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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黑色的身影好像并不是来行什么苟且之事,只是背着手大大咧咧地站在院门门口,散着一头灰白的头发,有意等着许府夜巡的下人发现他。
伍若彤所处的位置刚好在黑衣人和许腾卧室的中间,如果这黑衣人想对许腾有什么不轨,她有充足的时间出手阻拦,所以她并没有妄动,只是趴在屋顶上,仔细观察着他。
终于许府夜巡的护院发现了他,一时间锣声大作,许府的家丁、护院高举着火把,纷纷呼喝着赶到这里来。
许腾听到锣声,慌忙放下手中的笔,小跑着从书房中往外跑了出来。
当他从伍若彤伏身的那间瓦房边走过的时候,伍若彤的心一下间便狠狠地被揪了起来。她眼中的泪还没有擦干,可许腾那颤颤巍巍的身形让她又忍不住掩口而泣。
以伍若彤的修为,便是连那黑衣人也未曾发现她,许腾又如何能发觉她的存在。
许府的下人早已把那黑衣人团团围住,伍若彤擦去泪水,借着火光,她这才看清那身黑色的道袍人的模样,心下猛然一惊!
“你是何人,胆敢夜闯尚书府?”一个灰衣中年人和一个魁梧的汉子走上前来,指着那道袍老者问道。这二人却是许言留在府中照应的王其,还有那一直在府中等待着许腾的蒙巴。
那道袍老者双眼微眯,不住地捋着花白的胡须,旁若无人地朗声道:“谁是许言?”
王其和蒙巴闻言相视一愣,不知道这老道是什么来历,找许言又为那桩。
“我家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么?”蒙巴受不了他那副嚣张的架势,忍不住出言喝道。
“小子,没人教过你跟前辈说话要放尊重点么?”那老道斜着眼瞪着蒙巴,却没有出手的意思,接着又扯起嗓子喊道:“许言何在?”
蒙巴见这老道这般张狂,心头火气,正想出言呵斥,却被一旁的王其给拦住了。王其朝他使了个眼色,上前一步不卑不亢道:“这位道长,既然是找我们家公子,为何不到府门处递名帖,反而要行这宵小之事!”
“宵小之事?”那老道嗤笑道,“嚯嚯,我若是真要做上些卑鄙的事情,此刻你们还能有命在?”说着他也不理王其,兀自扯声喊道:“许言,我知道你在府中,且快出来见我!”
“莫喊了,莫喊了……!”许腾终于在许瑶瑶的搀扶下,走到了那老道的跟前。
“我家言儿确实不在府中,不知道这位道长找他所谓何事啊?”许腾打量着他问道。
“你……可就是当朝吏部的许尚书?”那老道也不回答,同样打量着许腾,询问道。
“正是老夫!”许腾勉强笑了笑,“不知这位道长怎么称呼?”
“哈哈!”那老道高声笑了起来,“贫道‘长真道人’顾清,尚书大人可曾听说过?”
许腾闻言微微摇了摇头,楚国上下历来信奉佛教,这道教也很难在楚国传播,可并不代表没有道观和道人,只是这些道观中的道人生存得有些艰难,不为人知罢了。
许腾虽然没听说过他,可一边的王其却是神情大骇,他也是江湖中人,如何会不知道眼前这位被江湖中人称为‘武林四魁手’之幻手的‘长真道人’顾清呢?
这‘武林四魁手’说起来也是不少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江湖中的青年一辈也只是仅闻其名,不见其人。‘武林四魁手’分称为:血手、素手、铁手、幻手。
那‘血手’自然是指那号称“无影血手”的封钟,而‘素手’便是号称“素手离魂”的伍若桐,至于那‘铁手’便是号称“铁手夺命”的陆伯滔,只是那‘幻手’落在“长真道人”顾清名下却让当时很多人不解。直到后来这些人才知道,虽然顾清的名号中没有一个手字,可他手上的功夫却绝不弱于其他三人。
王其惊骇地望着眼前这位已经久未曾现身于江湖的高人,为何今夜会突然出现在许府,他指名唤姓地要找许言,难道他和许言有什么过结不成?
那顾清见许腾居然摇了摇头,那原来挂着笑意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阴郁起来,在火光照映之下,让人看着不禁浑身寒意四起。
“废话少说,快让许言出来见我!”那顾清寒着脸不耐烦道。
许腾不明白这老道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变得这般焦躁起来,但还是耐着性子笑道:“老夫刚才说了,言儿不在府中,想必他此刻应该还在天目山中!”
“天目山?”那顾清冷冷一笑,“两个时辰以前他或许还在天目山,可就在半个时辰前他刚刚唤开西边的涌金门,已经回到了京城,此刻不在这府中还会在哪里?”
“哦?”许腾闻言微微一楞,忙回道,“可言儿确实未曾回府,道长不妨明日再来!”
“哈哈……!”那顾清大笑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贫道今夜就要把事情给了结了,怎么?你那儿子躲起来了?原来这疏密院的掌院也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主!”
“你这牛鼻子老道,好是无礼,父亲都说了哥哥不在府中,你还在胡搅蛮缠!我哥哥可是位顶天立地的汉子,那像你口中说的那般不堪!”许腾身边的许瑶瑶见不得顾清那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模样,便忍不住出口叱道。
“嚯嚯!你这女娃娃倒有几分胆量,敢当面指责贫道。”那顾清看许瑶瑶一个柔弱女子居然刚出言顶撞他,忍下心头的怒意笑道,“怎么?你哥哥做下的好事,你要替他担当么?”
“你……!”许瑶瑶刚要开口顶回去,却被许腾一把拦住。
“这位道长口口声声说要了结了我家言儿做下的好事,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得罪了道长?”饶是许腾这般有涵养,听了顾清的话,心头也微微有些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