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的云轴军自此大乱,云战军团、云神军团力保主力不乱,尝试从诺南市南方秘密迂回回国,至于其他地方上依然作战的军队,他们就不得不沉重地放弃,之前法格等部队,正是那些毫无目标,毫无生机而自乱的一员。
“那为什么不与司令官的大军汇合,反而跑来这里?”法格在飞艇舰桥里问着叶作帆,后者横刀大马地坐在指挥席上,一手端着个啤酒杯,一手拿着份厚厚的报告专注看着。
“嗯、嗯……”
“嗯什么?我说为什么不与司令官的军队汇合?!”
“哦?”叶作帆抬着眼皮,“就这样灰溜溜地跑回去,太没意思了!起码要搔搔那个大傻瓜屁股一下才走啊!”说着灌了一口酒,又专注地看着报告。
“大傻瓜?现在可没人敢说他是大傻瓜了,”法格说着,那位支垩顿军的大统领卡纳迪克公爵,在两年前西沙关开战前,一直是被支垩顿国内称为连衣服也不会穿的傻子,但现在云轴军被打成这个模样,也在没人敢说他是大傻瓜了。
“对、对……”
“叶作帆?”
“……好、好。”
法格上去一手拍下他的报告,里面夹着份……成人期刊?
“哇啊!~”
法格这个火山快要爆炸了,脸色红得像要滴血!叶作帆咋了咋舌,马上把酒杯挡在身前,“难道你不认为刚刚厮杀完,又接着讨论怎样厮杀是很倒胃口的吗?人类整个种群是需要繁衍,而不是毁灭!老是在脑袋中想着怎么杀人,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像你这般,那么还会有真正和平的一天,人类这个种群还能繁衍下去吗?”
“这……你在狡辩,明明在看这种东西!”
“这种什么东西啊?”叶作帆马上把成人期刊打开,露出了里面一张张令人脸红的图片,“这可是一本提醒人类何谓真善美,何能继续繁衍我们这个族群的伟大写实记录画册啊!与这种为人类族群忧心忧民的‘圣’经相比,你这种老是想着毁灭自己族群的人难道不觉得惭愧羞耻吗?”
法格一时语塞,呆呆地站在原地无从反驳,叶作帆歪笑着把成人期刊塞在他手中,然后迈着轻松大步走到了舰桥门口,“有时间好好修复一下你那崩坏的心吧——不说了,好困,我要去睡觉,为了救你和那头老暴龙,我可累坏了。”
“喂喂,你这贼小子,这算什么军事会议啊。”在老爸式的责骂中,叶作帆逃离了舰桥,法格瞧了瞧那边裹着伤口的霍恩洛,他也尽是一副无奈的样子,现在谁不知道诺南市就是支垩顿军兵力汇聚之地,云战、云智两个九支柱军团都怕惊扰到这里,只敢隐秘行军,反而这个民兵头子说要光明正大去攻打,这不是找死吗!
法格越想越不对劲,忍耐不住地走去叶作帆舱室去,只见熊浩睿像是头忠诚的斗犬般守在门口。
“叶老大在休息,他好几天没安稳睡过了。”
“有重大战术问题要跟他商量!”
“不行!”
“敌袭了!有翼手龙骑兵飞过来了!”
“不行!”
“着火了,快要烧过来了!”
“不行!”
“蓟宝泽找你有事。”
“啊?哦!”熊浩睿马上走开,临走还不忘说了句,“我不在时,记得不要偷偷溜进去了!”
法格点了下头,露出了真挚而无邪的笑容,让人感觉他简直就是个笑呵呵的悠然老翁,熊浩睿这么单纯的盆地汉子,怎么会不中招?目睹那庞大的背景渐渐消失后,法格立刻然打开了舱门,此时,只见叶作帆举着杯啤酒大咧咧地坐在大床上,左右还有两个表情纠结的女民兵。
“知道吗?有时候眼睛跟事实并不总站在一边,就像当下,她们明明是我派去跟踪正规军的人员,就像跟踪你的胸甲骑兵那会一样,可你肯定不会相信,以后我刚刚观摩完人类族群繁衍纪实后,所作出的生理响应对吧?”
“住口!军法处置!……”
“唉,”叶作帆用食指点着自己额头,“诺南市的情况就跟我现在情况一般,我只不过想以一种更加活泼的案例展示给你看——喂喂,有话好说……”
……
……
搭上飞艇的民兵队行军速度非常之快,五天之内要到达诺南市城下也似乎不是什么难事,至于为什么一介民兵懂得控制飞艇,而且还控制得非常不错,法格与霍恩洛都觉得十分奇怪,他们之前还以为是蓟宝泽这些原本的正式军人教会民兵去控制,后来一问才知道蓟宝泽一直都是陆军团,他也不懂得控制。
对于蓟宝泽的解释说是叶作帆曾经开过小班,教会他们的,两人则一笑而过,那生活糜烂的小家伙会懂得航空飞行这类高难度知识?明显的不靠谱嘛!
看着云朵迅速在两旁掠过,在浩瀚的云海中,飞艇就像是小小的渔舟,载着不知方向的旅人一直荡呀荡,荡去那风云聚变的中心,那风眼中的风眼,仓间盆地的主城,支垩顿军的根据地——诺南市!
那诺南市位于仓间盆地中央,是盆地里最大的城市。在百多年前此地的仓间王国还存在时,诺南市便是作为皇都而耸立在这块肥沃富饶的地上,那时候东西商家要彼此来往交易都必须通过仓间盆地,亦必须通过诺南市,因此诺南市可以说是当时整个梵垩大陆最繁荣的城市之一!那是诺南市人多么辉煌的一段回忆,亦是他们多么怨恨现状的一种仇恨来源!
可这个古老而只醉心于现有繁荣的王国最终还是被它相当有进取的邻居所替代,战乱之后幸存下来的繁荣又再次遭遇上新主人与支垩顿帝国互相的对峙封锁,使得东西商线完全停顿,为此诺南市不单止没恢复到最辉煌时的繁荣,而且还逐年破落黯然。
不过,俗语也有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年的衰退到如今,这座曾经皇宫、高空水槽、神殿一应俱全的城市常住人口也达百万,作为全盆地的中心点,城中的任何食物、耗材、铁器都不曾缺,曾经抛弃过辎重冒险挺进的支垩顿军队,在占据了这物质丰富的诺南市后便如鱼得水,攻势更为凌厉。
次日,法格醒来时,飞艇已经降落在距离诺南市以西百里之外,由于再近恐怕会引出支垩顿空军,以后行程就又变回徒步了。
法格在走出飞艇时发现多了不少民兵,有几个貌似还看到过,拿住蓟宝泽一问,才知道昨晚当他睡觉时,飞艇队曾经转折回那个他曾经攻击过的支垩顿营地,接走了那里的民兵与缴获的辎重,在诺南市附近估计能接应他们的村庄、城镇会越来越少,粮食后勤的储备必不可少。
“这样,我们手中的实力就更加雄厚了!”蓟宝泽宣布着,眼镜片上反着得意的目光。
“吁,是那臭小子的酒柜里有更多酒吧!”法格骂了句。
一行人行军20里后,蓟宝泽又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大批云轴军正规军的军服,一手推车一手推车地运来,就像是队蓝色的蚂蚁群,而那些军服一件件不是染满血迹,就是又破又烂,还混杂着许多难闻气味,简直比最糟糕的民兵那身衣服还不济!
众民兵一个个都抗议着不肯穿,甚至要以兵变和逃跑作威胁,对此蓟宝泽没说什么,向天开了一枪。
“反正最后都要你们穿上的,你们还唠唠叨叨干什么!倒不如快点去挑些好的,到最后会剩下些什么我可不敢想象!”
蓟宝泽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窥,似乎都看懂了对方心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刹那间,成千上万的民兵马上一窝蜂去涌去那堆“衣服山”,过程中多次了多起殴斗、谋杀,甚至不少人还被人活活堆在衣服堆里臭死!最后蓟宝泽不得不另行组织起一支宪兵队维持秩序,但尽管如此,还是死伤了好几十人!
“啊,这些衣服还真能臭死人。”熊浩睿说着风凉话,凭着身材优势,他抢到了一件不错的军服,就是袖子被不知道谁给扯去了一块。
“你们真是的,弄点衣服也能死伤几十人,还怎么打蛮子!”法格怒喝着混乱的人堆,加入这一伙乱哄哄的民兵团后,他赫然成了最严厉的老爹,试图用最严厉的手段去纠正混乱的军纪!
不少人对此虽不满,但他们头领也像个孩子般不敢惹这“老爹”生气,他们自然也不敢出头。
弄了好半天,法格终于把这堆民兵“安抚”(其实说镇压比较准确)好,然后一大群人在叶作帆指示下,公然在支垩顿军眼皮下搭建起营地,而且营地搭建得极长极广,简直像个半月形般把诺南市西边都包裹住,嚣张到极点!
期间支垩顿军一直处于观望阶段,似乎是主力不在,又或者被他们这种“胆量”弄糊涂了,一直不敢轻易行动。
“这个……老爹,啊,是法格兵戎长,头领说希望你把我们民兵团整理一下,”蓟宝泽来到忙不开交的法格面前,后者此时还在处理着后勤问题,连同大量破衣服运来的同时,还有各类粮草补给,大到满是补丁的各种帐篷、牛车、马车,小到受潮需要风干的陈年定制弹药包,都需要他一脚踢,法格现在多么希望自己能生多两只手,不,应该是四只手来。
“我们现在还弄不清这里到底有多少人……”蓟宝泽不好意思地捉了捉头发,他正准备着赶飞艇到各地区购买甚至偷割粮草,这营地的事情还必须找人负责。
“开玩笑吧!你们究竟是怎么构造的!都快打到来的还不准备?”
“估计不会,诺南市城墙上还保持着一般编制,所以不必担心,但——”蓟宝泽抬了抬眼镜,“在下之前也仅仅只是个一介列兵,对于治军这方面实在认识有限——事不宜迟!请法格兵戎长尽快开始吧,还有什么用得上属下的地方,尽管出声!”
哎,法格叹了口气,这里的将领里面,霍恩洛有伤在身,其他的就只有这蓟宝泽正常点,也聪明好学点,但突然他记起一事,“怎么今天老半天不见那臭小子了?他在哪里?”
“啊,”蓟宝泽眼中闪过不安,不过随即以微笑掩盖了过去,法格并没发现,“他不是还在那里嘛,你看。”他手指着不远一个小丘陵之上,一头黑发的叶作帆正背着他们两人,看模样像是在远眺诺南市,不时间有山风吹拂起他的灰色斗篷,显得背景更加伟岸。
看来他一定是苦思冥想怎样取下这个大城了,难道他真的想以卵击石?法格摇了摇头,决定把不祥的念头从脑中甩开,叶作帆这个人他就算有着数十年的阅历也看不透,整天吊儿郎当的,也不怕吓怕了那些民兵,不过事到如此,自己就算掌权了也没什么好方法,倒不如真的把命交给他让他赌一局好了。
既然下定了决心,法格马上就想起眼下的任务,他突然怒怒地一哼,摩拳擦掌地走去那堆坐在地上互相打趣的民兵,嘴上还嘿嘿地笑着……
——————————————————————————————————————————
难道叶作帆真的想以区区民兵强拿下那城厚门坚的诺南市吗?他又有何更好的妙计?请继续观看,谢谢各位的支持与红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