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脚、身体都被锁链束缚,却依然不断挣扎的嚣王,温德擦了把额间渗出的细汗,向将长剑收回腰间的少女询问道,“现在我们该干什么?”
“接下来交给我就好。”少女点头回道,又抬头环视了派出所周围的嚣群一圈。这些猿猴们的神情此时都有些古怪,即带着畏惧,又还有些庆幸?顺着少女的目光抬头望去,温德忽然间有些疑惑,“不是说首领是整个族群意识的体现吗?我们将绒绒这么抓住,怎么不见这些嚣过来跟我们拼命?”
“因为它之前对它的族人进行了攻击啊。身为整个族群意识的体现,不是万不得已,首领是不会做出危害到族群、族人的举动的。”少女解释道:“所以在它对族人展开的攻击的同时,它与它族人间的联系便被分割了开来,成为敌对的关系……”看着对面那些嚣群,她接着道:“绒绒现在在嚣群心目当中是个相当古怪的存在,嚣群既对有着依赖的心理,又还有本能的惧怕。这两种感觉是相互矛盾的,所以嚣群表现的才会这么的犹豫。”
听少女这么一说,温德有些好奇的问道:“那如果没有我们的及时出现,仍凭绒绒对它的族人展开攻击,事情发展到最后,又会演变什么样子?”
“这样的攻击看起来残酷,可实际上只是一种本能性的示威。这是自我意识对群体意识本能的反抗。依照这位‘王’的情形来看,它对比它的族群有着绝对的优势。所以自我能很容易的从群体意识当中浮现。它将不再是族群整体意识的体现,相反地,族群倒会变成它的附庸。”少女轻轻地说着,“这就是‘进化’与‘异变’之间的区别了。”
温德皱了皱眉头,“这样的事情听起来感觉并不是很好。”
“只是目前这个例子并不美好罢了。”少女微微的笑了,不过表情又很认真,“如果将进化比作是一条笔直平坦的主干道的话,那么异变就是这条主干路上通往各个不同方向的岔路小道了。两者并没有高下之分,进化是起点、终点都很明确的旅程,结果是一定的,只需要顺利的走下去就好。相反的,异变则就不可琢磨了。它前进的方向也许危机更多,不过也换来了更多的可能。所以——”她轻声提醒道,“温德你刚刚那样说,是对你朋友的不太尊重呢。”
看着一旁有点尴尬搔着鬓毛的野猪人,温德才反应过来,“抱歉,我并不是——”蓬蓬挥挥手,笑了,“我知道的。”
温德冲它笑笑,扭过头来又对少女问道:“进化与异变间的关系,不是应该像是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吗?可绒绒的情况又怎么说?它怎么居然由进化突然间就变成了异变?”
“这个情况确实是很少见。一般而言进化出的个体,自我与群体意识是非常紧密,很难分割的。但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可这要解释起来,说来话就长了。”少女答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为了帮助它,我需要一个安静不会受到打搅的地方。在这里可不行!”
温德点点头同意了她的判断,嚣群眼下虽是没对嚣王的被抓作出任何表示,可保不准它们什么时候就会变卦。如果少女在这里就去帮助绒绒的话,到时少不了要发生冲突的。
他开始示意众人动身启程,被几条锁链结实捆住的嚣王虽是竭力挣扎,可也于事无补。很快的,他们就在嚣群的目送下离开了这里。
路途中,温德又曾偷偷跑到蓬蓬身边,对它咬着耳朵低声询问道:“对了,一直挺好奇的,可却老忘了问。你异变的契机会是什么呢?”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蓬蓬也有点惊奇,“难道你一直都没看出来?这不可能吧?我和我原有的族群可是有着相当明显的区别呢!”
“明显的区别?”温德不禁把蓬蓬上上下下好好地打量了一遍,可它和温德认知中的野猪人看起来并没有区别啊?也没多个鼻子,少根胳膊的……只能老实请教道:“我确实没看出来。”
“像我这么有学者气质的野猪人难道会很常见吗?”蓬蓬很得意的回道,把它的大肚子往外挺了一挺,“而且……你难道从来没有注意到吗?我身上可是向来都很干净,没有一丝异味的!”
温德目瞪口呆,“难道……喜洁就是你异变的主因?”
“难道这还不够重要吗?”蓬蓬得意的笑了起来,“保持洁净才能远离疾病。这可是健康长寿的重要诀窍哦!”
“……”
直到到了地头,温德才从无语震惊当中渐渐地恢复了过来。这里是一栋商务大厦,在接客大厅临近茶座的地方,少女示意铁骑士们将绒绒放了下来。因为并没有合适的东西能将嚣王的嘴巴堵住,这个变得异常狂暴的家伙可真的是鬼哭狼嚎的一路,温德此时耳朵还有点嗡嗡作响。
他刻意和嚣王保持着距离,又问少女,“接下来该怎么做?”
少女答道:“我需要先布置一下。”跟着就走动起来。看似漫无目的,不过身体却会时不时地亮起一阵白光。少女利用没有独特的技巧,将那些白光留在地上做成了奇怪的符号。
温德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个名堂来,倒是想起少女之前说过的话:她在帮助绒绒恢复正常时,需要一个安静不会被打搅的空间。于是就把女猎手以及铁骑士都吩咐了下去,虽说这一带他很熟悉,知道没什么恶魔出没,入侵嚣群的地狱犬群也早已经跑得不见踪影。可小心总是没有大错的,温德可不想真遇见个万一再追悔莫及。
他把女猎手、铁骑士都布置在了要道出口处,这样周围一切动静都被温德掌握。一旁蓬蓬见了,也把它的族人分布了下去。等到他们做完这一切,少女那边也布置好了。她走回到了温德的身边,“那么我就准备开始了。”
蓬蓬恭敬且尊敬的向她行了一礼,“万事就拜托您了!”
温德则问:“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需要注意的?”
“在我没有说完成之前。请务必不要打搅我。”少女说着,语气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另外……我还需要……你的帮忙……”
温德笑了,“这话你已经说过了。我在这里等着呢,有什么事情你尽管直说吧。”
“刚才我努力了一次,确认光凭我自己的力量是很难帮它恢复正常了。所以——”少女的俏脸不知为何红了起来,“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我需要你为我额外提供一些魔力……”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要求很强人所难的缘故,少女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到最后,几乎都几不可闻了。但眼神又没有躲闪,一直在直视着温德。
一旁的蓬蓬也有点紧张,毕竟魔力对每个恶魔而言都是相当宝贵的。它想到了寄放在温德这边的魔力,可想想又觉得现在提这件事情更像是在要挟,张了几次口也没有说出话来。
好在温德也让少女、蓬蓬为难多久,“我当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呢,原来这么简单啊。”他说道,“别的没有,如今我的魔力可是有很多呢。”于是就问要多少,该怎么使用。
少女想了想后说了个“两千点魔力”这样的数字,又指着她刚刚布置在地上那些白色印记说道,“放在那上面就可以了。”
温德这才注意到,少女用白色印记勾勒出了个如同十字架那样,上短下长的正十字。他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跟着就行动了起来。魔力竟是能量的源泉又是里世界中的通用货币,无论是召唤师还是恶魔都可以把体能的魔力具现出来,不过像两千这样的数量,要是换着恶魔就得日积月累很久就是了。魔力的结晶有些像是钻石,个头虽是大上许多,可也同样很晶莹剔透。
少女在地上作出的印记一共有五个,嚣王绒绒就被放置在十字架的正中。按照她的要求,一个印记上放置四百点魔力就够了。不过温德在想了想后,却是直接具现出了五百点魔力放置在其中。比拳头稍小一点的透明晶体刚刚放到印记上面,少女马上察觉到了。她急急叫道,“温德,不用那么多的!这些魔力要是用不完,也是完全不能回收的!”
“没关系。”温德笑着回道,“这样的事情总是更保险些会比较好,不是吗?”说着不再理会少女与蓬蓬的说辞,又将其它的两千点魔力结晶分别放在了另外四个印记之上。
他刚刚做完这一切,剔透的晶体便立时被印记所吸收了。印记开始有皎洁的光芒绽放,射出了一缕缕白光向着阵中嚣王所在的地方汇聚了过去。
见到法阵开始运作,少女顾不上多说,连忙行动了起来。她走到十字法阵的上首位置处,犹如上次一样半跪了下去,开始持剑祈祷了起来。她的声音喃喃不断,祈祷声中身上也开始有白光绽放,很快与法阵溶成了一色。
这些圣洁的白光很快将嚣王完全笼罩,让它发出了凄厉的叫嚷,挣扎的愈发激烈起来。同时,它身上又有幽暗深邃的光芒的大盛,像是为了抵御这些白光一般而不断闪烁着。可这一次又不同于上一次,为了帮嚣王恢复正常,少女已经做下了万全的准备。法阵的白光不禁没有被那幽暗深邃的光芒所吞噬,而且还将它牢牢压制!
很快的,嚣王的叫嚷声就停止了,它的动作也由挣扎改为了抽搐。一旁的蓬蓬紧张的看着,只将它那狼牙棒捏的咯吱做响。还是温德的眼睛更尖一些,首先注意到绒绒身上一处不太显眼的地方,毛发已经从墨色变为了嚣本有的深褐色。他拍拍蓬蓬的肩膀提醒它注意,终是让它渐渐的松了一口气。
少女的祈祷净化进行了很久,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嚣王身上的幽暗深邃光芒以及那如墨的毛发,终是被法阵所造成的白光驱逐的一干二净。嚣王的动作不知在何时停止了,法阵的光芒也渐渐的黯淡了下去。
少女终于停止了她的祈祷慢慢站了起来。她的额间布满了细汗,身子也有一些摇晃,但脸上又有着爽朗的笑容,对着蓬蓬还有温德说道,“幸不辱命,它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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