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沙克来海参崴是一个意外,原本他并不在这支部队。两年前,为了增强对远东的控制,门沙克现在的部队奉命开赴海参崴,一个贵族的儿子不想到这里受苦,上级用门沙克顶替了那个贵族少爷。那个少爷的军衔是中尉,为了不在军官名册中露出马脚,同时也为了安抚门沙克,他再次得到了提升,毕业不满三年,刚刚二十三岁的他成了驻守海参崴的一名陆军中尉。
五年的军人生活,门沙克看清了俄国军队的本质,看清了上层的虚伪和腐败,军中纨绔子弟横行,吹牛拍马之辈比比皆是,升官靠的不是才干,而是家庭地位和裙带关系。门沙克失望了,心中的激情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不满和鄙视。
此次和中华军的海参崴之战,门沙克最后的一丝幻想破灭了,俄国海军连战连败,中国人陈兵边界虎视眈眈,海参崴的总督将军们草木皆兵惶惶不可终日。
中国人终于来了,他们的攻击时那么的可怕,单单是舰炮轰击,就使自己所在的部队伤亡惨重,看着那些丢下部队躲起来的贵族军官,门沙克心灰意冷,侥幸逃生的他,下定决心不再为贵族老爷卖命,只要有机会,就向中国人投降。
机会来了,来的那么突然,中国人的劝降书从天而降,门沙克差点没反应过来。他决定赌一赌,赌中国人会遵守承诺,于是,战壕里的那一幕发生了,靠着将军姐夫当上中校的尤里,成了门沙克的投名状。
跟随门沙克中尉投降的俄军有将近两千人,其中大半是伤员,在港口登陆的中华新军收容了他们,并按照传单上的承诺给予了他们恰当的待遇,所有负伤的俄军士兵都得到了细心的治疗。
“团长,那个领头的俄国人要见您。”一个负责安置俘虏的参谋向高进报告道。
“请他过来,顺便把翻译叫回来一个。”高进说道。
参谋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就领着门沙克和一名翻译过来了。
“你好,请坐。”翻译指指地上两个摞起来的空弹药箱,翻译着高进的话。
“谢谢。”门沙克道谢完坐下了。
“你要见我,有什么事?”高进开门见山。
“你们应该马上派兵占领前边的防线,那儿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了。”门沙克看着高进说道。
“不急,那个阵地上人多也无所谓,反正一顿炮弹下去就没多少了。”高进笑着说道。
“···你们···是想在这儿消耗守军的力量···”门沙克愣了一下,立刻就猜到了高进的想法。
“聪明,和智商高的人说话省劲。”高进点点头。
“如果你们需要,我愿意给你们当向导。”门沙克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帮助我们?”高进问道。
“我希望你们遵守诺言,不要伤害俘虏。”门沙克的声音里有着一点点不安。
“我们中国人一贯说话算数。”高进回答。
“我可以帮你们劝降。”门沙克长出了一口气。
“你有什么条件?”高进露出奇怪的的表情。
“我要加入你们,加入中国籍。”门沙克说道。
“这个嘛~我无权答应你,但我会如实的向上级汇报。”高进摇头道。
“我愿意向你们提供我知道的一切,包括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兵力、装备、布防、城市布局和指挥官的姓名及性格。”门沙克平静的说道。
“这些情报我们有,但不够详尽,你把你知道的都写下来,我会把它和你的要求一起呈报上去。”高进指了指旁边的一张空桌子。
“请给我纸和笔。”门沙克说着向高进指的桌子走去。
二十分钟后,门沙克的要求和他提供的情报放到了李季三面前。
“呵呵,这个俄国人挺老实的嘛。”李季三笑着对张敬飞说道。
“这应该算叛国吧。”张敬飞不屑的哼了一声。
“告诉方金鹏,战斗结束后,如果证明情报无误,那个门沙克中尉的要求我们答应了。”李季三对等在一旁的副官说道。
“是!”副官去给方金鹏发报去了。
“一会儿是不是用那个特种弹啊?”张敬飞问道。
“不行,今天不适合用特种弹,风向不对,而且风速太大。”李季三摇摇头。
“这么回事啊,这玩意还真麻烦。”张敬飞恍然大悟的样子。
“一会儿还是高爆弹和燃烧弹吧,这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李季三笑着说道。
“真的要等到十点半吗?”张敬飞看看手表。
“说一小时,就是一小时。”李季三点头道。
“麻烦。”张敬飞嘟囔着。
“还有二十分钟。”高进说道。
“嘿嘿,最好没有人再投降。”张敬飞表情恶狠狠的。
二十分钟很快过去了,没有俄国人投降,海参崴城内曾有零星的枪声响起,但很快就停止了。据侦察报告显示,城内发生了数起小规模骚乱,全部被守军镇压了。
门沙克他们投降后变得空虚的防线,由城内派来的部队接防,数千俄军再次填满了战壕。
“咻~!”炮击重新开始,天空中又响起尖利的呼啸。
“轰~!轰~!”弹片碎石横飞,到处都是浓烟烈焰,飞扬的泥土,被炸断的木桩,七零八落的人体,俄军阵地再次变成地狱。
“轰!”不断有炮弹凌空爆炸,密如繁星的火雨从天而降,火星落地,点燃了一切可以燃烧的物体。
“轰!”地上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血红的火焰和黑色的烟云不停的翻滚。
这是白磷弹和凝固汽油弹,日本人已经享受过的两种可怕武器,现在轮到俄国人尝尝滋味了。
地狱变作炼狱,俄军阵地被烈火吞没,不断冒出人形燃烧物在火海中扭动奔跑,然后又消失在火焰中。
炮击再次停止,战场上只剩下火焰在风中剧烈燃烧发出的声音。
海参崴城中的俄国人惊恐万分的看着这可怕的场面,大火仿佛将泥土都点燃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景象,相距千米的他们都能感觉到那火焰的温度。
大火燃烧了一个多小时才开始逐渐变小,变成一片焦土的俄军阵地显现在人们面前,没等俄国人从惊恐中完全清醒,中国军队的身影开始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敌人!”“中国人来了!”各种呼喊声响起,声音能让人听出喊叫者的惊慌恐惧。
“快!准备战斗!”军官驱赶着士兵向前,士兵们却不断的向后退却,海参崴城边的阵地上一片混乱。
“臭猪!胆小鬼!不许后退!”军官的叫骂声和马鞭抽打肉体的声响混杂在一起。
“啪~!”乱成一团的阵地上响起枪声,枪声又加剧了阵地上的混乱。
“啪~!啪~!”更多的枪声,更大的混乱,不断有人倒下,士兵、军官、海参崴的市民和官员。人们开始互相残杀,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要自己命的敌人,所以要先下手为强。
从混乱到骚乱,由骚乱演变成暴乱,人们用攻击别人的方式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恐惧,俄国人的凶残暴戾完完全全的展现了出来,俄军阵地上血光迸现杀声震天。
中国军队越来越近了,俄国人依旧沉浸在自相残杀中,只有少数清醒而且比较幸运的家伙离开了这片修罗场,向着城中狂奔而去。
散兵队形进攻的中国军队停止了前进,惊讶的看着俄国人在他们面前与自己人厮杀,中国人有点不明所以。这是干啥?战场起义?还是昏了头了?咱们应该帮哪边?晕,这是每个中国士兵和军官的感觉。
几个杀红了眼的俄国人向中华军这边冲来,被早有防备的战士击毙。
“后退!”一个少校大声命令。
中华军与混乱的俄军拉开了距离,警惕的观看着俄国人之间的厮杀。俄国毛子疯了,他们已经杀红了眼,正在不分敌我的自相残杀,我们不管,就在这儿看热闹,军官们向自己的部下们解说着。
“这叫营啸,古代的兵书上有过记载,一支军队出现这样的情况,说明他们心里充满恐惧,往往一点小事就能引发巨大的混乱,不过大多是夜里发生,白天出现还真是新鲜,呵呵,看来毛子们还真是和咱们中国人不同啊。”一个老兵得意的向身边的年轻面孔门解释着。
“他们和野兽差不多,咋能跟咱们比。”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战士说道。
“对,小冯说的对,俄国人都是野兽,是跟咱不一样。”老兵点点头。
“不许聊天!注意警戒!”连长在远处吼道。
俄军的这场厮杀足足持续了一个半小时才结束,阵地上的五千多人死了差不多一半,剩下的也是人人带伤精疲力尽,中华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全部缴械,押回了港口的战俘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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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