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平复心绪的卓瑾儿才将齐飞从洞窟之中放了出来,随后便运起玄门道法重新封住了这青阳峰灵脉之源的入口。
齐飞快步走出了洞窟,深吸了一口山间的清新之气,微笑道:“卓姑娘,昨夜是在下唐突了,多谢卓姑娘救命之恩,这份恩情在下记下了。”
“知道就好。”卓瑾儿不满的看了齐飞一眼,对于昨夜之事似还有些耿耿于怀。
齐飞回想起卓瑾儿此前的窘态,暗自觉得有些好笑,随即问道:“昨夜卓姑娘还未告知我个中内情,不知为何执意要杀那楚嫣然?纵然你此前布局以望月峰灵脉使得她身上暗留隐疾,不过楚嫣然既修成武道宗师之境,怕是也不好对付。”
卓瑾儿似有些迟疑,不过一想日后要诛杀那仇敌,必定少不了这身怀神通先天元气的齐飞相助。
卓瑾儿略一思忖,便缓缓道:“齐飞,你可还记得当日在望月峰山谷阁楼之中,我察觉到你体内那道精纯的玄妙灵气,继而断定你是得了那血影真君的一身机缘?”
“我当然还记得,当时我还以为你真通晓那诡异莫测的窥心之术,险些吓得魂飞魄散。当日你曾言若不是天生阴姹之体,也断难察觉到我体内通灵宝玉所化的灵气。怎么?这一切与那楚嫣然、阴阳道又有何关联?”齐飞皱眉问道。
卓瑾儿脸上闪过了一丝苦涩笑意,叹息道:“只因那楚嫣然亦是天生阴姹之体,所以你我想要对付那阴阳真君,那楚嫣然必须得死。”
“阴阳真君?可是那阴阳道宗主的名号?”齐飞心中暗忖,卓瑾儿与楚嫣然皆是天生阴姹之体,难道卓瑾儿因此才与那阴阳道宗主反目成仇?
“不错。那阴阳真君为了修成大道,这几十年来不断搜罗天下间身怀阴姹之体的女子,当年我尚在襁褓之中,便被那阴阳真君带回了宗门。”
齐飞隐隐有些猜到了这卓瑾儿与阴阳真君之间的恩怨,怕是当年阴阳真君为夺卓瑾儿,杀害了她的家人。
为免勾起卓瑾儿的伤心往事,齐飞连忙问道:“在下见识浅薄,不知何为那阴姹之体?”
卓瑾儿怔了一怔,随即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道娇羞的红晕,齐飞见状不禁有些尴尬,似乎这阴姹之体的内情于卓瑾儿而言有些难以启齿。
齐飞连忙干咳一声,歉然道:“是在下唐突了,卓姑娘不要见怪。”
卓瑾儿横了齐飞一眼,定了定神之后,继续说道:“当年阴阳真君为修成大道,便将我与几位同样身怀阴姹之体的师姐收入门下,传授我等阴阳道神通法诀。不曾想那魔头用心险恶,我那几位师姐修为有成之后,便被其以阴阳道秘法炼化成了修炼鼎炉。当日我修为尚未突破玄门化形之境,这才侥幸未被其所害。”
“那你又是如何从那阴阳真君手下逃生的呢?”
卓瑾儿轻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几位师姐在宗门之中离奇失踪,我早已想到这其中定有隐情。再者阴阳真君行事心狠手辣,当年为将我等带回宗门,想来我那双亲也定是遭了那魔头的毒手。此后那阴阳真君不惜元气大伤,极力助我修成玄门化形之境,我便因此起了疑心。趁着当日阴阳真君闭关养伤之际,我发现了隐藏于宗门之中的隐秘,唯恐沦为那魔头的修炼鼎炉,我便连夜逃出了阴阳道。”
齐飞心有不解,不禁问道:“阴阳真君这魔头为成大道,将身怀阴姹之体、修成玄门化形之境的门下弟子做为鼎炉,此事虽极为歹毒,可也正是那魔道中人的行事作风。只是那楚嫣然即便如你所言,亦是身怀阴姹之体,可她是宗师之境的武道高手,难道那阴阳真君也能将她炼化成修炼鼎炉,以此修成大道?”
“这阴姹之体世所罕见,唯有修成玄门大神通,方能以阴阳道神通秘法查探而知。当年阴阳真君为成大道,足迹踏遍了九州大地,方才堪堪找到了五名阴姹之体的女子。我从三位师姐口中得知,当年唯一一个身怀阴姹之体,却未被阴阳真君真君带回宗门的,便是那威武侯之妹楚嫣然。雍州楚家势力庞大,当年族中高手尽出,与阴阳真君连番大战,这才逼退了那魔头。”
齐飞暗自惊心,忍不住说道:“既然雍州楚家如此势大,当年又能令阴阳真君知难而退,纵然你杀了那楚嫣然,怕是也不好嫁祸给阴阳真君吧?”
“我要杀那楚嫣然,并非只是为了嫁祸阴阳真君。当年那阴阳真君在雍州楚家铩羽而归,引为生平一大耻辱。害了我那几位师姐之后,那魔头虽修为大进,不过这心性却也变得越发阴狠暴躁。当日我逃出了宗门,那魔头知晓之后,曾亲率阴阳道门下高手追查我的行踪,奈何那阴阳道宗门秘法并无神通搜寻之法,阴阳真君无奈之下,也唯有将此事暂且放下。如此一来,阴阳真君势必将别无选择,唯有再入雍州,谋夺那身怀阴姹之体的楚嫣然。”
“既如此,你大可以坐等阴阳真君与雍州楚家拼一个两败俱伤,何苦还要冒险杀那楚嫣然?再者让司马延知晓你是那阴阳道弟子,难道你就不怕他将此事泄露出去吗?”齐飞大感惊诧,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之色。
卓瑾儿脸上闪过了无奈之色,轻叹道:“你以为我不想看那阴阳真君与雍州楚家死拼?只是此前我曾冒险潜入过威武侯府,发现当年与阴阳真君拼得两败俱伤,修成玄门洞虚真一之境的楚家长老早已离世。再者那楚嫣然因当年之事,与威怀远心生隔阂,如今更是移居望月峰七绝门中。阴阳真君如今的魔道功法离那玄门通玄之境不过仅在咫尺之间,若是不在那魔头赶来雍州之前诛杀了身怀阴姹之体的楚嫣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卓瑾儿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至于那司马延,此人见识广博,想要取信于他,我又如何能隐瞒得了阴阳道弟子的身份。不过那司马延也知道,若是将我藏身于苍云山的消息泄露,势必引得此前以魔道功法陷害玄真观之事暴露。再者他日司马延定会找你麻烦,到时你我二人联手,大可将其诛杀灭口。”
“当日你我初见,你便坦言自己是阴阳道门下弟子,莫非也有将我灭口之心?”齐飞见识了卓瑾儿的狠辣手段,不禁心有余悸。
卓瑾儿微微一笑,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齐飞眼中闪过一道怒色,冷冷道:“那你准备如何布局杀那楚嫣然?万一那阴阳真君在此时赶来雍州,你又该如何应对?”
“正因为我担心那阴阳真君会赶来雍州坏事,这才急于助你修复伤势,精进玄门修为。如今你修成了玄门元神,你我二人只需修炼那阴阳道一门神通法诀,要杀那楚嫣然也并非难事。再者那司马延惶惶不可终日,怕是要按捺不住,或许这几日便会借楚嫣然之手,想将你我二人灭口。”
卓瑾儿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了丹霞宗弟子江一帆的呼喊声。
“齐长老,大事不好了。”
卓瑾儿望了一眼齐飞,淡淡道:“看来是那司马延按捺不住,想要出手对付你我二人了。”
齐飞如今伤势已然痊愈,又修成了玄门第二层纯阳之境,自然无惧那七绝门门主的先天之威,“但愿是那司马延忍不住要出手对付你我,我也好找他还清当日望月峰上的那笔旧账。”
“江师兄,发生了何事?”齐飞上前相迎,连忙问道。
江一帆擦了擦额前的汗水,气喘吁吁的道:“今日一大早,便有七绝门弟子上山下了战书,那七绝门门主司马延约在三天之后,要在望月峰上与齐长老你切磋武道神通。”
齐飞和卓瑾儿相视一笑,淡淡道:“来得真巧啊!看来那司马延果然有心要杀你我二人灭口。”
江一帆和众人一样,误以为司马延和齐飞之间的恩怨皆是由这貌美无双的卓瑾儿所起。唯恐齐飞伤势未愈,不是那司马延的对手,江一帆连忙道:“齐长老,如今你伤势未愈,不如带着卓姑娘下山避避风头吧。”
“江师兄,你放心,我身上的伤势早已痊愈,那司马延想要杀我绝非易事。既然七绝门门主想要与我切磋武道神通,我齐飞自然要奉陪到底。”
眺望远处隐约可见的望月峰,齐飞眼中闪过了一道杀意,“卓姑娘,三日之后,可愿与我同上望月峰领教那司马延的高招?”
齐飞耳旁响起了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随即卓瑾儿掩嘴偷笑道:“你就不怕我害了你?”
卓瑾儿言下之意,自然是怕那司马延万一铤而走险,当众泄露自己魔道中人的身份,连累齐飞背上勾结魔道中人的恶名。
齐飞缓缓道:“那七绝门终是我宗门一大隐患,既然司马延自寻死路,不妨将那七绝门连根拔起。”
齐飞说完,便和卓瑾儿一齐向宗门大殿赶去。
望着二人的背影,江一帆不禁目瞪口呆,暗忖这齐飞好大的口气。不仅无惧那修成先天之境多年的司马延,竟然还要将整个七绝门连根拔起,难道他不仅伤势痊愈,修为也又有了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