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带领省纪委专案组以追查山阳首富,也曾是王国庆的司机吴天彪为突破口,以此要拿当时的山阳市市长,也就是王国庆的外甥胡风开刀。搞胡风当然不是高明的目的,他是想通过搞胡风来投石问路、敲山震虎,试探一下王国庆。但省纪委的专案组刚把手伸到胡风的身边,胡风就被王国庆、王国英等人调离了山阳,回到北京任了北城区的区长。这第一回合,高明他们还没有和王国庆接上火就败下阵来。
第二回合,胡风跑了,高明等人又从吴天彪一案中把省交通厅厅长王天恩牵了出来。王天恩可是王国庆多年的亲信,只要能在他身上取得突破,必定能找到王国庆贪污受贿的证据。就在胜利在望的最后一个晚上,谁能想到,王天恩居然自杀了。因为瞒报了王天恩在专案组自杀的事情,他高明反而引火上身被关了禁闭。若不是中纪委的高中强副书记发了话,他的饭碗恐怕就保不住了。这一回合,高明他们是刚一扑捉到王国庆的影子,就被人家反咬一口,差一点彻底完蛋。
经过这一番折腾,高明不得不承认王国庆技高一筹。曾经不可一世的李大海,不正是在王国庆的关照下,才落得个身败名裂、被杀身亡吗?
看来,以后要搞王国庆,一定要慎之又慎。
但高明这个人生性难移,他认定的事情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他觉得,他高明在这个世上的使命,就是要把K省、也许是中国最大的阴谋家王国庆揭露出来,并踩上一只脚。这,甚至是他存在的真正意义。
败了两个回合的高明哪里会死心,他从禁闭室出来不久,就找到了他那几个把兄弟,大家在一起又进行了充分的讨论,看如何才能切中王国庆的命门,如何才能打在他的七寸上,如何才能抠着腮。
他们哥几个在一条背街小巷找了一家很上档次的饭店,一般来讲,他们的活动不太在大的、显眼的地方举行。怕遇到熟人,在省城,他们几个也是有身份的人,他们认识的、认识他们的人很多。官场上人多嘴杂,如果人们看到他们四个人常在一起,会引来一些非议和猜想。
在酒席中,大家议一阵。
李小爽听了听几位大哥的意见,最后说,我有一个想法。我准备在阿雪的皮包夹缝里放上一个小型的窃听器,窃听她和王国庆在一起谈话的内容。我想,肯定能从里面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高明说,四弟,他的这个想法好。这,可以说也是王国庆的一处软肋。
高铁问,你的这个窃听器是无线发射的,还是录音的?
李小爽说,我从我哥那里也打听了,无线发射的,得时时进行监听,得有专人监听,不好办。我准备用一个带录音功能的。你们见过那种录音笔吗?很小,但一次可以录24小时。
高铁说,用录音的有好处,但也不方便。你得经常打开阿雪的皮包,把窃听器拿出来听。会不会引起她的怀疑?
高明也说,就是,用录音的好是好,也不方便。
李小爽笑笑说,不用天天听的,他们又不是天天约会。我只用哪天对他们的行踪怀疑了,才会找出来听的。
高铁问,哪你就天天把窃听器开着,录音设备也开着,哪不是很快就没电了?或者录一次24小时,可这24小时中他们并没有见面,你不是白录了?白录后他们却又见了面,岂不是又录不成了?
李小爽说,二哥,你是不知道这种录音设备的功能。它是能反复录的,这24小时没录到有用的东西,接下来,它会从头再录,原来的内容也就销掉了。
高明说,如果是这样,四弟,我建议你每三天就听一次,看有没有情况。
李小爽说,好。
高明又说,四弟,因为你要把窃听器拿出来听,我想起码得准备两个。一个拿出来听,就把另一个装进去。这样可以保证在时间上不留空白。
高铁说,还是三弟考虑的周到。
左中右说,三弟是纪检会的,就相当于明朝的东厂、西厂和锦衣卫,是专门吃这碗饭的。
高明说,这算不得什么,只是把事情提前考虑周全了,免得到时候被动。
高铁说,四弟啊,既然你这么想了,那就尽快落实吧。
李小爽说,好,我这一星期就进行安排。
高明说,一定要拿到王国庆违法犯罪的铁证。
左中右说,这次四弟为咱们这事是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就是录到了王国庆和阿雪的谈话内容,而这谈话内容又果然涉及到了王国庆贪赃卖法的事实,但要公开来,势必要影响到阿雪的声誉。不管怎样,阿雪现在毕竟是四弟的老婆。四弟是做出了牺牲了。来,来,我提议,哥几个敬四弟一杯!
高铁说,大哥说的是,从这件事上看出了四弟的胸怀。
高明说,四弟是干大事的人。
李小爽端过酒杯笑笑说,舍不了孩子套不住儿狼。更何况,这个阿雪嘛,她虽然是我的老婆,但只是名义上的,我根本就没把放在心里。一个臭女人,算得了什么?!我李小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女人。来,哥几个,干!
这时,酒店的外面突然刮起了大风,不久就是一阵瓢泼大雨。眼见得街道两边的下水道不太通畅,街面上很快就积满了水。街道就变成了一条河。一些底盘低的小汽车就在雨水里抛了锚。
高铁说,他妈的这个王国庆,还有新州市委书记郭红梅天天都在吹,省城的市政建设多么好多么好,你看连一个小小的下水道都管不好,还吹什么中原经济区,吹什么中原城市群?
高明说,那个郭红梅比王天恩跟王国庆走的更近。我都怀疑他们两个人是不是也有一腿。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个郭红梅一锅给煮了。
左中右说,上一次咱虽然没有治住王国庆,但上天总算有眼。他外甥胡风灰溜溜地离开了山阳,他的前任司机吴天彪补交了一亿元的税款,他的贴身家将王天恩自杀了,他的妹夫廖不凡雇凶杀人的事也暴露了,很快就要被枪毙了。他的麻烦事今年可不少。这些可都是征兆啊,说不定他王国庆很快就要自身不保了。
高明说,但愿这一天早日到来。
高铁说,我看不会太远了。
李小爽说,这次廖不凡虽然挂了,但王国庆又趁机安排了自己的亲信。比如他的妹妹,也就是王天恩的老婆王国霞,这次不仅提为省政协副主席,还把王天恩原来交通厅厅长的肥缺也兼了下来。就连王国霞的儿子廖辉,这一次也当上了山阳市凤凰区的区委书记。还有你们刚才说的那个郭红梅,她的妹妹郭红凤,这次也被提为河阳市的副市长了。
高明说,这就是回光返照,也是最后的疯狂。看他老狗还能狂多久?来,不说他了,咱们喝酒!
觥筹交错中,一场针对王国庆的新一轮攻势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