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飞了一盏茶的工夫,终于到了杨穆河爷孙居住的山洞,林动当先落到洞前,却见洞内一声欢叫,一条影子如同闪电般扑了出来,姬长卿一声怪叫,道:“兄弟,有东西!”便在这光景,那男子也正好落到洞前。
那男子哼了一声,扬手飞出一道白色银芒,朝那东西射去,此时林动已看清那东西的模样,叫道:“且慢!”却已不及,银芒已飞到那东西身前,原来那东西正是林动此前所收的异兽溪边。
便在这眨眼之间,溪边一声怪叫,口中喷出一片白芒芒的雾气,朝那银芒迎去,那男子听到林动阻止,知道自己会错了意,急欲收回已发出的法器,却觉自己最得意的这件法器似被一股大力拽住,凭自己功力,竟然收之不动,不禁大吃一惊,忙运足真元,强行回收,却见溪边张大嘴巴,连着喷出的白色雾气与那银芒一道,如巨鲸吸水一般,纳入口中。
林动叫道:“小白,这是我的几个朋友,你不可无理。”溪边欢叫一声,扑到林动的怀中。
那男子神色难看至极,叫道:“畜生!还我法宝!”溪边只朝他翻了翻白眼,便不再理会。
林动道:“小白,乖,把那东西还给这位朋友,那是与他心灵相合的要紧法宝,你要了又有什么用?”小白叫了一声,似是有些委屈,林动笑道:“他刚刚又不知你并无恶意,还以为你要对我不利,这才放出法器,你这等小心眼做什么?”小白似是颇为不情愿,抵不过林动又哄又骂,张嘴将那银芒吐出口来。
那男子收了法器,心中却是又惊又怒,自己这件太乙青灵梭虽不算是顶尖的法器,却曾经自己苦心修炼,实有惊人的威力,这东西不知是什么怪物,竟然轻易将它收去。
姬长卿却已叫了起来:“哈哈,这是溪边,兄弟,你的本事可真不小,居然收了这个神物。”
此时洞内走出一个老者,正是闻声而来的杨穆河,笑道:“简小哥,果然是你,我正奇怪这家伙今日怎会如此不安分,原来是你回来了。”
那女子朝杨穆河做了一揖,道:“这位老伯,在下长孙婧与我这位属下杜十一到此叨扰,不请之罪,尚请勿怪。”
杨穆河见眼前几个人,除那年纪与自己相近的老人外,个个仙风道骨,不禁暗暗诧异,道:“不敢,既是简小哥带来的,老朽只有高兴,哪里还敢多有怪罪。”
姬长卿在洞外站了半晌,早已有些不耐烦,道:“大家站了这半天,你们不累,我老头子可受不了了,这位小老弟客气个啥,还不带我们进去。”
林动见杨穆河站在那里发愣,似是对姬长卿的称呼一时有些难以适应,只得苦笑道:“公羊老伯,这位姬前辈是九阳宗的高人,令孙已拜在九阳宗的门下,说起来姬前辈还是他的长辈。”
杨穆河这才恍然,心知眼前这老人年纪恐怕远在自己之上,忙陪笑道:“既是老前辈发话,晚辈哪敢不遵。”
几人说话间走入洞穴,姬长卿见洞内陈设的石桌石凳,老实不客气地当先坐下来,道:“飞了这半日,骨头都快散架了,这位小兄弟,这里可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没有?”
杨穆河见这老头如此不客气,只得笑道:“前辈既然如此说,晚辈这就去准备。”
林动却有些不过意,歉然道:“老伯,还是我去吧,怎敢劳动你老人家?”
姬长卿哼了一声,道:“小简,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你叫我大哥,却叫这位小弟老伯,这么一来我老头子岂不是晚了他一辈?”
林动不禁叫起冤来:“大哥,谁敢占你老人家的便宜,还不是你硬要我这么叫的,你怎么还怪我?”
杨穆河笑道:“晚辈怎敢占前辈的便宜,简小哥也不必多客气,也叫我老哥便了。”
姬长卿其实也并非真的生气,当下笑道:“简小弟,你看看,这位小兄弟便比你会做人的多。”杨穆河年近八百,却被他一口一个小兄弟地叫着,脸上强颜欢笑,心中却忍不住暗叫倒霉。
杜十一懒得听这三人废话,朝长孙婧问道:“宗主,你现在感觉如何?可比方才好些?”
长孙婧微笑道:“我好的多了。这里位置偏僻,果然是一处疗伤的好地方。”
林动道:“姑娘便在此处休息数日,我和杜兄稍后便去那凝碧峰,去寻那紫精元母。”
姬长卿叫道:“小简,此事莫慌,你忘了你答应我的那件事?”
杜十一冷笑道:“多谢简兄的好意,你既答应姬前辈在前,我自己一人去,又有何惧?”
长孙婧叹道:“我走火入魔已有多年,也不急在这一时,十一,你不要意气用事,枉自辜负了简兄的好意。”杜十一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林动笑道:“姬大哥的事简单,我先领你去那处地方,再与杜十一去凝碧峰,前后并不耽误。”
杨穆河咳了一声,道:“姬前辈的事,不知晚辈能否帮得上忙?”
姬长卿碍着长孙婧与杜十一两人,不好将话说明,只好岔开话题:“我记得阴虚派的宗主是长孙宏,这老小子虽然也是阴阳怪气,人倒还不算太讨厌,比他那弟弟长孙鞅好的多了,我听这小子叫长孙姑娘宗主,难道竟然换人了?”
长孙婧道:“原来前辈识得家祖。家祖已于二十年前兵解转世了。”
姬长卿奇道:“我记得这老小子虽然功力不怎么样,倒不象是短寿之人啊?而且长孙姑娘既为一派宗主,从瀛洲到此,怎么身后只跟了这么一个工夫稀松的小子?”
杜十一怒道:“老家伙,你说什么?”长孙婧却轻叹一口气,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动道:“大哥,这是阴虚派的家务事,你怎好随便打探?”
姬长卿怪眼一翻,道:“我只不过随便问一问,阴虚派那些蝇营狗苟,派阀内斗之事,我管他做甚?”
杜十一顿时神色大变,显是姬长卿的无心之语,竟似猜中了几分。
林动见姬长卿口无遮拦,不禁甚感头痛,心道明日还是尽快带他找到那登仙台,便可与杜十一暂时离开此地,否则凭着姬长卿这张破嘴,真不知这两个势成水火的一老一少呆在一起,会出什么乱子。
第二日一早,林动好不容易劝得杜十一与长孙婧留在洞中,带着姬长卿朝那登仙台赶去,杨穆河见姬长卿在九阳宗内似是行辈甚尊,忍不住动了早已淡了的求道之心,执意跟随左右,姬长卿见这小老头对自己执礼甚恭,看着也不似杜十一那么讨厌,便也随他。
三人一兽一前一后朝那登仙台赶去,林动此时功力早已非当日可比,背着姬长卿依旧箭步如飞,杨穆河虽不是修真之人,毕竟也勤习了数百年,因此倒也勉强能够跟上,那溪边更是撒开腿飞跑,不到半日功夫,几人已登上天蹊峰顶。
登仙台林动与杨穆河已来过多次,还不觉得怎样,姬长卿却激动万分,从林动背上跳下来,朝那大石上飞奔而去。
姬长卿坐在石台之上,静心体念,消失数百年的真元之气自丹田之处升起,忙强压着激动的心情,照着林动和自己所说的法门,任真气在体内游走。此时方察觉这真元与自己昔日苦修的竟颇有不同,竟似是游弋于天地之间的先天之气,不禁若有所得,昔年所修的后天真气果然大有问题,失传近万年的脱胎七境心诀,终于在苦思近千年后豁然而悟。
姬长卿端坐良久,终于吁了口长气,跳将起来,手舞足蹈,大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林动与杨穆河却面面相觑,不知这家伙为什么如此高兴。
姬长卿跳下石台,手按林动双肩,呵呵笑道:“兄弟,我终于明白了。”
林动有些莫名其妙,问道:“大哥,你明白什么了?”
姬长卿呵呵傻笑半晌,方道:“原来脱胎七境心诀修的是先天之气,后世自行领悟的心诀,竟然是错了。想不到伯华祖师飞升前竟然在这里留下了修炼心诀的法门。”
林动笑道:“恭喜大哥了,如此一来你自是不朽可期了。”
姬长卿哈哈大笑,道:“兄弟你不用恭喜我,你又何尝不是,老哥哥可是沾了你的光了,感激的话不多说了,日后兄弟有什么麻烦,哥哥自当尽力为你排解。”
杨穆河见他如此兴奋,也不禁欣羡,道:“可惜晚辈和小九那孩子便无此福分,不知怎的,虽试过多次,竟一点感觉也没有。”
姬长卿道:“老弟,你修炼九阳宗的基础心诀已有数百年,体内已蓄积大量后天真气,与这先天之气互相排斥,自然啥感觉也没有,杨震那小子年纪虽不大,想是年幼时便蒙你传授,自然情形与你类似。哪象我老头子天纵其才,将自己一身功力散的干干净净,方有此际遇。正所谓不破不立,先贤诚不欺我。至于小简,那是天生的好运气。”
林动见杨穆河神色歆羡,似是想出口相求,却又不好意思出口的模样,便问道:“老哥,那你看公羊老伯能否修习这先天心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