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邀客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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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方听罢,低头不语。

    赵武笑道:“怎么?伍丹州不愿虎威军在河西立足?”

    “不,不是伍丹州。虎威军护住黄河,伍丹州颇为高兴,只是担心虎威军孤军在此地,难以挡住金兵。”元方遮掩着,恐说出丹州内情,引起赵武对余赓的不满,倘若金人来袭,虎威军未必来援,故未道出实情。

    赵武听出元方话里有话,只道是不便明说,当着宜川县尉的面不好细问,便不去追问。只是借题说道:“既是担心虎威军守不住这河防,伍丹州何不着那丹州厢军来守?”

    元方赶忙辩解道:“赵将军说笑了!丹州厢军计两将人马,皆是步卒,可战之士仅一将耳。哪里守得了这几十里河防?”可莫要听那余赓之言,这虎威军,莫说我这小小的宜川县惹不起,便是伍丹州只怕是也要让他几分。

    “哦!既是丹州厢军不愿来守,那便算是虎威军已知会丹州,允许虎威军过河了!”赵武话赶话的将这借地驻军一事强压在丹州头上。

    “鄙县乃区区宜川县,此事还容鄙县回去报伍丹州许可。”元方绕来绕去,借故问了许多,才试探了一句虎威军过河之事,便被赵武借题把这驻防一事按在头上,又不好推脱,只好道明此事乃丹州大事,由不得宜川县做主。

    “好!便由元知县代为通禀。”赵武心知元方做不得主,也不难为他,便闲聊些宜川与乡宁的风土人情,以便rì后去那宜川也好有些印记。

    “宜川丁口可有许多?田亩几何呀?”赵武悠闲的问道。

    “宜川东西广百五十三里,南北袤百五十里,方圆二万二千九百五十里,宜耕之地近三千顷,去岁耕种近二千顷,撂荒近千顷,丁口万八千余人,流户丁口三千余人。”元方做知县不是一rì两rì,为官一任,却也是治政有方,便如数家珍般,将宜川详情道来。

    “地里种些何物?地产可还丰稔?”

    “物产尽是些大麦、小麦、燕麦、荞麦、粟米、梁谷、黍、稷、豆、麻子、胡麻、河清川还有稻米出产。只是田亩贫瘠,亩产石余。”元方熟知这宜川物产,见赵武闲问,便概要的答道。

    “哦!岁产三十万石,贵县可征得三万石米粮。可输往鄜延路几何?”赵武盘算道。

    “鄙县田赋半数皆支移到麟府丰三州,便不去鄜延路。”

    “哦!那又要民户贴些钱粮了。”赵武叹道,“去岁秋粮可曾支移去了麟府丰?”

    “一如往常,去了。”

    “哦!宜川去那麟府丰可不止三百里呢!百姓如何受得住?”

    “鄙县亦是无奈,可怜百姓,yù不支移,可上命难违啊!”

    “唉!这支移之法,却不知是何人所想,可有些头脑啊!”赵武摇头挖苦道:“皆算到百姓的骨子里去了。”

    元方亦是苦笑,“这还算好的了,麟府丰只要粮草,便只是个支移,没有折变,百姓就算是烧高香了。”这支移与折变变相加重了百姓的税赋,却是本朝官吏的一大妙计。那个朝廷命官不为朝廷所想?算计些百姓,为的是朝廷,要算好官了!强过那些横征暴敛、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

    “宜川县可有过预催?”赵武一脸坏笑的问道。

    “不曾,这鄜延路地处边塞,官军所用外阜调入居多,丹州只缴纳些粮草,如何预催?总不能把口粮尽数拿去吧!”元方说的有些道理,除了粮草,丹州别无特产,只这支移,百姓便叫苦不迭,若再来个预催,乱了这边路民心,这百姓还不皆投了西夏?便是这边界也无法守了。

    坐在下首的杨吾、马元晨、李肃、顾琦与那县尉皆默不作声,低头吃喝,听着赵武与元方的闲谈。

    赵武忽然想起件事来,问道:“元知县,贵县除去田赋,再去了口粮,农户手里尚余许多米粮,不知售往哪里?“

    “本朝与西夏和市,粮价颇高,俱粜往西夏去了。”元方叹道:“不开和市,党项人便来袭扰边界,开了和市,便养虎为患。两难哪!”

    “为何不换西夏的马匹?便可抵消开和市的弊端。”赵武rìrì想那战马的来源,听这和市利弊,便打起那西夏的主意。

    “换不了几匹,还担那路途过税的盘剥,若被兵匪劫去,便血本无归,百姓皆不愿为之。”元方亦知百姓所想,便道出心里话。

    “哦!”赵武心知这元方讲的是实话,鄜延路紧邻西夏,自绥德军的嗣武寨到保安军的顺宁寨,大小堡寨众多,关卡遍布,为防党项人刺探,对往来行人盘查甚严,便有官军假借防西夏渗透,捉拿百姓指作jiān细,缴了货物之事,亦是时常发生。

    正说着,只见石竚急急的进来,伏在赵武耳边,低低的讲些什么。

    赵武听罢,便笑道:“买卖来了!元知县若不急着返回复命,便可随赵某观虎威军是如何杀那金兵的。”

    元方见满屋子的人皆望着自己,顿生豪气,便应道:“如此甚好!鄙县便晚些回去,随赵将军观虎威军杀敌。”

    “不急,今夜便请元知县好生歇息。明rì辰时前,顾参军可引元知县二位去那佛儿崖与赵某会齐,看那金兵是如何死法。“赵武谈笑着,把那金兵说的不堪一击。

    翌rì晨,元方与那县尉四更起身,吃了早餐,便随顾琦骑了马匹,急急的赶往佛儿崖。

    赵武已在此地等候多时,见三人到来,便引元方上了山岭之上。几人隐在树丛之中,望向东方,影影绰绰见大道之上扬起烟尘,飞奔而来的是虎强哨的一队斥候,转过山脚,隐进了山谷。

    赵武趁这间隙向元方道:“自虎威军袭了蒲解,夺了完颜娄室的粮草辎重后,完颜活女便回兵河中府,复又占了蒲解二州,四处探听虎威军的下落,近半月来,多次着小股斥候在南面几个山口袭扰,皆被虎威军挡回。昨rì便有千五百人的马队绕道来这佛儿崖试探,虎威军斥候皆示弱诱敌,料金兵今rì便要进山袭我。”

    完颜活女帐下的萌眼仆散甲在席张铺丢了xìng命,叫活女好不气恼。不守军规是这仆散甲的顽疾,在邓州便是这仆散甲不待将令,冒失突入敌营,惊走宋兵,退回潼关,使大军未能将宋兵围歼。两军在潼关胶着,徒耗战力。着其回蒲州督粮,却惹出这等事来,闹个尸骨无存不说,还把并凑的蒲解降兵丢了,害的大军粮草皆无,只好劫掠百姓,将这完颜娄室大军的仁慈之号丢的一干二净。

    完颜娄室见潼关一时不得下,便允活女引本部兵回师蒲解,以固大军后翼。

    活女返回蒲州,四下打探是那股义兵扫荡了河中府,接连剿灭几处河东义军,方才得知是这北面山里有一支义军唤作虎威军的,干的好事。便着斥候试探虚实,谁知这虎威军把那山口把的严严实实,几次试着进山,皆被堵了回来,便yù罢手。可帐下几员战将皆不肯,尤以仆散甲的胞弟仆散芒、仆散刺为甚,嚷着yù报杀兄之仇。活女无奈,只好着这仆散芒、仆散刺带本猛安部卒绕道平阳府境,yù从佛儿崖进山,抄那虎威军的后路。待仆散芒在后路搅乱虎威军的后翼,便挥大军攻进山里,剿灭虎威军。他哪里知道,这虎威军已将乡宁方圆三万七千五百余里的山里皆占了。

    不多时,只见官道上扬起浮尘,马蹄声渐近,大队金兵蜂拥而至,近到山口。有一员战将挥手止住金兵前行,仔细望那绵延的大山,不见一丝异样。便挥手着一斥候队,小心前行,探那道路。约一炷香的工夫,斥候队便返回,禀报山里并无宋国兵士,只是道路崎岖,只可走马,不可奔行。

    仆散芒哪里顾得上许多?便招呼仆散刺带金兵前行,进得山里。

    赵武见金兵皆入山口,着旗语兵挥起号旗,下令袭击。只见山道两侧,三千伏兵齐出,弯弓搭箭,望见金兵便shè,箭如飞蝗,直shè金兵。鲍慎之命士卒shè人不shè马,三轮箭雨,便将金兵shè翻大半。

    仆散芒见中了埋伏,气得哇哇大叫,便舞刀驱赶金兵弃马,徒步登山,yù拿下山岭,再去袭那虎威军。鲍慎之命士卒把稳弓箭,见一个shè一个,渐渐消耗金兵士卒。

    这仆散芒、仆散刺招呼金兵奋力攀爬,时不时的觎见宋兵,便搭箭shè来,虎威军士卒或举盾格挡,或伏在山石之后躲避,损伤不多。

    突见山口又一阵马蹄声响,却是朱允带虎强哨大队人马进到山口,挽弓搭箭shè向护卫马匹的金兵。又是三轮箭雨过后,虎强哨斥候们挺枪刺向迎面阻挡的金兵,山道狭窄,迎敌面便小了许多,后面的斥候们拣坡地打马上山,勒住战马,望金兵便shè,有的士卒下马定住,弯弓瞄准,专shè金兵胸口。登时,箭矢横飞,将看护战马的金兵尽数杀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