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洪基正品味着词中意境,形态顾盼生姿,此人狂态颇显一般。
忽而大笑:“爱卿当罚,叫你写此次出使感悟,偏多小儿女情怀,十足取巧也!”
大郎儿早有腹案,不慌而答:“故国如亲如恋,此去他乡,就如离别;古人还曾折柳哀歌。而微臣此去,前途渺渺;南国虽美而殷,却非家园;更是凶险莫测,故所徘徊也。”
道光皇帝狡邪的一笑,故作惋惜状:“那田继业在南国用爱卿的名义十足做了些恶事,却也是无奈,那些灾民就听爱卿的指令,对他的调度很是冷漠,故而不得已多次借用了爱卿的名号行事;再说南蛮异国,等如敌帮,削弱他一份力量就增加我国的一分优势,此举也是田爱卿应有之为;刘爱卿就不要心生怨气也。”
“非怨气,只是对南国之行有些儿担心罢了,多谢皇上眷顾。”在在民众有威望,本就怕道光皇帝惦记,这会儿自然赶紧逃离这个话题。
道光忽的站起,顾盼生姿,一派豪情,正是一方霸主应有气态:“南蛮弱败而骄矜,惧我大国军威,爱卿此行绝无性命之忧,但是些许的刁难和指责恐怕是有的;故此才选派爱卿为副使,凭着你的才具和能力,正好和他们针锋相对的理论一场,正好张扬我国的文采风流,大国气度!哈哈,常言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能叫南蛮在他们自负的文采学识方面扫了他们的颜面,更是妙不可言尔,希望爱卿一定勉力而为,不叫寡人失望啊。”
这冠冕堂皇的大帽子扣的,只叫大郎儿暗自呻吟;我的天爷爷,南国大宋此时都有啥人啊!欧阳修.司马光.王安石.苏轼爷三等等,哪一个不是名流千古的文豪大家,我一个无知小辈,还真的敢和他们较量一番儿,凭的笑话!
大郎儿几乎哭声回话:“哀哉!小臣就尽力吧,大不了被他们羞杀于南国,到时候就请皇上不要怨怪就是。”
耶律洪基莞尔,指着一旁的李俨说道:“此次的正使就是这位耶律俨,乃我国名闻遐迩的大才子,你二人同去,寡人自有莫大的信心,不要灰心,只要你等用心做了,不负国恩,纵有些许散失,寡人也不会责怨的;重中之重就是把南国借口压住的孝敬尽快要来就是。”
这家伙也知道,南国文风昌盛,名士如云;就这二人要真的击败人家也是希望渺茫,故而还是勉励一番儿,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回南国答应过的孝敬。”
二人只有领旨谢恩。
出使大宋,此行意味重大,自然得准备充分,除了正副二使者,还有一位地位显贵的国师红智大师,北国重佛甚于南国,各地佛堂密布,香火极盛,在朝廷更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细节的准备就不一一而言了,当三月二十,出使南国的使团就从南京城出发了,先从陆地到通州,然后乘船顺大运河迤逦而上,直奔南国都城东京汴梁。
附带的护卫和从人侍者有二百多人,一行人鲜衣怒马的行在路上,也算是场面宏大了。
已是胜春,一望无际的嫩绿刹绿,延绵而去,极处是风中婆娑摇摆的柳林,羞黄的枝条被阳光下氤氲的雾气,渲染出几分梦境,就如无数个婀娜少女身着轻纱云中舞,遐想连篇。
官路两侧,棋盘状的庄稼已经有好多忙碌的身影,‘嗷嗷!’犁田的老牛兴奋地喷着气儿和路过的人们打着招呼。
远望,依稀的村落正紧张的建设当中,无数的大小身影上下跳动,一桩桩新宅院就地拔起,虽然多是简陋的土坯黄泥草棚子,但不可否认人们的生存能力十足的顽强的。
看来这次祸水南移,这里的灾民基本上已经躲过了一场大难,但是被他们席卷过的河北东西两路,又将是何种情景?
想到此,不觉凄然,总总无奈充盈心迹,要不是场合不对,真想高歌当哭。
一边儿乔装成大郎儿书童的妖女则是兴奋异常,淑手左右挥指,一派盎然。
“坏人,你说南国那里有咱这里好吗?听爷爷说,越往南走就越热,是不是到了天涯海角就会把人烤化了。”
能和这个开心果逗笑一番儿,也是开解心事的无上良药,大郎儿嘻嘻:“自然,等有机会,自然叫小公主去享受一下。”
“切!十足坏死了,竟然要把本公主烤化了,凭的可恶!”
丫头俩杏眼一瞪,鼻子两侧的脸霞自然显出一对儿酒窝,一瘪一鼓的端的有趣;大郎儿一脸的憧憬:“就见我们的小公主正被阳光烤的慢慢融化,变成渺渺烟雾,随风飘荡摇摆,最后升到云端,啊哈,妖女别动手!继续听完,就见你在云端又慢慢汇聚在一起,化作仙女模样,驾着彩云云游于天下。身边百鸟相随,一路欢歌,......。”
妖女把手中正要抽打坏人的马鞭悄然放下,俩眼星星闪亮,兀自迷离:“那样感情好,到时候坏人你也化成一匹天马,语嫣就骑着你遨游天下,何其美哉!”
一旁的三师弟一脸的坏笑,肚子说道:嘻嘻,你是公主,把大师哥收为驸马,就会整日的被你骑了,不过可不是天马,顶多是个驸马罢了。
那李俨或是耶律俨自负身份,当然不会和几人胡闹,正和前面的红智大事谈论佛主真意。
那红智大师倒是对大郎儿的笑话颇有顿悟,回头对大郎儿一合掌:“善哉,善哉!施主言语间颇合佛理,显然是我佛中人,等有机会,老衲一定和副使大人探讨一番儿,阪依我佛是大善举。”
大郎儿目瞪口呆,暗叫晦气;咱家大好红尘刚刚开始,可没有陪着您老日日佛一僧帽,一缕佛尘,苦度一生是耶!
连忙正襟危坐,不敢接答一句;佛将机锋,说白了就是狡辩,面对佛法无边的大国师,大郎儿实在没有一辩的勇气。
等到晚霞扑面,巨大的红盘被西山吞下,通州的城郭轮廓依然历历在目了。
而通州现任刺史杨红云已经带着手下远远地从对面蜂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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