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副县长毛书庆在这次调整中被任命为常务副县长,这样,东阳县政府就空出来一个副县长的位置。
想跻身为副县长的科级干部有一大批,这当中有老资格的乡镇党委书记,也有县直一些大局的局长。
然而呼声最高的却是两位女同志,一位是大石桥乡的党委书记胡小云。另一位天云乡的党委书记王银。胡小云当年曾被人呼为吴天然的八大金刚之一,也是资格比较老的乡镇党委书记。王银是东阳县年纪最小的乡镇党委书记,今年才23岁。她是白河县县委书记王国梁的女儿,也就是省长王国庆的侄女。
在李小爽刚刚调走,李冰雪还没有被调任副书记的时候,胡小云和王银就先后来找过宋长江,都对宋长江对东阳发展上的努力表示感动,也对宋长江对她们的关心表示感谢,并都在最后提出了想让宋长江为她们多压担子的希望。
如果单从这两位女同志中选拔副县长,宋长江是倾向于胡小云的。她无论是在资历还是政绩上都比王银要突出,但王银是王国梁的女儿,在处理她的事情上,宋长江就必须讲究策略了。
胡小云在宋长江这里就曾得比较随便,因为早些时候,他们都是东阳县的乡镇党委书记,只不过是宋长江的资格更老一些罢了。当时在很多人的眼里,胡小云在仕途上肯定是要走在宋长江前面的,因为胡小云年轻,又是当时东阳县乡镇中唯一的一支花。可世事难料,不成想宋长江成为了当时山阳市组织部长吴天然树立的典型,从乡镇党委书记连升三级,被一举提拔为县委书记,这在整个K省曾轰动一时。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聊了一会儿,胡小云就奔向主题了。她对宋长江说:“宋书记,咱俩可是原来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一直奋战在基层第一线上。现在,你已经成为了县委书记,而我还在原地踏步,你可要拉妹子一把啊!”
宋长江说:“胡书记,咱们两个相比,你更有领导相。看看你,红光满面,精神抖擞。你再看看我,皮包骨头,孙猴子一般。咱们是老伙计了,你能不清楚,我被提拔为县委书记,纯属偶然。胡书记,按你的工作资历和工作业绩,早该提副县长。我这里,你放心,不用多说,我心里有数。”
胡小云说:“宋书记,那就太谢谢你了!”
宋长江说:“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谢个什么。再说了,现在说谢字还有点早,等你当上副县长,再谢不迟。”
听了宋长江最后这句话,胡小云有些兴奋。看来,宋长江是真的支持她当副县长的,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胡小云说:“宋书记,不论我今后在哪个岗位上,我都会努力工作,为你这个班长保驾护航、奔走呼号。”
宋长江说:“胡书记,那就太谢谢你了!”
胡小云笑了:“现在说谢字还有些早,等我真的当上了副县长,为你奔走呼号的时候,再谢不迟。”
听了胡小云的话,宋长江也咧开嘴笑了。
最后,宋长江用手指轻轻扣了扣桌子说:“胡书记,鉴于这次竞争副县长的情况比较复杂,我准备提议最后用常委或县委委员票决的方式,你要心里有数。”
听了宋长江的话,胡小云感到用票决的方式很有必要。因为,王银的背景谁都清楚,如果让书记办公会的几个主要领导来定,恐怕他们也很为难。
胡小云临走的时候,轻轻拉着宋长江的手说:“宋书记,注意身体,你可是我们东阳县的希望,也是我们那帮老战友的希望。”
宋长江说:“谢谢你,我会注意的。”
王银在不久前才从乡长提为书记,资历很浅,但她的心却很大。宋长江就想,像王银这样的女孩子,有那么好的家庭背景,就应当踏踏实实地工作,组织上能会亏了你?你不像别的干部,埋头在基层,上面的领导很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有你这么个人,你想想那是一个什么概念。但王银可能不这么想,当上了书记,就想着副县长。宋长江认为,像王银这种情况,刚被提拔为乡镇书记,其实已经是照顾她一次了。总不能紧接着再照顾一次吧,这既不符合组织上的用人规则,也不符合他宋长江的秉性。好事嘛,能让你们王国庆一家子全占了,还让不让其他人工作了。
因此,当王银来找他的时候,宋长江就感到心里很不舒服,不过,他的脸上还是堆满了笑容。
王银一见到宋长江就说:“宋叔叔,这一阵子乡里太忙,没有过来看你,很不好意思。”
宋长江心想,我能不知道你忙不忙。按照县里的规定,凡是乡镇领导,都要带头住在乡镇,不能当“走读”干部。可这个王银,三天两头往市里跑。除了开会,宋长江几乎就见不着她。
宋长江说:“王银啊,让你这市里长大的人跑到我们这深山老林里工作,委屈你了。”
王银说:“宋叔叔,现在我已经对东阳的工作和生活很习惯了。可以说,这里早就成了我的第二故乡。我愿意在东阳继续工作下去,把我的青春和汗水都奉献给这片热土。”
宋长江笑了笑说:“说的好啊,王银。年轻人,就需要你身上这股精气神。”
两个人聊了一阵,王银见宋长江闭口不谈对自己仕途进步的看法,她只好也直奔主题了。
“宋叔叔,咱不是外人,我有话就直说了。是这样,如果随后县里有副县长的空缺,希望宋叔叔能关照我一下。”
“王银,这些话不用你说,我始终都惦记着哩!你只管安心工作,我这里没问题。但我要提醒你一下,这次对副县长的提名,最后很可能会采用票决。”
王银心想,用票决对谁都有好处。因为胡小云的资历比她老,如果单单是书记办公会研究定夺,宋长江他们肯定会很作难。用票决的形式,胡小云当不上副县长,她就没什么话说了。
最后临走的时候,王银说:“宋叔叔,你要保重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应当放在第一位的。”
宋长江说:“王银,谢谢你了,我会注意的。”
王银回到市里,想了想,还不放心。在她的心里,这种票决也无非是个形式,主要还是看一把手的意见。她就给爸爸王国梁和伯伯王国栋打了电话,希望他们能给东阳县的几个主要领导交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