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茶楼里没有走,到傍晚的时候,高中强约的那个人也赶到了。原来是任我行。
任我行是中央某位领导人的妻弟,是山阳司马长风的生意合伙人。他是香港天天国际的董事长,也是山阳长风钼业的董事。
本来的长风钼来可以拥有凤凰山三道岭矿区的全部采矿权,也就是说,可以拥有整个1万亿的潜在价值。但在山阳政府的干预下,三道岭矿区分给了三家企业来经营,他们长风钼业的财富当然是大大缩了水。这让司马长风和任我行都很恼火。本来,在他们的努力下,中央巡视组已经介入了对当时山阳市委书记左浩天的调查,不成想,前些时候,这个左浩天被王国庆调到了省政协任职,对左浩天的调查也就暂时扔在那里了。
任我行对胡风这个人也很不满,他当然知道,胡风和吴天彪是一把牌,胡风在金凤岭的天彪钼业里拥有大量的干股。说白了,胡风和任我行是一样的,他们都没有出一分钱的资,却分别在天彪钼业和长风钼业里面年年分红。
在任我行看来,胡风、吴天彪和汪东山这些人,他们现在所获取的财富,其实都是从长风钼业的大腿上割肉。左浩天虽然走了,但任我行对山阳市、对胡风等人的不满仍在。司马长风送给他的金钱越多,任我行越不满。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胡风和吴天彪那些人从中作梗,他得到的会更多。
任我行到场以后,高中强热情地做了介绍。刚才,高明已经从高中强的口中了解到了任我行的背景,他当然对这貌不惊人的家伙是另眼相看了。
任我行落座后,高中强问:“任先生,想吃点什么?”
任我行说:“随便,越简单越好!”
在吃饭的时候,任我行就对高中强和高明讲,你们是不知道,我哥(指的他那位当中央领导人的姐夫哥)吃饭是再简单不过了。说实在话,有他在场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吃饱过。
他每顿饭就半碗粗米,一个炒肉片,一个野菜,一个花生米。有时候,最多再来一碗汤。汤也是用山上的菌子熬成的,清汤寡水。
每一次他都对我说,多吃点,多吃点。我说,好好,我吃饱了,吃饱了。其实,我哪里能吃饱?当他去书房办公的时候,我姐就会让厨师再给我炒两菜,我这才能美美地吃上一顿。
高明听了说,就是,我也听说,越是大领导吃的越少、越简单。倒是到基层去,一弄就是一大桌子菜。
任我行说,那都是毫无必要的浪费。一个人,一顿饭,只要能吃好吃饱就行了。其实,像咱们三个人,按传统的标准,四菜一汤就足够了。
几个人吃了一阵,喝了一点酒。高中强就说,任先生,高明书记想查一查山阳市胡风市长的事,这些天来,他们省纪委接到了不少对胡风的举报信。
任我行说,胡风这个人早就该查了。你们省纪委敢锁定胡风,说明你们有魄力,也说明你们有眼力。别的地方、别的人我可能不太了解,但山阳那个地方,胡风这个人,我是太了解了。你们查他,错不了。
高中强说,任先生,胡风这个人,你也知道,后台很硬,本人也很牛。要查他,不是那么容易的。因此,在有些事情上,还需要你的帮助和指点。
任我行说,高书记,你放心,凡是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请开口,我会全力支持你们的。
高明说,好好,来,任先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我敬你!
几个人就又开始喝起酒来。一边喝,他们一边说现在的党风、政风已经到了非严加整顿的地步了。不整,一些人就不知道马王爷是三只眼。
且说凤凰山的那个傍晚,王国庆在一间室内温泉池里泡澡。他把胡风叫了过来。胡风跳进温泉,来到王国庆的身边问:“舅舅,有事?”
王国庆说:“我没事,我是要问问你有没有事?”
胡风笑笑说:“舅舅,我能有啥事,我没事!”
王国庆说:“你真的没事?我可听说,省纪委的人要开始查你的事了!”
胡风有些吃惊:“省纪委?查我?查我什么?舅舅,我真的没事。你可不要轻信一些小人们的胡言乱语!”
王国庆淡淡地说:“胡风啊,有事没事你心里清楚。但我要提醒你,不管是什么情况,你不要瞒我。另外,自己的屁股,自己一定要擦干净。”
胡风说:“舅舅,你放心。我没有事,我可以对天发誓!”
王国庆说:“发什么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好好想想,看到底有没有问题,是什么性质的问题,能不能说清楚,能不能自圆其说。如果有你实在补不了的窟窿,你一定要对我实话实说。”
听了王国庆的话,胡风也有些紧张。听话的意思,似乎是省纪委的人已经掌握了他的情况了。他妈的,这帮不干人事的东西!
他连忙对王国庆说:“舅舅,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可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不妨事,不妨事!”
王国庆把身子深深地陷入热水中,摆摆手说:“去吧,你去看一看金副书记,看起来没有。如果起来了,问他是先泡,还是先吃?”
胡风一边说着好,一边爬上了池岸。
这个时候,老金正抖擞精神和小艳在战第二个回合。胡风看他的房门还关着,就打了一个电话。
老金一边紧紧搂着小艳,一边在电话中说:“噢,是胡市长啊,你好,你好!我刚睡醒。这样吧,一会儿,我起来后,咱们就先吃饭吧!”
挂了电话,老金却发现自己的下面软了。
看来,人上了年纪,这种事是不能打断的。一打断,想重振雄风,那就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了很难了。
老金咬着牙,拼命地努力着,下面却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一条冻僵的蛇。
小艳轻轻地握着它说,金书记,不要急,慢慢来,我帮你!
小艳先后用手、用胸、用口,鼓捣了多时,老金这才有了反应。他一返身就把小艳压到了身下。
小艳拉着他的下面说,你啊你,可真是农夫和蛇!刚把你救活,你就要咬人家了!
老金说,不是咬你,是它要找回家的洞!外面多冷,还是让它进洞吧!
小艳笑笑说,好好,这你这条长虫啊,我怕了你了,快快进去吧!
老金觉得,这个小艳可真是知情又知趣,太好玩了。
胡风他们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老金黑着眼圈走了出来。
晚宴极为丰盛,出乎老金的预料。
老金笑着对王国庆说:“王书记,我今晚上有个请求!”
王国庆说,好,好,你说,你说。
老金说,今天晚上,酒就免了吧。咱多喝一点茶,以茶代酒。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好爬山。
王国庆知道,这位金副书记的酒量还是不错的。他提出不喝,一定是另有隐情。王国庆就说,好,主随客便,听你的。
王国庆对阿雪说:“阿雪,你去找一下我的司机黄中发,把车上的铁观音拿来。”
县委书记宋长江说:“王书记,你知道,咱们西山县是产茶的,我刚刚研制成功的凤凰舌,是不是今天请领导们品尝一下?”
王国庆说,好啊,就用咱凤凰山上的凤凰舌!
吴天然说,宋书记,讲一讲咱们凤凰舌的来历,宣传一下嘛!
宋长江就说好。其实,领导们都听说过龙井茶中的莲心、雀舌、旗枪的说法。咱们的凤凰舌和雀舌的加工方法相似,只是咱们这里的芽片稍大一点而已。
宋长江又对吴天彪说,吴总,让服务员们先把茶泡上,大家一边品,我一边说。
宋长江说,领导们请看,凤凰舌的成品条索匀整,状如鸟舌,干茶色泽绿润,扁平挺直;冲泡后香气清高,色泽绿润,滋味鲜爽,汤色明亮,叶底嫩匀成朵明亮。内含成份丰富,水浸出物、茶多酚、氨基酸、咖啡碱含量较高。
凤凰舌与水的比例要恰当,通常茶与水之比为1:50~1:60(即1克茶叶用水50毫升~60毫升)为宜;泡茶的水温,要求在0℃左右最为适宜(水烧开后再冷却);将茶叶放入杯中后先倒入少量开水,以浸透茶叶为度,加盖3分钟左右,再加开水到七八成满,便可趁热饮用。当喝到杯中尚余三分之一左右茶汤时,再加开水。通常以冲泡三次为宜。
凤凰舌采于谷雨前,采摘标准为一芽一叶初展,芽叶长度3厘米以下,通常加工500克特级雀舌茶需采4.0~4.5万个芽叶。要求芽叶嫩度匀整,色泽一致。不采紫芽叶、雨水叶,防止芽叶红变。
采回的芽叶进厂后均匀摊在竹匾上,经3~5小时的摊放,方可炒制。其炒制工艺分杀青、摊凉、整形三道工序,运用搭、抖、捞、压、抓等手法交替进行加工而成。
炒制雀舌茶用双手在洁净光滑的铁锅内进行,当锅温达0~90℃时,在锅面涂上少许乌柏油,特青烟消失后,投入250~300克摊放叶,采用抖、捞手法,将茶叶捞起抖散,散发部分水分后,锅温降至60~50℃,开始采用以搭为主结合抖、捞的手法做形。当芽叶形呈扁直,稍有触手感,含水量约25~30%时,起锅摊凉回潮约1小时左右,进行整形。
整形的目的是进一步做形并达到足干。锅温掌握高、低、高的原则。下锅锅温60℃,随芽叶含水量减少,锅温降低(40℃)。将起锅时,锅温略升(50℃)。每锅投叶量约300~350克,以搭、压和抓的手法为主,结合理条手法,当茶叶达到扁、直、平、滑、形似雀舌,含水量6%左右,即起锅摊凉,冷却包装。
宋长江还说,凤凰舌在明清两代就是皇室享用的贡茶。前些年,凤凰山的茶园有些荒掉了。随着西山县经济的发展景区的开发,我们西山县已经恢复起了两万多亩茶园。凤凰舌的加工工艺在原有的基础上又有了新的突破。
金副书记品了一口凤凰舌说:“好,好,茶水过喉,唇齿留香!”
小艳还声情并茂地讲,咱们的凤凰山茶区属高纬度茶区,四季分明,茶园比南方开采晚、封园早。每年隆冬季节,冰雪封冻了高山,覆盖了大地,万物失去了生机,唯有茶树傲寒而立,青枝绿叶,茶花次第怒放,浓香溢人,煞有春意,似乎在向大自然宣告——我是强者。人们为了给这强者注入更强的活力,每年都及时对茶园进行封根培土,增施有机肥。茶树借助这特殊力量和休养生息的机会,贮存了大量的养分,满足了翌年生长需要,加之深山区阳光迟来早去,所以这里茶叶内含物丰富,特别是氨基酸、儿茶素、咖啡喊、芳香物质、水浸出物等含量,均优于南方茶区,为南方茶区所不及。这里采茶期分三季:谷雨前后采春茶,芒种前后采夏茶,立秋前后采秋茶。谷雨前后只采少量的“凤凰舌”,凤凰舌也是凤凰山茶区的珍品。每逢采茶季节,满山遍野身着红、绿衣的采茶姑娘,似仙女下凡,似玉蝶翩翩起舞,用她们纤细的嫩手,一朵朵、一芽芽的采摘细嫩芽叶。你怎会想到1千克特级凤凰乱舌竟然需10万多个芽头。这里凝结了多少采茶姑娘的心血啊。“谁知杯中茶,朵朵皆辛苦”,可想凤凰舌的采摘标准要求是如此严格。特级茶一芽一叶初展的比例点5%以上;一级以一芽一叶为主,正常芽叶占0%以上;二三级以一芽二叶为主,正常芽叶占70%左右;四五级以一芽三叶及对夹叶为主,正常芽叶占35%以上;要求不采蒂梗,不采鱼叶。
对于特优凤凰舌,采摘更是讲究,只采芽苞。茶叶对盛装鲜叶的容器也很注意,用透气的光滑竹篮,不挤不压,并要求及时送回荫凉的室内摊放24小时,趁鲜分批、分级炒制,当天鲜叶当天炒完。这里的茶园峰峦叠翠,溪流纵横,龙潭雄关,景色壮丽。茶园多分布于果树园、竹园、松杉林木与瀑泉之间。一年四季经常云雾弥漫,年均气温15℃左右,年均降水量1200毫米上下,土壤肥沃,腐殖深厚,适宜茶树生长。优越的自然生态环境与当地茶农长期以来科学管理茶园的丰富经验,培育了肥壮柔嫩的茶芽,为制作高品名茶,提供了优质原料。
听了小艳的话,老金带头鼓起掌来。说的好,说的好,来来,品茶,品茶!
在大家品茶的时候,胡风把吴天彪叫到了一边,同他谈起了省纪委可能要来了解他胡风的一些事。他想了想,别的也没有什么,大概就是一些在工程承包上的事。而他参与动作的主要是在帮吴天彪。
吴天彪说,表哥,他们是不是疯了,连你也敢查?
胡风说,我也在纳闷,不太清楚是什么背景。不过,你要心里有数。
吴天彪说,表哥,你放心。从我这里,他们啥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