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如此,稍作休息之后,这队士兵仍然爆发出了很强的战斗力,可见大隋兵士的素质实在是非常之高。
只不过,与养精蓄锐的项洵比起来,他们仍显得有些不够看。
闪过左右劈来的钢刀,项洵手中刀势如大河般展开,钢刀卷着大衍真气呼啸而至,冲前的两名隋兵被他劈中手上的兵器,立即口喷鲜血,飞跌开去,爬不起来。
项洵趁机抢进隋兵当中,左冲右突,无人能挡,只是一盏茶的工夫,二十多名兵士竟有一半多项洵被放倒在地上,唬得一干人等纷纷后退,显然是被吓破了胆子。
胡将军看得眉头大皱,显然没有料到对方竟然厉害如斯,立时抢出人群,手中长枪一抖,径往项洵扎去。
众兵士见着胡将军亲自出手,登时士气大振,要知道,先前那刘元起也是被将军亲手制服。
项洵咧嘴一笑,大声喝道:“来得好!”
手中长刀劈退了一名隋兵的进攻之后,立即人随刀走,钢刀挟着狂猛地威势,正正斩中胡将军的枪尖,发出“叮”的一声暴响。
枪上接连涌来三道雄浑的真气,胡将军只来得及抵挡住第一道和第二道,却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这第三道。
这道真气如同游龙一般,一路势如破竹,直攻到了胡将军的肩井穴处才堪堪被他抵住,然而手臂当即酸麻作痛,胸口亦如遭雷击,噔噔噔,连退大三步才稳住身形,一口鲜血几乎便要涌上喉咙,却被他强咽下去。
胡将军心中大骇,即便他全盛之时,恐怕亦不是眼前这小子的对手,更何况自己先前与刘元起等一干反贼强拼之下早已受了不轻地内伤,这下可真是吾命休矣。
想到此处,立即大喝道:“弟兄们,这贼子扎手,大伙和我一起上!”
“杀!”“上啊!”听到胡将军的命令,余下的十多名隋兵亦强鼓起勇气,往项洵冲杀过来。
项洵冷哼一声,钢刀左劈右斩,根本无人能挡,只不片刻的工夫,场上竟是再无站立之人。
刘元起高声喝道:“小兄弟,可别让那姓胡的杂种跑了!”
原来那胡将军竟是趁着手下冲上去缠着项洵的空档,自己飞身上马,往常熟县城狂奔而去。
项洵早看到他的无耻行径,哪里容他走脱?一个箭步蹿到马儿身旁,顺手摘下一只彩色大弓,赫然是李大嘴那支柞木弓,挽弓在手,弦响矢发!
只听得“噗”的一声,一箭正中那胡将军的后心,箭枝没羽而入,带起一蓬血雨和一声惨叫,胡将军立即从马背上滚落下来,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望着满地的尸首,项洵皱了皱眉头,显然未料到自己竟会将这队人马悉数杀死,轻轻叹息一声,转身走到刘元起身旁,两刀便斩开他手脚的铁链,扶他站起身来,走进茶摊子中去。
茶摊子中的夫妻两人早被骇得不能动弹,坐在煎饼子的锅台前瑟瑟发抖。
项洵走进茶摊子来,还未开口,便见那店家连忙叩首语无伦次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小老儿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看到啊,千万不要杀我们……”
项洵赶紧将两人扶起来,摇头叹道:“我只是不满这群隋兵的作为罢了,店家何必惧怕?我又不是杀人的狂魔,快起来,给这位刘大哥来一壶茶水,两盘糕饼。”
那店家夫妻这才放下心来,连忙为两人先端上茶水,然后将锅里早已焦糊的饼子清理干净,重新置了新饼子下锅。
可能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竟然很长一段时间都无人路过,项洵趁着店家翻烙饼子的工夫,将所有的尸体尽皆抛到路边的草丛当中,只是路中间的血迹和血腥味儿却是没有办法掩盖,索性便不去管它。
不片刻的工夫,饼子端上桌来,那店家苦着脸道:“英雄啊,这天虽然热,但是大道上终究还是会有人过往的,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走吧,我们两个也收拾东西回去了,唉!常熟这里肯定是呆不下去了。”
项洵点头歉然道:“多谢店家的提醒,我们这便离开,实在是对不住店家,这点银子聊表一点歉意,还望你们不要推辞。”说罢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来,递到两人手中。
刘元起道:“两位不如直接往西边去吧,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若再进了常熟县城,铁定被叫去问话,我只怕你们很难活着出来的。”
两人拼死拼活地也赚不了几个子儿,这下子竟凭空得了一锭银子,登时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忙跟项洵两人道了谢,随意地收拾了些易携的家当,往西边去了。
见着两人走得远了,项洵两人也不敢久留,刘元起匆匆吃了几块饼子,吞了口茶水,两人一人一骑,拣了一条小路,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
疾奔了大约五六里路,两人这才减下马速,按辔徐行。
“刘大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项洵笑问道。
刘元起笑道:“打算?自然是找到我那些失散了的弟兄们,然后便以虞山为基,招兵买马,继续作他娘的反。”
项洵笑道:“不怕再被官兵围剿吗?”
刘元起大笑道:“男子汉大大夫,岂能因为一点小挫折便畏首畏尾?嘿,等到咱们的队伍壮大了,谁围剿谁还不一定呢,哈哈!”
项洵听了禁不住也是一阵大笑,然后正色道:“刘大哥,我从余杭一路走来,所听到和看到的,说实话,其实并非所有的官员和官兵都对百姓不好,有些绝对算得上是尽职尽责……”
刘元起抬手止了项洵的话,同样正色道:“项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若是天下安定,谁又愿意作反呢?但凡是那些真心对百姓好的,咱们也不愿意去动他们。”
见着项洵点头,刘元起又继续道:“然而话又说回来,若是他们主动来攻,咱们为了自保,却也不得不应战,毕竟,这天下,仍然是杨广的天下,那些人即便对他再不满,也不能违抗他的命令,呵,说白了,官兵终是官兵,而贼终究是贼,你明白吗?”
项洵皱眉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两人慢慢行了一段路,项洵终于勒住缰绳笑道:“刘大哥,分手的时候到了,我便在此处往西边去了,保重!”
“保重!后会有期!”
刘元起目送项洵远去了,这才一带缰绳,轻夹马腹,催马往虞山的方向徐徐而行。
大约行了一里来路,刘元起突然收住缰绳道:“这大热的天儿,都藏了这么久了,出来透透气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