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遇刺的事情并没有在杭州城内掀起轩然大波。只是皇帝楚楠隔天把他召进宫去仔细地盘问了一番,许言不敢说得太详细,怕楚棣知道自己有意纵敌!而且其他人似乎根本不知道,那夜在皇城外发生的一切,反而对那徒然炸开在夜空的烟花抱有更大的兴趣。
许言这些日子过得倒也悠闲,疏密院的事务有戴立具体负责,倒是他像个没事人一般,每天到疏密院应个卯,再到各处走走看看,便又转回府内,陪虚洛嫦抚琴弄萧,一同研习琴箫双诀,好不惬意。
自从那夜月色中一番缠绵之后,他和虚洛嫦关系更加亲密,恨不能时时刻刻捧着虚洛嫦那呵气如兰的樱桃小嘴仔细品尝一番。
虚洛嫦自从那夜后,每每和许言独自相处,刚刚想要推辞便又融化在许言那浓浓的爱意中,丢盔弃甲之下,只能娇喘着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娇羞模样。那欲拒还迎的神色让许言愈加狂热,可屡次他的双手开始不安分的时候,便会惊得虚洛嫦从他怀中跳起,远远地跑开,或是躲进她的竹屋内,或是逃到许言的暖阁。让许言怅然之下,却只能摇头苦笑!
杭州城城东。清波门。
这清波门附近本是杭州城最热闹的所在,每当夜色降临之时,街道两边的酒肆、赌场、妓院内便灯火四起,再加上趁夜而起的各类摊贩占据街边各处显眼的位置,呼喝之声不觉于耳,比起那梁国的皇城根儿的夜市也是有过之无不及!
而此刻已近午后,或许是今天太过炎热,原本还算热闹的门内附近的街道上,却只有三三两两地走着几个行人,一个个都意兴阑珊的模样!
清波门门道内,一位城守小官带着十来个手下,机械地查看在门内等候通行的路人出示的路引!楚国治下清明,一般城门守官不敢拔盘百姓,私下加重进城税,更不用说在这杭州城了。门道内排着长队,一直延伸出有十来米,后面还有不断赶来的行人和客商。
那城守小官懒洋洋地坐在背椅上,随手操起边上的一白色的瓷壶,跟着就往嘴里一通乱灌,好一阵才松开壶嘴,甩手抹了一把满是水渍的胡须,咧嘴骂道:“这鬼天气,还不到六月,就这般炎热,等到了七八月的,还不得烤死人!”
旁边伺候着的一个手下,忙一脸谄媚地笑道:“大人说得是,我们这门道里还算有点凉意,这城墙上驻守的兄弟可就遭罪咯!”
那小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轻蔑道:“老子好不容易才混上这个位置,虽然辛苦点,但也胜在自在,岂是上面那些泥腿子能比的?”
“大人说的是!”那手下忙讨好地伸手给他按摩起来。
那小官在那人的推拿下,舒服地眯起双眼,一会间鼾声渐渐响起。
突然间,不远处的官道上扬起一片厚重的尘土,紧跟着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传了过来,像是一对人马正朝清波门疾驰而来!
正在盘查的一众城门守兵,看到那不下百人的马队,顿时心中一慌,怎么城墙上面的兄弟没有一点声讯传下来呢?这来的是哪里的人马?他们正迟疑间,那队人马已经冲过护城河,已经来到距离城门不到十米的地方,原本侯在城门的行人和客商见那队人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连忙四散从门道中逃离而去。
“何人敢在城门喧哗?”那正暇寐间的小官,被杂乱的马蹄声惊醒,还没睁开眼睛,便开口大骂道。
他还没从背椅上站起来,那马队当前的一个骑士,冲进门道便一鞭子就朝着他脑门上抽去。那小官顿时一个踉跄,连人带椅被他一鞭就抽倒,翻滚在地,鲜红的一道鞭印挂在额头。
那小官正待发作,却一眼看到那骑士身后一个掌旗兵手中的帅旗,上书“龙镶守备都统孟”吓得一个激灵,浑身颤抖着匍匐在地,再也不敢看那些呼啸而入的骑兵一眼。
那队骑兵足足不下五百人,掀起一地的黄土,扬长朝城南方向疾驰而去!门道内的众人灰头土脸望着那队骑兵离去的方向,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那队骑兵进城后丝毫不见减速,弄得街道两边一阵鸡飞狗跳,行走的路人一不小心便有被刮到在地,更有甚者被马蹄踏上几脚,痛苦不堪地倒在地上呻吟着!
队首的那位骑士身着银光百叶甲,头戴环首狮面獠牙盔,手提龙纹清月刀,脚踏一匹通体乌黑的神骏,满脸焦色地赶在最前头。后面五百骑士一脸肃杀地跟随在后,丝毫不为百姓的愤怒之色所动,只是一声不吭地跟在那骑士身后!
转眼间,这队人马开进了城南皇城附近,此时速度才稍微有所缓减!途中遇到巡逻的城守军看到这队骑士的番号也不敢多言,任由这队人马往疏密院的方向弛去!
待到疏密院大门外,那领头的骑士从马上一跃而下,大步踏进疏密院大门,一把推开正要上前询问的护卫,冲进院内!那守卫在门口的四个护卫正要上前阻拦,却被跟在骑士后面的兵士给架开了去!那五百人马手持弩机,腰胯利剑,呼啸着涌入疏密院大门,转眼便把疏密院的外院给围了起来!
疏密院在外院办公的人员,一见一群官兵涌如院内,吓得连忙躲回自己的屋内,偷偷趴在窗棂上小心地观望着这一群杀气腾腾的官兵,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只剩一些来疏密院办事的人员,浑身瑟瑟发抖望着指向自己的弩机,不知该何去何从!
那领头的骑士摘下头盔,递给一边的护卫!便大步要往内院走去。守卫在内院门口的两个护卫神色有些惊慌,但仍倔强地守在门口,刚要出声询问,那领头的骑士身后的几个护卫已经把他们架到一边熟练的捆绑起来!那领头的骑士头也不回走进内院,身后的五百官兵都市一分为二,其中一半架着弩机便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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