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团在那里已然停顿了一天时间,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帕琳的守备兵团禁止南方兵团继续前进。
因为王子殿下的暂时离开,南方兵团原本所拥有的气势受到了极大的压制,这显然不是瑞博原本能够预料得到的,事实上他原本以为得里至王国的京城帕琳,牢牢地控制在凯恩家族的手里。
但是此刻,这一天以来的所见所闻,令他感到无比疑惑,显然凯恩家族对于帕琳的控制能力并不如嗜血兵团。
护卫队和守备兵团显然听从那位嗜血勋爵的命令,他们此刻耀武扬威,大有压制南方兵团并且将其一口吞没的架势。
更令瑞博感到烦恼的是,刚才有人来盘查他们的身份,就连艾黎俊丝小姐的贵族血统,竟然也丝毫没有用处,值得庆幸的是,盘查身份的是管辖这块区域的治安官,他们询问了艾黎俊丝小姐的身份,并且让她做了登记,然后搜查了所有的行李之后便离开了。
那位女伯爵显然感到无比的屈辱,不过旅店侍者却告诉她,这已然是最好的情况了。
让艾黎俊丝小姐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大发泄了一通之后,他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即便在房间里面,仍旧能够听到外边吵闹的声音,显然想要发泄心中不满的并不仅仅只有他们几个人。
瑞博刚才上上下下走了一圈,看到每一层楼至少有两三个人在那里怒骂着,而其他客人虽然大多数默不作声,不过从他们的脸上完全可以看得出来,对于这样的盘查,他们并非丝毫不以为然。
能够住在这里的,虽然未必个个身份尊贵,不过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地位,而此刻他们所遭受的一切,显然令他们感到有些屈辱。
回到房间里面,瑞博将四周的一切完全封闭起来,这里暂时成为了另外一个世界。
地上仍旧杂乱不堪,五六个箱子翻开着,甚至还有一堆东西散碎地摊在地毯之上,不过没有一个人理睬这些东西,刚才瑞博的举动,已然证明即将有重大事情发生。
那位艾黎俊丝小姐知趣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大厅和卧室也如同两个世界,在她的天地之中只有她独自一个人。
“你是不是打算干些什么?”芙瑞拉小姐问道,她径直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此刻我们的处境相当糟糕,南方兵团离开我们仅仅只有几十公里,但是我们却偏偏无法和他们汇合。”瑞博说道。
“王子殿下不在兵团里面,这又有什么办法,不过我想,你我都非常清楚,那是极为正确的选择,如果我们仍旧在兵团的保护之下,反而会令所有人陷入险境,无论是巴世蒙大公,还是嗜血团长都很有可能对那里发起进攻,如果可能获得的利益远远大过需要付出的赌注,谁都会下定决心赌一把的。在那艘船上,我们侥幸赢了一场赌博的胜利,不过谁知道下一场是否仍旧那样幸运,正因为如此,令巨大的利益突然闾消失,这显然是避免再一次陷入赌局最合适的选择。”
芙瑞拉小姐一边修理着指甲,一边说道:“而且我相信,那位王子殿下的离去肯定还有其他原因,想必他已然注意到自己的手里缺乏真正可以信赖和仰仗的力量。我相信,当他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十有八九会带来新的强援,不过此刻却需要摆乎眼前的困境。我们浩浩荡荡带着庞大的军团来到这里,如果反倒在帕琳的城墙底下丧失了士气和气势,对于我们今后的每一步恐怕会产生非常不利的影响。”
“你是否能够给我一些建议?”瑞博问道。
“为什么问我,你自己不是已经有所想法了吗?”芙瑞拉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虚心学习是最可贵的品格之一,这不是你曾经告诉过我的事情吗?”瑞博打趣着说道。
芙瑞拉颦笑着瞪了他一眼之后,悠然说道:“治安官显然并不希望卷进这件事情中来,护卫队虽然非常起劲,不过他们显然只是狐假虎威,即便守备兵团在远比它庞大好几倍的南方兵团面前,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此刻真正令人忌惮的仍旧是嗜血兵团,虽然嗜血兵团并没有公然站出来,不过帕琳的每一个人都可以从那些气焰嚣张的家伙背后看到嗜血兵团的影子。
“而凯恩家族的观望和按兵不动显得有些暧昧,我相信凯恩家族并非没有控制局势的能力,他们只不过是坐看嗜血兵团和亨利德王子争斗而已,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选择是两败俱伤。
“我甚至怀疑,凯恩家族默许嗜血兵团的壮大,要不然他肯定会牢牢控制住守备兵团,以往他一直未曾放松过对守备兵团的制约和拉拢,此刻守备兵团突然间倒向嗜血兵团这一边,或许完全是凯恩家族一手策划的。
“守备兵团明着是为嗜血兵团服务,暗底之中受到凯恩大公的控制,虽然守备兵团的实力算不得什么,不过它却拥有着守卫京城的名义,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南方兵团无法再前进一步,即便王子殿下在这里也绝对不会有说得过去的理由。
“我知道你原本的计划之中,是让王子殿下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用悲痛和愤怒的心情作为蛮不讲理的理由,用渴望着洗雪狂风骑士团的屈辱作为踢开阻挡的原因,当然真正能够起到作用的仍旧是他的王子身份。
“现在你原本的部署全部被彻底打乱,我相信你肯定会想些其他办法,守备兵团之所以会投向嗜血的原因,除了凯恩家族在背后搞鬼的可能性之外,还有便是嗜血兵团的强大和恐怖。
“排除前者的影响,我相信对于制造恐怖,没有人会比头儿更加擅长,而此刻你手里能够拿出的王牌并不多,不过唯独不少的便是杀手和刺客,你打算亲自出手还是和凯尔勒联手?打算杀掉哪个最碍眼的家伙?”
芙瑞拉用极为平淡的语调说着这番话,虽然是个女人,不过由海德先生一手训练的她,对于杀人根本就没有丝毫感觉。
“我需要的是极端的震撼,需要一下子令人丝毫不敢动弹,需要无条件的服从,需要没有任何人敢于跳出来反抗,正因为如此,我需要一种最为强力的措施,在我的记忆之中,海德先生曾经有过几次先例。”瑞博说道。
瑞博的话令芙瑞拉微微一愣,显然这稍稍有些超出她的猜测之外,她并未曾想到,面临决断的时候,自己的小情人已然变得如此冷酷和决断。
芙瑞拉相信,无论是她还是埃克特都绝对不可能会考虑如此极端的做法,在此之前能够这样做的就只有头儿一个人。
看了一眼瑞博,芙瑞拉说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头儿认为你比埃克特更加适合成为他的接班人。”
瑞博耸了耸肩膀,对于这个话题他并没有太多的兴趣,他实在有太多事情要做,有太多的未来可以选择,而继承海德先生的地位,显然并不是最吸引人的未来。
“你打算进行一场血屠?目标是谁?”旁边始终一言不发的杀手之王突然间问道。
“守备兵团统帅和参谋长、护卫队总指挥,我相信这三个人拥有着足够的份量。”瑞博说道。
“你打算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杀手之王问道,此刻他的声音显得异常沙哑,不过沙哑之中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我记得当初海德先生和他的老对手进行第一次较量的时候,曾经进行过一场血屠。”瑞博说道。
“明白。”凯尔勒简短地回答道。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安顿好你们俩。”瑞博说道。
“你担心会引起全城搜捕?”芙瑞拉问道。
“如果完全在我的控制之中,甚至不会引起混乱,但是我仍旧不得不以防万一,到了那个时候,我和凯尔勒两个人很容易脱身,但是带着你们就比较麻烦了。”瑞博转过头来说道。
“你打算将我们送到哪里?南方兵团的驻地,还是凯恩大公的府邸?”芙瑞拉小姐连忙问道。
“你是否还记得,我在迎接那两位不幸的钦差大臣的时候,曾经结识了一位差不多年纪的朋友,他是凯恩大公的子侄,没有人会骚扰那里,同样那里又不属于凯恩大公的府邸。”瑞博微笑着说道。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去拜访你的那位朋友?”芙瑞拉问道。
“马上。”瑞博的回答非常简短。
拦下一辆出租马车,瑞博只是说了名字,那位出租马车车夫便已然知道地址。
当马车驶离旅店门前的时候,瑞博注意到一辆满载护卫队士兵的马车正缓缓地停了下来。
他甚至听到那辆马车上为首的官员朝着这里喝问了两声,出租马车车夫微微愣了一下,但是坐在车夫旁边的凯尔勒却已然催动了马匹。
瑞博清清楚楚地听到身后喝骂的声音,不过他根本就没有将这当作是一会事情。
马车飞快地驶过一条条街道,从窗口瑞博清楚地看到两旁的景色渐渐变得不同起来。
最初那些简朴建筑狭窄的街道变得越来越少,等到过了那条繁华热闹的街道之后,道路两边渐渐多了一些绿意。
越往前走,街道两旁的树木变得越发茂密,反倒是建筑物显得低矮了许多,那一片片平整的草坪,和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树篱,彷佛在告诉他,得里至人多么喜爱经过修饰的自然环境。
和佛朗克完全不同,得里至贵族显然并不是非常在意自己的宅邸是否精致优雅、气派非凡,虽然这些宅邸同样也用精美的雕塑进行修饰,不过得里至人显然更加在意雕塑的质量,而并非是它们的数量。
经常可以看到整座建筑只有前厅正中央耸立着一座雕塑,其他地方顶多是一些装点而已,除此之外,和佛朗克到处能够看到的雕塑主题完全不同,这里看到最多的便是骑在马上的勇士.
同样瑞博也注意到,越往前行驶,两旁的建筑物越发显得古老,同样行驶在街道上的马车也显得越发气派精致。
毫无疑问,这里已然属于帕琳的上流聚居区,街道两旁还可以看到身穿华美衣服,悠闲散步着的先生和女士。
马车拐了个弯,进入了一条较为狭窄的街道,街道只能够同行两辆马车,正因为如此,在这里根本就不可能做出超越前方马车的举动,瑞博不知道这是否正是当初建造这条街道的人真实的目的。
反倒是街沿相当宽阔,而且每隔十米左右放置着一排长椅,显然是为了供行人休息。
这条街道的两边全都是别墅,式样各异的栏杆完全连接在一起,这些栏杆后面的世界完全各异,有的绿树成荫彷佛进入了一片丛林,有的建筑物高低错落只是门前有一片窄小的绿地,也有的只是在正中央建造着一座孤零零的建筑物,其他地方全都是平整优雅的草坪。
马车又朝前行驶了一公里左右,终于驶上了旁边的斜坡,那座宅邸看上去并不恢宏,三层楼的房间,低缓的斜坡屋顶令它看上去就彷佛是一座郊外别墅。
宅邸的四周种植着一排排异常整齐的雪松,不过这些原本可以生长得很高的植物,此刻却被修剪得稍稍有些低矮,瑞博相信,这是为了能够露出宅邸的屋顶。
那座宅邸建造得极深,正因为如此从大门到宅邸门前有一条极长的车道。
出租马车绕了个圈子终于停在了那座别墅一般的宅邸门前。
瑞博清楚地看到房门旁边的一扇小窗户打了开来,一张充满疑惑的面孔出现在窗口,正朝着这里张望着。
从马车上下来,瑞博摆了摆手,此刻的他虽然仍旧是一副小侍从打扮,但是却已然恢复了为首者的身份。
芙瑞拉和那位艾黎俊丝女伯爵紧跟其后从马车上面下来,车夫殷勤地从马车上面搬下行李,因为瑞博扔给他了一个金币,那已然远远超过了应得的车费。
令那个车夫感到极为惊讶的是,拿行李的竟然不是他原本预料之中的小侍从和身边的管家,而是两位美丽的女士。
不过当他一接触到那位杀手之王冷漠如同冰冻的灰烬一般的眼神,他立刻浑身打了个寒战,并且立刻扔下这些奇怪的客人,赶紧驾着马车离开了这里。
那个在窗口张望的人自始至终看着门外所发生的一切,心中同样充满了猜疑。
门缓缓地打开了,一个打扮得像是管家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朝着看上去身份最高的艾黎俊丝小姐微微地鞠了个躬,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这位小姐,您是来找谁?”
“纽法母雷斯先生在吗?我是他的朋友,来探望他。”瑞博抢先说道。
虽然早已经从门房口中听说这一群人看上去颇为古怪,不过这位管家仍旧被如此直截了当的回答弄得有些意外。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应该对那位小侍从说话,还是向那位贵族小姐提问。
犹豫了好半天之后,他仍旧转过头对艾黎俊丝小姐问道:“请问纽少爷是否知道各位到来的消息?”
“非常抱歉,这是我临时起意前来拜访纽,他在里面吗?”瑞博问道。
这一次那位管家再也无法装作没有看到那位小侍从,他只得回答道:“非常抱歉,纽少爷并没有在家中,他在杜瓦本庄园。”
“你是否能够派遣一位信使前往杜瓦本庄园,我相信纽会很高兴我的到来,我就在这里等他。”瑞博说道。
那位管家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他显得有些忙乱起来。
“是否方便让我们进去,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站立在门口。”瑞博说道。
那位管家虽然感到越来越奇怪,不过他同样也不敢得罪这些奇怪的客人。
“或许各位可以到后面的花园之中休息一下,我立刻派人前往杜瓦本庄园,将各位到来的消息告知纽少爷,不知道各位如何称呼?又该如何回报纽少爷?”那位管家问道。
“我叫瑞博,只要告诉他这个名字就可以了。”瑞博笑了笑说道。
丝毫不理会那位管家满脸狐疑的神情,瑞博径直推开房门朝着里面走去。
花园就在别墅的后面,除了穿过大厅,还有另外一个办法,那便是绕过别墅,不过前者显然要郑重其事许多,不过没有受到主人邀请便这样做,多多少少有些显得无礼。
那位管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实在难以猜测,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
更令他感到棘手的是,此刻主人全都不在家里,老爷还在办公,夫人受到邀请参加一个聚会也没有回来,而纽少爷整天在庄园里面忙碌他的事情。
或许应该向治安官报告,毕竟这些访客的身份太过神秘和诡异,万一他们是一群亡命之徒,自己可承担不起其中的关系。
管家不禁想到立刻报告负责维护这一片秩序的治安官,不过他立刻又有些犹豫起来,他突然间想到主人一向不喜欢治安官,事实上没有哪个贵族愿意让自己的家庭牵扯上官司,这无疑会有损自家的名声。
更何况,此刻一点点小事都有可能弄得满城皆知,治安官和护卫队气焰嚣张得比往日更加不可一世。
毫无疑问凯恩家族的每一个成员此刻都不愿意和那些家伙有所联系,如果自己妄自做出决定,恐怕不但不会令自己赢得主人的欢心,还有可能因为擅自做出决定而受到主人的唾弃。
只要一想到被扫地出门的凄惨景象,那个管家又犹豫了起来。
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之后,这位管家好不容易做出了决定,他一方面派了个仆人骑着快马往庄园去,找到纽少爷向他询问那个叫瑞博的少年到底是什么身份的人物,或许这是最简单的办法。
除此之外为了以防万一,这位小心谨慎的管家又派出了另外一个仆人向本家的管事通风报信。
因为夫人和纽少爷的原因,这个家庭总是能够得到奉家的关注,而得里至王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凯恩家族的武力在整个王国也首屈一指,单单驻守在本家祖宅的由家族之中的年轻人组成的华冠骑士团的实力,在王国之中也算得上是名列前茅的强大骑士团。
等候对于那位管家来说,无疑是一件相当令人难受的事情。
不过他同样也知道一件事情,回应的消息需要时间,往庄园来回一趟毕竟是一段不短的路程,而祖宅离开这里虽然较近,不过如果要动用武力的话,一般的人可没有这样的权力,正因为如此,那位管家尽管内心焦急无比,但也无可奈何。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门口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响起,几辆马车已然拐了个弯朝着这里驶来。
这一次,那位管家对于停在门前的马车倒是全都相当熟悉,为首的那辆正是女主人最喜爱的马车,而后面的那几辆也全都属于女主人的小姐妹们所有。
女主人会这么早回家,而且还带来如此众多的客人,这并不在那位管家的预料之中,如果是在平日,原本不会令那位管家惊惶失措,但是此刻后花园里面正坐着一群来历不明的神秘客人,万一出了事情,他可担待不起。
想到这里,那位管家连忙迎了出去,他必须在女主人下马车前,将所有的情况向女主人禀报清楚。
凯恩大公的那位妹妹——纽的母亲听到管家的那番禀告同样也感到有些疑惑不解。
不过她却并不像管家那样担心这些不速之客会引来致命的危机,特别是当她听到管家说,那些不速之客是来找纽的,更是多了一个心眼。
没有人比她这个母亲更加清楚,自从纽从南方回来之后,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非常谦逊同时也更为自信。
她非常清楚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事实上凯恩家族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原因。
对于得里至人来说,敌国佛朗士出现了一位新的教导者,是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情,不过,如果能够得到教导者的指点,却毫无疑问会被看作是幸运之神的眷顾。
正因为如此,这位夫人一直在为自己的儿子拥有如此难得的机遇而兴奋不已,并且整天祈祷着纽能够继续得到幸运之神的眷顾。
所以,当她听到管家提到那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首先想到的并非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而是幸运之神对她的祈祷的回应。
“罗尔,你去准备一些点心,今天有许多客人需要招待,你再去收拾一下二楼的大厅。”那位夫人吩咐道,说着她带着那些客人们径直走进了自家的宅邸。
那位管家被弄得一愣,显然他并没有想到主人根本就不在乎他刚才的警告,有些不知所措的他,同样也不敢加以阻拦,他只能够暗自打定主意,让宅邸之中的仆人们对那些不速之客多加小心。
而此刻在后花园之中休息的瑞博一行,同样也注意到了宅邸门前那一片嘈杂喧闹的声音。
瑞博和芙瑞拉小姐对望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得出两个人脑子里面想到的是同样一件事情,显然这并没有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无论是瑞博还是芙瑞拉都未曾想到,会有众多客人到来。
不过,此刻已然没有办法再变更计划。
喧闹声从门前蔓延到了房子里面,这同样有些超出瑞博的预料之外,他继续侧耳倾听着,此刻最有效的收集情报的武器,无疑便是他那受过严格训练的耳朵。
说笑声,上楼梯的声音,打开房门的声音,所有这一切都显得如此平常,这根本就是一场女人们的众会而已。
其中听得最多的一个名字便是安妮,在瑞博的记忆之中,那是纽的母亲的昵称。对于这个充满了争议的女人,瑞博同样非常感兴趣。
同样他也早已经从亨利德王子给予他的资料之中得知,这位夫人在帕琳的上流交际圈里面拥有着不小的影响。
得里至王国的女人无疑附属于她们各自的家族,正因为如此,这位夫人身为凯恩大公的妹妹,自然成为了站在凯恩家族一边的豪门世家和政要大臣们的妻女之中的首领。
当然这位夫人同样也拥有一些针锋相对的竞争者,那些竞争者各自属于其他家族,而其中最强有力的无疑便是当年的得里至王后。
那位王后是巴世蒙大公的表妹,不过她从小便是由巴世蒙大公一手抚养长大,因此对于那位大公所拥有的感情,远远超过了普通表兄妹之间的情感。
那位王后虽然幸运地获得了得里至前任国王的青睐,不过她却在帕琳的上流交际圈的争夺战之中彻底失利。
虽然这很大一部份原因是由于京城帕琳始终牢牢控制在凯恩家族手里,不过,这同样也和纽的母亲颇懂得如何运用策略,以及她拉拢和孤立的手段相当高明有关。
当初,从亨利德王子那里获得这些资料的时候,无论是瑞博本人还是那位王子殿下,都没有意识到这些资料有多少宝贵,更没有想过要充份利用资料里面的那些东西,不过自从他们从那千丝万缕的蛛丝马迹之中发现了那位王后的背叛行径,瑞博立刻意识到他漏掉了许多非常重要的东西。
事实上,他非常希望能够进一步了解那位曾经战胜过得里至王后的女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同样也非常希望能够从她那里了解王后拥有着什么样的弱点。
瑞博一直确信,每一个人都有致命的弱点,这是他从海德先生那里得到的教诲,同样也是埃克特曾经反覆叮咛他的事情。
找到对手的弱点给予全力的一击,无论是埃克特还是凯尔勒都竭力让他学会这一点。
此刻瑞博感到唯一棘手的便是,对于那位得里至王后的资料实在太少,从亨利德王子,从疯子皮特那里得到的资料,根本就不足以让瑞博在脑子里面重新构建出得里至王后的所有细节。
而对于一个真正的盗贼来说,缺乏足够的细节,就绝对不能够随意出手,鲁莽的代价是非常致命的。
正因为如此,瑞博一直想要尽可能的了解那位得里至王后,而他所能够想到最合适的人选,纽的母亲无疑便是其中之一。
世人都说,最熟悉一个人的不是其亲友便是其仇敌,瑞博此刻非常希望,这句话确实没错。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前来这里让芙瑞拉和艾黎俊丝小姐暂时栖身于纽的家中,不仅仅是因为这里远比其他地方更加安全,同样也是为了替进一步接近那位夫人寻找一个较好的借口。
瑞博相信,他的到来首先肯定会引起凯恩家族的怀疑,不过他们十有八九会确信,这完全是因为自己对纽有所图谋。
但是等到明天早晨,他们就会知道,自己的目的只是为两位小姐寻求庇护,与此同时也让凯恩家族和今天晚上即将发生的凶杀案件脱离不开联系。
只有将这件事情和凯恩家族牵连在一起,才能够真正有效地阻止某些人的异常动向。
瑞博永远都不会忘记,海德先生告诉过他的那句话,真正令人感到畏惧的不会是恐惧本身,而是恐惧的背后所隐藏的实力,只有当人们确信他们无法抵抗并且逃避恐惧,而并非是能够依*自己的力量,将恐惧彻底铲除,他们才会愿意向恐惧低头。
这无疑是他此行真正的目的,瑞博并不认为自己能够瞒过其他人。
不过这仅仅只是他最表层的目的,这是他想要让所有人看到的意图,而他真正的目的便是能够借此接近纽的一家,毕竟和他今天晚上要对付的人比起来,那位得里至王后才是更有价值的敌人。
在后花园之中的这一行人,无疑非常显眼,芙瑞拉的美貌无可挑剔,而那位艾黎俊丝小姐也是个极其出色的美女,不过真正令她们显得与众不同的是旁边放着的几个巨大的皮箱。
每一个看到这些皮箱的人,都可以确信,这些正悠然坐在后花园之中的客人,肯定来自远方。
同样宅邸之中的仆人对于这些神秘的客人的冷漠和提防,也引起了那些女主人邀请来的客人们的注意。
而得里至王国的女人显然远比其他国家的女人,拥有更多的勇气和好奇,正因为如此,不少夫人和小姐们借口蹈跶,走出了那座宅邸来到了后花园之中。
不过始终没有人开口,那些女人们只是一个劲地瞧着艾黎俊丝小姐和芙瑞拉,显然是在猜测她们的身份。
“你是安妮的朋友?”终于有一位夫人忍不住问道,她提问的对象是艾黎俊丝小姐,因为只有她打扮得像是一个体面人,而芙瑞拉的身份无疑更像是一个女仆,虽然她此刻坐的位置显示出她的身份更为高贵。
“不,虽然我非常期望能够和这里的女主人相识,不过我是来拜访纽的,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瑞博笑着说道。
他的插嘴显然令在座的每一位女士都感到相当惊讶,毕竟瑞博怎么看都只像是个小侍从,他的身上缺乏贵族的气质,或者说没有其他贵族少年那样的骄傲和自豪的感觉,同样也没有那恭谨和谨慎的畏缩感。
除此之外,他笑的时候也不像贵族子弟那样含蓄,他甚至露出了牙齿,而这在众多女士面前无疑是相当不文雅的举动。
而他的无礼插嘴,更是显得没有礼貌,不过这并没有令那些女士们产生反感,而是惊讶和好奇。
正在这个时候,后花园的门打了开来,一位看上去颇为年轻的妇人走了进来,她和其他得里至贵夫人一样,穿着一件较为宽松的长裙,显然得里至女人不像佛朗士王国的女人那样为了美貌会无情地虐待自己。
她的头上罩着黑色的纱巾,正因为如此,头发只能够盘成一团发髻,这令她显得颇为成熟,紫色的长裙无疑是此刻得里至最流行的时尚,不过款式却显得有些传统,左侧的腰际点缀着一朵精致的玫瑰,从那亮丽的色彩可以看得出来,制作它的材料是最上等的红色丝绸。
“安妮,这里有你儿子的朋友。”一位女士立刻叫道,不过看她的神情,好像正等待着一场好戏上演。
“是否能够告诉我,您的名字?”那位法母雷斯夫人微微欠了欠身问道,她的礼貌显然令她的朋友们大感意外。
“瑞博,不知道纽是否曾经向您提到过这个名字?”瑞博微笑着说道,你同样点了点头作为回礼。
“很高兴能够见到您。”纽的年轻的母亲立刻说道,眼神之中微微带着一丝兴奋,同样也略微有些狐疑。
“非常抱歉,我的突然到来令您受到了打扰。”瑞博说道。
“您的到来,原本就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情,请原谅我,未曾为了您给予纽的指点,而向您表示感谢。”那位夫人立刻回答道。
这两个人的对话,显然令在座的每一位夫人都感到颇为讶异,毕竟在帕琳乃至整个得里至王国,法母雷斯夫人的身份都堪称高贵,她所属的凯恩家族在得里至王国是首屈一指的豪族,她的哥哥凯恩大公的威望和权势自然用不着多少,而她的夫家法母雷斯家族,同样也是闻名遐尔的豪门世家。
正因为如此,能够令这位夫人如此恭敬的人物,即便在整个得里至王国也没有几个。
突然间一阵嘈杂的马蹄声从宅邸门前传来,虽然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每一个人都能够感觉到空气之中存在着某种压抑和令人窒息的感觉。
彷佛为了证实众人的猜测,一队骑兵绕过宅邸将这并不宽阔的后花园包围了起来。
指挥这队骑兵的是一个年轻的骑士,他看上去只有二十二三的年纪,身上穿着薄钢轻便铠甲,而他的手里则握着一柄长剑,顶端显得无比尖锐犀利,剑柄之上镶嵌着好几颗宝石,瑞博猜想那或许也是一件传家宝。
“法母雷斯夫人,我来保护您的安全。”那个骑士用尽可能雄壮威武的声音说道。
“夏克,用不着这样剑拔弩张的,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危机,你这副模样只会让我的客人受到惊吓。”这里的女主人显然对于眼前这位骑士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她立刻回答道。
“您的管家刚刚告诉我们,有不速之客打扰您的安宁,此时此刻,帕琳的局势非常微妙,很难说是否会有居心叵测的人,想要危害善良的您,以及您所深爱的家人。”那位骑士说道,他的眼睛始终盯着站在一旁的凯尔勒,显然他已经将这位杀手之王当成了猎获的目标。
“我再说一遍,这里没有你所谓的居心叵测的人,这里只有客人,这里的每一个人的身份都远比你要高贵得多。”纽的年轻的母亲终于显得有些不耐,措辞也越发严厉起来。
“安妮,分辨某个人的身份并非是你的特长,我可以毫不怀疑地告诉你,站在你旁边的那位先生肯定是个乎上沾有人命的穷凶极恶之徒,我会保护你免受危险的伤害。”那位骑士继续说道。
“夏克,请你对我的客人尊重一些,此刻我非常怀疑,你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到这里来的,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诽谤我的客人,到底是为了那口口声声的对于我的保护,还是你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立刻退出我的宅邸,此时此刻你是最不受欢迎的人,明天我会向我的哥哥询问,到底他是如何管教自己的直属部下。”那位夫人愤怒地说道。
自始至终瑞博都作为一个旁观者欣赏着眼前的一切。
这队骑兵的到来原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毫无疑问那位忧虑重重的管家肯定会向凯恩家族搬取救兵,不过瑞博却绝对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
虽然不知道这位前来救援的骑士和法母雷斯夫人之间曾经有过什么样的关系,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在这位年轻女士的心中,那位骑士给予她的印象,应该是恶劣的成份居多。
看到此情此景,瑞博突然间想起埃克特曾经告诉过他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永远不可能有绝对可*的布置,因为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变化,而其中最容易导致变化发生的,便是人的情感。
“夫人,无论您对我抱有多么大的成见,我仍旧得完成我的使命,不让任何一个凯恩家族的成员以及和凯恩家族密切相关的成员受到伤害,便是大公赋予我的职责。”那位骑士以一副雄壮沉稳的姿态说道。
“不,你的职责只是训练士兵,我不相信鲁西安或者苏匹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会派遣你到这里来,我猜想此刻你只是自作主张。”纽的年轻的母亲针锋相对说道。
“保护所有人免受伤害,原本就是我的使命,这是我在成为骑士的仪式上所发下的誓言。”那位骑士理直气壮地说道。
看着法母雷斯夫人气得浑身发抖,瑞博已然知道应该如何去做,不过他唯一有些犹豫的便是,他仍旧没有把握,这一切到底是纯属意外,还是有人在幕后安排好的阴谋。
或许纽的母亲原本就是一个绝好的演员,或许那位骑士也并非像他此刻所显露的那样肤浅和愚蠢。
打定主意之下,瑞博决定暂时隐藏自己所拥有的真实实力,或许引起某些误解会对此刻的他更加有力。
至于引起什么样的误会,瑞博的心里早已经有所打算,作为埃克特最得意的学生,他自然非常清楚,如何令自己在别人的眼睛里面显得实力强横和高超。
而经过杀手之王凯尔勒的严格训练,他更拥有足够的资格来扮演一个实力超绝的武者,那闪电般的突刺便是最有力的武器。
而此刻瑞博也有足够的自信,能够巧妙地控制好他的力量。
除此之外,那位骑士身上穿着的薄钢铠甲也令他有过启迪,这种锡甲与其说用来防护身体,还不如说是为了美观和炫耀骑士的身份,更来得合适。
那薄薄的钢片顶多能够阻挡得了细刺剑的攻击,一柄普通的长剑都能够令它丧失作用,而瑞博以往所使用的那种弩弓,更是对付这种铠甲的绝对利器。
但是那钢制的铠甲,所拥有的重量始终是摆在那里的事实,正因为如此,穿着这种东西,在瑞博看来不但起不到防护的作用,反而会显得碍手碍脚。
“这位骑士,我们没有什么恶意,不过我非常清楚,想要解除成见有多么困难,正因为如此,我准备用最拥有说服力的事实来表明我的诚意。”
说着瑞博转过头来,朝着凯尔勒说道:“你是否知道,这位骑士大人带来了多少人马?”
“一个小队,五十五个人,这里有三十二个,前面还有十五个,另有八人在楼上。”凯尔勒用冰冷而又沙哑的嗓音说道。
“身为客人,我们应该遵守客人的礼貌,不要让女士们感到血腥,我记得你有办法能够令别人容易说话,又不至于太过伤了和气。”瑞博说道:“这位先生以及他身边的这十几个归我所有,其他人烦扰你招待一下。”
瑞博说着从长椅上跳了下来,弯下腰摘下那柄挂在皮箱旁边的细刺剑。
“非常高兴,你做出错误的选择,这样一来我将名正言顺地将你拘捕。”那个骑士高兴地说道,信手抽出了腰际佩带着的长剑,那是真正的骑士用来战斗的武器,而并非是那种携带方便的细刺剑可比。
瑞博右手握住剑柄,往前一挥,剑鞘笔直地飞了出去。
在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瑞博的左手早已经在背后搭成一个神秘的手势。
几乎每一个人都被那飞射而出的剑鞘所吸引,那位骑士自然不会在意这样的一击,他用极为潇洒的剑技轻轻地拨开了那飞射而至的剑鞘。
这位骑士显然还盘算着如何让那些夫人和小姐们因为他那潇洒的剑技而折服的时候,突然间他惊恐地看到那个原本在他看来完全不自量力的对手突袭而至。
之所以会令他感到惶恐不安的原因是,他的对手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自己的眼睛根本就跟不上对方的动作,完全失去了对手的踪影。
等到他看到对手的身影显露在他眼前的时候,那柄锋利无比的细刺剑已然彻底穿透了他的右臂。
剧痛令他彻底将手中的长剑扔得远远的,这位骑士正无比惊恐地想着如何进行防御的时候,他的对手已然再一次消失在他的眼前,只留下一串淡淡的踪影。
出剑和收剑,瑞博在瞬息之间刺出了十几剑,对于那位骑士,他耍了一些手段,当他的身形展动之后,他立刻用掉了手里藏着的隐身魔法卷轴。
当他攻击那个骑士,隐身的力量自行解除的时刻,瑞博确实有些紧张,他不知道是否有人能够看透他刚才所做的那个小动作。
在短短三米左右的距离施展隐身魔法,令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接近于杀手之王凯尔勒一般的顶尖高手。
幸好那一击极为成功,令他感到有些欣慰,而紧接下来对付那些骑兵的连续突刺,倒是他真正实力的证明。
最终的效果同样令他满意,毕竟对付这些骑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完全是偷袭,毕竟那些骑兵全都因为他那闪电般的胜利而愣在那里,他们之中的大部份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拔出来。
他朝着那些骑兵扫视了一眼,从对手的眼睛里面,他所看到的是深深的畏惧。
包括那位骑士在内,这十几个骑兵全都用左手捣住右臂,瑞博在瞬息之间重创了他们,并且令他们遭受了终生无法愈合的创伤。
特别是那位骑士,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右臂或许从此之后将彻底残废,因为那一剑从他食指和中指之间直接刺透进去,伤及手腕和前臂。
他的内心充满了屈辱和愤怒,不过却丝毫没有报仇的打算,这不仅仅是因为刚才对手的实力令他感到震撼,更因为对手的那个同伴所展现的实力,更令他感到恐惧和骇然。
如果说瑞博给人的感觉是迅疾和强悍,如果他的剑技让人联想到闪电,那么杀手之王能够让人想到的便是死神幽灵。
看着自己的手下在瞬息之间成片倒下,看到那个黯淡的人影在眼前一晃,便是有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倒下,那些右手受到重创的人此刻只感到自己实在是幸运无比,毕竟他们还看到对手用细刺剑伤到他们,同时也知道自己的性命至少无恙。
而自己的那些同伴,或许就没有那样幸运了,他们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什么样的武器所击倒,更不知道是否还能够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一时之间每一个人都彻底丧失了勇气,而那些女士们的心情,此刻同样也只能够用无比震撼来形容。
要知道得里至王国贵族妇女对于武技从来都不陌生,她们之中的一些或许还是剑术方面的好手,正因为如此,她们非常清楚眼前的这个少年和那个目露凶光的保镖,是多么强悍和可怕的武者。
那超越凡常的实力,同样也预示着这两个人是超越凡常的高手,而这样的高手,为世人所知的恐怕连十个都不到。
此时此刻,那些女士们总算明白,为什么法母雷斯侯爵夫人对于这些不为人知的客人,竟然如此恭敬,这样的人物绝对有资格享受如此崇高的敬意。
没有人知道此刻最感到震撼的并非是深受重创的骑士,也不是那些骑兵们,而是宅邸的主人——纽的年轻的母亲,她早已经在猜测,那位少年有可能是赫赫有名的佛朗士王国教导者,但是历代教导者为人所共知的是他们都是那个时代最为强悍和可怕的魔法师,在魔法方面没有人能够抗衡他们的力量,倒从来未曾听说过,他们在武技方面拥有什么样的成就。
同样的惶恐,也存在于另外一个人的心中,他原本静静地躲藏在远处一座别墅顶楼的阳台之上,窥视着法母雷斯家的后花园,但是此刻他却眉头紧缩地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走下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