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的意思可是那太谷县的金兵会去救援祁县?”耶律田横有些吃惊,“方才不是说太谷城里的金兵该径去清源的吗?”
“若是太谷的金兵先去了清源,自然不会回兵救援,魏铁生也不会放祁县金兵逃去求救。假如太谷兵未离城池,刻意等候祁县金兵一道去清源,便会遣斥候打探祁县兵的动静,难免叫其知晓魏营的去向。”许鼎揣测着,“那阿典乌虎带百余残兵逃进太古城,焉能不知虎威军的厉害,怎能叫太谷兵独自去清源,定会百般劝阻。若是知晓祁县遇袭,也定会劝太谷兵去救援祁县的。倒不是阿典乌虎如何勇猛,几rì里连遭败绩,若是见虎威军人马不多,便会心生歹意,意yù将功折罪罢了!”
“嗯!有道理!王毅营校,汝的意下如何?”
“许营校所言极是。听交城降兵说,那阿典乌虎乃金国勇士,身为萌眼却独领五千金兵,这在金国也是绝无仅有的。此番两次遭败,折损兵马甚多,焉能不叫其心生忿恨?若是让其瞧准时机,定会倾尽全力报复的。此人在金军里声望颇高,那太谷兵将若是听其驱使,必会救援祁县。”
耶律田横沉吟片刻,望着这二人说道:“若是这样,那魏营岂不是危矣?”
“若是力战,魏营倒不至于败北。只是折损许多士卒罢了,却是叫人心疼!”王毅感叹道,“现今马匹多了,士卒又是紧缺,折损士卒着实叫人不舍。”旋即瞧着耶律田横,“不如遣在下去援魏营,截住太谷援军,借势拿了太谷,把声势闹得大些,也叫金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嗯!便依汝言,多带攻城器具,带本营士卒去打援围城,分敌势力。”耶律田横拿定主意,叫王毅营去袭太谷,分担魏营的压力。
祁县金兵得副都统蒙克的将令,俄延两rì方才出兵去清源。倒不是金兵怕死怯战,统兵的戍将斡准布赫深知所处的险境,急忙遣人去太谷与守将斡准那仁联络,约好发兵时rì,相互照应,以防虎威军偷袭。至于城池怎么处置,斡准布赫左右为难,再分兵守护,只怕去清源的路上有什么闪失,万般无奈,只好把五百杂兵留下,整饬城防,加固垛堞,备足箭矢、器具,固守拒敌。若是丢了,也怨不得某家,祁县距水县治六十里,便在大军压来时自祁县出兵岂不是更好,却叫去清源集结。这副都统是不知祁县的远近还是疏忽了,怎么派了这么个军令,却叫某家为难?军令如山,斡准布赫不敢抗命,只好小心行事,与其兄约好,一道去清源。
小心无大错!斡准那仁兄弟俩按部就班的摆布好城防,按约好的时rì出城,在白圭镇会齐,一道往清源进发。
白圭镇地处两县交界,距祁县城二十三里,距本县县治一十七里,在此汇集再好不过。若是有什么闪失,往来接应却是十分便利。斡准布赫吩咐兵将四更造饭,五更开拔,出了祁县,往白圭镇奔去。二十余里的山路不出一个时辰便可到达,与太谷兵会齐后还要赶往清源,若是拖延久了,天黑前赶不到,再有什么闪失反倒不美。斡准布赫无暇多想,手下区区千人的兵马,散的很开,前面斥候硬探开道,把道路两侧的可疑地脚皆探了个遍。
这般行进,一个时辰哪里到得了白圭镇?斡准布赫有些心急,在路上多耽搁一刻,便多一分危险。意yù收缩队形,加快行进步伐,又怕中了埋伏。这皆在两可之间的事情,叫斡准布赫左右为难。好不容易下了狠心,便将队形收了收,驱马快行,尽快赶往白圭镇。
就在斡准布赫带兵驱马急着赶路的时候,却听一阵箭矢刺破天空的响声传来,凄厉的叫着,瞬间突至,箭如飞蝗,顿时把金兵覆在箭雨之下。山道两旁喊杀声震天,一个个虎骑飞奔而来,将金兵裹在当中。
斡准布赫见大事不好,连忙吆喝金兵拔刀相迎,与来敌战成一团。金兵不足千人,又被箭雨shè翻许多,余下几百人马哪里敌得过三千虎骑。虎威军自四面而来,手舞大枪上下翻飞,几个人围住一个金兵,打的金兵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稍有闪失便被大枪刺中身躯,略一停歇就叫腰刀划破肉皮,随即刀枪齐上,把金兵戳翻在地,顺手挽住金兵战马,又杀向另一个金兵。
魏铁生此番下了狠心,不叫金兵一人逃脱。虎骑们前后夹击,左右围攻,直杀得金兵无力再战。侥幸活下来的金兵,皆是身带几处伤口,体无完肤。
斡准布赫接住一个将领模样的人,高举狼牙棒兜头便是一棒,却叫来人拨马躲过,拧身便是一刀,向斡准布赫肋下切来。斡准布赫提马一闪,堪堪让过刀尖,轮圆了大棒,猛扫敌将胸膛。敌将胯下战马竟向外一跨,一个侧步,跳了出去,却叫斡准布赫扫了个空,险些跌下马去。斡准布赫回马再战,二马相对,正yù舞棒力压敌将头顶,却听敌将胯下马一声长嘶,犹如虎啸,惊得胯下战马猛地向斜刺里一窜,斡准布赫的力道集在狼牙棒上,向下猛压,却被战马斜刺里一扯,顿时没了根基,整个人斜在半空,若不是双脚扣紧马镫,险些跌落马下。
来将正是魏铁生,虎骑旅里不使长枪使腰刀的将领只此一人。那马便是虎脊,毛发似虎,一声长嘶便如猛虎下山,斡准布赫的胯下马焉能不惊?魏铁生瞧准空挡,挥刀猛劈,便将斡准布赫的一条臂膀卸下。斡准布赫惨叫一声,浑身的力道一松,便跌落马下,昏死过去。
最后一个倒下的便是斡准布赫。魏铁生吩咐士卒赶紧打扫战场,救治伤卒,稍作歇息,准备攻打祁县。
王毅带士卒紧随魏营之后,绕过白圭镇,在一个山道转弯的地方伏了下来。也不知金兵能否去祁县,先在此候着,不来便是去了清源,待魏营得手再去攻打太谷也不迟。魏铁生不知王毅领兵来此,王毅却派斥候哨探着魏营的消息。不待魏营的消息传回来,却见自东北方向来了金兵马队。“好险!幸亏在下来了,否则魏营要吃大亏了!”王毅暗暗庆幸,吩咐士卒隐藏起来,莫叫金兵瞧见有伏兵在此。
同样是五更开拔,斡准那仁生xìng勇猛,只派斥候在前面开路,快马而行。若是遭遇虎威军,一阵厮杀便是,哪里来的那么多工夫耗在路上?斥候们散在前面,也是急急的赶着,远些的地脚只拿眼观望观望便是,若是藏有伏兵,也是离得远些,待其来攻,这千余人马一阵狂奔,便跳了出去,与祁县兵合在一处了,没什么好怕的。
王毅冷眼远远的瞧着,不由得暗暗佩服这金兵将领,人马少便有人马少的好处,行进快速,不易遭到伏击。若是在下,便是连斥候也不散开,飞马狂奔,任谁也是毫无办法。王毅唤过酆世俊,低声嘀咕着,听得酆世俊连连点头,带斥候都人马在离埋伏一里外的山路上列队堵住金兵的去路,只留少许shè手伏在道路两旁。
金兵斥候与大队金兵相距半里,转过山脚便可瞧见拦在路上的虎骑,再想拨马示jǐng,金兵大队早已进了伏击圈。shè手们觎准金兵斥候,冷箭倏然离弦,正中咽喉,金兵斥候原本就不多,此刻尽数命丧黄泉。酆世俊叫士卒举枪擎刀,策马飞奔,迎着金兵大队,直冲而去。金兵迎面遭遇拦截,登时滞住了,再想提速冲击,已是没有了可能。酆世俊带士卒借着冲劲,兜头杀向金兵,两下里接住阵势,一通砍杀,便把金兵拦住,堵在了山道上。
王毅大喝一声:“放箭!”只见山道两侧突地冒出无数虎骑士卒,端坐马上,引弓搭箭,shè向金兵后翼。金兵挤在山道上,倒是提防了伏兵,却是未曾想如此这般遭遇伏击。向前冲吧,山道狭窄,接敌厮杀的只有前面的几十人马,余下的人马干着急,却是有劲使不上。这时若是拨马后退,也许还会有活命的机会,可斡准那仁生xìng勇猛,见堵在前面的敌兵不多,哪里肯罢手?死命的呵斥金兵往前突杀,金兵冒着两侧袭来的箭矢向前猛突,也只是不足半数人马与敌接仗,另一半格挡箭矢,却也是忙得手脚不停。几轮箭雨飘洒而下,便叫金兵死伤大半,十停里去了五停。王毅见时机已到,高举大枪,挥兵冲下山坡,四面兜住金兵,挤压着,迫使金兵挤在一团,困在核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