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顿感灵台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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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淫贼看剑!”青青见碧云不是人家对手,而且被来人百般戏耍,顾不得以二打一的规矩,从背后很刺了一剑。

    那个胖子好像背后长了眼睛,反手一撩,顿将青青的长剑荡了开去,向侧横跨一步,飞眼望去,又“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也是个雌儿,二爷我今天艳福不浅那!没想到在这风雨交加的恶劣天气中,却意外地碰到这么多的尤物!天意!真是天意也!”

    碧云与青青闻听后,顿时气冲斗牛,双剑合璧,齐向那胖子攻去。

    那胖子虽然武功高不可测,但面对碧云和青青两人联手合击,也不像先前单打独斗那样轻松自然了,虽然仍略占上风,但一时半刻很难摆平这对巾帼英雄。

    那个被胖子称为老大的瘦子,对场上的打斗毫不在意,竟自走到马车前,狞笑一声,张开一双枯骨般的魔爪,向何莹、何玉Ru房抓去,吓得她们尖声叫道:“哥哥,快来——救命——”

    恰在此时,几声凄婉而又撼人心弦的琴声穿过烟雨迷漫的天空,从远处飘来。那个瘦子面孔抽搐了一下,伸出去的手慢慢地收了回来,回头向远处一座隐现于风雨之中的山峰望去,神情扑朔迷离。

    那琴声开始时弹得很凄婉幽怨,如泣如诉,听了令人很心酸,似有千愁万绪,无限的委屈。俄顷,琴声忽转激昂,如万马奔腾,山呼海啸,穿云裂石,让人听了荡气回肠,心潮澎湃。

    场上的打斗因琴声而终止,那个胖子缓步走到那个瘦子身前,神情紧张地道:“老大,你知道那抚琴的是‘琴仙’还是‘琴魔’?”

    那瘦子自听到琴音后,虽然也有些惶恐不安,但仍很镇定,并没有马上回答那胖子的问话,而是向那风雨飘摇的山峰高声道:“尊驾是鸾飞仙子吗?睽违三十年了,吴仁今天终于又能听到仙子抚琴了!”

    “哼!原来是‘荆山双邪’!三十年未见,仍然恶习不改!这么大的雨也没浇灭你们两人的花心,真是一对无可救药的大色魔!难道你们两人不怕遭到报应吗?”抚琴者道。那声音既如夜莺鸣柳般悦耳动听,但又蕴藏着威严的镇慑力。

    “仙子喜抚琴,我们兄弟俩却喜美色,爱好不同罢了——哈哈哈——”那位自称是吴仁的痩子反驳并发出了桀骜不驯的狂笑。

    山顶上琴声陡变,激扬铿锵,恍如平空罩下拘魂摄魄的声网,撼心刺耳,让人心潮澎湃,气血不凝,神经错乱。

    但见那被称“荆山双邪”兄弟俩神色慌张地盘坐于雨水横流的地上,手捂双耳,运功抗拒那震撼人心的古怪琴音。

    天生听到那琴音陡变后,心中一惊,忙用传音入秘法告诉碧云和青青两人,赶快坐下运功抵御,免被琴音所伤。

    何莹、何玉两姐妹虽然不懂武功,但识音律,也会抚琴。刚开始听到琴声时,并没听出是什么曲子,感到很动听,那凄婉悲凉之音让她们两人联想到了自己一家所遭受的苦难,眼泪像断线珍珠般滴落了下来。后来觉得琴音陡然变得激昂,像《十面埋伏》,又似《弄潮生》,充满了杀伐之气,心中很燥动,也很恐怖,似有万蛇噬咬之感。这时,两人忽然感到背心处有股暖流注入体内,沿经络周身流动,顿感灵台一片空明,舒服至极。两人感到非常疑惑,齐向仍坐在马车前面的天生望去,但见他仍似老僧入定般安之若泰,好像这里发生的一切与他毫无关系。

    那琴声时如钱塘潮涌,撼天动地,时如檐头涓滴,点点敲心。“荆山双邪”两兄弟似乎忍无可忍,双双站起身来,欲向那烟雨朦胧的山巅扑去。但他们刚跃起不到三丈远,忽然又跌落在地,再次运功抵御那摧枯拉朽的琴音。

    天生微张双目,瞥了一眼坐在雨地里的四个人,见荆山双邪盘坐于地,五心朝天,头顶青气蒸腾,雨水和汗水混合着流淌满面,显然是被那琴音侵扰得很痛苦。而碧云和青青两人的内力远不如荆山双邪,表情更加痛苦不堪。他本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但又不能眼睁睁地看到两位如夫人被琴音所伤而置之不理,遂果断地移坐到车篷里,打开琴囊,将从“清虚妙天”得到的那张独弦古琴取出,横放在双膝上,轻抚了一曲《江儿水》,并低声吟唱道:

    向晚荆门道,风雨马不前。无奈何,停车待天变。遇强徒,舞爪露凶颜。云端里,仙曲铮铮漫。虽解了良人难,却殃池鱼,还望慈悲声慢卷。

    琴音婉转低回,虽有埋怨之意,但无杀伐之音,然而,却遏住了鸾飞仙子的漫天杀音。

    荆山双邪正使出浑身解数运功抗御鸾飞仙子的霸道琴音,忽听身后传来缕缕柔和的音律,压力顿消,急转头望去,发现是那位赶车的老翁正在手抚一张独弦古琴,十分惊骇。他们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车把式也会抚琴,而且竟然会操独弦琴?并神奇地遏制住了“琴仙”鸾飞仙子的杀人琴声,心中暗忖:“这人是谁?难道是‘琴魔’沙天亮?不可能?那个老东西早在二十年前就匿迹销声了,即使仍活着,至少也得近九十岁了!”

    这时,山顶上鸾飞仙子像是有意同张天生斗法,连抚了《广陵散》《高山流水》两首古曲,并暗伏了无限杀机。天生不敢再胡编乱造曲调应和,只好抚了一曲剑仙莫闻老人琴谱中的一阙《浊浪滔天》与之抗衡。

    约斗了一炷香时间,但见鸾飞仙子从那烟雨朦胧的山顶上飘然而至,落在天生坐着的马车前,一脸惊诧地道:“阁下是谁?你抚的是什么曲子?噫!阁下的琴只有一根弦?会弹独弦琴的除了魏晋时期的孙登仙人外,还从沒听说有人会此技法,不想阁下却独擅此神功!”

    天生停止了抚琴,抬头望去,但见一位身材修长,曲线玲珑,袅娜艳绝的俏佳人站在面前,头戴一顶宽沿斗笠,垂遮着薄如蝉翼的紫纱巾,隐隐透出俏丽的眉眼和生春粉面,且雾鬓云翘,翠华掩映。穿着一件柳芽织锦绉纱团花对襟长衫儿,五色绉纱眉子,下着练白绉纱绣成荷瓣儿的膝裤,微微露出一点红绣鞋。怀抱一张焦尾古琴,虽然满空风雨飘摇,却不见其身染一滴泥水。天生见状,暗吃一惊!心中暗忖:传闻“琴仙”鸾飞仙子年愈半百以上,可眼前这位尤物顶多不到二十岁,从她方才抚琴时所显示出来的功力和驭空而来的轻功上看,没有一甲子以上修为,决不可能达到这么高的程度。此人的内功深不可测,并不亚于自己,轻慢不得。他刚欲站起答话,一眼瞥见荆山双邪向高坡下溜去,忙勾指拨弄琴弦,只听“铮铮”两声琴鸣,但见荆山双邪跳动了两下,同时摔倒在地上不动了。

    鸾飞仙子看在眼里,暗吃一惊!心中暗忖:“这位老翁是何方神圣?竟然能以琴音拂穴,而且又不伤及无辜,凭这份功力,要比自己高明多了!更让她疑惑不解的是,他竟然是个奴仆,而他的主人是谁呢?难道是这四个少年娃娃吗?”她正在疑惑间,忽听那个抚琴老翁向她道:“晚辈久慕仙子前辈大名,今日雨中得见仙颜,足慰平生之仰望,真是荣幸之至!晚辈琴道末学,贱名不敢有污仙子前辈法耳,方才所弹的是一曲《浊浪滔天》,在前辈面前献丑了,还望前辈多多指教。”

    鸾飞仙子闻言,面现不悦,道:“你的年龄比我长多了,却称我是前辈,是何道理?偌大的年龄却为老不尊,油嘴滑舌的不感到羞愧吗?本仙子真的就那么老吗?没想到阁下琴声很纯正,人品却如此不端!藏头露尾的没有半句真话!”

    天生闻听先是一愣,继而猛然醒悟,自己易容后的年龄要比鸾飞仙子还要大,称人家老前辈,的确有亵渎之嫌。忙讪讪地道歉道:“仙子乃瑶池贵人,在下不过是个山野村夫,且一生为奴,虽年愈花甲,岂敢对仙子不尊?望仙子莫怪。”

    鸾飞仙子自来到天生跟前后,就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说话很矛盾,而且面部经雨水淋湿后,浸润得破绽百出,猛然醒悟,淡淡一笑道:“阁下乔装打扮的并不很高明,勿再演戏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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