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姚,你知道有什么功法,能够凭先天之力,使敌人的心跳加直至负荷不了,最终会导致血脉爆裂而死?”
姚一顾一愣,不禁问道:“少年您听说过这等奇功……”
慢慢的思考了一下,缓缓地道:“有的。我们随处可以听到这种事情:某某村的某某神童,可以凭意念之力使窗外的花开花谢……
更有人能用心神使毛笔在纸上写字、甚至用怒意碎裂花瓶、甚至用诅咒的双目投向动物使其暴毙……
这一般来说,都是道家的手法。多有一些道家术士,比如那红莲教逆党,教人凭心意使杯子凌空走动,到自己所问卜的答案去,更有人卜筑时诚心专意使得竹筷在沙盘上划字……
这样说来,凭借心神意志,操控先天真气,来控敌心跳,说来只是一种意志对于先天真气的运用,控制对方的心脉而已。并非是什么神奇的事……
但若是碰到平阶修者,或者是相差不多,彼此之间的意志力,先天真气的质量都反复,遇着这种情形,便没有什么大的用途。
原来如此。
苏破顿时有所悟。或许,那在刘宅被自己击杀的中年人,来自道门?自己修炼那【魂气压元功】,会不会被人察觉到呢?
……
……
苏破此刻伤势大好,基本无碍,两人便加快了骑行度。
到了下午时分,已经是来到了冬琶山脚下。
这里大路三分。一条通往西北,一条通往京都。一条直指西边入海口。
两人经过这番耽搁,苏破本来以为早就错过了那佛子会,故此只想跟着京都礼佛的队伍回转。但是此刻,到了这路口,却是根本不见人影,也不知道那些人去了哪里迎接,佛子又是去了哪里,或许已经借道去往大晋方向了。
就在苏破刚想开口,之际,却是闻听到一声诵念,便如贴近地面的闷雷,在这方天地间,浑厚的回响着,轰然不绝。
“阿弥陀佛。”
听方向,却是往西北方向去的。那里一片荒原,经过几千里的大山阻隔,便是大晋的地界。
苏破策马前行,疾驰了大概二十多里,胯下麟马突然人立长嘶,再也不肯前行。
而苏破此刻,也骤然感觉到一种强烈的震慑,那种感觉,无可名状,就似,前方有浩瀚,难以测度的大威能在镇压着,在咆哮着。
苏破下马,缓步前行,在行出了两三里,来到一座山丘上,向下看时,便见到了令他震撼的一幕。
金光灿灿!
一座庞大的金色宝座,如莲花盛开般,矗立在那荒原之上。
这金色宝座周围,团坐着几百个僧人,个个低头闭目,正在诵念着。
“阿弥陀佛……”
“我佛慈悲……”
这声音,虽然自几百人口中出,却浑然如轰轰然,震彻四方!嗡嗡响动的声音宛若yín唱,伴着夕阳西斜,气氛庄严肃穆,闻者无不动容。
苏破听了,只觉得仿佛心灵都被洗涤一静,似乎这人生,唯有礼佛才是正道,佛才是人心中的唯一真神。
忍不住,就想走下去,跪倒在那众僧之前,与他们同声诵念。
便在此时,心中突然迸出一股怒气!
“我自唯我,除外之外,还有何神?杀!”
一瞬间,被这股怒气所摧,人一下子醒悟过来,心神为之一清。凝目望去,端坐在那金色莲花宝座上的佛陀,在苏破看来,身上竟然是笼罩着一层佛光,淡淡的晕胧脱凡俗,也不知是不是夕阳余晖映照所致。
这佛陀,那些僧人,为何会停在此地?
以为他们的去路上,正站着一个人。
与那金色莲花宝座上散着若有实质佛光的佛陀截然不同,那人的一身洁白文士袍冠,望上去洁白干净,绝无半点脏污。而在其头顶处,却是迸出耀眼的光华,坦率淡然,浩然如正气。
那佛陀,胖胖的,面容无比之慈祥安逸,让人望之便心生崇敬拜服之意。
而那文士,则是一张俊美得令人摒息,比女子还要艳丽的面孔!
苏破近日间见过的俊美男子可多了,高英杰、宫五不说,就算那孟锦衣,赵等,也绝对说得是“美男子”,然而与眼前之人相比,简直是天地云泥之别。那男子生得一双绝艳的细长凤目,鼻梁细而直挺,嘴很薄,抿着的线条却带着一丝冷酷,若非他低垂脸帘的神情充满正气,只能说这张近乎妖异的面孔,会令人本能地想要避开。
他是谁?怎么会挡住这佛子?
苏破顿时心中充满的疑惑。这佛子,既然敢有如此称号,那定然极为强大,法力强悍,那些和尚诵经之时,真气十足,看来个个都是相当于先天之上的修为。几百个先天强者,怎么会被一个人便拦住去路?
这怎么可能?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要拦住佛宗的去路?
“白字路,你名字中有个路字,但不是要你生来拦路用的,为何不避开?”
金莲宝座上那佛陀突然开口说话,声音浑厚,不过对于这前方的。
“大至什,天下的路,唯有能通行的,才算是路,前方无路,你请回吧。”
那文士淡然说道。声音清越,似乎不但半分烟火气,便如旅者高歌。
那被称为大至什的佛陀,取下颈间木珠,在风中慢慢捻起,口诵“南无阿弥陀佛”,声音庄严,令人起敬。周围僧人随声附和。
“子路施主,贫僧是抱着弘扬佛宗正教、度化东元民心的念头,为减轻世人罪孽,不辞劳苦,在无边大海漂荡十载,随行三千僧侣,如今仅剩下三百,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施主岂能因为个人门户之左见,便置众生于不顾呢?”
“我儒家讲究的是,明心知xìng。六德,智、信、圣、仁、义、忠;六行,孝、友、睦、姻、任,恤;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这些足以令万民开智明心,要你异端邪说作甚?你佛宗究竟为何,难道欺我不知?说这些表面文章,终究无用,你若想通行,只要过了我这关!”
那白子路,自肩上扯开繁结,白布“唰”的一声滑落。便擎出一口剑来。镂空的剑鞘亦十分古朴,其上镶满龙眼大的铜钉,恍若钟鼎古器。长及胸口、宽逾一掌,剑锷形如钟盘,两侧伸出斜长护手,末端长度过剑柄的一半,远看浑似隶体的“天”字。
“抵天剑!”
那佛子骤然一惊,随后便诵念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一瞬间,身体上笼罩的佛光骤然浓烈了起来,随着他的念诵声,这天地之间竟然有浩大的宏音响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声音震颤,仿似令人的心灵都在颤抖,都在反省,都在忏悔!
“雕虫技尔。难道佛子只会空口白牙不成?”
那文士白子路一声长啸,将那剑拔出鞘。青色的剑身,并无多少光泽,但是与那古铜色的剑鞘相对,显得极为的古朴相衬,竟然有种凝重,典雅,质朴之感。
那剑出鞘,剑声苍茫,直动九天,便如老夫子在讲颂诗篇,便如大儒在九问环宇,就如这天地间恒久不变的道理,直入人心!
一瞬间便将那佛陀的诵念声抵消。
“佛宗,我最不喜欢你们金光北宗,出来的佛子都是一副问僧的架子,经典翻得烂熟,说法却以僻涩自负,行事虚伪,全无出家人的法喜慈悲,比立于朝堂之上的六部九卿还像官。”
那文士白子路朗朗的说道。
“即便再婆娑世界金光宗里,你大至什也不算素孚人望,如那舍悲寺的雨舟慈能、精进寺的慈苦长老等,哪个不比你更悟佛理。听闻你能力压其他几人,就是因为开口禅了得,而且手里有一样佛宗的宝物,便是琉璃佛子。”
“今日,我倒是要好好见识一番!”
“阿弥陀佛,出家人本最忌与人争斗,但奈何佛祖也有雷霆之怒,也有三千护法罗汉!”
“白施主,既然终究要归于手段,那贫僧也只好冒犯了。”
“阿弥陀佛!”
随着这声念诵,大至什手中的那串木珠,骤然放射出淡淡的黄色光芒。
同时间,大至什身上的佛光一暗,头上却是升起一道光环,在他头上三尺之上,奇妙的旋转着,散出洁白的光辉。在那五六尺宽的光环中,不断有各种异象生出,或如草木,或如沙河,或如佛祖宣经……
这大至什佛子箴言颂出,苏破猛然惊见天地之间雷光大作,只见远处天空中的云层正在卷动,风卷云舒,向着自己站立之处漫卷而来。一声霹雳突然从耳边炸响。头上本就是黯淡的辰光更加的色泽深灰,犹如乌云翻卷。一声又一声的霹雳连接不断,滚滚而来,声震环宇。
“佛国生灭,佛有惊雷怒!”
大至什一声焚唱,一条条强烈的白光在那白衣子路身旁或远或近,或前或后,闪个不住。
面对这浩然天威,苏破此刻觉得自己如此渺那每一道贯穿天地的白色光线,都是巨大无比,自己身置其间,简直如虫蚁一般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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