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看虚洛嫦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还好之前有何机的一声弟妹做好铺垫,否则楚缜和弄玉这番胡闹,不知道虚洛嫦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许言跟着楚棣走到了亭中,厅中另外还有三位女子忙上前来行礼!其中一位却也是楚棣的女儿静玉公主,而那两位年纪大一些便是楚棣的嫔妃,自然也是这两位公主的母妃了。
楚棣对他们的态度显然就没有对弄玉那般亲热了,只是淡淡到点了点头,待许言和他们见完礼后,望着亭外的湖面问道:“老祖宗还没来么?”
“老祖宗早上起得早,这会应该是念完佛经,正睡回笼觉呢!”弄玉的母妃身份稍为尊贵些,于是也便由她开了口。
楚棣淡淡地点了点头,径直来到另外一桌坐下,然后看了看持身躬立的许言,笑了笑指着身旁的座位道:“坐下吧,今日是家宴,朕本意是让你过来热闹热闹,你就不要再拘谨了,否则你这样候着,朕倒还不如让你回去自在些!”
许言也不勉强,挨着椅边坐了下来,望着正和弄玉她们一起叠沐兰花的虚洛嫦,心中稍稍平和些,接过伺候在身旁的小太监递过来的茶碗,轻轻地呷了一口。
楚棣看着许言,稍微沉默了一会,然后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小太监走开些,对许言道:“呆会等他们叠完了纸花,你和虚洛嫦便一起到湖中去转转!朕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呆会等老祖宗来了,你们便直接在画舫上演奏,朕让人把那艘画舫的船首稍微摆弄了下,应了你们抚琴弄萧的一番清雅,想来你们都会满意的!”
“让陛下费心了!”许言一听楚棣的安排,心中微微有些感动。
“呵呵!”楚棣笑着摆了摆手道,“今日本该是你和许尚书一家人团聚的日子,朕执意把你们召到宫来,你不要心中有什么不满就好了!”
“陛下言重了,这是陛下对臣的抬爱,臣心中只有感激!怎会不满!”许言忙正色道。
“有没有朕倒不知道,不过朕当你心里是没有了!呵呵!”楚棣玩笑道,说着他便也看一眼正和弄玉交头接耳摆弄着手中的花纸的虚洛嫦,心中嘀咕着,这孩子也没许言口中说的那般清冷么,可便是连虚洛嫦自己也不知道,因为许言,她的身上也慢慢发生了很多的变化。
“洛嫦这姑娘,朕瞧着也甚为满意,你今年也十八了,洛嫦的岁数应该和你相近,也是该考虑婚事的问题了,你自己可有什么计划?”楚棣轻声问道。
许言一愣,虚洛嫦在许府住下都已经一月有余了,这事身为许言父亲的许腾从来都没提起过。可今日刚和楚棣**,楚棣便盘问自己,这让许言心中微微有些诧异之余,还有些感动。“微臣还没想好呢,嫦儿是东海落霞岛中人,独自一人在京都,这婚事一但要筹划起来,便有些麻烦,而且她是飘韵门的圣女,这婚事有什么讲究也都不知道,所以臣心中虽然有这个想法,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楚棣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心中却在思量着什么。以楚棣之前的想法,许言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给他安排的亲事也要门当户对才是,京中那么多王公大臣之女,有得让他挑!可自从那日听了许言一番话后,知道许言心中的真实。他便打消了心中的念头,自己对他的补偿,不能以他自己的意念为主,让许言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才是对他最好的补偿。
而且今日见到虚洛嫦,那份惊艳也让他不禁为之心中一动!无论相貌、品行、才学都是上上之选,只是这身份还是有些不妥,不过对楚棣来说,这会是问题吗?
楚棣正思量间,却听到旁边的弄玉发出一阵欢呼声,眼见是她们把手中的纸花都已经叠完,拢在一起,便要往湖边去。
楚棣哈哈一笑,饶有意味地站起身来,对许言道,“走,我们跟着她们去看看,朕这一年到头没几天放松的日子,今天也陪她们好好闹一闹!”
许言忙跟着起身,劝解道:“陛下说得是,陛下国事繁重,且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臣看陛下这些日子神色甚为疲倦,以后臣每日可到宫中为陛下抚上几曲清心解乏的曲子,定然能让陛下小憩一番之后,气色清爽,精神百倍!”
楚棣眼中闪过一丝感动,欣慰道:“你倒是有心了,你疏密院也是事务繁忙,就免了!朕自会注意自己的身体,你就不用担心了!”说着大步跟着弄玉她们往湖边走去。
许言走到亭边才发现,原来从亭中出来,下了几步玉阶,便是一个小码头,弄玉带着虚洛嫦正欢快跑到码头,待到了湖边便蹲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五颜六色的纸花,一朵朵地放在湖面上,很快那些纸花便随着清风,慢慢地向远处漂去……
楚棣也跟着蹲在一旁从弄玉手中接过一些,随着他们游放起来,口中不时和弄玉他们说着什么好笑的事情。只有许言缚手站在玉阶上,看着楚棣那难得一见的轻松,许言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女儿。那时的他也是因为学校里的一些亲子活动,经常抽空陪着女儿一起。如今却是再也没有可能看到她了,如今已经过了十八年,她也应该出落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保不成都已经结婚生子了!
许言想起前世的亲人,不禁心中微黯,望着那一片苍茫的湖面,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正准备拈起腰间的玉箫,舒缓一下心中的情绪,却听耳畔传来虚洛嫦那清灵的声音,“言哥,你怎么了?”
许言下意识地接口道:“我想家了……!”
虚洛嫦微微一楞,这离开许言才不到半日的时间,怎么就想家了!以前见他在疏密院办了一天的事,神情间也不似今日这般凄茫,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呢?虚洛嫦心中暗自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