今日李晓是否会重蹈喜辙?
李晓的军势行进的并不迅速,缓缓地靠近,这时在武田军中路,右翼的攻势都已经陷入激战。
李晓军势前进到飞辉豪族联军的阵地前,首先接战的是两边前排远程部队。
李晓这边前排则是由小幡晓宪,木下小一郎上百人组成的弓足轻队,铁炮足轻队。
飞辉豪族联军的主将小岛城城主小岛时光,这边亦然在阵前布置了弓足轻与武田军对射。
嗦嗦的箭矢破空声,响个不绝,两边的弓足轻咬着牙将弓弦绷紧之后,将手底的箭矢射出。
箭矢空中交错后,各自戈出一道轨迹,射入对方的阵营中,激起一道道血花冒出。
而李晓军势这边还不断传来铁炮的轰鸣声,这是小幡晓宪的铁炮队开始射击。
双方这一轮箭矢乱战,小岛时光的豪族联军的弓足轻尽管借着有挡箭板的掩护,但武田军弓足轻集中使用后,一百多人的乱射,一直压制着对方。
飞弹联军的弓足轻被迫躲在挡箭板后,不敢将头抬出。
李晓见集中使用后的己方弓足轻已成功将对方压制,随即将军配一挥,命令枪足轻出阵,先上前破坏敌军阵地上第一道防马栅。
对方弓足轻见武田军军势迫近,想用出头来弓箭射杀这来破坏防马栅的武田军枪足轻。但李晓军这边弓足轻们加强了射箭速度,在漫天箭雨压制下,对方刚刚冒头,就又被射了回去。
敌军小岛时光自然不能坐视李晓,如此轻易破坏防马栅,于是出动两家小豪族人马去阻止。
飞单联军足轻,穿着简易的铠甲,手持长枪冲了下来。双方枪足轻就间隔着第一道防马栅,隔着距离相互对杀起来。
这时小岛时光的军势借着地势高的优势,又从上向下开始丢掷石块,顿时前方破坏防马姗的武田军足轻,在石块袭击下被砸得是头破血流。
李晓双眼微微眯起,随即下令命从有山之村招募的虎定率本家常备上前。
只见虎定带着五十名原属于李晓军势的常备,一人双持着两根前端被削尖的竹矛,冲到阵前,甩开胳膊,对着对方就是一轮投矛狂掷的攻击。
这些都是当初从有山之村招募来的山民,原来都是伐木人,双臂臂力强劲。
在李晓与河上家的对阵中,就是吃了这批人的大亏,不过现在,李晓已将他们编入了自己的常备,组成自己的掷矛队。
五十名常备,一百根竹矛,两轮丢掷之后,豪族的军势遭受到很大打击,二十多名投石的足轻身子被长矛贯穿,当场钉在地上,凄厉的惨叫。
这支豪族队见此惨象,顿时士气崩溃,纷纷向后逃命。
经此一击,李晓的军势,顿时士气大涨,在前阵的枪足轻对战之中,李晓军势大占上风,将对方赶了出去,然后在防马栅这里打开了好几个缺口。随即由各备队的小荷驮队,以及普请组改编成的工兵队,扛着一袋一袋堆土的袋子,填充第一道防马栅之后的壕沟。
填平壕沟之后,李晓军继续追击,又将第二道防马栅也一起破坏了。
摧毁了飞辉豪族军的工事之后,武田军后续士兵一起涌上,攻入飞辉军阵地之中。
在足轻头的喝令下,前排的枪足轻整齐地长枪放下,手端着长枪,一起高声呐喊着向前冲击。
李晓的五百名枪足轻,组成的庞大枪阵,犹如一头插满倒刃的豪猪一般拱入飞辉豪族军的军势之中,并大发神威。
敌军主将小岛时光没料到,一时之间己方阵地,如此快给武田军突入,几乎没给对方造成什么伤亡。
而武田军的这密集的枪阵,更是骇人,步步推进,只是在片刻就将正面阻拦的三个豪族人马击溃,杀得四分五裂。
其余小豪族人马见势头不妙,纷纷脚底抹油,一时之间,原飞眸豪族的阵地上,到处是溃逃的足轻士兵。
以一般而论,战事到了这里,就已经胜利了,正规的军势一旦被击溃后,很难再重新组织反击。
但这支军势却不同,他们本来就是有十几豪族势力组成的,不成建制,这样的战斗力固然不强,而被击溃,缓过一口气后,担任头目的名主,本百姓叫唤一声,属于各村的小伙子们,又重新集结起来,聚拢在一起。
按理来说普通乡民们也没有他们这么强的作战意志,被击溃了,还能重整再战,被击溃以后,重整再战,但不知道为何这些飞眸山民们,能够这么勇猛,屡战不退。
眼下这被击溃的豪族军势,又在缓缓重新组成战力,准备重演昨日对阵武,众作战的一幕,打不过你,但拖也可以拖死你。
不过李晓早有预料,他并没有再给他们机会,他立刻一声令下,岛胜面的骑马队出击!
岛胜猛的骑马队有五十多人,是由李晓,江马辉盛的马回众,以及各备队中的骑马武士编成的,所以原来的战斗力就相当不俗。
在飞辉豪族军势溃散之后,李晓就投入了这支骑马队,用来冲击溃军,不能让他们再重新集结起来再战。
这支五十多骑马队,由原来配属于各备队的配下骑马队,被集中起来使用后,犹如一只攥紧的铁拳,顿时将一拳狠狠砸在了豪族军势上。
不过这样临时的编组也有个缺陷,很多骑马武士,本不会骑马作战,而且有的用枪,用刀,用弓的各不统一,在战术上无法协同。
但飞辉豪族的军势本来就已是一盘散沙,在溃败之后,更无力组织起来进行坚决的反抗。
战场上岛胜猛的骑兵队一到,刚刚集结起来的小豪族人马,瞬间就把骑马队的弓箭,长枪,太刀洗礼过一遍,瞬间溃散。
小岛城城主小岛时光不甘于失败,想率领手下亲信上前阻击,但是五十多的骑马队又怎么是他这几十个溃兵能抵挡住的。
双方交锋之下,小岛时光被岛胜猛一刀斩杀,首级当场讨取。
在后阵观战的木曾义昌看得是目瞪口呆,昨日以一各信龙以精锐之武,众,激战一个上午尚不能击败的这飞辉联军的右路军势。
而在今日,开战仅仅不到半个时辰,从左翼进攻的李晓就已经彻底击溃了飞辉联军的右路。
木曾义昌此刻只能用不可思议这四个字,来形容此事的心情。
武田军本阵,带着鬼面,一身赤甲的山县昌景得知,李晓击破飞辉联军左翼军势后,也是大吃一惊。
同样的作为监军的曾根昌世也是骇然。
他们之前有听武田信玄讲过李晓的厉害之处,但亲眼所见之下,却真未料想到,这李晓竞然能善战到这个地步。
李晓的骑马队正在四处追砍着敌军溃军,几个骑马武士甚至用绳子套起了豪族的足轻们,拖拉在马后直拽。
这些足轻们的身子被战马拖起直飞,肌肤在山石的摩擦下,发出尖利的惨叫。
剩下飞辉豪族的足轻们见此场景,更是吓得抱头鼠窜。
李晓击溃飞辉联军的右路之后。
随即在手中枪足轻重新集结,组成了枪阵,其军势已经运动在姊小路军本阵薄弱的侧翼,开始与正面的山县昌景队一齐两面夹攻姊小路家本阵。
见此经此情景,山县昌景拔出太刀,向下一斩,向全军发出的总攻的命令。
一时之间,以山县昌景居首,百余骑的武田军本阵骑马队,甩动马蹄,翻滚起层层扬尘,奔驰下山向姊小路军本阵发动攻势。
当李晓军势和山县昌景军势同时从两面投入重攻后,姊小路良赖,手足冰凉地站立在原地。
漫山遍野的厮杀声,阵阵传入他的耳中,手下将领站在他面前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
姊小路良赖洗然感觉到一股解脱的意味,战到这一刻,已非他再努力可以扭转局势了,姊小路军大势已去。
甲斐,志摩温泉。
武田信玄今日的心情不错,上午他乘马在附近山间疾驰了一阵后,回到志摩温泉,又泡了一个下午温泉。
现在他回到屋敷之后,神清气爽,感觉纠结他多年的肺痨之症一下子好了许多。
在傍晚时,本家的两职饭富虎昌,马场信房同时来到了武田信玄所住的屋敷。
这两人一到,随即武田信玄知道有大事发生了。
果真饭富虎昌,马场信房给他带来了一好一坏两牟消息。
好消息是在飞辉方向,山县昌景的飞辉征讨军在决战中大破姊小路,内岛家的飞眸本地联军,讨取敌军大将多名,首级五百余。
姊小路,内岛家遭此重创后,各自败逃。
姊小路良赖,姊小路赖纲父子率领残兵,退回樱洞城死守,而内岛理氏则撤退回本城归云城固守。
现在山县昌景已率大军将樱洞城重重围因,一旦攻下,可以彻底铲平姊小路家。
坏消息是上朽谦信集结了一万五千的军势,第五次从春日山城,出兵,中岛。
“一万五千军势。”
武田信玄默念了一遍,然后沉声道,“继上一次,中岛之后,上朽辉虎居然还要与我武田家,进行一次决战。难道他以为我信玄,野战不如他么?”
“不,恰恰相反。”马场信房出声言道,“事实上,上朽辉虎再度出兵已是无奈之举。继上一次,中岛合战之后,本家在飞眸国,上野国的攻势,进展顺利,而越后之势力则在日益萎缩。若在此时,上衫谦信再不作为,终会被本家一举消灭,所以上朽辉虎才试图与本家再度决战。”
饭富虎昌亦然言道:“我赞成,马场大人的意见。上度,中岛合战,他已经见识到本家之战力,这次再起战端,并非是要与本家决战。他的目的,只是牵制本家在飞辉,上野两地的攻略,迫使本家抽兵回防。”
武田信玄点了点头言道:“虎昌你说的很对,若是本家不从飞眸,上野抽兵,那上朽谦信下一步会采取什么行动?”
饭富虎昌和马场信房对视了一眼,饭富虎昌言道:“若是本家不抽兵回防,上朽谦信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南下,依靠之前归附上朽家的,村上高梨等信浓先方众的助力,袭扰本家北信浓。这一点在臣下之前军议的布置下,早有所防备。”
在饭富虎昌的授意下,侧近众取过一张信浓的地图来。
饭富虎昌指着地图上言道:“在海津城之后,本家已加强深志城,小诸城二城的防守,加上真田一德斋大人,新筑成的上田城。这三城可以互相呼应,拖制住上朽军南下通道。深志城有本家的信廉公在郡主持,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若上朽谦信围攻这三城中任意一城,本家都可以即使从甲斐出兵,进行增援。”
顿了顿饭富虎昌言道:“不过臣下担心的是,这次上朽辉虎作战目的,并非是袭取信浓腹地,而是西进飞辉,抄袭后路,分出一路军势,从后方攻击本家的飞辉征讨军。”
饭富虎昌此言一出,武田信玄和马场信房都是一齐点头,表示存在有这个可能。
如果上彩谦信采取这个策略,山县昌景的飞辉征讨军就危险了。
武田信玄沉思良久,然后出声言道:“那按照虎昌你的意思,源五郎的飞辉征讨军都必须撤回了。”
“臣下是这个意思。”饭富虎昌答应一声。
马场信房则是叹了口气言道:“不过这样一来,源五郎好容易在飞辉,打下的大好局势,就要断送了。”
武田信玄淡然一笑,言道:“信春,不必过虑,飞辉势必是要在我武田信玄的掌握之中,但迟个一时半会没有关系。你跟随我征战多年,也知没有任何一战战事的局面,都可以完全在个人的控制之下,若中途不出现意料之外之事,反而才是意外。”
马场信房点了点头言道:“是,主公大人,是臣下太操之过急了。”
武田信玄转过头对饭富虎昌言道:“既然越后出兵,那么姊小路良赖必定也得到了消息,所以我们要立即写信给源五郎,让他停止飞眸攻略,迅速与姊小路家和内岛家媾和之后,就撤兵退回盐崎城一线,随即我会亲自率领本家大军出阵,与他在这里会合。”
武田信玄此言一出,饭富虎昌,马场信房同时面露讶色。
饭富虎昌问道:“主公,你的意思是出兵,中岛,与上朽谦信决战吗?”
武田信玄点了点头言道:“既然越后军闯入我国国境之内,若不迎战,会被视为胆怯。我和上朽谦信在,中岛对决十一年,交战四次”中岛上尸骸垒垒,堆满了两军将士的尸骨。
“可是我与上朽谦信二人至今仍未分出胜负,两家损兵折将在此,彼此都错失了问鼎天下的契机。”
“所以既始于,中岛,亦终于,中岛”中岛就是我武田信玄和上朽谦信宿命终结之地。天下大小了,容纳不了,太多的英雄,我和上朽谦信二人之间,不是他,就是我武田信玄,会将自己的大旗竖立于京都之上。”
“既然如此,我武田信玄何惧一战!”
“喔!”饭富虎昌,马场信房二人同时拜下,轰然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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