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郭xiǎo雅有一次偶然听爸爸说起,赵长天的两个弟弟是做生意的。
但这年头,做生意也不是那么容易赚钱的,何况,他弟弟们只是普通的农村青年,也不太可能做什么大生意。
而且,他两个弟弟的钱也不是属于他的,不可能无节制的使用。
她一直隐隐的有种担心,她担心她的赵大哥会利用职务之便牟取一些不正当的利益。虽然,很多当官的都是这样做的,但她不希望赵大哥是这样的人。
这件事,都快成了她的心病了。但这种担心,又不好和外人说。
她和爸爸提过一次,但爸爸告诉他别luàncào心。
但郭下雅能感觉得到,爸爸似乎也有一些这方面的担心。
当她和妈妈提起的时候,妈妈告诉她:这年头只要能赚钱就行,哪个当官不利用职务之便给自己或帮家人捞钱。
妈妈还告诉她:赵长天上面有刘常清和她爸爸关照,只要不是捞钱太过份、被人抓住明显的把柄,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对此,郭xiǎo雅虽然并不认同,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妈妈。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钱确实很重要。
思绪回到眼前,这二千块钱估计都快赶上他一年的工资收入了。
她知道,赵大哥是想给她争面子,但那也用不着huā费这么多钱啊。
赵长天自然不知道女骇子的心思,如果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感觉有些惭愧。事实上,之所以拿二千块钱作为礼金,他另有用意。
如果把张萌换成别的女人,他或许会单纯的考虑给郭xiǎo雅争面子的事。但对于张萌这个女人,他起了一丝促狭的念头,之所以送上二千块礼金,根本没安什么好心。
看着郭xiǎo雅有些担心的表情,赵长天安慰道:“xiǎo雅,不就是二千块钱吗,你赵大哥不差这点钱。”
似乎是猜到了女孩子担心的原因,赵长天语气坚定的说道:“别胡思luàn想,你赵大哥的钱来路正当,难道你不相信赵大哥的话了?”
“我相信你,既然赵大哥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呵呵。”
虽然赵长天还是没有解释钱的来路,但那句‘你赵大哥的钱来路正当’,还是仿佛让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女骇子心思的变化无从琢磨。
前一刻,郭xiǎo雅还在为赵长天担心,满心都是忧虑。但下一刻,她又变得满心欢喜。赵大哥huā这么多钱为她争面子,相信不只是自己,任何女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很感动吧。
有几个男人能为女人这么做呢?但她的赵大哥能。
女孩儿甜蜜而又骄傲的想着。
接下来的时光,两个人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郭xiǎo雅和任何陷入情网中的女孩子一样,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一些xiǎo事。
她想让心上人对她有更多的了解,他想要努力表达自己对心上人的亲近、亲昵。
上午10点,婚礼仪式准点举行。
又老、又矮、又胖、又丑、人比féi猪的林虎和又年轻、又高挑、又苗条、又漂亮、人比huā娇的张萌出现在了大厅里,这种强烈的视觉反差,引起了一些自控力不强的来宾的窃窃sī语和偷笑声。
虽然来宾们心思各有不同,但显然,惋惜和感叹的人居于主流。
仪式按部就班的按照当地的风俗进行着,当仪式进行到向双方老人敬茶的步骤时,场面有些滑稽。
男方林虎的父母都已经过世,女方的母亲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出席,只有张萌的父亲张海山出现在了现场。
张海山40多岁,但人长得英俊潇洒,看起来就像是30几岁,张萌无疑是继承了父亲的优良基因。
当林虎喊着‘岳父请喝茶’时,那场面让人有一种忍俊不住的感觉。
就仿佛,如果两个人jiāo换一下位置,这场婚礼会更合理、和谐一些。
林虎似乎也有一些尴尬,称呼一个比自己xiǎo20岁的男人为岳父,确实有些难为情。
估计张海山也应该有类似的想法。不过,能让女儿为了自己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其心里素质也应该非常人可比。
仪式的最后,是新郎新娘挨桌的向各位来宾敬酒,并接受红包。
估计,这一百桌下来,将极大的考验新郎林虎的酒量。
终于,新郎、新娘来到了赵长天这一桌敬酒。
看到郭xiǎo雅之后,张萌显然非常高兴。
她这些天亲自去了一些条件比较不错的大学同学家里,邀请对方参加自己的婚礼,目的就是希望这些同学能给自己争一些面子。
但邀请了十几个同学,只有三个在今天赶了过来。
她曾经最要好的那几个同学,只有一个来了,反倒是关系稍差了一些的郭xiǎo雅,能大老远的从顺城赶过来,令她颇为欣喜。
接过郭xiǎo雅手中的红包,张萌随意的感觉了一下厚度之后,这种高兴瞬间又变成了惊喜。
“张萌,这是我朋友赵长天,我带他一起来参加你的婚礼。”
郭xiǎo雅把赵长天做了简单的介绍。
张萌眼前一亮,眼前的年轻人高大、帅气,从气质上看,应该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以她对郭xiǎo雅的了解,即使她父亲是县委书记,也不可能拿出那么多礼金的。
如此一来,礼金的来源自然呼之yù出。由此,她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又多了一条评价——富有。
想到这里,张萌神色之间的一抹嫉妒不经意间闪过。
赵长天敏感的发现了张萌这种微妙的变化,嘴角不觉微微翘起。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张萌,目光中流lù出了一丝欣赏和‘mí醉’。
而当张萌看向他的时候,他又有些‘慌luàn’的避开了对方的目光,似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郭xiǎo雅。
张萌敏感的捕捉到了赵长天这种细微的变化。
这片刻之间两个各怀心思的男女的微妙变化,是在几秒钟之内发生的,因此,倒是没有引起其它人的注意。
很快的,新郎和新娘又转移了阵地,开始到别的桌子敬酒。
吃过婚宴,赵长天和郭xiǎo雅离开了锦市。
回到县城之后,还没到一点钟。
按照在路上商量好的计划,赵长天还要开车带郭xiǎo雅去大凌河走走。
但是,当路过县政fǔ的时候,赵长天不得不踩了刹车,停了下来。
在县政fǔ前面,正聚集着一群人,吵嚷声隔着马路都能清晰的听见。
“今天不见到县里领导,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你们再闹下去,等警察来了,都把你们关进去。”
“关进去更好,反正这日子也没法过了。”
“你们当县里领导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简直是白日做梦。”
“县里领导又怎么了?伟人还说过‘民意大如天’呢。”
“宋文才,你一个穷民办教师在这里卖nòng什么渊博?再说了,你们这算什么民意?就是一帮刁民罢了。”
“你们这些刁民就是欠收拾,以为县政fǔ是你们家开的?想来就来啊?拿县里领导当你们家亲戚呢?想见就能见啊?有什么事情,就不能在乡政fǔ谈。”
“现在不是旧社会,你们这些就知道欺负老百姓的领导,良心都让狗吃了,和你们能谈,我们还会来这里吗?”
“你怎么说话呢?宋文才,就知道这次还是你挑的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等着倒大霉吧。”
“王力国,是我挑的头怎么了?我敢当着你面儿承认。别看你是支书,你能怎么对付我?我等着你,看看你怎么让我倒大霉?我就不相信,这么大一个国家,就找不到一个说理儿的地方?”
……………………
仔细的倾听了片刻之后,从这些luàn七八糟的对话中,赵长天迅速判断出:这是一次群体上访事件,在现场的应该还有当地的领导。
如果没碰到,那也就算了。可既然碰到了,出于多种角度考虑,无论是自己的副县长身份,还是为了郭青云,却必须要过问一下了。
“xiǎo雅,你先回去吧,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郭叔。告诉他:有老百姓上访,我去处理一下,让他暂时不用过来,在家里等候消息就行。”
赵长天神情严肃的说道。
“好,那我先回去了,赵大哥你xiǎo心一点,我看那帮老百姓情绪都很jī动。
郭xiǎo雅非常懂事的点了点头,xiǎo声的叮嘱了一句。
下车之后,郭xiǎo雅一边往家里的方向快步走着,一边甜蜜的想着:虽然因为赵大哥临时有事情,今天去不上大凌河了,但她感觉自己已经很满意了。
今天,对她来说,是非常有纪念意义的一天。
看着郭xiǎo雅逐渐远去,赵长天也下了车,大步向着马路对面走去。
“你们要干什么,我们是不会回去的。”
“大家都使点劲儿,把他们都拉走,别让他们在这里丢人现眼。”
“哎哟,你干吗?我胳膊要被扯断了。”
对话声不断传进赵长天耳中。
还隔着十几米远,对面的场景已经一目了然,两拨人看起来泾渭分明。
从刚才听到的那些对话判断:聚集在一起的十几个衣服破旧、基本都打着补丁的,应该是上访的老百姓。
正在拉扯这些老百姓的,是十几个衣着整洁的人,年龄大部分都在35岁以上,应该是当地乡政fǔ和村里的干部。
其中有三个穿着公安制服的,应该是当地派出所的民警。
此刻,形势已经有些húnluàn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