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不愿多造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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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凡练武的人都清楚,武功修炼到一定境界,都能施展陆地飞行术,但都是在快速奔跑并借助两臂摆动方可完成。而这个年龄不过二十岁的后生,竟然在慢步徐行中脚不沾地移动身体,别说没见过,就是听都没听过,除非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方有这种能耐。因他脚不沾地,“隔山打牛”神功对他已不起作用了,只有那招“回风掌”可使,而“回风掌”只能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偶尔使用一两次,一但对方有了戒备,或内功超过自己,并不十分有效。他心中犹豫不定,而对方的剑气已逼了过来,匆忙间,双掌一搓,使出伏龙掌中最霸道的一招“火焰魔手”,但见其掌瞬间胀大如簸箕般大小(实是幻影),掌心赤红似火,光艳夺目。忽听病书生惊呼道:“生儿,快避开!那是极厉害的‘火焰魔手’!”

    天生道:“师父,您老人家别担心,看徒儿如何破他这招好啦!”话落,但见天生抖剑使了式“七星伴月”,连连抖出七朵剑花,朵朵大如盆口,光环炽烈,剑气逼人,向对方掌心及前胸要穴刺去。这是一把通灵古剑,经天生浑厚内力催逼,威力大增,专破内家罡气。陈世龙见状,大惊失色,大叫一声道:“吾命休矣!”恰在这时,但听婉秋尖声大叫道:“生哥手下留情!”此时,天生的宝剑锋尖已刺破了陈世龙的掌心,闻言后急收内力,而对方的掌力也乘势撞了过来。陈世龙的命保住了,仅仅右手掌心破个口子,没被穿透,但张天生却被震得连退了四五步,胸前衣衫被火焰魔掌释放的真火烧得焦煳一片,若不是他内穿麒麟软甲背心,即便不死,也得负重伤。

    陈世龙本来闭目等死,听到侄女喊“生哥手下留情”后,忽觉对方那股夺人魂魄的剑气顿消,而自己发出去的掌力也陡然突破阻力直泻了出去,忙睁眼望去,见到张天生狼狈不堪的景象,知道对方看在侄女的金面饶了自己一命,而他自己却硬接了一记足可使人粉身碎骨的火焰魔掌。他感到又喜又惊,喜的是自己躲过一劫,而惊的是,张天生没被他那一掌震死,看样子也仅仅受了点轻伤,这种现象只有一种解释,即:对方的功力比自己不仅是高出一星半点,而且已修炼到了金刚不坏的地步。侄女有此人做靠山,看来碧波仙宫的宝座永远与自己无缘了。但他并不甘心将窃取来的宫主宝座拱手让人,气急败坏地冲他身后的铁卫大声喊道:“侍卫听令,放箭!射死姓张的野小子及所有来犯之敌!”但见站在陈世龙身后的百余名弓弩手,早被张天生一身惊人的武功吓呆了,闻听侍卫长的命令后,很多人犹豫不决,只有少数人慌张张地放了几支箭。但见张天生须发皆张,怒吼一声,舞起太阿剑,剑气竟似怒潮狂风,卷得四周银光飞旋,但听“当当当”一阵响声,紧接着又听到“啊!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血雨四溅,十分恐怖。

    只是眨眼工夫,百余名弓弩手己被天生杀得一个不剩,全部倒地死去,地下血流成河,十分惨烈。最后,天生的太阿剑正指在想欲逃遁的陈世龙的咽喉处,冷笑一声道:“阁下好不知趣,张某与你无仇无冤,何故总想置张某于死地?你以强凌弱,以长欺幼,阴谋造反,宫主尚且念在血脉之情,不忍杀你,可你却以怨报德,野心不死,良心何在?若不杀你,天理难容!”天生道罢,手腕欲动,但听婉秋幽怨地道:“生哥,再饶过他一次吧!”

    天生仰天长叹一声,缓缓撤剑归鞘,转身向廊庑处走去,来到恩师病书生的身前,撩衣跪倒尘埃,磕了三个响头,道:“师父,徒儿不孝,竟然劳动您老人家前来身犯险地!”

    病书生眼含泪花俯身扶起天生笑道:“生儿快起来,为师看你如此长进,心里很高兴。为师老了,该当隐居林泉过几天安静的日子了!”

    天生站起身来,又走到早已被病书生解开穴道的庐山狂客、酒丐等人身前,刚欲跪倒大礼拜,却被庐山狂客托住,道:“贤婿勿行大礼,这不是在家里,一切都免了吧。”天生无奈,只向岳父和酒丐分别做了个揖。当他的目光扫向朱碧云、樊青青时,但见这两人嘤咛一声,双双扑到天生怀里,没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哭泣,心中似有无限的委屈。

    正当这边夫妻搂抱一起团圆时,那边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但见陈世龙撩衣跪倒,老泪纵横地冲婉秋道:“宫主,叔叔向你陪罪了!叔叔鬼迷心窍,被油蒙了心,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弥天大罪,请你按宫规发落吧!”陈世龙一带头认错,但见各大长老、岛主和站在廊庑处幸免于难的侍卫武士们黑压压地跪倒一片,齐道:“请宫主治罪,属下甘愿受罚!”

    婉秋见状,用碧玉箫指着陈世龙道:“按宫规,你当该被处于极刑,家人皆不能幸免。本宫念你是本宫的亲叔叔,骨肉至亲,不忍断了陈氏香火,这次暂饶你不死。从今天起,本宫削去你一切职权,不得再参于宫事,回家去吧!”

    陈世龙自知犯了满门抄斩的死罪,见侄女仅罢免了他的职权,并没杀他及殃及他的家人,顿时感到十分愧疚。想到自己不顾叔侄之情,用暴力手段逼宫篡位,欲置侄女于死地而后快,何其残忍卑鄙?他一时顿悟,良心受到了极大的谴责,感到对不起侄女,死后难见兄嫂于地下,更愧对列祖列宗。他哭拜于地道:“宫主,三叔作奸犯科,给碧波仙宫造成了极坏的影响,若不伏法,何以正宫规!承蒙宫主不计前嫌,留下罪人一脉香火,已是法外施恩,三叔老矣,死不足惜!”他道罢,举手向自己的天灵盖拍去,企图自杀谢罪。

    婉秋见状,玉箫飞点,封住了陈世龙的穴道,制止了他自杀的行动,叹息一声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既已放下屠刀,何必再寻死路?如今,这碧波仙宫已是秋声在树,人烟凋谢,何苦再自相残杀而不思团结进取呢?本宫一介女流,有负重望,本应禅让于本族贤德之人。但以这等强取豪夺的方式谋取本宫权杖,与强盗何异?本宫若这时拱手让出权杖,将愧对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她仰头向跪倒地上的所有人道:“本宫希望诸位不要再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啦!同时念在上苍有好生之德,不愿多造杀戮,对这次参与叛乱的人一律不予追究,免于处治。尔等切不可以德报怨,再生事端,尽心竭力扶佐本宫,重振碧波仙宫昔日之雄风!”

    在场的所有碧波仙宫的人听到婉秋的话后,全都匍匐于地,高呼:“宫主圣德,属下愿永远效忠于宫主,决不再生二心,如违此心,天诛地灭!”

    婉秋挥手道:“大家都起来吧!”她又手指陈世龙道:“三叔,为何不见二叔在这里?他去哪了?”

    但见陈世龙面现惊色,俄顷又恢复了常态,道:“他、他于半月前就带一批人出宫去找你去啦!”他不敢说出害死陈世雄的事,如果说了,别说宫主不会饶过他,就是他两个妹妹也不会放过他,非让他抵命不可,就是他的全家也不能幸免。

    婉秋听说陈世雄带人出宫追捕她去了,心中很是生气,并没有继续深究下去,更没有怀疑到她二叔已被其三叔害死。她有些恼怒地冲陈世龙道:“你把你的人带走吧,本宫还有贵客待见。”但见她将碧玉箫一挥,解除了陈世龙被封的穴道,转过身来,见站在她身后的上官玉龙、陈淑芳、陈淑蕊和陈婉兰等人虽然负了伤,但精神状态都很好,并无大碍。忙冲各位一一裣衽下拜,道谢不止,并恳求大家暂留宫中,帮她料理善后。然后又飘然走到病书生等人身前,欲大礼参拜。

    病书生看到了方才婉秋处理本宫叛逆者的全过程,对这位女宫主的凛然正气和宽阔胸怀十分敬佩,见她来拜,忙道:“不可,不可!姑娘乃一宫之主,老朽岂敢受你大礼!老朽因担心小徒安危,率人冒昧闯宫,尚蒙宫主不怪罪,已是万幸!”

    婉秋道:“碧波仙宫并非皇宫禁地,老前辈能惠顾光临,令敝宫蓬筚生辉,岂敢怪罪?!小女子今日能重掌宫权,实乃令高足鼎力相佐所至。前辈是我恩兄的师尊,小女子理当叩拜。”她道罢,复又裣衽下拜。病书生并沒因自己是天生的师父而怠慢对方,亦以礼相还。

    婉秋又逐一拜过庐山狂客和酒丐后,方满脸笑容地走到朱碧云身前裣衽一礼道:“妹子陈婉秋给朱姐姐陪罪了!小妹在庐山对朱姐姐非礼于前,而今又令朱姐姐蒙辱于后,皆小妹之过矣!请朱姐姐勿记前嫌,受小妹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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