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一人身材健硕,修长匀称,面目英挺,看上去年纪不大,白皙的面孔上带着一丝稚嫩。但眉宇间透出一股与年纪极不相称的成熟与沧桑。在他身后坐着休息的两人,左首的脸色黝黑,方面大耳,相貌威武。右首的那位眉清目秀,精明干练。身后带着的近三十名仆从打扮的人个个肩宽体阔,英气勃勃。
这群人虽然满身灰尘,面露倦容,但是一举一动中透着一种兴奋和期待。
这三十余人便是韩暮袁岗俊杰及他们的飞虎队。经过一夜加大半日的赶路,人困马乏的他们终于从吴兴抵达了京城健康地界;
初来贵地,韩暮吩咐大家一切小心在意;按照王太守的安排,南门外十里亭处谢安将派人迎接韩暮等人进城。
一群人在十里亭等待了将近半个时辰也未见前来接引之人,韩暮和袁岗商议了一下,便决定启程往前慢慢行去。
众人刚刚上马欲要前行,前面树林里忽然钻出来一队官兵,直奔他们而来。为首的是个身穿儒袍头扎金巾年轻的小伙子,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白净英俊。
那队人马来到韩暮等人面前,为首的小伙子上上下下打量了韩暮等人几眼抱拳向韩暮道:“请问可是韩暮韩世兄么?”
韩暮抱拳答礼道:“正是韩暮,不知。。。。。。”
“啊呀,我等你们一天了,实在气闷的很,便到前面树林里去猎鸟玩去了。”小伙子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高兴的笑起来。“小弟谢玄,奉家叔之命前来迎接韩世兄。”
韩暮也笑了起来道:“我们路不太熟,估计绕了道,有劳谢玄小弟了。”
谢玄道:“没事没事,我们快回吧,叔叔恐怕都等急了。”
韩暮将袁岗俊杰二人介绍给谢玄后便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谢玄和袁岗俊杰点头招呼,也不客气,当先领头而去。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建康城南门。
过了五里亭,建康城雄伟高阔的城门渐渐清晰,这天下仰望的万人敬仰的都城此刻正向韩暮等人展现他的雄姿。
过城门时,谢玄向守城士兵出示一枚金色号牌,士兵们急忙放行。
进入城内,只见一条笔直的大街直通往北,街道宽阔,人流如潮;街道两旁商家林立,作坊酒楼多不胜数;又有许多小商小贩沿街叫卖,不时有华丽的马车疾驰而过,眼前景象让韩暮等人目不暇接。
韩暮倒还能适应,毕竟二十一世纪的他便是生活在大城市里,比眼前景象热闹千倍的场面他也见过。但袁岗,俊杰及飞虎队等人都是首次来京城健康,和扬州吴兴这等中小城市比起来,这里的情景在他们心中只能用“震撼”二字来形容。
谢玄和韩暮并辔而行,一路上指指点点的给韩暮介绍周围的景色和地名。一行人过了长干里,迎面一条蜿蜒宽阔的河流映入眼帘,河上画坊楼船来来回回,在岸边都能看到船上舞姬翩翩的身影,也能隐约听道丝竹声声,琴声幽幽的弹唱。
韩暮模糊想起来了什么,出口向谢玄问道:“谢小弟,这里是否就是秦淮河?”
谢玄听到秦淮河三字愣了愣道:“这是淮水河,你说的秦淮河我还不知道在哪呢。”
韩暮一愣,马上意识到,秦淮河在古代就叫做淮水,叫秦淮河那是唐朝以后的事了,暗骂自己笨蛋。
谢玄笑道:“这淮水可是我们健康城的一块宝地啊,十里淮水光两岸的酒肆歌坊便有上百家之多,河上的花船多如牛毛啊,韩大哥过几天我专门带你来逛逛这销金窟如何?”
韩暮笑道:“如此便多谢小弟了。听谢小弟这么一说这十里秦……唔淮水,果真是个繁华之极的所在,定要请你带我来一游。”
二人相视而笑,均感觉对方有趣。韩暮和谢玄两人年纪相差不过两三岁,见面不过一个多时辰,却似老相识一般;一来年轻人性格外放容易交友。二来二人均感觉对方气度不凡自然而生亲近之心。
众人拐而向东北,沿着秦淮南岸谈谈说说一路行来,渐渐的沿途的房屋高大雄伟起来。这些门楼高大,围墙高达三四米的宅第想必是健康城达官贵人的聚集地了。
谢玄一路介绍道:“这里是京城望门大家的集中居住地,濒临淮水这块宝地,这里的可不是一般人能住进来的啊。”韩暮点头表示同意。
约摸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一座高大的牌楼立在面前,上书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乌衣巷”。
在韩暮的记忆里,史上最著名的一条巷弄便是这乌衣巷,这里因三国东吴时乌衣营驻扎在这里而得名。这里是东晋,那么如果历史没有错的话,那么谢安和王坦之便是住在这条宽阔整洁的巷内了。
果然只见谢玄望巷内一指道:“韩大哥,我们家便是住在此处,诺,那个红漆铜钉的大门便是谢府了。”
韩暮朝他手指的地方望去,两只麒麟瑞兽蹲在一座雄伟高大的府第面前,几名仆役门边侍立,两个红彤彤的巨大的灯笼悬挂在门外,门楣上一块巨大匾额,上边黑底金字写着两个大字:谢府。
整个府第从大门开始就给人一种豪奢大气的感觉,处处流露出一股摄人的气势。
谢玄早差了亲兵前去通报,众人翻身下马,拉着马匹漫步走向谢府。
韩暮心头百感交集,自己终于要见到东晋第一名士谢安了!这一切简直像是在梦里一样。仿佛闹铃忽地响起,他便被拉回二十一世纪的生活中,拉回那个和这里风马牛不相及的生活中。
他自己也弄不清是否愿意这个梦醒来,这里的一切和二十一世纪的一切他不知道更喜欢哪边多一些,虽然那边有生养自己的父母和亲朋好友,很多次他都梦见回到父母的身边。但是这里也有韩家诸人袁岗俊杰个王柳二女,这些同样是他无法割舍的。
恍惚中他抬头看看天空,一轮红日正渐渐西垂,心头冒起一句诗来: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此时谢府大门洞开,一个爽朗清亮的声音传来道:“韩贤侄到了么?快请他进来。”
韩暮心头一震,清醒过来,凝目向府里看去,只见一人峨冠宽氅笑容满面的大步从门内向他走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