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掠过,撕开人的外套,钻进人的身体之中,给人一种灵魂都被冰冻的感觉。
紧紧了身上的皮褂,秦兵深吸了一口气,猛地跃起,如一只大飞一般飞出,很快,浓浓的雾幕便将他的身子完全的吞噬了。
这是一片小树林,其实,这片树林不能算小,方圆也有十几里的样子,可是,自从很久之前的一场大火之后,这里的树全都死光了,唯一留下的就是黑黑的光秃秃的树干。
说也奇怪,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就没有新的树木生长出来,那一根根黑色的,耸立于茫茫草原上的黑柱,就像是恶魔诅咒的象征一般,使得匈奴的牧民都不敢在附近放牧。
没有树木的生长,野草却是疯长,这里的野草几有一人之高,因为没有牧民敢于在这附近放牧,也使得这些野草根本就少了限制,只要雨水合适,他们就有一种要霸占这片被诅咒地方的意图。
而今年的雨水也很好,因此,尽管这里的野草都枯黄了,可是厚厚的草丛,却也使得行人想要走进其中,也会相当的费力。
在大致想好了新的作战方案之后,秦兵孤身一人来到地图上所指的那片小树林,他已经在这片小树林待了整整两天了。两天来,秦兵什么事都没有干,就是趁着夜色与雾气,从一根树上,跳到另一根树上。
这一次从亚乎派出的运粮队,秦兵没有动,这使得所有人都奇怪,尤其是冒合与突合尔。两人好不容易说服了手底下的士兵,准备进行他们投降以来的第一场战斗,可是秦兵却莫名其妙的下令放弃了这次拦截运粮队的任务。
随后,秦兵就离开了山寨,秦兵走的时候只有雅珠知道,秦兵告诉雅珠他要离开两天,这两天让雅珠控制这些人。如果有人问起,雅珠就说他生病了。
秦兵一走,雅珠就露出了精明强干的本性,这两天来,她穿行于山寨之中,解决各种各样的问题,同时参与新兵的训练,众人问起,她就说秦兵得了风寒,在休息。
雅珠处理问题的温和方式再加上她咒术的作用,使得这些人很快便被雅珠整理的服服帖帖的。
虽然她很轻易的就能够管理好这些人,但是,雅珠清楚的知道,她不能离开秦兵,因为她并不懂打仗,单靠现在的这些人,如果没有秦兵的话,根本就别想对抗卓突部的大军。
两天了,秦兵与雅珠约定的时间就是两天,可是,现在已经是夕阳西下之时了,山路之上,依然没有秦兵的一丝踪影,雅珠不由地有些着急了。
正在雅珠等不及,想要转身回去的时候,秦兵那浑厚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你在等我吗?”
“啊!”雅珠连忙转过身来,双手紧紧地抓住秦兵的大手,高兴地道:“你回来了,我……我还以为你真的丢下我不管了呢!”
“你怕我丢下你不管?”秦兵淡淡一笑,玩味地问道。
“当然怕了!”雅珠小脸一红,然后低声道:“你好像从来都不相信我,是吗?”
“呵呵……世事如棋,你我都是棋子,我们都被命运这个棋手操纵着,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要将自己指引向何方,你说我们能够互相相信对方吗?”秦兵略含深意地说道。
“你……你说什么?雅珠怎么听不明白啊?”雅珠一脸不解地看着秦兵轻声问。
“是吗?”秦兵呵呵一笑道:“不懂就不要懂了。”
说着,秦兵转身往山寨的方向走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雅珠猛地拉住秦兵的手,然后沉声道:“咱们有什么话还是说明白吧,我不想与你打什么哑迷,也不希望你误解我。”
“呵呵,我没有与你打哑迷啊!”秦兵淡淡一笑,停下脚步,看着夕阳幽幽地说道:“雅珠,你的实力已经完全恢复了,我说的没有错吧?”
“这……不可能,我的实力到底如何,难道我还不知道吗?”雅珠一怔,连忙否认。
“两天前你说你的实力没有恢复,因为你用了阴阳家的咒术。可据我所知,阴阳家的这种迷魂的咒术只有一天的功效,可是,现在,你的咒术依然存在呢。我说的没有错吧?”秦兵冷冷地说道。
“你……你对阴阳家的咒术很了解啊!”雅珠松开了秦兵的手,走到一个石头上,坐了下来,道:“我真的小看了你。”
“呵呵……很多人这么说。”秦兵深吸了一口气,雅珠如此的形态,证明,她准备与自己摊牌了,这是秦兵最想要的结果。毕竟,一切不寻常的背后,都会跟随着一个阴谋。秦兵可不希望自己被别人当作棋子。
“我想要你帮我控制匈奴。”雅珠沉声说道:“我要为死去的忽拓尔掌管他的百姓,这是忽拓尔临死前的遗愿,作为他的妻子,我一定要帮他完成这个心愿。”
“是吗,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早说呢?”秦兵呵呵一笑轻声问。
其实,秦兵并不相信雅珠的目的会是这么简单,但是,秦兵相信,事情终会明朗的。他也相信,他可以剥开雅珠身上的所有围墙,发现她内心深处所储藏的秘密。
“我怕你不愿意啊!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哪个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干这种掉脑袋的事情呢?”雅珠轻叹一声,然后走到秦兵的面前,大放的张开双臂,娇声道:“抱我……”
“你这是要做什么?”秦兵没有动,静静地看着雅珠,沉声问道。
“我想通了,只是利用你,又不能给你什么好处,是不对的。所以,我决定了,将我自己给你,而你就要答应我,帮我打败卓突部,还有我的那个哥哥,就是他杀了忽拓尔的。”雅珠娇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想要我们的孩子做匈奴的单于,从此中原与匈奴再不开战,你说好吗?”
“呵呵……我觉得你的提议很不错。”秦兵呵呵笑着回答,同时,将雅珠搂到怀里,猛亲了起来。
其实,秦兵知道,雅珠说的这些话还是假话,雅珠想要利用他帮她打仗的事情是真的,但是,原因绝对不可能是为了什么忽拓尔,至于真正的原因是什么,秦兵并不知道。
可是,雅珠的这个提议让秦兵很感兴趣,秦兵并不相信什么让他们的孩子做单于的事情,秦兵想要的是,雅珠最后的话很明显证明她与她的哥哥不合。
秦兵并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可万一是真的话,那么就可以利用雅珠,肢解月氏的力量,将大秦西北部边境上的所有的隐患都解决,让他们在内斗中消耗,以方便大秦一举将他们拿下。
另一方面,雅珠也不相信秦兵,更加不相信秦兵相信了她的话,可是,她还是愿意与秦兵照这个游戏玩下去。
在雅珠看来,就算将来,她的想法被秦兵发现了,她也不怕,最起码,她还落得了一个好丈夫,她相信,无论她做了什么事情,只要她向秦兵认错,秦兵就一定会原谅她。
在雅珠的眼里,秦兵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这样的男人是不会与她这么一个小女人一般见识的。
其实每当看到秦兵那睿智的眼神,听到秦兵那几乎能够揭穿她小把戏的话语时,雅珠的心里都会非常的害怕。可当她一想到秦兵是一个好男人的时候,却又安下心来。
反正,她又没有什么损失,如果能够达到她的目的固然是好的,达不到,最起码,她还有一个好的丈夫可以依靠。总之,她这一辈子就跟秦兵耗上了,他跑到哪里,她都要将他给拉回来。他是她雅珠的,谁也别想抢走。
所以,雅珠激烈地回应着秦兵的深吻,直到秦兵将雅珠整个人抱起,大踏步的走向营帐时,雅珠才猛然间惊醒,朝秦兵道:“坏蛋,别这样,会让别人看到的。等晚上,雅珠去找你好吗?”
想想,雅珠的身份毕竟是匈奴忽拓尔部的阏氏,自己这样明目张胆的抱着她往营帐里去,的确是有些不合适,尽管,草原民族对这种男女之防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
“这可是你说的!”秦兵哈哈一笑,轻轻地捏了捏雅珠的小嘴,然后道:“到时别不来。”
“坏蛋……人家说了给你,就给你。不过,你可不能像公山羊那样,人家……还……还未破身呢!”雅珠羞涩地说道。
“这……不会吧,你不是忽拓尔的妻子吗?”秦兵奇怪地问。
“他……那个是不行的。”雅珠淡淡地说道:“卓突部与忽拓尔部之间之所以会发生战争,就是因为卓突部的单于卓突,一刀割了忽拓尔的那里。当时我哥哥已经将我许给忽拓尔了,嫁来之前,我也不知道,嫁来后才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秦兵呵呵一笑道:“那我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
“便宜你个大头鬼!我可告诉你,不许取笑忽拓尔,虽然他那里不行,可是却是一个好丈夫。雅珠还是爱他的。”雅珠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吗?”秦兵定了定神,郑重地说道:“我向你道歉。”
“总之,你不要取笑他便好了。”雅珠叹了口气,然后走到秦兵的面前,巅起小脚,在秦兵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指着秦兵隆起的下身咯咯娇笑道:“喂,你是不是很想?要是想的话,咱们到那边的山洞里去。”
秦兵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而雅珠却是大方的走了过来,拉着秦兵的手,就朝她所说的山洞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中原男人就是这样,想做吧,又怕什么礼数,不像我们。我们只要想做了,在草地上一躺,就可以了。天为被,地为席,这样做,才开心呢!”
“说的那么的详细,你自己做过吗?”秦兵不由地被雅珠逗笑了。
“我没有,不过,我看到别人做过。我偷看过很多人做过的。你不知道,有一次,我就看到嫂嫂偷偷地跑去后花园,与一个奴隶做了一下午,我还问她感觉怎么样。她说非常好。那时候,我就想要去试一下的,可是师父告诉我,女人的身子,只能给自己的丈夫,不能乱来。
师父很严厉的,我怕她再打我屁股,所以就一直没有敢去试。”说到这里,雅珠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听雅珠这么说,秦兵不由地笑了笑,这事如果发生在中原,只怕问题就大了。但是,在草原之上,这些人根本没有中原人的伦常之礼,哥哥死了,弟弟娶嫂嫂,甚至于儿子娶母亲的事情都是很正常的。所以像月氏国国王的妻妾去偷情,在雅珠的眼里,与普通男女在一起没有什么特别。
“雅珠,你一直说你师父,你师父到底是谁?她现在又在哪里呢?”秦兵淡淡地笑着问。
“我也不知道师父的真实名字,不过,现在师父还在月氏国蓝城。怎么?你想见我师父啊?”雅珠小嘴一嘟,然后道:“你是不是听说过我师父长的非常非常的漂亮,所以就对她起了歪心思了?”
“呵呵……我都没有见过你师父。一切也都是听你说的。”秦兵无奈地摇了摇头,想想,女人吃醋是天性,根本没有什么理性可言。
“哼……不过呢!如果你真的能让我像是做美梦一样舒服,我道是可以叫师父过来。”雅珠突然停下脚步娇声说道。
“你要怎么样,才是做美梦一样舒服呢?”秦兵有些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我嫂嫂说,做那事,就像是做美梦一样舒服。反正,只要你让我像做美梦一样舒服,就行了。”雅珠娇媚地笑着,小脸痴痴地看着秦兵。
“嗯,那好办,除了开始你会有些痛之外,之后就会好多了。”秦兵哈哈一笑,将雅珠整个抱了起来,钻进山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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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九、十月份的风,已经带着刺骨的冷意了,负责押送粮食的千夫长尼柯不由地哈了口气,然后手紧紧地勒住马缰绳。
上次运粮失败,尼柯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突合尔与冒合的身上,说他们两个勾结忽拓尔所部叛军,突然对他发动进攻,他不敌之下,才逃回亚乎的。
而亚乎城的统帅又是尼柯的叔叔,所以并没有惩罚尼柯,让他戴罪立功,带一支五百人的队伍,假装从小道往前线运送粮食,引得山中的叛军拦截,然后他们将事先埋伏好的军队调出,直接将叛军围歼。
可是,让尼柯没有想到的是,叛军竟然没有进攻。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象征性地往忽拓尔王庭方向走了一天,然后再折返回亚乎城中。
在告诉他叔叔这一切之后,尼柯的叔叔认为,叛军是嫌粮食太少了,所以下令,将大量的粮草装车,由尼柯的一千精锐押送前往忽拓尔王庭。当然,在这之前,他又派出大量的军队潜入小树林。
如果叛军拦截,那么就将叛军围歼,如果叛军不拦截,就正好完成了往忽拓尔运送粮草的命令,无论叛军拦不拦截,都是一件好事。
就尼柯自己来讲,他还是希望叛军拦截的,这样他正可以报上前被杀溃之仇。所以,一路之上,尼柯都东张西望的,就是想要在视线中看出一些人的影子来。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子出现。
再有十里地就要到达小树林位置了,尼柯不由地暗恨起那些叛军了。这时一个副将策骑至他的身边道:“将军,照现在的速度,我们不用到中午,就可以到达小树林了。”
长叹了口气,尼柯想了想说道:“传我的命令,大军原地休息,记住,除了准备两百多精锐埋伏在粮车之内外,其余的人,都将兵器放在一边。”
“将军,你这样做,万一敌军来袭,那我们……”副将连忙提醒道。
“呵呵……我就是让敌军来袭!”尼柯得意地笑着说道:“叛军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很有可能是因为我们戒备太紧,他们不敢过来拦截。那我们就正好让他们看看,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戒备。你认为他们会不会进攻呢?”
闻言,副将想了想,然后道:“叛军的粮食储备并不多,这批粮草,可以让他们安全的渡过这个冬天。他们的统帅一定会想办法抢到这些粮草的。如果他们的斥候看到我军没有什么防备,一旦斥候通知了他们的统帅,他们的统帅一定会倾巢而出的。
只要我们坚守一会,一旦小树林的大军赶来,就可以成功的围歼这支叛军。而叛军都是一些普通牧民,其战力相对较弱,我们二百精锐全神戒备,足以给我们另外八百余精锐足够的时候重新拿起武器。这样的话,我们足可以支撑到援军的到来了。
高……将军实在是高啊!属下现在就去办。”
听到副将的夸赞,尼柯不由地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就在这时,一箭飞来,正中他的咽喉。那笑声还没有完,整个人就从马上跌落下去。
一箭射出,一个黑影凌空飘落,随着那人的出现,大批的士兵从地上的坑中站起,呐喊着朝运粮的部队冲来。
主将未战先死,所有的运粮士兵都傻了,只能本能地进行着抵抗。不过,他们的抵抗,根本就毫无力度,尤其是在秦兵那强大的攻击力下,这一千人马根本就没有像样的抵抗,就投降了。与那一千人马一同投降的,还有三千多运送粮食的忽拓尔奴隶。
这样的仗,秦兵觉得没有什么意义。不过对冒合,突合尔两人来说,却是很有意义。一来,他们通过这场战斗,证明了他们是真心的投降。同时也完全的断绝了所有投降士兵的后路。二来,可以将他们的宿敌尼柯杀死,他们也算是为那些战死,甚至于屈死的士兵报仇了。
“将军,我们打赢了!”浑身鲜血的突合尔策骑赶到秦兵的面前,兴奋地说道。
秦兵点了点头,冷冷地说道:“你们向我证明了你们自己的忠心,好好做,你们跟着我会比跟在卓突的帐下,更有前途的。”
“属下知道,将军以区区难民,可战胜我三千精锐,又带领我等轻取运粮部队,简直是狼神附体。”突合尔由衷地说道。
“呵呵……这种小仗,没有什么意义。真正有意义的是小树林那里。”端坐在马上的秦兵遥遥地望着远方。
“小树林?”突合尔有些不明白地看向远方,突然,他看到一股冲天的火焰升腾起来,借着风势迅速蔓延,而位置恰恰是小树林所在的方位。
见此,秦兵哈哈一笑,然后朝突合尔道:“带你的五百骑兵,跟我杀向小树林,这里由冒合带人处理,尽快的将粮食运回山中。”
说着,秦兵当先策骑朝前方冲去。
突合尔不明白,为什么秦兵会在看到草原大火之后,会如此的兴奋。要知道,在草原之上,遇到大火,逃都逃不及呢,怎么还会往前扑呢?
不过,既然秦兵都不怕,他这个小小的将军,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因此,突合尔立即将秦兵的命令传达了下去,随后,五百骑兵跟随着秦兵杀向了小树林。
当秦兵带兵杀到的时候,小树林已经被大火吞噬了,小树林中能够冲出火场的士兵,没有多少,在秦兵带兵收割迅速的收割之后。这支埋伏在小树林中的四千卓突部精锐之师,就这样消失了。
大火一直烧了一天一夜,是下了一场大雨,才熄灭的。在大火熄灭之后,秦兵发动百姓前去火场中找那些烧死掉的战马,虽然说他们劫了一大批的粮草,足够过冬。可是秦兵却不会嫌食物多的。那几千匹战马的马肉,还是一大批食物的。
其实,小树林的大火是烧不死人的,绝大部分士兵与战马都是因为窒息而死的。因此,百姓能够找到许多的马肉。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突合尔与冒合才知道,原来小树林中埋伏着那么多的人马。想到自己一方如果不能及时的解决战争,一旦这些人马冲过来,那么这支队伍就只有全军覆没的份了。
想到这里,突合尔与冒合更加的崇拜秦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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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林之战十五日后。
“将军,你是如何知道小树林中会有埋伏的?”骑在战马之上,突合尔轻声问。
“原因很简单,大军运粮,不走大道而走小道。还放出什么亚乎城中叛乱的消息,同时,叛乱了,还能够每天派出一千大军出城巡逻,这根本就不合常理。所以,我断定,这其中有问题。果然,经过我两天的侦察之后发现,小树林中隐藏着大量的骑兵。”秦兵淡淡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冒合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可是,将军,他们是如何将如此多的军队隐藏在那里面的呢?要知道,这可是四千大军啊。”
冒合的问题也是突合尔想要问的问题。
毕竟,这四千大军不可能是新调来的,只有可能是亚乎城中的,而亚乎城各城门都有斥候盯着,如果四千大军出城,根本就逃不过斥候的眼睛。可事实上,并没有亚乎城四千大军出城的消息传来。
所以,突合尔与冒合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四千大军是怎么从如此多斥候的注视之下,埋伏在小树林之中的。
“其实很简单,先前有斥候回报,说每天有一千的人马从城中出来巡逻。然后傍晚回去。如此持续了七天,其中有四天是往小树林方向走的。他们就是通过出去多一些,然后再返回少一些,来骗过我们斥候的眼睛的。
不过,这七天,他们在小树林中埋伏的人马也不过千人,直到他们运粮的队伍回来之后,他们出城巡逻的军队规模才开始增加,而且方向全是小树林方向,也因此,小树林中的军队才在短时间内就增加那么多。”秦兵说完,然后道:“现在,亚乎城中没有多少军队了。而我们现在已经有五千人马了,正好趁机攻入亚乎城中,只要拿下亚乎城,卓突部的粮道就会断掉。
不过我们没有攻城的武器,想要进攻亚乎城,也不容易的。”
“是啊,亚乎城的城墙虽然不高,可是还是有城墙的,而且城中还有大量的防御武器,想要拿下亚乎城,并不容易。”突合尔这时说道。
“所以,我们要换一种方法来处理。”秦兵呵呵一笑,然后道:“哈里图,洛风,你们在我离开一日之后,带两千人马在东门外佯攻,突合尔,冒合,你们带剩下的人马从西门进攻。但也不要强攻。
你们两方都等我的信号,什么时候城中飞起一团红色的火焰,那们就们就全力攻城,明白吗?”秦兵看着夕阳沉声说道。
虽然四人都不知道秦兵到底想要做什么,可是却忠实的执行着秦兵的命令。因为他们相信秦兵能够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在四人离开之后,秦兵策骑到雅珠的身边,轻声道:“娘子,咱们今天晚上就要演出一好戏了。”
雅珠嗔了秦兵一眼,然后道:“亚乎城是卓突部最重要的粮草中转地,他们不可能只派普通士兵守卫的。”
秦兵点了点头道:“我们之所以要演戏,就是让这些不是普通的士兵不影响到我们的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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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不时的出现一团团明亮的光球,将周围的草原照的如同白昼一般,使得潜伏在草丛里的秦兵只能趁着阴阳家的照明咒术消失的瞬间朝前移动一点距离。
此时,因为秦兵的大军还没有进逼到亚乎城,因此,城外还有零落的哨位。
“喂,我们这样一点点的挪动也不是办法啊!”伏在秦兵身边的雅珠低声在秦兵的耳边说道:“要不,我设法引开那两个士兵的注意力,你趁机潜进城中吧?”
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个巡逻士兵,秦兵摇了摇头,低声回答道:“这只是外围,就算你引开了这些巡逻士兵,我依然无法潜进里面去,我们应该想一个其他的办法。”
“我不知道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可想……”雅珠低声不爽地说了一句。
就在这里,秦兵的手臂一把将雅珠圈了起来,大手捂住雅珠的嘴,眼神朝前方示意了一下。
处在秦兵手臂环绕之下的雅珠顿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安全感,抬眸看了看秦兵那严肃的表情,雅珠芳心乱颤,娇小玲珑的身子不自觉地朝秦兵身边挤了挤,心中暗暗想着:“这坏蛋认真的样子挺好看的!”
就在雅珠沉浸于秦兵突然给她营造的温情氛围的时候,不远处的两个巡逻兵突然改变方向,大摇大摆地朝他们两个潜伏的杂草丛走来。
“萨图,你说,那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一个个干瘦干瘦的,像是树枝一样,让人一看就有一种害怕的感觉。中午的时候,他们只是从我的身边经过,我便感觉到像是掉进了冰窟里一样。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为此,还被咱们的队长骂了一顿,你说我倒不倒霉……”一个走在前面的卓突部士兵轻声对身后的一个士兵说道。
“玛勒,他们可是单于亲自派来保护这里安全的人,不是咱们可以议论的……小心队长听到了再臭骂你一顿。”后面的士兵说完,解开裤带,在那里洒起尿来。
“听说,半月前咱们又打败仗……你说,那个叫秦兵的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带着那些难民,却能够让咱们的精锐之师连吃他的败仗……”玛勒闻言,转了一个话题说道。
“不知道,这个叫秦兵的人像是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据说还是一个中原人呢!”萨图将裤带系好之后,与玛勒一起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秦兵与雅珠从草丛中跃起,手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了两人。
“换上他们的衣服,快!”说完,秦兵将体形比较高大的萨图的衣服解了下来,迅速的套在自己的身上。
当秦兵换好衣服之后,转首看着呆呆跪坐在草丛中的雅珠,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你……你转过身去,不许看我……”雅珠瞪了秦兵一眼,见秦兵尴尬地转过身去,羞涩地将自己的裙子解下,换上了另一个士兵的衣服。
两人换好衣服,又将两人的尸体藏好之后,一前一后朝刚刚萨图两人所站的位置走去。
刚走到位置,便听到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在不远处喊道:“喂,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秦兵给了雅珠一个见机行事的眼神,与雅珠一起,跟在那人的身后,朝城门方向走去。
刚走到城墙下,秦兵便看到地上躺着十几个匈奴人的尸体,每一个人胸口位置都有一个血糊糊的大洞,从鲜血的凝固程度来看,这些人刚刚被杀。
“你们两个,将这些人找个地方埋起来。”阴沉沉的声音这时突然转过身来,瞪了秦兵与雅珠一眼,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说道。
被那阴沉沉的声音瞪上一眼,秦兵突然觉得有一股冰寒的真气从脚底涌来,几乎冰冻了自己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就在这时,体内一股温和的真气从心脏部位缓缓涌出,迅速的将那股冰寒给吞噬掉。同时也让秦兵虚弱的身体迅速的被修复,让秦兵全身上下充满了一股强劲的真气。
说完这句话之后,阴沉沉的声音便消失在了城墙之上,而秦兵则拉了拉浑身僵住了的雅珠的手,低声说道:“干活吧……”。
从秦兵手上传来的一股温热的真气,瞬间将自己体内的那种冰冻感解除,雅珠点了点头,与秦兵一人抱着一个匈奴人的尸体朝外面走去。
“这些人是都邪恶的阴阳家人!你看这些匈奴人,很多都是孩子!”用剑挖了一个坑,雅珠帮助秦兵将他抱来的尸体都放进坑里,然后用土埋了起来。
秦兵却没有雅珠那般义愤填膺,想了想说道:“我们要小心一点,这里可能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存在。”
“厉害的东西?”雅珠有些不解地看着秦兵。
“这些尸体的心都被掏了出来,据我所知,阴阳家有一种咒术,可以用人的心培养一种怪物,这种怪物很厉害……”秦兵说到这里,见雅珠蹲下身子不停地呕吐,轻拍了拍雅珠的背部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告诉你了。”
“坏蛋,你说,这些人怎么那么的变态?”平复了一会之后,雅珠站起身子对秦兵说道。
“他们的主人就是一个变态的人,他们自然也是这样的人了。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再者,为了取得战争的胜利,有很多事,都不能以正常的社会伦理标准来评判。
虽然这句话很让人不情愿,可是,这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好了,我们还有事要做……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秦兵淡淡地说道。
“坏蛋,我有时候真的看不懂你,遇到这种没有人性的事,你怎么就没有一点的感伤呢?”雅珠跟在秦兵的身后,低声问。
“感伤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唯一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你将所有的一切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秦兵叹了口气,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与雅珠一起,走进城中。
“处理好了吧?”两人刚走进城内,那阴沉沉的声音便从城墙上传来。
“是……”秦兵低头回答。
“嗯,很好,去,到内营叫卓落再带十名匈奴人人过来。”阴沉沉的声音又说着从城墙里扔出了一枚闪着银白色光芒的牌子。
“是……”秦兵不由地高兴起来,捡起牌子,与雅珠一起朝城内部走去。
有了这枚牌子,秦兵与雅珠一路上通行无阻,很快到达了城内的将军府附近,可是,到达将军府附近的时候,秦兵便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因为这里一个哨兵都没有,而且将军府之中,传来了低沉的喊杀声。
秦兵与雅珠对视一眼,低声说道:“我们小心点……”
雅珠沉沉地点了点头,紧紧地跟着秦兵走进内营。
营内,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与一群卓突部士兵站在一起,所有人的眼睛,就紧紧地盯着场地中的一女五男六个中原人。而在一女五男的周围,有着二十只恶狼,正在疯狂的对他们进行攻击。
秦兵分开卓突部的士兵,走到前面,场地之中,六个中原人摆出严紧的阵形,对抗着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男人所指挥的二十只恶狼。
虽然六名中原人练过合击之术,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六名中原人渐渐的出现不支的迹象。
“很好,卓哈,你做的很不错!”
黑袍男人看到卓哈指挥的恶狼渐渐占据上风,不由得兴奋起来,大声为其助威。而他身边的卓突部士兵也纷纷大声助威。
受到鼓舞的卓哈更是全力地指挥着这些恶狼向六名中原人发动猛烈的攻击。
猛烈的进攻,使得刚开始的二十只恶狼现在还有十九只。中原人的人数虽然没有减少,但除了那个女人外,其余的五个人身上都增添了不少的伤痕。
有一个严重的甚至连那一支胳膊都被恶狼咬掉了。中原人的阵势不再严密,相互之间的距离在不断地变大,协调也不像刚一开始那般攻守一致了。
此时的中原女人,贝齿紧紧地咬着玉唇,手中的长剑如深海游龙一般,东一剑西一剑,看似章法大乱,可是,却将那不断扩大的防御阵形始终维持着,使得卓哈几次想利用恶狼的强力进攻撕碎中原人防御阵形的打算以失败而告终。
战局处在僵持之中。
就在这时,中原女人长剑在空中连抖出三个朵剑花,借凌空飞行之势,挥洒出一股庞大的真气,原本银白色的小剑突然之间,爆发出灿烂的七彩光芒,斩向一只刚刚被旁边中原男人一枪震乱了步伐的恶狼。
“卟!”的一声闷响,那恶狼随即被一剑斩成两断。
压力又减少一分,中原女人轻出了一口气。就在这时,两只恶狼趁中原女人还没有将长剑收回来,朝中原女人扑了过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