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树海中唯一的一条小径上,走来两个貌似观光客的一老一少。前面的一位,衣着褴褛,头发斑白,模糊的身影仿佛随时都要被风吹散,只是举止之间有透露出莫名的神秘,步伐轻浮,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感觉。
而后面一位,穿着朴素,又随身携带着大小包袱,貌似是前面那位须发老人的孙子,不过步伐中却透出出尘的气质。他们似乎完全不知道这里是盗贼之类不法之徒的聚集地,几乎是没有目的的向前走着。
须发老人似乎对周围的事物十分有兴趣,不时地四处张望,间或的还向黑发青年询问点什么。
“我说,那个,那个!什么,什么羽来着?”须发老人也不回头地问道。
“是林动,鬼老头。”黑发青年丝毫没有尊敬老人的意思的回答。
“哦!我记起来了,真是麻烦啊,叫小鬼头多好的啊,干嘛好端端的取名叫林动,我说林动啊,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啊?连个人都没有,很无聊的也。你不是说掌门召你回东浮宗门吗?怎么来这里?”几乎是责怪的语气,须发老人转向林动问道。
林动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对方,轻声说道:“不是鬼师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
“什么?”
“不,没什么,可能是我的疏忽吧!”林动转而继续说道,“你不觉得这样迎着朝阳走下去,显得自己形象特别伟岸吗?”
“你说什么?”鬼师几乎要跳过去暴打林动一顿。
“我……我迷路了。”
“哦!没关系啦,我不怪你,老实说,就这么逛逛也蛮有意思的。我说林动啊,你怎么看上去一付苦瓜脸啊,你应该高兴啊,我们迟早会到东浮的,到时候再说,这一路上你的心事不少呀。
“谢谢鬼师,我真的……真的是很高兴!”林动苦笑着说。
“这么见外啊!这不像是你。”
林动似乎想着同样的问题,笑着,不过不及他多想,周围的气氛多少有了点奇怪的变化。不知何时,本来略显狭窄的道路上多了几个彪林大汉。一付杀气腾腾的样子。
“你朋友?”鬼师回头对着自己身后的林动问道。他不认为不相识的人会这样挡着自己的去路。自己在那个时代的时候可是很受尊重的,谁敢挡自己的路?
“应该不是吧!”林动约莫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自己鼻子的回答道,东浮树海的名声告诉他,眼前这几位绝对不是过来问个路,借个火,打声招呼什么的那么简单。
“那忽然找我们做什么?”
林动用几乎是吃惊的眼光看着鬼师,然后慢慢说:“我想,我想大概是打劫吧!”
“喂!你们唧唧歪歪说什么呢!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总之把灵石交出来!”领头的一个大汉恶狠狠的说道。
“灵石?我们不是用完了吗?”鬼师看向林动郑重的说道,语气之中傻子也能听出来咱们有灵石就给他们呗。
可怜那强盗从业那么多年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白痴,装傻装得一点水准都没有,自个儿看了看手里的刀,明晃晃的,自个儿看了都心寒。怎么对方看了什么反映都没有?难道果然是傻子?还是?黑吃黑?现在道上不太平。又听说附近忽然多了许多修士,自己这样的小强盗是越来越讨不到生计了。最近黑吃黑这种事情也似乎时有发生,不会这么巧,给自己遇上了吧?
“喂,我说这个……老头,你…做什么的?”强打起精神,强盗头儿不要命地问着头发须白的鬼师。
“我勒个去,不妨告诉你们,我的身体很厉害的。”鬼师指着林动,笑着说。
沉默中!
“哈哈哈……”
丛林里爆发出夸张的笑声,几个强盗笑不成声,刚刚形成的打劫气氛一扫而空,“你……你说什么?他是你的身体?迈嘎,我的天啊!那,那他是人吗?”不要命就是不要命的强盗再次发话。
“他是人呀,我是他灵魂,哦不,我是住在他身体里的灵魂!”鬼师理所当然的说道。
笑声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你?你是灵魂?他是人?哈哈哈……老大爷!你要摆酷不要这么没脑子好不好。你要装灵魂也来点行头啊,再怎么说也来件黑色披风,头上应该带个黑色风帽,还有时辰也选择不对,你大清早的出来干啥,虽然我没见过灵魂,不过怎么样都不是你这幅鸟样的啊!哈哈哈!你?你再投次胎吧你!哈哈哈……”
“林动你说怎么处置他们?”鬼师看着他们,本来本想逗逗他们玩,却不聊被他们玩了。
林动先耸耸肩,脸上浮现出苦笑的神情,接著嘘出一口气,摊开双手,摇了摇头,声音里充满无可奈何的味道∶“你自己看着办!”
鬼师似笑非笑得抬起头:“你想再投次胎吗?我可以帮你。”一抬手,在人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情的时候,开始说话的强盗成了东浮树海的一团黑雾。
可能事情来得太突然,一伙人甚至还没笑停下来,忽然见自己老大就这么莫明其妙的没有。一口气提不上来,当下呛死两个。剩下的在鬼师自己也有点不可思议的神情下,默默地支撑了一分钟。哗的一下,纷纷做起了鸟兽散。而一直站在旁边的林动则呆呆地看着几条人命的消失。
“太夸张了,毕竟在一瞬间就用黑雾杀了一个人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而且还不知是被笑死还是被吓死几人出来,这也太诡异了吧。”林动暗想。
“走了!还看什么看,很有趣吗?”鬼师其实没想到自己开玩笑释放的一个黑雾竟就这样杀死了一个人,而且还是尸骨无存的那种,而且更没有想到还貌似有三个极度的笑变成极度的吓人,居然一口气没有提上了,当场呛死了,这些人叶太脆弱了吧。
夕阳下,林动快步跟上那位鬼师。
古老的役道上人来人往,还是一前一后,还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少年。两个人在努力了也不知道多少天终于走到了树海的顶部。
……
东浮郡。
一个在世界地图坐标中不能找到的地方,一个人口上亿的渺小之地。
这儿却生长着一群土生土长的东浮人。他们爱好和平,向往自由,可惜这个愿望只有在他们梦中才可能实现。
在这个武风盛行的国度中,永远不能停下的一件事——争斗。
云雾缭绕的半空中,东浮若隐若现。
当年,东浮郡主一剑斩断山峰,以半截残峰作底座,建立东浮。八百年过去了,东浮也发展成东浮郡几大宗门之一。
东浮隶属东木宫,风月境,古域。
在这个世界中,大地山河全由这些盘根错节的势力把持着。他们的枝叶繁根还在蔓延向世界大街小巷。
东浮郡在众多郡中根本排不上名号,它只是一个小地方,东浮更甚,就连它的名字也很少有人耳闻,就莫谈排名了。
现在正直初夏,早晨,清幽的空气氤氲在淡淡的霞光中,东浮山上万物翠绿,就连高耸入云的峭壁也泛上了一层厚厚的绿。
在一片宽阔的由大理石镶嵌,如砖石在晨光中闪闪发亮的山间平台上,放眼远眺,这个平台好像有人硬生生从东浮山上拦腰横断出来的。奇异的是,它的南北两方还保留着那高耸入云的陡峭山壁。
东浮就坐落于此处。
平台周围整整齐齐的站着数千名青衣弟子,朝气蓬发,傲世苍穹。他们全身散发着如同东浮山上万物翠绿的磅礴生命气息,这些东浮弟子个个都是东浮郡的精英,随便挑一个人出去,都能让东浮郡里的上亿普通人仰视。
他们有骄傲的本钱。
而在这些被东浮郡普通人视为神灵的东浮弟子中,有一个人却死死的困锁在平台中央的铁球之上。
少年面色苍白,沾有丝丝乌血的清瘦英俊帅气少年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狰狞无助,他被死死的呈大字型绑在铁球之上。这铁球正是东浮捆绑犯人之所用,少年的全身已被无尽的鲜血沾染为暗红色,上边铺盖着密密麻麻的厚实玄铁印,从而更昭显出了他被吞噬生命的痕迹。
如今少年已然狼狈不堪,已然没有以往的神彩飞扬,朝气蓬发。反而周身散发着漆黑如墨的淡淡黑气,头发不知怎么一夜全白,整个人正被死亡暗黑之气所吞噬。已经和东浮山上的蓬勃朝气完全格格不入,形成鲜明的对比。
平台北方,有个阶梯型席台,席台是东浮掌权人召集弟子讲话之所。
在东浮掌门阳柄天和四位长老的陪同下,一位身着醒目执法黑袍的巡逻使正坐在天刑台审判席上冷冷地看着那名少年。这位黑袍老人目光如电,黑袍飞扬。头顶有着微不可寻的青色氤氲光圈。
“三花聚顶!”
在下面的上千名青衣弟子显然发现黑袍巡逻使头顶上的淡淡青色光环。每人头脑猛然出现短暂的眩晕感,而后吃惊不已,齐齐用羡慕与尊敬的眼光看向老人,那正是实力达到青魔玄境一星的重要标志,更是实力的象征。
显然这位巡逻使是故意而为之,从而给这里的人一个下马威,全然没有完全收敛他的气息,以彰显他的绝对实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