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忙从书桌后站起,走到慕容格身前扶他起来,轻声安慰道:“你无需为此事挂怀,你既然是答应了,明天我让五处乐文则安排相关人手到你老家去,不过,他们走之前,你还需亲笔写封信给你母亲和弟弟,告诉他们原委,省得到时又出了什么差错!”
“多……多谢大人!”慕容格声音哽咽,好不容易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属下连夜便会把家书写好,明日交给乐处监!”
“好!”许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如此你也能心无牵挂地跟在我身边!”
虽然还没入夏,但午后的杭州城还是有些闷热,让人昏昏欲睡,连藏匿了一个冬天的知了也跟着开始鼓噪起来!
许言在院内简单的吃了点午饭,便让人从书房内挪出了躺椅,放在湖边的杨柳下!他人一窝进躺椅里,不一会便发出了轻轻的鼾声!昨夜他和虚洛嫦相拥而眠,却是没有睡好!
疏密院内的这个人工小湖虽然不大,但胜在清雅精致,这是属于许言的私人领地,所以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戴立等人也不会轻易来打扰他!
许言这一睡便是一个下午!等他悠悠转醒的时候,疏密院的官员们忙碌一天,已经整理完开始准备回家了!许言望了一眼一直守护在不远处的蒙巴等人,微微有些不安的!
蒙巴见许言起身,忙从一个护卫手中拿起一盘水果,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把水果放在躺椅边上的石桌上后,帮许言收起躺椅。
许言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本院总算没白疼你,慕容格人呢?怎么没见到他!”
蒙巴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道,“慕容统领去了戴大人的房间,好像是去写信了!”
“呵呵,把他急得!”许言一笑,掐起一颗葡萄,放在嘴中有滋有味的品尝起来。
“走,回府了!”许言说着指了指石桌上的那盘水果,“你和弟兄们分了吧,可别浪费了!”说着,荡着步子,慢慢往阁楼内走去。
回到许府,已近傍晚。许腾却还没回来!许瑶瑶正在厨房张罗着晚饭,自从许夫人去世后,他们父子几个平时的饮食便都是她来照料,比起之前却是辛苦了许多!和许瑶瑶嬉闹了几句,许言便溜回了暖阁,刚想和候了他一天的虚洛嫦温存一会,老管家许泰便匆忙赶了过来。
“二少爷,有一贵人等门求见,正在客厅等候!”
“贵人?”许言一楞,自己和朝廷的官员几乎没有什么往来,莫不是宫中那位?许言不敢怠慢,和虚洛嫦交代了几句,便随着许泰赶到了客厅。
一进客厅,便见一华服中年气宇轩昂地静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只是面色微微有些苍白!
“是你?”许言待看清楚了来人的面目,心中一惊,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人竟会登门拜访。
那华服中年见许言赶来,忙从椅子上站起,微微一躬施礼道:“孟某冒失前来,多有打扰,还望许少保不要见怪!”那华服中年居然是昨日和许言在疏密院大打出手的孟佟。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不论昨日如何厮打,今日孟佟主动上门拜访,而且放低了姿态,也给足了许言面子!孟佟有这个肚量,许言自然不甘人下,忙收起脸上的惊讶,躬身还礼和煦地笑道:“孟都统言重了,许言怠慢了,还请孟都统恕罪!”
“许少保客气了,哈哈!”孟佟见许言不提昨日之事,心中大定,放声大笑,一如他身为军人的本色,只是这笑声中没有了以往的张狂,更多的是喜悦之情。笑完,他也不等许言相请,便径自坐了下来。
许言微微摇头,对这位驸马爷的习性还真有点摸不准。他缓缓走到孟佟身边,欠身坐下,看了一眼满面春风的孟佟疑问道:“不知孟都统此行,所谓何事?”
孟佟不改笑意,拱手道:“此次冒昧拜访,不为旁的,特来感谢许少保不计前嫌在陛下面前为孟某一番维护,孟某羞愧,比起许少保的坦荡,自问不如!之前的莽撞无礼还请许少保多多原谅。昨日之事许少保权当孟某癫狂,所犯之事,日后孟某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嘿!这厮转性了,居然是来道歉的,许言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孟佟见许言发愣,微微有些自得。陛下不是说他大度么,此番我做足了姿态,不也显得我孟某人的气魄么,怎么说也不能让他比了下去!看他那副神情显然是没料到我的来意,不过,无论如何,这小子还是不错的,光是能接下我一掌,就足以让我另眼相看!
许言也只是短暂失神,知道了孟佟来意,心中也对这位驸马爷大为改观,拿得起,放得下,不愧是皇帝看重的女婿。许言忙摆起一副笑脸,连连摆手道:“孟都统言重了,许言也只是凭心而论,不敢居功。至于昨日之事,许言之前虽然心中还略有怨气,但孟都统今日能亲自登门而来,足见您的气度和诚意,许言心中感佩,不敢再言您给的交代,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我何必执着于此!”
“哈哈……!许少保果然性情中人,孟某佩服!”孟佟笑声炸起,震得厅上瓦砾微微作响,“今夜我在摇乐坊设下一宴,专为许少保,还请不要推辞!”
“这……!”许言闻言一窘,这吃一顿倒也没什么,他们俩人化干戈为玉帛,也值得浮上一大白。可问题是,这摇乐坊,光听这名字就知道那是销魂的地方,自己佳人在盼,这样去了,怎么对得起人家,可推辞不去的话,孟佟这厮会不会翻脸暴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