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学院外面的墙上,几乎天天都贴有剧组在招聘临时演员的海报。虽然都是一些不露脸的群众演员,但还是应者云集。被剧组选中的幸运儿每天的报酬也少得可怜,不过是管个盒饭,再一天给个十块、八块的辛苦费。就这,天南海北报着和吴天娇同样梦想的人仍是每天摩肩接踵地来碰运气。
这些北漂都希望自己能碰上一个慧眼识珠的大导演,从而改变自己的命运,走出一条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传奇之路。也有很多人,他们在这里也是渴望能遇上哪个超级星探,好让自己成为未来的超级巨星。
不可否认,这些人中有不少是真的喜欢电影,也有一定的表演才能。为电影,他们背井离乡。为电影,他们抛家弃子。为电影,他们忍饥挨饿。为电影,他们九死而无悔!可惜,每天听到的都是叹气声,改变自己命运的人总是迟迟不肯出现。
吴天娇因为长相娇美,她还有幸被几个剧组拉去做临时演员。几个月下来,除了能填饱肚子外,她几乎是没有挣到什么钱。她偶尔还能在影视剧中露个小脸,但也不过是像影视中妓院的妓女了,小姐跟前的丫头了,刑场上要被处决的死囚了。对于这些所谓的出镜,她是羞于说出口的,更不用说给家里报喜讯了。就这,她在成大堆的北漂中,还算是有些名堂,很让一些人羡慕了。
一位四十多风的山东大嫂,一看到天娇来了,就喊道:“妹子,来,看大嫂今天的打扮怎么样?能不能进到哪个剧组去?”
天娇只好说:“这身装束很好啊,说不定今天就能入戏了。”
大嫂就上前拉过天娇的手说:“乖乖,妹子是越看越耐看啊。我要是能长得有你一半好看,我也不愁上不了戏了。”
天娇说:“大嫂,电影是选演员,不是选美。要的不是长相,是特点。”
大嫂咂咂嘴说:“妹子,现在的导演谁要特点,他们稀罕的还不是像你这样的漂亮女孩。有你这样的脸蛋,有你这样的身材,你将来肯定火。妹子要是将来大红大紫了,可要拉大嫂一把。”
吴天娇只好说:“大嫂,咱们互相帮忙。噢,大嫂,你看,那边是不是来招人了?”
大嫂抬眼看过去,果然这边的人流都往那边滚动。她便抬起屁股冲了过去。
不久,这位大嫂又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她对天娇说:“不行啊,这个导演助理是一个男的,一看就是一大号色狼,我是没有可能进去了。”
这时,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走了过来。她对天娇说:“娇娇,今天有没有收获?”
吴天娇说:“是红红啊,今天恐怕是悬。”
那个姑娘说:“娇娇,咱俩今天谁上了戏,谁请客。”
天娇说:“好啊,我是吃定你了。”
两个人便呵呵地笑了起来。
这个和天娇很熟的姑娘名叫高粱红。
这些日子,天娇最大的收获,就是她结识了这位来自东北的姑娘高粱红。高粱红和她年纪差不多,经历也十分相似。她们对未来也一样追求的是既清晰又模糊的美梦。随着感情的加深,高粱红也搬到了吴天娇那间小小的天地里,两个人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高粱红能搬到这里,让天娇非常高兴。有她们两个人在,房东那个无赖儿子小杰便不敢再动手动脚了。
除了共同在一些电影、电视里出演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外,她们俩还开始在周围的一些娱乐场所里客串演出。吴天娇的强项是唱歌,高粱红则是一名出色的贝司手。她俩还称不上真正意义上的组合,不过是在强劲的电子贝司的伴奏下,由吴天娇来翻唱其他摇滚歌手的曲子罢了。
因为她俩都属于青春靓丽、活力四射类型,加上她俩的弹奏和演唱都充满了一种原始的野性,因此还是很受欢迎的。当然,她们受欢迎只是在一些小的场合,属于边沿化、民间歌手的性质。她们每天晚上走穴一般都要赶三、四个场子。虽然辛苦,但收入还是相当可观的。终于可以有一些节余的钱了,她俩就搬出了那个鬼地方,还能买上几身象样的衣服。
没事的时候,她们两个还可以像本地人那样逛大街了。每当这个时候,她俩就幻想着有朝一日功成名就,就可以成为真真正正的北京人了。到那个时候,该是多么的开心!
天娇问:“红红,如果咱有钱了,你都想干啥?”
高粱红说:“那得买一处房子吧,三环以内的。那还得买一部车吧,自动档的。那还得天天喝红酒吧,法国的……”
天娇接过她的话说:“那还得养个小白脸吧,猛男型的。那还得生个小宝宝吧,天使型的!”
高粱红就给了天娇一拳说:“去你的!还是你去养个小白脸吧。”
在北京这样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里,吴天娇能结识高粱红这样一个知己,她感到非常幸运。没事的时候,她们就一起去逛街,吃点北京的小吃。当然,更多的时候,她们是在各大商场的衣服专柜旁消费的。不过,她们消费的不是金钱,而是时间。
但她们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她们现在还没有稳定的收入,没有太大的名气。她们必须努力拼搏,尽可能的提升自己的影响力。这样,一有时间,她们就全身心地投入到最基本的练习中。
她们找到了一处闲置的厂房,在这个没人的地方,高粱红就有些疯狂地弹奏贝司,而吴天娇就专心地听、学各种摇滚乐的带子。为了增强演出的效果,吴天娇也弹起了几年前就曾练过的吉他。这样,在演出的时候,她边弹边唱,高粱红就在旁边歇斯底里地弹奏贝司。
她们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像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