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三十八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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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登对刘备还是很客气,上前还礼:“某来襄贲城催粮,想不到玄德和文举两位都在此。”

    孔融稍微上前来作揖。

    刘备哈哈一笑,问道:“城外被曹军围之甚急,元龙如何入得城来?”

    陈登说道:“说来还得感谢玄德你和曹将军啊。”

    曹豹和刘备都是一愣,只不知自己何时帮他入了城?

    刘备嘿嘿笑道:“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不是自己的功劳揽到自己头上未免有点托大,元龙虽然看得起我们,但我们受这莫名头衔心有所愧,还望元龙明示。”

    陈登哈哈一笑:“我非要强加二位,只是真的是二位功劳。想要不是你们搅乱曹军,使得我有机混入曹将军军中,再要不是玄德开城纳兵,我便如何入得了城?”

    刘备一听,哈哈一笑:“果然果然,只是刚才相见时为何不现身,才这时候出来呢?”

    曹豹听他的话,也只是微微一笑。刘备斜眼看他时,他就顿觉窘迫。

    陈登笑道:“适才并非不愿相见,只是我被搅入军中,一时不得脱身尔。”

    刘备一听,只顾赔笑:“原来这样。”

    适才接曹豹等入城时还未来得及开筵,只随便相见一下就走了,此刻筵席正好端上,众人便是陪陈登入席,算是洗尘。

    席毕,各归去所。

    刘备三人昨天睡的很晚,今日筵刚罢,便也再没设小筵。刘备也想一个人静静,便让关张二人各回住处,自己则找来几本书简,随便读读。

    只是他那里又有心思去读了?便是呆呆的对着书简发了好一会子愣。

    想到赵云为何到现在还没踪迹,再是想到夫人现在不知是否安全,接着想到刘甜。

    刘甜现在有没有睡,怎么没来拔我的胡子了?刘备想到刘甜那副可爱的样子,甜甜的笑,便是心里说不出的安慰。

    他再是想到夫人。想到夫人偎依在自己怀里那娇羞的模样,想到她对自己所说过的话。刘备清楚的记得,她说得最多的,便是那句‘我怕……’了。不过她每次都没说完,就住口了。这是为什么,她到底是在怕什么?刘备到现在还一直弄不明白。

    也许刘备能够猜测到一点,她这个‘怕’里,应该是隐隐带着一种牵挂,一种羁绊,一种关心和一种祝福吧?

    刘备虽然觉得她有时有点自私,因为她有时会责备自己又在和兄弟在一起而忘记她了,但她对自己的那份痴狂和依恋,是谁也无法取代的。便是痴情也好,自私的占有也罢,毕竟有人,是在真的爱你,为你受伤为你等候。所以有时的自私不一定见得可憎,但虚假的玩弄才是最可恨。

    刘备突然想到那天陈夫人为自己所写的那首诗,当时自己读了几遍也没读明白。刘备就用那首白居易的《长恨歌》跟她的诗换了。

    刘备将这首诗随时都带在身边,这时想到,便将它拿了出来,展开重阅这首《汝坟》的诗:

    遵彼汝坟,伐其条枚;

    未见君子,惄如调饥。

    遵彼汝坟,伐其条肄;

    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鲂鱼赬尾,王室如毁;

    虽然如毁,父母孔迩。

    刘备虽然阅读了好多遍,只知大概而不知其中韵味。此刻读来但觉一股悲伤,说不出的惆怅。

    刘备再用心默念了几遍,虽然其他唐诗宋词读得多,毕竟这诗生僻晦涩较甚,读来不大习惯。便是掩卷遐思,正自出神间,门外一人喝问:“这么晚你找谁?”

    刘备如从梦醒,只听外面那人道:“我找平原大人,有要事要禀明。”

    刘备将字纸收入怀里,便这么晚了来人肯定有事,便让进来了。

    刘备一时还没认出这人,只见这人长得轻健彪悍,甚是威武。

    这人倒是知礼,上前拜道:“平原大人。”

    刘备再仔细一看,这人不就是白天那个紧跟在曹豹身后的侍卫么?

    刘备赶紧起身:“免礼!”

    那人谢了声。

    刘备道:“小兄弟不知如何称呼?”

    那人听到‘小兄弟’三字,便自叫道:“不敢,不敢。小人姓田贱名瑟。”

    刘备点了点头,说道:“哦,原来是田兄弟,辛苦你了。”顿了顿:“这一向可好,不知曹豹那厮有没有亏待你们?”

    这人,便是三十八刺客之一。

    田瑟说道:“不劳大人牵挂,一向安好。便是曹……曹将军他也没敢亏待我们。”

    刘备呵呵一笑,知道他刚才还要跟着自己的口吻准备说‘曹豹这厮’的,只是突然想到不妥,这才改口。

    刘备见他反应敏捷,便自心喜,请他坐下。

    田瑟本江湖豪客,是吴求替刘备请来的,本不必太过拘束这些礼节。只是吴求乃其好友,在准备介绍到刘备这里时曾经就特别嘱咐过他们,说刘备乃仁人君子不可怠慢,所以才事事毕敬。如今见他待自己如知交,便自心喜,也不推迟,坐入榻上。

    刘备见他并无佩剑,想是他对自己敬重,所以来之前已经将佩剑解付于门吏了,便是愈加宽心。门外送入茶点,刘备吩咐不得让外人出入,将门阖上,跟这人密语。

    刘备问起曹豹何以南下而复东来,田瑟便将事情说了遍。

    原来曹豹那日领兵去后,这三十八名刺客便是得了刘备事先的嘱咐,轮流看着他,连吃饭睡觉也不能忽视,便是把曹豹看得铁紧。这样,弄得曹豹走也走不得,想单独约会士卒更是没有机会。

    曹豹那日领了兵,便也只得按了刘备交给刺客刺客再交给他的路线,一直直上英山。他到英山后便是还没扎好脚跟,就吃了曹军一个败仗,只这一战败后,他就驻扎下来,不打了。

    刺客们当然知道不妥,便让他出战,但曹豹只借口首次失败的教训,怕再贸然进军会失败,所以断然不出兵。刺客心想,刘备在去时只说按照路线走,不让他逃跑掉就行了,也没说他不进兵非要让他进兵不可啊?刺客便也没理由让他出兵了,只听他静待其变。

    刘备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当初让他们看着曹豹的时候除了正确的指定路线,别的倒没特别规定,怪不得他们会放任曹豹停而不战,这也需怪不得他们。

    不过现在想来,那曹豹之所以不急于进兵,想是他心里早打好了主意,只等机会摆脱了刺客,便是可能马上撤兵回徐州。

    果然,接下来的情况都和关张口里所说的一样。

    曹豹那日突然见到张飞,便自心里早打好主意,让关张等做诱饵,便是要趁机逃回徐州。只是曹豹万万没想到他身边的这群刺客,虽然一时瞒过了他们,但他们毕竟精于察颜阅色,见曹豹神色不对,他们便自怀疑了。再一往前走去,他们更加怀疑,怎么一直南下了呢?曹豹还想瞒着他们,被他们看了出来,才逼问曹豹怎么回事。曹豹神色仓惶,终于说露了。

    于是刺客立即勒令曹豹回军。只这一回军曹豹损失过半,但终于是逃过了曹军的追击。可是再找关张他们,已经不见,一路打听,才知道他们已经到了郯东。他们便逼迫曹豹到了郯东,只可惜关张刚去。再一路打听,才知道关张及刘备等都在襄贲城了,这才挟曹豹而来。

    刘备听到这里,哈哈大笑:“壮哉!壮哉!公等三十八壮士可书于竹帛尔!”

    刘备所说自然夸张,但三十八刺客能令堂堂一位将军听命自如,自是闻所未闻。更何况要不是他们这一‘胁迫’,只怕自己声望将毁之不迭,他这样夸他们,自然出自肺腑。

    田瑟见刘备非但宽仁,而且豪健,便是愈发佩服,躬身站起:“多谢大人廖赞!”

    刘备让他不必多礼,叫他坐下,一面见他脸上似有未完之语,便问道:“田壮士,若有他言,但说无妨。”

    ‘田壮士’则是直接承接‘三十八壮士’之言而来。刘备想其乃道上之人,听什么‘田兄弟’肯定不如叫他一声‘壮士’反而让他更为贴切,所以信然改口。

    果然,田瑟听到这声‘壮士’,便自一愣,随即壮色道:“大人看出来了。”

    顿了顿:“我今晚来此本来是专门替大人禀明这些日子以来曹豹的行踪,只是有一件事为适才无意间碰见,所以想来不得不说于大人知道。”

    刘备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田瑟道:“刚才我路过陈登大人的房间时,听到有人在屋内谈论什么事,起先我还不以为意,但禁不住诱惑,我还是偷听了……”

    陈登的房间就在来刘备的住处必经之路,想来田瑟所言非虚,只是听他说得密切,便赶紧说道:“田壮士请继续说来。”

    田瑟点了点头:“我在窗外听得不甚清楚,便翻身上了一个小格窗户。窗户幸好是打开着的,露出了缝隙,我就在外面察看里面说话的人。只见里面一个青年,一个则是陈登大人了。”

    白天这人紧跟曹豹身后,想他早识得陈登,此刻说出,不足为奇了。

    刘备问道:“那个青年长得什么模样?”

    田瑟想了想:“那人也没什么特征,好像,好像他左边脸颊上长了一颗大痔,大痔上都长了长长的一捏须发。”

    顿了顿,“不过我听陈登大人说来,那个青年好像是陶使君之子。”

    刘备点了点头,数天前听章吾说起,他的妹夫,陶谦次子公子应来襄贲运粮,想应该是他了,便问道:“那他们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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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中‘田瑟’乃借用读者‘添瑟’改之,没有征询之处,还望‘添瑟’兄见谅!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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