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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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说来,你是下定决心了?”

    “校园杀人事件”过后约两个星期,西安市某医院特别监护病房。

    大病初愈的隋雄依坐在病床上,皱着眉头看向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温德,“学业就这样停了?下学期就直接不过来了?”

    温德点点头,“恩,毕竟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清楚,在这样的环境下,再叫我老老实实在学校耗费时间,就感觉有些不太适合了。”

    温德话中所指的,显然是召唤师、里世界、恶魔这些事情。这些本来都是机密,不该为常人所知。但隋雄以及此时跟个小媳妇似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垂头削着苹果的刘颖,情形却又有所不同。

    由于曲君受到安达利尔的教唆,于温德所在的校园里不管不顾的犯下数状杀人罪行。隋雄与刘颖在这过程里被无意的牵扯进其中,虽是被动、充满意外,可以算是洞悉了恶魔存在之类的这些真相。

    在召唤师组织内部,对于这类无意被牵扯进“超自然”的人们,是有着标准型的处理流程的。

    一般而言就是帮助他们忘却那段记忆,因为有魔法、技能这类超现实的东西的存在,这样听起来很“科幻”的事情做起来其实却并不是很难,而且还并无副作用。种种过往的案例已经可以证明,忘却与恶魔、里世界有关记忆的人们,依然可以很好、很平静的继续生活下去。

    除此以外,另还有更加特殊一些的处理办法。它所针对的是那些对现在生活并不怎么安分守己的,并在一方面有着一技之长的人们,他们在意外撞破了这些真相之后,会有组织里的专门人选来找他们交谈,再征求到本人同意之后,便会吸纳为编外的人员。如果这些人有更加足够的“运气”,那么成为召唤师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然而隋雄的情况却又更加特殊一些,属于特例当中的特例。

    因为隋雄是温德好友的缘故,温德非常清楚他是个很有主见的家伙,所以就不愿意在他不知情的前提下,擅自为他拿主见。哪怕像他与刘颖这样的情况,消除记忆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温德考虑再三之后,还是决定选择将实情告知给隋雄,由他自己去做决定。

    于是事情就往后拖了一段时间,直到一个星期前,隋雄的伤势已经大为好转,温德、凌飞、魏野三人也相继都出了院。他们才在一个合适的时间里,由温德亲口将召唤师、恶魔、里世界乃至安达利尔整出的这些事情,一一告诉给了隋雄。

    开始时,情况还算正常。虽然因为温德所说的内容太过于玄幻,隋雄很是疑神疑鬼了一段时间——这也是正常人应该会有的事情,不足为奇。可随着温德讲述,他与凌飞、魏野十分认真的表情,以及亲自的技能演示,还是让隋雄很快接受了这些,渐渐冷静了下去。

    他静静地的听着温德讲述,直到温德说到他们与安达利尔最后一战的关键时刻,不知怎么的,隋雄在突然间,捂着头大喊着栽倒下去。一副痛苦不堪的神情,让温德他们都有点紧张,尤其是三人联手也找不出隋雄身上的异常,更是有些手足无措。

    当时无论是治疗药水,还是各类治疗技能,都无法缓解隋雄的疼痛,温德都准备请医生进来查看了。

    结果,隋雄又慢慢地缓解了下来。

    他大口的喘息着,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汗水便彻底的把病服给浸湿了。而他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更是让温德、魏野、凌飞齐齐的吃了一惊。

    “那个……那个有资格成为召唤师的人们,第一次离开里世界所能够选择的图标,是不是一个叫做‘再见’一个则是‘永别’?”

    虽是将自己最近一段时间里于里世界的经历都一一为隋雄讲了,可受到时间限制,温德也是不可能把所有细节都讲的特别详细的。像图标这样的小事,他当然不可能特别讲到。

    更甚至,因为时间已久,最近一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又多,温德连有没有那两个图标,分别都叫什么也不能够肯定……

    “好像是吧……”

    相比之下,还是老资格的凌飞反应更加迅速一些,“没错。那两个图标,再见意味着选择了召唤师的道路;而永别则是说你对那样危险的生活并不感兴趣,自甘放弃……”

    一旁的魏野也目光炯炯的探究着隋雄,“你能知道这些……看起来是有着一段本该被遗忘的记忆啊!”

    “是的……”隋雄汗水淋漓的脸上露出了苦笑,“拜你们所赐,那些记忆居然就这样全回来了……”

    “……你们是说?”隋雄与魏野、凌飞的谈话让温德有了种古怪的判断,但却无法肯定,“隋雄你也曾亲身进过里世界?!”

    “恩……”隋雄重重地点了点头,习惯性的想要掏烟,直到碰到胸口被的衣服冰了一下,方才反应来,他叹了口气,“我确实有接触过那个‘恶魔游戏’,而且也进入过里世界……”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凌飞问道,声音冷静的不可思议。

    隋雄皱着眉头好好的想了想,不太肯定的道:“我记不清确切的日子了。不过应该在上学期暑假期间。那时候无聊的要死,所以就决定弄个游戏娱乐一下。结果……”他耸了耸肩,“最后就碰到这么个玩意儿了?”

    凌飞又问:“你从那里找到的?我们对网络有着一定的监控,那个‘钥匙’不应该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当中才对。”

    “高中的一个同学,现在美国留学。”隋雄知道凌飞想问什么,接着说道:“他应该不是才对。因为我那段时间对这款游戏挺感兴趣的,暑假期间还跟他有过不少的交流呢——一些BOSS都是他教我攻略的……”

    温德有些好奇的插口问道:“那有些好玩吗?”虽是通过恶魔游戏成为了召唤师,温德却也永远的失去了一窥那个用来隐藏真相的游戏的外貌,偶尔闲暇时想起来,他也会觉得稍稍有些遗憾。

    隋雄看了温德一眼,“现在想想应该是蛮有趣的。可不知怎么的,在投入了快一个月的时间之后,突然就对它没兴趣了。连那款游戏也彻底的被我删除了。”

    “恩,这是那个钥匙附带的一个功能。”魏野点了点头,“好像是怕它大范围传播一样。不能利用它成为召唤师或者像你这样放弃成为召唤师的人们,再经历过一段的热衷期后,便会迅速的将它遗忘。”

    “没错。”隋雄认同的点了点头,又转头对温德说道:“当初还想拉你一起玩的。结果真等开学,我就完全把这茬事情给忘了!”

    “结果我还是从别人手上得到了那个玩意儿吗?”温德好笑着摇了摇头,感叹道:“人生的机缘有时候真的挺不可思议的。”

    也正是因为隋雄有这样古怪的经历,魏野与凌飞从最初的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照他们说,像隋雄这样的情况,还是他们首次听说,所以哪怕处于观察,对里世界更加深入的了解等原因,他们也希望隋雄不愿选择放弃这些记忆。

    而隋雄也在考虑的一天之后,做出了同样的决定。

    而本着不能厚此薄彼的缘故同样听说了这些秘闻的刘颖,也在次一天作出了相同的选择,不过她的原因与动机可就要私人化了许多。

    而拜隋雄、刘颖的决定所赐,他们也成为了整个学校少数知道温德详细的几人之一。论起对情况的了解来,甚至比校领导还要清楚许多。

    所以在他们的面前,温德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听见隋雄的询问,温德笑着答道:“话虽这样说,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通过一些程序外的手段,我的停学申请已经批下来了。等到这边的情况弄清了,我或许还会有重回学校的一天啊。”

    话说这样说,温德的态度可又相当的无所谓。对此隋雄只能苦笑,又问:“那你的家人呢?叔叔、阿姨知道你的事情不?”召唤师、恶魔虽是要对常人保密的机密,但召唤师的直系亲属却又允许不在这个行列当中,毕竟里世界其实是相当凶险的,召唤师也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

    “知道了。”温德点头答道,回答的很痛快。

    隋雄就有点疑惑,“难道他们就不反对。”

    “‘年轻时做些想要做的事情也好,免得老了再去后悔、遗憾。’”温德耸了耸肩,“呐,我老爷子的原话。”

    隋雄有些目瞪口呆,半响才道:“你家人真的很开通啊……”

    “岂止是开通啊……!”温德却是在咬牙狠狠地道:“我爸对召唤师、恶魔真的是很敢兴趣啊。我给他们打完电话没有多久……他就私下偷偷找我来要‘钥匙’了……还说什么‘打仗不离父子兵’乃是人间常理啊!”

    他深深吐了口气,才继续说道:“还好我反应够快,转手就把这消息卖给我妈……不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隋雄还有一旁的刘颖都吃吃的笑了起来,温德一扬眉毛又道:“也因为这样,我就又多了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刘颖强忍着笑问道。

    “恩……”温德沉痛的答道:“为了防止我发生什么不幸的意外,我得尽快弄个孙子出来防止绝后才行——你们听听,这话像是当妈的说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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