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肆抱着M1644步枪,快速地奔跑着。)十几步之后,骤然停下来,蹲低身子举起步枪瞄准。在其面前,清军的军营不过二、三百米的距离。
在其身旁,一个排组成的散兵线重复着他的举动,蹲下身子小心地戒备着。他回头看了一眼,另一个排的散兵线已经抵近,后方不过几十米处,铁牛等人已经停了下来,开始构筑机枪阵地。
“所有人都听好了,原地戒备,掩护工兵布置铁丝网”他大声说话的光景,清军的营寨上露出了几个人影,不待乔肆发布命令,几声沉闷的枪响之后,几个倒霉蛋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一头栽了下去。
乔肆立刻朝着身后的狙击手挑了挑大拇指。
“睁大你们的双眼,看见一切可疑目标,立刻射击”拍了拍身旁军士长的肩膀,乔肆提着步枪往回走,去跟工兵连连长沟通。
没等他走到地方,猛然听得枪声如同炒豆子一般响了起来。他立刻原地转身,蹲下举枪,朝着营寨中冲出的清军倾泻着火力。
但清军实在太多了,一个倒下去,更多的涌了出来。乔肆将转轮步枪的子弹打空,观察了形势之后立刻大吼:“撤退撤退撤退到二线”
前沿的士兵开始交替着小跑着后撤,更多的清军涌了出来。目测之下,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里,清军已经涌出了千多号,而后续还有更多的清军通过寨门。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陆战队的三条散兵线已经后撤到了修筑好的机枪阵地之前。铁牛一把将头盔丢掉,咧开大嘴狰狞地笑着:“终于到俺了装弹”
一名黑水雇佣兵迅速将铁皮盒子里的子弹倒入漏斗,另一名雇佣兵开始摇动摇把,铁牛在后方扶着机枪,通过侧面的瞄准器大略地对准清军。顿时,咖啡磨那特有的沉闷声坑坑坑坑地响了起来。
13MM的口径,大容量的发射药,让枪口喷吐出长长的火舌。被发射药烧得灼热的弹头,在夕阳下有如流星一般砸向清军。六架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瞬间将清军笼罩。)
毫无准备的清军顿时如同割麦子一般被放倒。前排的人纷纷倒闭,后面的的清军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倒下的同伴成了绊脚石,有幸运的一个跟头栽下去,幸运地躲过了要命的子弹;倒霉的只觉着身子一凉,甚至连疼痛感还没传到大脑,身子便被大口径的机枪子弹打成了两截。
更有甚者,子弹穿透了前排的清军不说,犹剩的动能径直击中了后排的清军。停止作用之下,子弹在人体内翻滚,而后在身体某个部位陡然炸开一个大窟窿。
机枪的奏鸣曲还没鸣响多久,尖锐的呼啸声接踵而至。炮兵的指挥官生怕误炸友军,将参数往前移动了不少,是以营寨外侧的清军还没什么感觉,里头的清军可就倒了血霉了。一波又一波的炮弹,直接将这股冲出来的清军拦腰斩断。
到了这个时候,李本深再也顾不得自己的手下了,只是扯着嗓子喊了声‘撤’拍马转身往回就跑。用血肉之躯与钢铁碰撞,除非这些士兵都是人形T800,否则谁能受得了?未知的恐惧,加上震撼的杀伤力,但凡还属于人类范畴的扭头就得跑。
没有现代军队的组织度,没有大能的政委,更没有疯狂的圣战信仰,大家都是爹生妈养的,谁会眼睁睁地等死?
前后不过十几分钟,承受巨大损失的清军李本深部就崩溃了。用比出来的时候更快的速度狼狈逃窜。只是这一次,炮兵们似乎不再掩饰81迫的射程了,径直往预想中清军可能的撤退道路进行着弹幕延伸射击。爆炸,爆炸,连绵不绝的爆炸。
哨塔被一发炮弹直接送上了天,只剩下孤零零的空架子;帐篷中心开花,径直把里头的衣裳、兵器以及人体抛上了半空;惊慌的马匹嘶鸣着,拉着马车狂奔,而后一发炮弹落下,马匹飞出去十来米不说,那巨大沉重的马车轮子更是高高飞上了半空。
有明一代……别说是明朝了,就算是同时期的欧洲,又何曾见识过这样的火力?明朝的开花弹射程近不说,由于没有最佳的火药配比,威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硝化甘油引起的爆炸,在十七世纪人看来,就如同后世的人瞧见核弹一样,心里头生出不可抗的无力感。
“停火停火”军官们扯着嗓子叫喊着,半晌之后旷野中的枪炮声才渐渐停歇。徐耀祖脸色已经完全黑了,这帮败家子的炮兵,居然已经打出去了一半的携弹量。而战斗才开始不过两个多小时……作战计划要求徐耀祖在一天之内击溃杨庙之敌,现在刚打了个开头就砸出去这么多炮弹,万一对方反攻怎么办?黑着脸的徐耀祖上校,再也顾不得什么涵养,劈头盖脸将俩炮兵少校骂了个狗血淋头。
而在战场的前沿,大兵们正目瞪口呆地瞧着自己的杰作。百米纵深两百米宽的区域之内,再也没有超过三尺高的东西存在。遍地都是尸体,有些尸体干脆叠成了一摞。
喷吐火舌的咖啡磨已经停息了下来,并不大的水套上方冒出了白色的蒸汽。有不小心碰到的,顿时烫了个满手泡。
铁牛呆呆着望着战场的方向,缓缓地为自己点了一颗烟,深吸了几口之后,瞧着两名黑水的雇佣兵说:“我想……这玩意再一次改变了战争模式。”他瞅着咖啡磨说。
“对于这一点我们早就知道了。”
被枪声震得有些耳背的于山吹了声口哨:“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如果我是清军,怎么对付这玩意?”
于山的话让几个老兵一阵大笑,继而沉默起来。比埃尔军士长用依旧生涩的普通话嘟囔了一嘴:“幸好我们是澳洲陆战队。”
他的话引得所有人纷纷点头。战场上,新兵蛋子们有的在呕吐,有的在瑟瑟发抖。军士长咆哮着,将嘴巴贴上对方的耳朵,时而会踢上两脚。下级军官解开口袋,一圈儿又一圈儿地给老兵们发烟,说着也许并不好笑的笑话。有胆子大的,抱着步枪飞奔向死亡区域,摸索着一个又一个的尸体,半晌之后带着零散的碎银子满意而回……
日暮之下,陆战队的防线上有声有色,愉快的大兵们甚至自发地唱起了歌曲。
“……我们澳洲将惩罚世界~从南印度洋到堪察加之东~胜利的战歌响彻天空~鲜花,美酒,澳洲大兵来了……”
与之相对,不过千米之遥,整个清军的营地却是一片死气沉沉。那面燃烧着的帅旗斜斜地依着寨墙,火苗子迅速地将其吞噬,继而将之变成燃烧的木头杆子……
……
杨庙之内,惨叫声此起彼伏。
贝子屯齐狰狞着面孔,狠命地抡起鞭子,将地上的许定国抽成了滚地葫芦。
“啊~贝子爷开恩啊,啊~”
山羊胡的翻译小意地劝道:“贝子爷,再抽下去,许将军可就……”
屯齐一瞪眼:“死了又何妨?不过一条走狗。我八旗定鼎之势已成,还缺走狗么?”
“贝子爷……我大清的确不差走狗。可天下未定,南明尚存之际,如此做怕是不妥。倘若豫亲王知道了。”
屯齐顿了顿,不情不愿地收了手,骂骂咧咧嘟囔一嘴:“汉人都是废物”
正这个光景,一通杂乱的脚步声之后,几名兵丁搀着满脸都是血的李本深回来了。
屯齐心里头顿时咯噔一声,忍不住用辽东腔的汉语问道:“又败了?”这厮会汉语,只是平素极不齿说出口。在贝子爷心里,只有通古斯语才是最美的语言。
李本深捂着腹部,艰难跪下:“贝子……弁下有心杀贼,然……花皮炮火甚猛前锋刚出营门,炮火席卷而来。本部伤亡惨重,不得不……”
屯齐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从军多年,老于战事,从来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作战方式。见了面,连对方一根毫毛都摸不着,离得老远又是火铳又是火炮的,不要银子一般砸过来。这他**是打仗么?有这么打仗的么?屯齐根据许定国与李本深的描述暗自揣测了一番,倘若八旗铁骑……也许能冲破枪炮阵?但冲破了又能剩下几人?
这支不知从何而来的……花皮,到底是何方神圣?怎地就弄出了这般不讲理的战法?忧虑之余,屯齐忽然长出了口气。幸好啊,幸好幸好这花皮兵丁甚少,不过三四千之数。便是拼着镶白旗的铁器,只要冲将上去乱战一团,哪怕折损过多又有何妨?这天下还是大清的倘若花皮来个几万……嘶,简直就叫人不寒而栗这仗,没法打
沉吟着思虑半晌,屯齐猛地一拍桌案:“不过逞枪炮之能,待本贝子骑兵夜袭,看那花皮又怎地应对”说罢,转身一指李成栋:“李成栋,待戌时点齐兵马,随本贝子夜袭花皮”
“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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