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便挺好的,如何还要再换?”许言闻声笑道。虚洛嫦今日所穿甚为清凉,除了胸间那抹帛围,外罩一层粉色的纱衣,腰下也只一件桃红的短裙。楚国民风开放,这般打扮也算太为裸露。
“这身衣裳里外都浸了汗,贴着难受!”虚洛嫦羞嗔了许言一眼,自是想起适才两人那般缠绵,惹得她香汗淋漓。说着她便松开许言,稍微理了理凌乱的衣发,便小心地来到窗外四处望了望,飞身而起,往她那竹屋遁去……
杭州城城东,清泰门。
这清泰门附近的几条街,却是杭州城主要的商市。里面聚集着杭州城一些主要的商号,而许府经营丝绸和瓷器的商号便落在此间。
许言牵着虚洛嫦颇有兴致地行走在街市中,打量着两边形形色色的商铺。这里虽然没有清波门附近的那几条街市那般热闹,但往来的客商繁多。特别这清泰门是盐商主要的出入之地,空气中隐隐弥漫着盐腥的味道。
正走着,许言看到前面一间商铺里出入的客商颇多,无意间抬头一看,只见商铺每口的匾额上写着《粮恒通》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粮恒通??”许言隐约间觉得有些熟悉,思量一会,猛然抬头往那粮恒通对面的寻望去。果然看见离仅自己十几步之遥的一间小店里,一位紫色长衫的青年,正帮着一位灰衣老汉忙着招呼店里的客人,一位清秀的玲珑少女正一脸羞色地望着那紫衫青年忙前忙后,眉宇不安间却又流露着几分欢喜。
许言附在虚洛嫦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虚洛嫦这才想起里面的人都是谁来。看着那夜还那般飞扬跋扈的紫衫青年,短短十来日竟有了这样的变化,虚洛嫦的心中也不禁为许言那夜的对这紫衫青年的淳淳教导感到佩服。
许言牵着虚洛嫦缓缓步入那间小店,也不和他们打招呼,便寻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这店虽小,布置得倒还算干净,店内正有不少客人,却多是为附近一些商号搬运、装卸货物的伙计,此时离中午已过一个多时辰,想来是这些伙计一番劳累后,到这小店来吃碗豆花,稍微补充些体力,也好接着回到商铺干活。
“两碗豆花……!”许言望着那忙得满头大汗的紫衫青年,笑着喊了一嗓子。
“好咧,客官,您要什么口味的?”那紫衫青年刚才没看到许言和虚洛嫦进来,此时才发现里面还坐着两位客人,忙迎了上来。
“你这里都有什么口味?”许言笑道。
“本店有……?”那紫衫青年来到许言面前一开始还没注意,等许言出言问他,这才仔细看了他一眼,“许大人,您,您怎么来了?”那紫衫青年这才惊喜叫出声来。
“少掌柜,别来无恙啊?”许言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和煦道,“没想到你放着家中的生意不打点,竟然跑到这里来帮忙,不怕你父亲责骂你么?”
那紫衫青年自然便是沐兰节那夜许言遇见的粮恒通少掌柜闽齐,而在店门口忙活的那老汉和那少女,便是那祖孙二人了。
闽齐有些尴尬地笑着,“粮号里自有伙计照应,也不用我时刻都盯着,刚才看到这边有些忙不过来,就过来搭把手,呵呵!”
“好啊!”许言笑着感叹道,“以后老汉有你帮衬,我便也放心了!”
“大人,您和夫人来碗什么口味的,我这就给你乘去!”闽齐热心道,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不是一回两回到这里来帮忙了。
虚洛嫦听他叫自己夫人,微微有些羞涩地别到一边,抬眼瞪了一脸受用之色的许言一眼。
“一碗带辣的,一碗就清淡点的!”许言狭促地回了虚洛嫦一眼,笑道。
“好,您等着!”闽齐麻利地跑回前头,冲那灰衣老汉的耳边轻声地说了几句。
那灰衣老汉一脸惊喜地回过头来望向许言,见正是自己的恩人,忙放下手中的碗勺,手足无措的小跑着赶到许言的身边。
“老丈,生意可好啊?”许言不等他开口,边探身向前笑问道。
“好,好,承大人的福!”老汉激动的望着许言,浑身颤抖着,一时间只能接下许言的话,不知道又该说些什么。他如今能有这样一间门面招揽生意,却都拜许言所赐。
许言见他情绪太过激动,忙安抚道:“老丈不用激动,身子骨要紧!”
“诶,诶……!”老汉连连点头,抬手擦去眼角的泪花,有些无语轮次道,“大人这般惦念着小人,小人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大人您且坐着,小人再给您去买点可口的点心去……”
许言一把抓住他笑道:“老丈就别忙活了,我喝碗你做的豆花便走!”
“这……,这如何使得?”那老汉见许言推脱,有些急了,“您难得来一趟!”
许言笑着摆了摆手,“你就不用客气,既然知道你在此营生,以后我可便经常要过来叨扰你了!”
“使得,使得……!”懒汉眯着笑了起来,“小人已经每天都给大人准备着最好的脑花!”
“使得!”许言用力跟了老汉一句,哈哈笑起来。
“大人,您和夫人快尝尝……!”闽齐端着两碗脑花,放倒许言和虚洛嫦的面前。
“好……,好久没尝老丈的手艺了!”许言说着拿起调羹,便连着往嘴里灌了好几口。
老汉见许言那副甚为享受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便也扔下店里的生意和闽齐站在许言一边,热切地望着许言。
“嘿……老头,你这生意还做不做了?”旁边一座的几位汉子中的一位黄脸汉子不满的高声嚷道,他们先许言一步到了店内,看着店里的伙计把豆花先端给了许言,心里本来就有些不满,可这店里的伙计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杵在那儿,便有些急了。
一时间那几个同桌的汉子也跟着起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