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抹了一把脸,“扑通”一下跪倒慕容格脚下,面脸羞愧道:“大人,属下等护卫不周,老夫人染上风寒,适才又受伤了!”
“老夫人?”慕容格闻言一楞,他的心思全都落在许言身上,好一会,他才转过弯来,望着那架快要散了架的马车,问道,“你说,我的娘亲受伤了?”
慕容格话刚落下,却见慕容荟从车内钻了出来,一见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慕容格,这么多年来的心绪一瞬间只能化成一声悲呼:“兄长……!”
“二弟……!”慕容格从马上翻身而下,一脸欣喜扑了过来,一把扶住不停抹泪的慕容荟,急声问道:“母亲呢?”
“母亲在车厢内!”慕容荟轻声回道,“现在已经昏睡过去了!”
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可身子还算硬朗,虽然头部撞上车梁的那一下,让她血流满面,但还好只是伤到表肤,她只是痛得晕了过去!此后醒来,额头那道口子血已经自行止住,只是伤口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呻吟几声,此时因为连日的劳顿,终于昏睡了过去。
慕容格闻言松了口气,正要回身上马。却见蒙巴策马过来,朝慕容格焦急道:“大人,你自送老夫人回府看病,我带着兄弟们先走!”说着,也不等慕容格点头,一鞭抽下,便带着其余等人提马朝凤山门赶去。
慕容格见蒙巴带人跑远,却一时有些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多年未见的老母亲,一边是自己主子。便一把抓过柱子沉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母亲是如何受伤的?”
柱子稳了稳心神,便把发生在凤山城门的那一幕和慕容格仔细地叙述了一遍。
“这么说,那信号弹是秦超放的?”慕容格听完,才略微松下一口气,问道。
“正是,他们人多势众,秦大人怕我们吃亏,再加上老夫人受了伤,便放了这信号弹!”柱子一掌拍在车架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柱子,你驾车,我们回许府!”慕容格跃上马背,便招呼着柱子赶往许府。
凤山城门的门道内。
秦超冷冷地望着那骑士统领,双手紧紧握拳,浑身颤抖着,显然内心是愤怒到了极点。他那庞大的身躯就这样决然地拦在一众龙祺军骑兵的面前。
“你还不愿意把路让开么?我是看在你疏密院许掌院的份上,才给你几分面子!”那骑士统领轻蔑地笑着,手指秦超说道,“别以为我龙祺军是好欺负的,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秦超双眼微眯,寒声道:“我不管你是谁,今日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好大的口气!”那骑士统领高声大笑道,“交代?我堂堂龙祺军骑兵营的都司,要向你一个小小的疏密院副司判交代?你觉得你受得起么?”
秦超嘴角一咧,笑道:“我受不受得起,何劳你担心!”
“你……!”那骑士统领勃然大怒,他身后的骑兵也跟着恬噪起来,纷纷呼喊着要冲杀过去。那人朝身后微微一摆手,那队骑兵便又安静了下来,他微微走上前几步,仔细地打量着秦超。龙骧军之前兵围疏密院的结局,他也有所耳闻,疏密院的人比他想像的还要难缠。今日之事也是他失理在先,最后若是闹到陛下跟前,恐怕自己也落不到什么好!
所以他忍着胸中的怒气,冷笑道:“那好,我且听听你要我什么交代!”
他身后的骑兵一听此言,顿时一片哗然,他们何时见过自己的头这般好说话。
秦超有些意外地望着那骑士统领,他原本以为此人听了自己的话,便会暴起出手,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份隐忍。
秦超微微斜了他一眼,朗声道:“你恣意妄为纵马门道内,伤了我疏密院慕容格大人的家眷,如今慕容老夫人生死不明,此为一;你的手下不问是非,蓄意刺杀我,也便是刺杀朝廷命官,此为二;你重伤我疏密院弟兄,造成他如今昏迷不醒,此为三。于理于法,你和你的这位手下,都应该和我到杭州府府衙走一趟,或者随我到疏密院坐一坐,喝杯茶也是可以的!”
“哈哈……!”那骑士统领见秦超说得条条是道,怒极而笑道,“我若是不肯呢?”
秦超抬头望了望门道的顶上,漫不经心道:“那么,今日之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姓秦的,你别太嚣张了!”那骑士统领寒声喝道,“我最后问你一遍,这路你让还是不让?”
“可以……!”秦超淡然地点了点头,面含笑意道,“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那骑士统领听着前面的话脸上的喜色还没表露出来,却已经被气得七窍生烟了,咬着牙恶狠狠道:“好,那我便成全你!”
话刚落完,便一个纵身扑向秦超,一拳便狠狠地砸向秦超的门面。
秦超双眼一眯,神色瞬时便得凝重起来,他不敢托大,抬手便挡!
“砰”一声,秦超自觉自己的右臂好似要断了一般,他咬牙抽回手臂,却是抡起左拳,直朝那骑士统领的腹间轰去!
那骑士统领一个荡步,错身躲过一拳,抬腿直取秦超的档间。秦超微微一晃,向后一个翻身,刚落地,便反冲而上,又是一拳轰向那骑士统领的腹间。
那骑士统领微微有些错愕,秦超这一去一来间,仿如行云流水一般。他心中惊讶,但却不慌张,双手齐挡,左手扣住秦超那一拳,右手一扇,化掌为爪,便抓在秦超的肩膀上!
秦超躲闪不及,被他的指尖刺入,顿时一片血肉模糊!秦超闷哼一声,左拳一阵连打,逼退骑士统领后,连退数步,方才稳住了身形!
那骑士统领抬起沾满鲜血的右手,扬了扬狞笑道:“方才我已手下留情了,否则你的这条右臂就废了。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退到一边,我便放过你!”
“哈哈……!有死而已!”秦超慨然大笑,轻蔑道:“我疏密院中人,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活,再来……!”
说完,一声长啸便又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