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骊山下向上望去,蜿蜒而上的石阶,满是络绎不绝的俊男美女,文人骚客,王孙公子,富商巨贾。
有的意兴大发,指着一处风景,吟诗作对;有的在沿途各式各样的摊贩上,吃喝个够;有的由僮仆丫环,挑酒前来,择地席坐,围聚欢饮,甚至猜拳喝令,恣意喧闹,入目的,满是一派的欢乐景像……
只不过通往女娲庙大道的两旁,那曾经郁郁葱葱的树木略显出些许的萧瑟与苍凉。
枯黄的树叶失魂落魄地飘飞,落在地上,又被秋风一阵的驱赶,像皮球一样笨拙地朝前滚去。
大路两旁那些不知名的花儿,在晶莹剔透的秋露中瑟瑟地抖动着,就如同被人欺侮的少女一般无助。
而在那笨拙的落叶与凄然的花儿之间,伫立着一位身着洁白衣裙的女人,从她那轻挽的发鬃,可以看出她是一位已婚的少妇。
女人名叫柔若水,乃新任咸阳令赵振刚的新婚妻子。
赵振刚本是一落魄乞丐,被柔若水的父亲收留并供其读书,赵振刚本身很聪明又很用功,于去年攀上了赵高,在赵高的帮助之下,被授咸阳令一职。可惜,赵振刚还没有来得及与漂亮的妻子进洞房,便因‘通敌’罪被投进了天牢。
此后,柔若水到处求人,将诺大家产尽数散尽,又借了很多钱财,可惜都无法救出自己的夫君。
正值悲伤彷徨之时,昨日偶遇一道家之人,道者送她几句话‘欲达目的,必至骊山’,然后飘然离去。
走投无路的柔若水今日一大早便孤身一人前往女娲庙,一路行来,看到路边野花饱经风霜之苦,心中不由生出同病相怜之情,默然离开大道,轻轻地弯下身子,用她那嫩白的小手去摘那沾满露珠的花儿。
因为弯腰,柔若水那圆滚滚的臀部曲线完美的展现出来,似乎,她也知道厚厚的宫裙并不能掩盖她那傲人的身材一般,快速地摘下那朵不知名的花儿,便直起身子,同时,那双灵动但却夹杂着浓浓哀伤之色的眸子怯怯地向四周看了看,生怕别人见她弯腰的情景。
然而,就在她直身四顾的时候,看到了两个满脸凶恶之色,手拿明晃晃大刀片子的男人。
“小娘子,你可知道,你手中花儿,是我们兄弟所种!你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便摘了去,岂不是太不地道了点?”
其中一个男人邪邪地笑着,走到女人的面前,伸出他那黑呼呼的手,欲摸女人那羞花闭月般的小脸。
“胡说,此乃野花,如何竟为你们所种!”女人面色一冷,一脸的凛然之色,威严气势由然而生。虽然家道中落,可她依然是柔家的千金小姐,新任咸阳令的妻子,那身贵气,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消失了的。
“大哥,别与她浪费时间,看她细皮嫩肉的,卖到怡情阁定能值上些银子,先绑了她再说!”另一个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晃了晃手中的大刀片子威胁道:“小娘子,你是乖乖跟我们兄弟走呢?还是让我们兄弟动粗呢?”
那森然的刀光让柔若水心头掠过一丝的恐惧,不由地后退了两步,想找机会逃回到大路之上。
两个男人似乎看出了柔若水的念头,其中一个嘿嘿淫笑一声,抢先掠至她的身后,断了她的后路。
“小娘子,乖乖跟着我们兄弟走,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如若不然……哼!”老大抖了抖手中的大刀片子,踏前一步,一把抓住柔若水的小手,就要往怀里拉。
“放开我……”柔若水猛地一挣,挣脱了老大的魔爪,逃到一边。
“哟嘿!这小娘们还有些力气呢!二弟,看来不动家伙是不行了……”到手的美人竟然逃走,老大有些气急败坏地朝自己的兄弟吼道。
就在这时,一声沉喝传来:“大胆毛贼,你们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良家妇女!”
随着声音,一个身着洁白长衫,英俊非凡的年青人出现在了女人的面前。
那老大扫了一眼年青人,哼了一声道:“兄弟,你是哪条道上的?”
“人间正道!”年青人骄傲地回答。
“人间正道?”老大有些迷糊地看了自己二弟一眼问道:“二弟,你听过这号人物?”
那二弟不屑地扫了年青人一眼,扯着嗓子回道:“大哥,我看他就是个银样腊枪头,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什么人间正道,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咱们不要被他给唬住了。”
“像你等丧心病狂泯灭人性之辈,有几个知道什么是人间正道?现如今百姓身陷苦难,人人自危,你们两个空有一身本领,不知道解民于水火,反而恃强凌弱,干起这强抢民女的勾当来了,难道你们就不觉得有愧于天地,有愧于良心吗?”年青人冷眼扫了扫两人,正气凛然喝叱道。
“笑话,什么天地良心?最没良心的就是朝廷,他们个个吃香的喝辣的,对我们百姓呢?不管不问,现在,想活着?就只能没良心了!”
“嗯,大哥说的对。有良心的人,早就变成一堆白骨了。”听老大这么说,老二连忙附和。
“你们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宁可天下人负我,我也绝不负天下人,如今民不聊生,就算错在朝廷,可是百姓是何其无辜?你们怎么可以把怨气撒到老百姓身上呢?”年青人伸出双手,将柔若水护在身后,一付要替柔若水出头的架式。
“行,我们不该把气出在老百姓身上,朝廷我们又对付不了,那我们就只能把气出在你身上了。”老大嘿嘿冷笑了一声,手中的大刀片子平伸,遥遥指向年青人。
“如果杀我一个人,可以解救天下人,我甘之如饴,无怨无悔。只不过,尔等不是为天下人……”说着,年青人错步上前,拳起风吼,朝那老大攻去。
拳头还没有打到那老大的脸上,那老大便‘啊’地惨叫一声整个人向后倒去。
老二见自己的老大被人打倒,大吼一声举着刀便朝年青人的后背上劈,眼看着老二的大刀片子就要斩到年青人的身上,在一旁的柔若水不由地惊呼出声:“你……小心!”
只见那年青人脚步一滑,向左侧滑出丈余,避过老二的攻击,同时一记左钩拳重重地击打在了老二的脸上。
老二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年青人不屑地笑了笑,拍了拍手,正为自己轻易解决两个强盗而高兴,这时,传来了柔若水的惊叫声。
转过身一看,只见那原本倒地的老大拿着刀架在女人那白腻腻的粉颈之上。
“臭小子,没有想到,你还有两下子呢!”老大气急败坏地朝年青人吼道,一边吼着,一边躲在柔若水的身后,生怕年青人突然发动进攻。
“放开这位姑娘,否则,别怪我扶苏手下无情!”年青人那英俊脸上掠过一道狠色,有如寒星的眼睛中放射出一种凛然的光芒。
“哼!老子才不管你是扶苏还是别的什么人呢!不许过来,再过来,老子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让这白嫩嫩水灵灵的小娘们当场玉殒香消。”见扶苏踏前一步,强盗老大拉着柔若水后退了两步,有些慌乱地威胁道。
扶苏皱了皱眉头,停下脚步,沉声道:“你们要如何才肯放了这位姑娘?”
“你扶苏可是有名的北郡王,想要我们两兄弟死,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们两兄弟只为求财不为夺命,这个小娘们怎么的也值万两金子,怎么样?扶苏公子,只要你掏出一万两金子赎回这个小娘们,那我们兄弟绝不会动她半根毫毛。”
“不过区区万两金子,好,本公子出了!”扶苏伸手探入怀中,拿出了一叠金票扔给强盗老二道:“这里的金票足够你们说的数目了,还不放了这位姑娘……”
“小娘们,今天你运气好,遇到贵人了!”强盗老大看到那叠金票,双眼放射出贪婪的光芒,不过,却没有将柔若水给放开。
“怎么?想人也要,钱也收?”秦兵面色一冷,沉声说道。
“我们兄弟虽然是强盗,正所谓盗亦有道,不是那种不讲信用之人。只不过,扶苏公子,你是北郡王,又见过我们的样子,等你回去,只要对官府说一声,通缉我们的画像贴满各大城门,那我们兄弟只怕这辈子也无法在大秦立足了。所以,要委屈一下公子你了……”
“你们还想要做什么?”
“你扶苏公子是大人物,只要将你与这个小娘们光着身子捆在一起,就能保证你不会回去告发我们了!你想想,堂堂的北郡王,曾经的大秦公子,与咸阳令的新婚妻子赤裸相对,传出去,只怕也不怎么好解释的……”
“不要……”柔若水一听强盗要将她与一个男人光着身子绑在一起,心中大骇,连忙挣扎道。
“小娘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强盗老二一拳头击打在了柔若水的小腹部,然后朝秦兵道:“怎么样?扶苏公子,答应还是不答应?”
“算你们狠!”秦兵想了想,看着柔若水因为疼痛而梨花带雨的面容,脸上涌起了无奈的神色,双手放在身后道:“动手吧!不过,如果让我发现你们不讲信用,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不……不……不能这样……”腹部的痛苦,让柔若水连说话都困难。可是,她毕竟是女人,怎么能够与一个男人赤裸的捆绑在一起呢?
一想起与一个陌生男人赤裸相对,柔若水便脸涌红霞,连抬眼看秦兵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娘们!这可不是你能够决定的!”强盗老二冷哼了一声,走到扶苏的面前,将他的衣服解去,只剩下的褒裤。
然后将扶苏推到了柔若水的面前,强盗老大正要伸手去解柔若水的衣服,却被秦兵瞪了一眼,那强盗老大神色间掠过一道恐惧的神情,连忙说道:“扶苏公子,这小娘们从现在起可就是你的人了!我们兄弟就好人做到底,她的衣服就由你来脱,我们兄弟转过脸去,免得你们不好意思。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们想要耍什么花招的话,那老子的九环钢刀,可不会怜花惜玉。”
秦兵邪邪地笑了笑,见两个强盗转过身去,伏在柔若水的耳边,低声道:“姑娘,得罪了!”
男人耳边的轻语,就像是魔咒一般冲进了柔若水的心湖,柔若水本能的想要拒绝,可是,脖颈间钢刀传来的冷意,却让她不敢说出拒绝的话。
心中羞涩,委屈,害怕,以及对丈夫的背叛感一起涌来,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秦兵伸出手来,环住了柔若水的小蛮腰,将她搂在了怀里。此时此刻,柔若水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一般,伏在秦兵的怀里哭了起来。
父亲死时的哀伤,丈夫入狱时的惊恐,独自支撑整个家庭的艰辛,为了丈夫之事,四处奔走,受尽冷眼与欺凌,所有的这一切,在一瞬间涌上心头,此刻,柔若水只想哭泣,痛痛快快的哭泣,全然不管秦兵已经将她的衣裙尽数的解去,而那两个强盗,也不知在何时便已离开了。
直到,扶苏的嘴吻上了她的耳垂之时,柔若水这才惊醒了过来,连忙推开了扶苏,发现强盗已然不在,匆匆套上衣裙,头了不回地逃走了。
秦兵并没有追柔若水,而是穿好自己的衣服,舔了舔唇间残存的清香。
看着柔若水消失的背影,扶苏邪邪地笑了笑,轻轻地说了句:“你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的!”
说完,秦兵转过身来,走向树林深处,在走到几棵巨大的枯树旁的时候,冷冷地道:“你们两个混蛋出来吧!”
秦兵的声音方落,刚刚那两个强盗从枯树洞中钻了出来,一脸的谄媚之色。
“公子,刚刚你拳没到,我就倒地了,那一下,演的怎么样?”
“公子,你让我背的台词,我一点都没有背错……”
见秦兵一脸的阴沉之色,那两个强盗连忙闭嘴,强盗老大像是哈巴狗一样恭敬地走到秦兵的身前,将手中的一叠金票递给了扶苏。
接过金票,扶苏随手抽出一张扔给了两个强盗,然后说道:“这一百两金子,你们两个一人三十两,剩下的四十两给那装道士的家伙送去。还有,本公子让你们做的事,尽快给本公子做好……”
“王爷,你放心吧,我们兄弟一定会做的天衣无缝的。”强盗老大连忙回答道。
“嗯,听说赵高有个干儿子想要打这个女人的主意,你们给我听好了,我要她成为我的女人的时候完完整整的,若是有一点的差错,我会让你们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说到这里,秦兵一脸的森然之色,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两人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连声说道:“王爷尽管放心,任何人敢打柔姑娘的主意,我们兄弟一定会让他提前去见阎罗王的。”
“很好,若水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两个了,不管花多少的钱,一定要给我保证她的安全。”说完,秦兵转身大踏步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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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柳,咸阳柔。石化金银水化油。意思是:河东郡的柳家,与咸阳城的柔家,可以点石成金,以水化油。
当然了,柳家与柔家是不可能真的做到点石成金以水化油的,这只是说明,河东柳家与咸阳的柔家都是非常有钱的家族。
可惜,这是十年前的话了。咸阳柔家到了柔天德这一代,已经衰落成了一个普通的商业家族了。而且,柔家数百年来都是一永单传,至柔天德这一代,甚至于更差,只有一个女儿柔若水。
本来,赵振刚的出现,使的柔家有了重振的机会,可惜,赵振刚却因‘通敌’罪入狱,甚至于连累了柔家。
柔天德本来身体就不好,见正拜堂的赵振刚被官差带走,一时急火攻心,吐了几口鲜血,当晚就死了。
喜事,成了丧事,整个家庭的重担都落在了柔若水的肩膀之上,一边要经营家族的生意,一边还要为搭救自己的丈夫费尽心思。
这几个月来,柔若水每日去拜见咸阳城各大官员,送去的礼物,已经不计其数了,原本就薄薄的家底,哪里禁得起那些官员的敲诈,很快,柔家连请家丁婢女的钱都没有了。
为了筹措钱财,救出自己的丈夫,柔若水解散了家丁婢女,同时,求助于钱庄,并以柔家祖宅作为抵押。
可惜,递上去的银子,就如同泥牛入海,柔若水每天的期盼都以失望而结束,这两日钱庄的人又来催债,柔若水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可是,让她就这样放弃柔家祖宅,她还是无法做到的。
“不想交出祖宅也行,你柔大小姐只要愿意去怡情阁做一年的歌女,以你柔大小姐的美貌,只需一年,便可以筹出一万两金子。”
这是前来讨债的一个钱庄的人说的话,柔若水记下了。
可是,她是咸阳柔家唯一的传人,又是曾经的咸阳令夫人,怎么能够去做那种事情呢?
然而,柔家祖上打拼百年建造的祖宅,她作为柔家子孙,又如何能够轻言放弃呢?
风,卷起一片片枯黄的叶子,在从假山之上扑了下来,纷纷扬扬,就如同下了一场叶雨一般。
这风似乎有一种摧毁人心的力量,将柔若水所有的梦想都化为乌有;将她的一切期盼,都撕成碎片。
叶,落了,在空中凄然的飘舞着。
风,掠过,在虚无中疯狂地撕裂着人的灵魂。吹干了柔若水那憔悴的眸子中流出的泪水。
静静地转过身,柔若水抬步离开了后院。
作为柔家唯一的子孙,她一定要保住柔家祖宅,所以,她决定前往怡情阁。
见柔若水走出来,一个守在大门外的刀疤脸淫笑着迎了上去:“柔大小姐?决定了?决定了就跟我们走吧!”说着,就欲上前抓柔若水的小手。
“放肆……”柔若水美眸一寒,冷声喝叱。
“哟嘿?你都决定做婊子了,还在这里跟爷我装清高?信不信爷在这里就办了你?听说柔大小姐还是处子,咱们的咸阳令还没有采得血花呢,要不,柔大小姐的第一炮,就由爷帮你开了?你放心,爷嫖妓绝不小气,一千两金子如何?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你欠我们钱庄的一万两金子,已经半年了,再加上你做妓女的一年,一年半的利息也有一千两,一年后,你只需要还一万两银子便可以,如何?这笔交易不错吧?”刀疤脸说着,伸开双手要抱柔若水。
“住手……你们……你们再如此……我可要报官了!”柔若水连忙逃开,酥胸急喘,一脸的愤怒。
“哟哟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闹到官府,柔大小姐你也要还钱……”
“她欠你们多少钱?由我来还。”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秦兵出现在了柔府大门外。
一袭白衣胜雪,若临风玉树,眸若寒星,眉似长剑,强横的身体并没有给人一种粗野的观感,相反,还有一种凛然的英雄之气。
刀疤脸一看到秦兵,气势便猛地一弱,谄媚地说道:“原来是扶苏公子,柔姑娘欠我们钱庄一万两金子,说好了半年为期,半年后如若还不了,就以柔家祖宅来偿还……小的们是奉命来收回柔家祖宅的……”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钱庄,柔姑娘的一切债务本公子全揽下了,要钱的话,让你们掌柜的在风香馆请一桌酒,当面向柔姑娘赔罪。若不然……哼……还不快滚……”秦兵冷哼一声,瞪了那刀疤脸一眼。
一看到秦兵那杀人似的眼神,刀疤脸连忙带着几个手下跑开了。
“多谢王爷搭救之恩……”一看到秦兵,柔若水就想起那日伏在他怀里痛哭的情景,想起与他赤裸相对的尴尬,不由地有一种不敢再与对方接触的念头。不过,人家毕竟是帮了自己,所以,柔若水尽管心中羞涩异常,却还是上前朝秦兵轻轻一礼道谢。
“柔姑娘不必多礼!”秦兵连忙回了一礼,看着柔若水快要滴出水来羞红小脸,很一种将她搂在怀里的念头,不过,他忍住了。
“在下想至府中讨一杯水喝喝,不知道方不方便?”
“啊……小女子失礼了,王爷请。”道谢过后的柔若水心乱如麻,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英俊潇洒又两次帮助了她的男人。更何况,她与秦兵之间,还有着那一层暧昧的关系。
引着秦兵走进客厅之后,柔若水朝扶苏轻轻一礼道:“公子稍坐,妾身去为公子倒水。”
“等等……”扶苏皱了皱眉头,走到低着臻首的柔若水面前,拿起她的小手,有些怜惜地道:“你怎么可以做这种粗活?你家下人呢?”
柔若水像是受惊的小鸟一般,连忙抽回被秦兵握在手中的小手,低声说道:“柔家家道中落,让公子见笑了。”
“嗯,我听说,柔家是因为赵振刚‘通敌’才造成如今局面的……”
“我相公没有‘通敌’,现在也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我的相公‘通敌’。”一听到秦兵说自己的丈夫‘通敌’,柔若水生气地纠正秦兵的说法。
“对不起,是我口误!”秦兵歉意一笑道:“对了,昨天我去天牢看过赵振刚,他依然坚持自己没有‘通敌’,只不过,在大刑之下,我担心他的身体不会支撑太久的。”
“你……你能进天牢!”柔若水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双手紧紧地抓住秦兵的胳膊急切地说道:“王爷可以让我也进天牢吗?我……我想见见我家相公……”
“这……赵振刚是朝廷钦犯,而你又是他的妻子,本也属钦犯之列的,但是我也不清楚,为何官府没有将你也抓起来……但是,你要想进去见赵振刚的话,只怕很难……”秦兵有些无奈地说道。
“公子请稍等……”柔若水听到扶苏说‘很难’,立马想起她遇到的那些官员,几乎每个人都用这两个字,让她自觉地送上财宝。
虽然柔家已经是家徒四壁了,但,柔若水变卖只是柔家的家产,在赵振刚书房里,却还有着赵振刚的一方玉石砚台。那玉石砚台是赵振刚祖上传来的东西,一直是赵振刚的宝贝。柔若水一直没有舍得拿出去卖。
“公子,希望你勉为其难……”捧着砚台,柔若水递到了扶苏的面前,一脸期盼之色。
见到这方砚台,原本脸上挂着淡淡微笑的秦兵突然面色一寒,将砚台推开,冷声道:“柔姑娘,你以为我扶苏是为了贪图你们柔家的钱财,才踏进府上的吗?”
“公子……”见秦兵转身要走,柔若水连忙拉住他:“我只是想,公子你进天牢,也总需要打点一下的,我已经欠了公子许多了,不想再欠公子,所以……”
“柔姑娘,我扶苏只希望你不要受到伤害,为此,我可以做任何事。你如此做,真的让在下心冷……在下告辞,以免让人以为我扶苏也是贪图钱财的屑小之辈。”
“公子请留步!若水错了,若水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水这便将此物收起。但求公子不要生气……”
柔若水连忙拉住秦兵,却不曾想,秦兵就势将她的小手握在了手中。
“公子……”柔若水连忙抽回小手,低声问道:“公子可否帮一帮我家相公?”
“柔姑娘,赵振刚所犯之罪,实在非同小可,只怕在下也无能为力啊!”秦兵一脸的为难。
“公子,你贵为北郡王,一定会有办法的。求你了公子,只要能救我家相公,若水愿意做任何事……”
叹了口气,秦兵双手搭在柔若水的肩膀之上,满眼深情地说道:“我一定会尽力的,你放心吧。”
“公子……”柔若水挣开秦兵的双手,有些不满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秦兵歉意一笑,收回双手:“我现在就去想办法,你等我消息吧。”
“公子,谢谢你!”柔若水由衷地感激秦兵。看着他那雄伟的身躯大踏步的离开,想起被他搂在怀里的感觉,柔若水那双秋水中不由迷离起来。
她明确的感觉到了秦兵对她的情感,可是,她是有夫婿的人,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对不起她夫婿的事情来。
恨不相逢未嫁时!
突然间,柔若水不由地心头涌起一股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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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郡王府,王暇连忙迎了出去。
“夫君,怎么样了?”
秦兵淡淡一笑:“由你夫君我出马,还有俘获不了的女人芳心?”
闻言,王暇轻嗔了秦兵一眼,然后道:“夫君什么时候学的这般的口花花啊?”
“这几天夫君天天去怡情阁里,与那里的女人混在一起,夫君只会变的更加口花花,是不可能变好的。”随着一个娇丽的声音,玄灵从偏厅里走了进来。
“夫君啊,这次可是便宜你了呢!”
听到玄灵这么说,秦兵呵呵一笑道:“这要多谢灵儿你提供的情报啊。要是没有灵儿你,我也不可能去占这次便宜的。”
秦兵一边说着,一边走向玄灵。
看到秦兵眼神中的坏笑,玄灵马上就知道秦兵想要朝她使坏,连忙跑到了王暇的后面,道:“暇姐姐,夫君又要做坏事了!你快管管他。”
王暇淡淡一笑:“还不是你惹的夫君,现在出事了,我可管不了。”
说着,王暇娇躯一扭,闪了开去。而就趁着这个机会,秦兵闪身抱住了玄灵,还没有等玄灵说出什么来,大手就用力地拍打在了玄灵那肥美的屁股上了。
“夫君,你太坏了呢!”玄灵小脸红红的,扶在秦兵的腿上,咯咯地笑着。
“好了夫君,咱们说说柔家的事情吧!”王暇见两人闹了一会,便开口说道。
“对了夫君,那个柔若水现在怎么样了?千万不能让赵高的干儿子得手了。”玄灵从秦兵的腿上坐起身,“大秦唯一的水师,千万不能再被赵高给控制了。”
“嗯,暂时柔若水还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是李斯现在也盯着她了。幸好灵儿得到的情报及时,我们插手其中,总之这个柔若水不能落在赵高或者是李斯的手中。”秦兵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灵儿,柔若水的姨父段东原现在知不知道赵振刚的事情?”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我想李斯或者是赵高控制好局势之后,一定会让他知道的。”玄灵沉吟一声,然后道:“夫君,这次李斯突然下手对付赵高的势力,是一个很好的事情。只要赵高与李斯敌对,我们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了。”
“话虽如此,不过,赵高与李斯两人都不傻,尤其是李斯。在这个时候李斯突然对付赵高,我怕他们是在演戏。”秦兵皱了皱眉头,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当他第一时间听到柔家的事情之后,便觉得不可能是李斯想要从赵高的手里夺取势力,甚至于觉得,李斯这么做的目的是在试探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想过问政事。
也因此,秦兵不想插手此事。
可是,据玄灵传来的情报称,李斯经营此事已经半年多了,也就是说,李斯在半年前就开始拿赵高的势力开刀了。
无论李斯的目的是什么,这件事都是赵高与李斯之间的裂痕,只要秦兵能够最终将柔若水控制在手中,至于柔若水的丈夫是死是活,他是不会在意的。
赵振刚毕竟是赵佗的手下,赵佗是会力保赵振刚的。而李斯也一定会想办法迫使赵振刚倒向他。无论如何,只要李斯控制了赵振刚,而柔若水的姨夫又是大秦水师将军段东原,就几乎等于控制了段东原。
只不过,这段时间以来,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李斯与赵高之间需要短暂的联手,也因此,赵振刚的事情被这么无限期的拖了下来。
现在,秦兵插手此事,这迫使李斯与赵高不得不重新拾起这段过去的纷争。
当然,如果能够让两人重新开始争斗自然是最好的事情,可是,秦兵还有担忧,这样也有可能会迫使两人联合。
所以,他只能设计出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然后以贪恋柔若水的美色为理由介入此事。
“夫君,这两个人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就算他们有心在演戏,我们也可以不用理他们。不过,为了不让赵振刚出来,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让赵振刚死在天牢里面。”玄灵这时轻声说道:“当初李斯定赵振刚的罪就是其私通东胡,现在,我们正可以利用驻在东胡方面的军队,坐实赵振刚的罪名。这样,赵振刚则必死无疑。”
“弄死一个赵振刚容易,只是如何平衡李斯与赵高之间的势力,将是一个大问题。”秦兵想了想说道:“赵振刚是李斯与赵高争夺的重点,他们没有在意柔若水。现在我插手其中,他们已经重视到柔若水的作用。赵振刚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毕竟,段东原不在意赵振刚的死活,却不能不在意柔若水的死活。
赵高派了他的干儿子来,李斯也一定不会轻易放手的。我虽然先插手此事,占了一些先机。可是却不一定能够赢。”
“夫君,你不是说没有你俘获不了的女人吗?”玄灵这时说道:“难道刚刚你只是在说笑吗?”
“柔若水很在意赵振刚,想要俘获她的心,并不容易。而且,我们又不能用强。赵高与李斯的人,却可以使用任何他们想要使用的手段。我们所占的先机,用处不大。”
“夫君,我想,可以安排一件事,先让夫君夺了柔若水的处子之身,女人一旦失身于一个男人,就会不自然的将心靠向这个男人。只要柔若水的心在夫君这里,我们就胜出一半了。”王暇这时轻声说道。
“我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赵高与李斯的人可以对柔若水用强,而我们却不能用强。一旦我们用强,当初我的表演就会败露,这样不只是柔若水会反感,而且也会让李斯与赵高警觉。因此,我们这个戏还是要演下去。
而演下去,又有可能被赵高与李斯的人捷足先登,甚至于,李斯都可以与赵振刚达成协议。一旦李斯获得赵振刚的效忠,再离开大牢,就麻烦了。以李斯之能,就算是我们安排在东胡的人将确凿的证据拿出来,李斯想要将他弄出大牢也非常的简单。”
“如果正常的手段不能让赵振刚死在里面,我们只能想别的办法了。”王暇沉声说道:“我去找下父亲,让他安排人在牢里将赵振刚除去……”
“不行……”王暇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宁儿便冲了进来,愤怒地对秦兵道:“夫君,你这不是草菅人命吗?赵振刚何罪之有?不过是挡了夫君的路,难道夫君要将挡了夫君路的人都杀光吗?”
“宁儿妹妹,有些事是一定要牺牲的,如果赵振刚与柔若水没有这一层关系。我们自然不会伤害他。可是……”王暇知道宁儿一向善良的不分对错是非,想要向她解释清楚也不太可能,所以说了一半,便转首看向秦兵。
秦兵也很无奈,站起身,拉着宁儿走到了外面。
“宁儿……”
秦兵刚要开口,宁儿便打断了他的话:“夫君,你不要劝宁儿了,这个赵振刚,不能这么牺牲。还有那个柔若水,夫君使用这样的手段,很不光彩。”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