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徘徊在死亡边缘的小博此时才知道,死亡的滋味是永远都不能够体会尽的,面对着明知要来的危险时,心中的恐惧一次又一次地重现,一次又一次地震撼着人体内脆弱的灵魂。他既渴望又抗拒,死了可以一了百了,但活着似乎更有意思,到底深处是如何抉择的,就连自己也不能清楚,何况这选择根本不在自己手上。
“吼”,一声闷雷般的低吼突然慑人心神地缓传开来,接着一道红黄交杂的身影迅猛扑在鹰狮身上,如炮弹般射出两丈远,差点把木制栏杆撞个粉碎。
小博听得清晰,艰难地睁开一丝缝隙,只见刚才还处于楼下的红斑老虎已经冲了上来,正和鹰狮扭打成一团。
鹰狮虽然有着狮子的雄躯,但毕竟不是百兽之王老虎的对手,何况此红斑老虎兽性甚为狂烈,传言当其身上的红斑显色特别鲜明之时,足可以一己之力抵挡上百平常老虎的攻击,无出其右。
红斑老虎似乎知道对方的弱点,便用嘴巴紧紧咬住鹰狮的尾巴,两脚摁住其身躯,另使虎爪不断地划向鹰头,欲置敌于死地。
鹰狮被牢牢束缚,不得反抗,只是使上全力以四爪拼命睁开对方的压扑,口中不断发出怪异的叫声。
愣在一旁的小博暗呼惊险,欲要执起两把无形剑时,却发现它们已变回珠子,顺手藏于怀中,不管三七二十一,拍拍屁股走人。
红斑老虎似乎注意到小博的举动,马上放下鹰狮,返身扑向正要逃离的小博,吓得其呼天抢地,脸青唇白,不明所以。红斑虎奇怪地凑上鼻子,嗅了嗅对方的气味,露出极为享受的神色。
鹰狮重获自由,马上扑着巨大的翅膀返回空中,但看到红斑虎露出两排森森的牙齿时,马上划破长空,伸出四爪。
小博侧头,很不幸地看见那张獠牙狰狞的面孔,冷汗狂飙,支支吾吾地道:“大……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们争……争斗又关我鸟……事?我不……不走了,你们继续……打,我给你……你们当裁判。”说着这话,他感觉到身下一湿,竟然吓得尿流了!
红斑虎只觉热血沸腾,它要吃小博并非是因为喜欢他的肉,而是小博体内也流淌着兽血,这人血和兽血恰当好处地融合在一起,喝了无论对人还是对兽都有极大裨益。但这种气味绝不是一般异兽能够感觉到,也就只有那些经历了上千年的可以称为神兽才嗅得出来。
鹰狮早已把小博当成是自己的猎物,此中突然来了一只不知所谓的红斑虎,当然不服气。四爪紧紧钳住未曾防范的对方,双翅一震,将其提上半空。
随着身体上升,雄霸于陆地的红斑虎也不得不安静下来,深深恐惧于对方突然放手,只怕是多么的高强伟岸,也是一命呜呼的份儿。
鹰狮见胜利在望,再看看害怕得沉声不动的猎物,忍不住飘飘然起来。
红斑虎毕竟是曾经雄霸一方的神兽,恐惧使它顷刻意识到自己的软弱,更激发起体内的暴烈性情,只见其身上的红斑逐渐变得鲜艳,最后竟如燃着的火焰般透出点点耀光。它怒吼一声,尾巴如鞭子般使劲一挥,狠狠击在对方的臀部,痛得鹰狮厉声惨嚎,四爪不禁一放。红斑虎马上反应过来,用牙齿紧紧咬住对方的前爪,那两对虎齿看着便渗入骨髓中。
鹰狮哪里想到对方如此反抗,那钻心的痛却是从未有过的生理煎熬,低吟一声,决定渐渐降落回地。
红斑虎见计划得逞,在后腿落地之际,前爪用力一拉,马上把痛得厉害的鹰狮猛地拉下,前爪再往狮身上一踩,紧紧摁住对方。
鹰狮知道到了生死相搏之时,顾不上前腿的疼痛,四爪划动,鹰喙也不断往对方身上啄落。
红斑虎已经陷入了疯狂状态,不知痛为何物,四只骤然伸长的虎齿一味咬着鹰狮的脖子。就这样,两只神兽在地上翻侧相博,非要你死我亡才可罢休。
小博见久没动静,待真实地听到心跳的“扑扑”声时,悬起的心才放下来,僵硬地回首瞄了一眼,确定四方安全后,屁颠屁颠地坐起来,长长呼出一口气,还是忍不住开骂:“妈的,今天到底犯了什么煞神,一天到晚都倒霉,你这个老天爷真是祖宗十八代都没小弟弟的。”停口喘了几口气,想起骂过的话,发觉这骂得还真是无厘头,自嘲地笑了起来。不过,今天总算是见着楚江流,想这大仇很快便可以得报,他的心情逐渐转好。但回身一想,在孙府这种怪兽横走的地狱里,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成问题,命子没了还报个屁仇啊。他越想越心惊,还是决定出外暂避险况,有时间再回来。到时夫人追究起来,顶多就说自己去追捕异兽。但……这一下,他不禁想起那个身骄肉贵刁蛮强横的孙大小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现在烦恼的问题转变成到底还回不回来,回来就死,不回来就找不到楚江流,一切联系就在孙芷蕙身上了。
“顶你个肺,烦啊……”小博捧着头朝天大喊,“楚江流,你有种就滚出来,我现在跟你来一场大战……”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这么呼喊,事后觉得这种行为十分脑残。于是起身望了一眼仍是腥风血雨的孙府,飞禽走兽,无所不有。但转眼,他便注意到院落里突然多出了几个年轻人,与异兽斗得相当激烈,似乎还用上了所谓的“封印术”。
“这些也是楚江流的弟子?”小博越想越觉得恐怖,即使自己战胜了楚江流,但他手下如此众多,而且个个武艺超强,一旦他们报仇,自己也是死路一条。不知道为何小博会想到如此深入,竟然天真地以为会战胜楚江流,而想不到青乃出于蓝,青若夺目,蓝自然更为耀眼。
话虽如此,但霍磊一众人苦战了半个时辰,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已经疲惫不堪,但异兽还余下二十来只之多,而且还有几只已然逃出孙府,若继续封印,只怕所有人都挨不住精力的冲击。而在这关键时候,身为师父的楚江流还是不知去向。
温澈看准双头翼龙的位置,凌空几个翻身,半空中如天女散花般按规定把九块竹片洒落在翼龙周围,然后借着仅余的前冲之力追击至对方身前,一剑插入肚腹,痛得翼龙凄厉嚎叫。紧接着,她稳稳落在厚实的身体上,不敢懈怠,趁对方攻击前双腿一弯,蓄力斜跃。在相互作用下,翼龙的下坠之势更为明显。只听得“啵”的一声巨响,翼龙重重掉落在水池里,溅起一丈高的水花,甚为壮观。就在水花重回池里时,那九块竹片也刚好插入水池,竟是浮立不倒!
尚在空中的温澈闭目感应封印阵里的水元素波动,不一会,阵中的水元素开始凝结成左右两道波浪,高高翻起,瞬间于翼龙处相合覆倒,淹没一切。
水平浪静,九块刻着符咒的竹片逐渐没入水中,消失不见……
“啊……”突然间,刚落回地面的温澈感到头脑晕眩,双腿不由得向前踉跄两步,凭着佩剑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到现在为止,她已经接连驱动了五个水系中级封印阵,这消耗的精神力是以倍数计算。但她知道,现在绝不能倒下。她强打精神,举头四顾,发现院落内异兽肆虐,而霍磊和师弟师妹都在顽强战斗,身为封印乾门大弟子的那份责任心刹时惊醒了她,提起佩剑再次加入战圈。
此时,没有人注意到,新布设封印阵的竹片和小石等一系列的物体开始重新浮现地面,其所连起的封印阵图重新爆出光芒。
一位眼明的师弟率先注意到这种情况,停下手中动作,木然观察了一会,发觉事情有些不妥,才高声叫住各人。
霍磊一脚踢开大蜥蜴,满脸怀疑地看着刚施放的封印阵竟然被强行开启,战得热血的心顿时冷却下来,此中所受到的打击自是毁灭性的。
“师兄,这……”一位师弟赶到霍磊身旁,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磊释放感应,终于可以隐约地感应一股更为强大的感应满布整个广州城,更为奇怪的是,这股感应里面竟然含有各种频率的波动,这算是神之所为吗?他不敢再去触摸这股感应,神色荡漾地看着周围,本以为除了师父和那个坤门的人之外,自己再无敌手。但现在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道一生都难以逾越的感应,也就是说在两人之上还有一个人,不,那是神,只有神才可以同时释放含有不同波动的感应。
想到这里,霍磊只觉得头轻脚重,眼前事物变得迷离变幻,闷气逆流上脑,居然喷出一口血,旋即迷晕过去。
“师兄……”旁侧几位师弟吓得不轻,马上走上扶住跌倒在地的霍磊。
封印阵仍在开启,一切都好像往前倒流般,被封印的异兽一只只重现世上,黑猩猩,大老鼠,双头翼龙,九尾狐等,全都是以被封印前的那般恐惧神色重现。
温澈也是异常迷惑,究竟有谁可以同时开启这么多的封印阵,而他开启这些封印阵的目的是什么?当想到一众弟子如此辛苦作为瞬间徒劳无功时,她忍不住恨得咬牙切齿。
很快,全部异兽都返回现世,奇怪的是,它们不再肆意破坏,皆不约而同地举头望着同一方向,似乎受到什么召唤,齐齐动身往城南郊外赶去。
温澈狐疑地望着异兽大军同时离开,隐约猜到什么,收好佩剑,回首对各人道:“师弟师妹,跟上去。”接着看了一眼昏迷的霍磊,对旁侧的小师弟道,“你看好师兄。”
“师姐,我呢?”见情势不妙而赶下来的孙芷蕙走到一旁问道。
温澈环视孙府,见周围残垣断壁,人员伤亡深重,血迹斑斑,好不颓废,拍着孙芷蕙的肩膀安慰道:“师妹,你就留在这里命人修复府邸吧。”
“师姐,这……”说实在,孙芷蕙也想留下来,但此番出动唯独自己一人无甚作为,心中着实过意不去。
“别说了。”温澈态度坚决地命令各人,“走。”话尽,她率先提气纵上,跃上高墙紧紧跟去。
仍旧藏于高处的孔仲其也明显感觉到了那道感应,心中也是一般想法,考虑片刻后,把羊皮纸收入怀中,便也偷偷尾随上去。对那高深莫测的人,他既嫉妒又期待。
亲眼看着怪兽怪人通通撤走,小博才敢彻底松口气,吓得生硬的身体顷刻颓然倒地,没空多作他想。此刻,他真想狠狠地睡一觉,等待明天醒来发觉这一切都是梦境。
漆黑中,受伤的怪猴跑得并不快,但是这一段山路树木满布,路途崎岖,即使释放了感应,年迈的楚江流也是走得辛苦,有好几次险些跟丢。
一朵黑云飘过,使得皎洁的月光逐渐暗淡下来,更显得山林的鬼魅。
怪猴只是一味在树枝上跃进,根本没在意其后贴近的楚江流。
楚江流紧紧跟着,心中已经打定怪猴确实是沿着固定的路线前进,想到很快可以见到那感应强大得如无底洞的人,忍不住心情激动。
突然,怪猴于半山腰处停了下来,吱叫一声,如膜拜神人一般,驯服地站着,不敢动弹。
楚江流看着别扭,一向多动的猴子竟然能够如此安静,这可以看出那人的确有过人之处,或许对方并不是人,而是像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女子……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山头,只看到一片幽暗。
一阵微风吹过,树叶娑动,自然变化的波动牵引着楚江流紧张的神绪。掂量半分,他还是提步踏上山路,皆因他心中实在有太多太多疑问,搞不好这事情还会与二十多年前的那件事有关。
此时,楚江流的动作缓慢了许多,除了依靠感应听风辨声外,还要时刻关注着脚下情况,似乎自己置身于一个龙潭虎穴中,天然流露出人心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
越来越接近山顶,但他的感应却探测不出上面有何异动。按理来说,感应探测是反作用的,也就是一个释放感应的人会被另一个释放感应的人探测得到,但这次却是有心无力。楚江流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液,步伐迈得更细了。
黑云散开,月光重照大地。
楚江流听得清楚,一声爽朗的笑声确切无假地从山顶处发出,令本已紧张无比的身体骤然一呆,倚着野树不敢动弹。
“是封印乾门门主吗?”
这……声音竟是如此年轻?楚江流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甚至连视觉都似乎出现问题,看到眼前的空气似乎会扭曲般。
那把声音又响了起来,似乎很是高兴,完全不因为自己被发觉而愤怒:“还是你最厉害,这么快察觉到我的存在,封印术在你们手中发扬得越来越强大了。”
封印术?对方知道封印术?楚江流细想,才发觉自己这个想法多么可笑,对方既然拥有如此强大的感应,怎么可能不知道封印术。他理了理混乱的头绪,重整心态,回答道:“未请教大名?”
那人并不直接回答,还是微笑着道:“你还是上来吧,时间不多了,我只许你一人见我。”
楚江流一愕,从对方温和的话语中确实推敲不出什么企图和目的,也许是自己多疑了。即使对方真有什么意图,只怕自己也是逃离不了。他自嘲一笑,挺胸走上。
“我要是害你或者杀你,也不会让你来到这里了,刚才那个雷早就把你劈死了。”那人如此说着,丝毫不觉得话语中透出一点寒凉。
听了此话,楚江流简直比雷劈还要震惊,转而认为那个天雷便由眼前人操纵,如此的话,眼前人到底是什么,竟可召唤天雷,难道真的是神吗?而且……他明令自己不要伤害那小子,这两者之间会有什么关系?自己的身份到底是如何被得知的?
那人料不到楚江流会联想到许多,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逐渐清晰的身躯。
楚江流同时看清了对方,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皮肤十分白皙,面容极为俊朗,真可谓妙为天人,忍不住叫人心生嫉妒。配搭上那一身野装,虽说另类,却显扬出另一种自然气质。
“你是谁?”冲动下,他脱口就问。
年轻人弹了一下手指,似乎发出一点风声,说道:“我是谁并不要紧,你知道了也没好处。”
见对方谈吐雅然,举止浑然天成,楚江流真想知道此刻看到的究竟是不是神。本来有万般疑问的他,却不知从何问起了。
相对良久,年轻人意外一笑,鞠了一躬,恭敬道:“感谢封印乾门一直以来和恶兽对抗,我代天下万物感激你。”
楚江流一愕,想不到对方竟以万物代表自居,这更让他心急知道对方身份,显得有些无礼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年轻人显然不喜欢重复话语,看着楚江流眉头一皱,略显烦躁道:“不要试图去搞清楚一些永远都搞不清的东西,我叫你来这里,只是想确认几个问题。”
听得出对方语气中的微怒,楚江流竟然觉得胸口有千斤石压住,听话地住口不言。
“第一,你们封印门的人为什么要违背承诺?”
“违背什么承诺?”楚江流想不到对方一问就是如此无厘头的问法,听得一头雾水。
“当年封印术开篇有言,封印术只可以用来对付破坏人兽和谐相处的恶兽,但现在为什么对一些偏居一方的异兽也要封印,究竟你们是出于什么理由?”年轻人丝毫不忌讳年龄上的差别,一直追问。
楚江流气得青筋暴起,料不到一个小伙子竟敢如此责问身为封印乾门门主的自己,怒道:“这是我们封印乾门的事,由不得外人干涉。”
年轻人也听出了当中的拒绝意味,并不感到愤怒,反而是嘲笑着道:“你总以为你们是正义的一方,总以为你们是代表着伏羲来行使封印恶兽的责任,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你们高估了自己。你们知道伏羲创造封印术是为了什么吗?”
这一问倒问得楚江流哑口无言,一方面无语于对方的无知,竟然觉得正统传承的封印乾门不知道继承封印术的目的是什么,另一方面惊讶于对方的认识,竟然知道封印术一脉传自伏羲。冷笑一声,道:“我们一直都在尽着最大努力去封印恶兽,你这外人又知道什么。两千年来,多少先辈呕心沥血创造出各种封印法阵,都是为了完成自己身为门主的责任……”
“责任?你们竟然说是完成责任?”年轻人明显有些动怒,“你们把封印恶兽当成是责任?难道你们没有想过恶兽也有思想,恶兽也有其行为理由吗?毫无根据地去封印它们,你们有想过他们的感受么?自黄帝以来,你们的封印术使用已经大错特错,可以说得上是滥用封印术,大禹那个混蛋不是一般的差劲!”他责骂一声,利目紧勾着楚江流,继续道,“而且,你们创出那么多的封印法阵想要干什么?这个世界不外是天地光暗,这四道力量就足以封印最强大的异兽,但你们偏要分出什么水火雷之类的麻烦事,何必多此一举。难道其中没有夹杂着你们封印门主的一点私心?”
纵使楚江流宅心仁厚,此时也容忍不得对方如此唾骂封印门,反驳道:“历代门主创出各种封印阵图,只是为了能在不同环境下更好地利用自然元素,封印术创造出来是要不断发展的,天地光暗四种力量的确强大,但这当中需要的感应力也是一般人难以企及。如果我们固守于它们,封印术如此传递下去,哪还有人维护这个世界?想问题不要想当然。”
年轻人眉头一跳,想到这些普通人的感应是需要一点一滴训练出来,马上察觉到自己的失误,歉然一笑,继续严肃道:“知道二十多年前为什么会有那种群兽作乱吗?”
楚江流一凛,果然与那事有关!
年轻人不待对方回答,回忆道:“完全是因为你们人类的自作自受,一直以来,你们封印了多少兽类,又诛杀了多少兽类。你们何曾听得清楚这些兽类的痛苦和悲哀,不错,你们人类有你们的利益,但是兽类也有兽类的利益。严格来说,人类不过是后来侵略者和违背祖宗者。”
“别忘了,你也是人。”楚江流实在不想听他长篇大论地说着一些无头道理。
“真的吗?”年轻人一笑,并不想表明自己身份,也就不做什么证明,只是简单地反问了一句,继续道:“人兽相处不和谐,兽类自然会反抗。而这场战争,不过是你们侥幸获胜而已。”
“你和那女子有什么关系?”楚江流一想起那场大战,忍不住一阵战栗,其中最令人痛恨的便是兽方的领头人——血眼魔女。
“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你们若不想此事再次发生,还是好好使用封印术吧。”年轻人警醒一句。
“你的意思是……这次将会由你来带领兽类反抗?”楚江流想到孙府内解开的封印,想到怪猴自觉到此,想到那条巨龙,不由得联想到这一切,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次的对手实在是过于强大。何况,这次少了四位天才青年,若然对抗起来,人类真可能会……
“不错!”年轻人斩钉截铁答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