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倒不是许言的内力修为达到了这么恐怖的程度!只是黄眉子所创的《泣吟萧诀》确实有它的独到之处,通过它独特的内功心法,通过这一管洞箫,神奇地做到了逼音成线。
许言手中玉箫直指孟佟,那被许言逼音成线的数道不同音阶的鸣啸声,直冲孟佟而去!孟佟的耳中顿时响起一阵密过一阵的轰响,耳膜却如同被撕裂一般的痛楚开来!
那鸣啸声被许言运功聚拢成线后,在众人耳中也跟着弱减了几分,可那原本刺向孟佟的声线却也刺得周围众人耳膜声声作痛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这是因为许言此时体内真气不足,虽然勉强逼音成线,可却还是有些音线散乱开来,钻入其他人的耳中,再者许言刚刚入境“吟”字诀,内力的修为还不够浑厚。所以原本刚刚能掌握其中几分真髓,却也无法挥洒自如,真气不继之下,更显凌乱。
而这些散乱开来的鸣啸声也落在许言耳中,虽然也有几分疼痛,但在许言听来却如同天籁一般,无形中引动着他体内原本几近枯竭的真气,自动按着《泣吟萧诀》的心法缓慢地再生、汇合、凝炼,又同时抚慰着他原本气血翻涌的胸口,渐渐地平息下来!
此时孟佟的耳膜要承受几倍于场内他人的轰鸣之痛!轰鸣声在耳中四起,刺痛着他的听觉神经,却扰乱了他的心神!孟佟并非泛泛之辈,脑海中仅有的一丝清明,提醒着他不能就此冷了心志!
他不敢稍做停顿,手中的剑势如长虹贯日一般,迅猛地朝许言胸口扑过来!最后一搏,只要能伤到许言,他便能挽回些颜面!此时的他面对许言,满腔的杀意已经荡然无存,只求一剑见血,也让许言狼狈一回!
可许言能让他如意吗?难道这招‘萧吟春晓’就只有逼音成线这么简单吗?
不会,当然不会!许言的萧首闪电间如同附有磁力一般,迎上孟佟刺过的剑尖。
令院内诸人再次目瞪口呆的情形发生了!孟佟的剑尖还没碰到许言的萧首,便似遇到极大的阻力一般,再也不能刺进半寸!而许言手中的玉箫,却是一点一点推进,每推进几分,那孟佟手中的利剑便从剑尖开始,一段一段的断裂开来……
那是百锻成钢的利器啊!居然就这样一段段的凭空断开来,一截接一截地掉落在地面上!直至断裂到剑柄之处,许言才横起玉箫轻点在孟佟的手腕上,“叮”的一声,最后握在孟佟手中的剑柄也从他手中滑落而下,掉在了地面上!
死寂,院内一片死寂!不论是疏密院的众人,还是跟随孟佟而来的两百多亲卫,都瞠目结舌地望着一脸恬静,横萧而立的许言。
原来疏密院的掌院大人,居然强悍如斯!慕容格神色狂热地望着许言,直到此刻他对许言才真正心悦诚服!不,应该说还有几分崇敬!
戴立、谭思扬等一众疏密院的高层官员,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他们的许大掌院扮猪吃老虎,一下就把心高气傲的驸马爷给整得心灰意冷,呆若木鸡!
孟佟面色苍白的跌坐在地上,神情凄然地望着那断落一地的铁片,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任凭几个贴身的护卫焦急地呼唤着!
许言看了看慕容格,缓缓从怀中掏出楚棣赐给他的那块玉牌,交给慕容格,“将此人拿下,送入宫内,交由陛下处置!”
说完收回手中的玉箫,再轻轻地拍落身上的灰尘,抛下众人,缓步穿过院门,朝院内深处他办公的阁楼走去……
回到阁楼二层的书房内,许言忙迫不及待地扑到洗簌的脸盆中,“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此时的许言脸色惨白,大口地喘着气,右手轻轻地按在自己的胸口,背后冷汗直流。
许言好不容易缓上一口气,才步履踉跄地走回自己的座椅上,闭目调息起来。
之前和孟佟硬碰硬地以拳对掌,让他吃了一点小便宜。可孟佟的实力摆在那里,他浑厚的内力比许言却还是要胜上一筹,他都受了伤,许言能怎么讨好!只是他楞是凭借一口真气,强制的压迫住体内翻涌的血气。让别人看起来,他丝毫无恙,其实他体内的伤比孟佟还要严重几分!后来孟佟挥剑刺来的时候,他勉强施出‘萧吟春晓’,可体内最后一点真气已经耗尽,要不是那散开的几道鸣啸声意外地帮他自行引动体内几乎干涸的真气,恐怕那时的他也要口吐鲜血,也就无法那么潇洒地破掉孟佟凌厉的一剑!
至始至终,许言没有一丝一毫的表露,完美的收场。人前的风光,代价就是背后的痛楚,而且还只能自己一人默默的承受!
不一会,戴立带着谭思扬、张子善等人也来到了阁楼,在楼下的议事厅内静静地等待着许言!他们知道许言要梳洗一番,所以也不着急。
许言稍微调理了一番,缓和了一下体内的伤势!要是虚洛嫦在就好了,此刻她要是能抚琴一曲,必然能让许言的伤势恢复等更快些!
许言没有招呼守候在门外的护卫,只是自己倒掉盆中的血渍,再用清水冲洗干净,然后好好洗簌了一番,换上干净的孝白长衫,才慢慢地走下楼来!
戴立等人见许言下楼来,连忙起身行礼。
许言淡淡地挥了挥手,脸上丝毫表露不出他刚才在楼上的痛苦。
“慕容格可是押着孟佟进宫去了?”
戴立看不出许言神色的喜怒,有些不安,只能恭敬地回道:“是的,孟都统的亲卫也全都撤到院外,城防军的两位千总带着他们安置去了!”
“恩!”许言微微点了点头,“子善,孟传的各项罪证是否都已经整理完毕?”
“回大人,都已经整理完毕,随时都可以移交刑部!”张子善回道。
“好,你马上回房把这些文案带上,即刻随我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