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梆!”远处依稀有巡夜的更夫敲起了二更的梆子,“天干物燥,注意烛火!”忽隐忽现的喊声把夜色惊动。
更夫的梆子象催眠师,大郎儿不由打着哈切手捂嘴,哼哈连声,每天这会儿早就梦里乾坤两世寻了,今天特例;这是来到这年代的第二次,第一次是刚来时的除夕守夜,曾记得也是哈欠连天的给莲花.大牛二牛讲故事,那是孙猴子大闹天上地下的故事,大人孩子都爱听。
突然,附近的狗儿叫的更欢了,似乎惊诧于不安的感觉,连叫声都带着急切.惊恐。
大郎儿微有所感,一年多的山中狩猎,练就了几乎本能的警觉,有人悄悄地在四面运动,悄无声息的运动,大半夜的有啥行动?官场的还是江湖中人?
也许前世狗血情节看多了,对这年代的夜行人还真有点稀奇和期待啊。
大郎儿也不由警醒起来,翘脚凑近一边的墙边往里蹭,就是想偷偷的见识一下;果然前面不远,就见稀拉拉十几个人猫着腰,举着刀和弓箭,高抬脚轻迈步,慢慢向这里接近,耶!奇怪了,四面啥么,某家这里没发现情况啊?渐渐的,脚步声进了,四面的喘息声都依稀可闻;慌了,再四面打量,都有同样的人向着自己这里集中,老远可见到夜光下阴阴森森的刀光箭芒闪动着鬼艳妖色!
自己来到这年代,就到过平州府这一次,平时最远就是石门寨,老老实实做人,几乎没有仇家也没惹过事,这些人要干啥?难道说,是那位平州赵别驾眼气自己得了虞姬美人的青睐,邪火酸气大发,派人来报复自己?不至于吧,某家也没想得罪他啊,这般小气,动这样的干戈!。
大郎儿自问无愧于心,不怕鬼叫门,举着双手走到街道中间,高声喊话:“诸位别动家伙,误会啊误会!某家石门寨刘大郎儿,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山中猎户!”
这一喊不要紧,就见四面夜行人都呼啦啦的利落的布阵跑位,刀枪并举,弓拉满月箭上弦,就听一位领头的大喊:“红花盗!如今四面几百个平州捕快还有南京请来的高手已经把你合围,任你就是张双翅膀也无法逃出今晚的天罗地网,快快把家伙扔掉,束手就擒!“
红花盗?还南京高手都请来了,就为了抓我?红花盗是甚?大概是认错人了。大郎儿强装镇静,摊开双手就要解释;就听哗啦啪叽!四面都是捕快趴倒在地上的声音,“嗖嗖嗖!”乱箭四面向大郎儿射来,好在是夜里,这帮人的乱箭大郎儿还能立马趴下躲了过去,可是四面嗡嗡响,显然又将是一轮的乱箭,大郎儿急了,趴在地上拼命喊:“请住手,误会,误会啊!”喊话的同时手儿也不闲着,连忙把怀里的小刀拿出来,远远的扔到一边。
“就趴在地上,收手放在头下!”随着四面踢踏的脚步声的接近,领头的带着几人已经迅速的来到大郎儿身边,突然身上剧痛,连喘息都费劲了,因为人家几个大脚已经恨恨的压在了大郎儿身上。
大郎儿勉强扭过头来,哀声说道:“某家刘大郎儿,只是......。”
啪叽!头上挨了一下重重的一脚,几乎昏晕的感觉闷喊:“冤枉.....。”就感觉已经被人家捆上,嘴里塞上也不知啥都西,身子里的物事都被人家掏走了。就听领头的哈哈笑:“今晚大家都辛苦了,这五十两金子大家分了,趁天没亮去红云梦找几个娘们喝点花酒,放松一下。嘿嘿!抓到了红花盗,明儿大家都有重赏!老六,你就带俩人把这位好汉送到大狱,一定嘱咐好狱头鬼脸张,灵醒点,这位可算是硬点子,江湖道道多,别的趁机走水,跑了人要掉脑袋的!”
“赵爷!你就瞧好吧,误不了事。”
赵头儿嘻哈踢了那位老六一脚,笑骂:“快滚!不然呆会的花酒就喝不到嘴里了。”
大郎儿嘴里被堵着,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只能从鼻子里嗡嗡的哼叫,老六笑着又踢了一脚:“朋友就认命吧,江湖岁月江湖老,能有几个不挨刀!朋友好汉一条,某家佩服,行的都是仗义的事儿,可是和官府作对,都是这个下场啊!在南京做了大事就猫起来啊,还到平州来偷赵家的东西,这不是屁股儿拔罐子,作屎(死)嘛!亏你还是个江湖老手,一代名盗;被人家吊上了都不知道,活该!”
大郎儿鼻子呜呜,自己是说:某家不是啥子红花盗啊!可是听在老六耳里象猪叫,烦的又要动脚,大郎儿只能憋住免得再挨脚踹。
大概小半个时辰,老六一行三人把大郎儿带到平州大狱,也不叫门就用脚踹,踹的监狱大门嗡嗡响,不久就听里面哑着嗓子骂咧咧:“大半夜的,作妖啊?是哪个孙子不长眼?”话音未落,就见大门吱呀呀哭着向里面打开了,老六笑骂:“你六爷来了,看你再嘴里喷粪!”
开门的监狱值班的立马嘻嘻讨好:“呦,竟然是六爷!这大半夜咋的闯到这里来了?”
都是小都头级别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也没见谁怕谁,都熟得很,嘻嘻闹闹从来就这样。
老六今儿气势十足,扯着嗓子装深沉:“快去把狱头鬼脸张叫来,就说来大买卖了!”
大买卖?门卫嬉皮笑脸:“是不是抓到了红花盗!这下子六哥可是露脸了,改日一定得请哥们区去一趟红云梦!”门卫哈哈笑,扭身躲过老六的飞脚,向着里面跑去,老六一行也是熟头熟脑,自家抬着大郎儿就往里面走。
鬼脸张打着哈切伸着懒腰迎面来了,向着老六就揖手:“啊啊,恭喜兄弟中大彩,高就有日啊,老哥现在先庆贺一下。皮头!带着几个人把犯人接过来送到特监房,外面加岗轮流看管!”
皮头称诺,连忙招呼手下接人,送到特监房。
监狱只负责看管,审讯自会有人来,大半夜的就先监押着,跑不了就行了。
于是,大郎儿就像一个大粽子或是一头死猪,啪叽被人家扔进里面,就听外面的皮头嗷嗷喊:“把这位的绑头去掉,扔把草让他休息就是,嘿嘿,啊呀好困。”皮头打着哈切就踢踏走了,留下已经能喊话的大郎儿拼命喊:“某家冤枉!”
“鬼嚎什么?每见都睡了吗?欠揍!”
大郎儿定睛四面打量,刚进来眼模糊,里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依稀有好些儿黑影四面晃动,带着发霉酸臭的怪味道,‘嗷’大郎儿肚子里面直反胃,把先会儿和虞姬姑娘吃的酒菜吐了一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