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的河南人’与‘飞翔的荷兰人’在中文发音里只是一字之差……话说这名字实在是太祥瑞了。好来坞大老板游启瞧着暴跳如雷的毒贩子,本着客户至上的原则,xiǎo意地问了一句‘要不要重新漆装个名字’。
本来嘛,这名字实在……话说陈御那丫头就没想着麦克兰能回来,所以给起了个幽灵船的名字?
没成想,站在旁边嘟囔了半天的毒贩子麦克兰一阵摇头:“就这个了……飞翔的河南人就飞翔的河南人。那丫头始终跟我过不去,我要是换了名字,她明天就会把《泰坦尼克》漆在船首。”
泰坦尼克?这个就更狠了!连幽灵船都当不成,直接撞冰山了。游启一琢磨,以陈御那家伙执拗的xìng格,这事儿没准还真干得出来。只是游启很奇怪,貌似陈御最近一直在跟游南哲jiāo往,怎么又跟麦克兰纠缠上了?
总而言之,从此以后码头上多了一道风景。每天傍晚,穿越众有事没事的总会跑到码头上,只要看到船首‘飞翔的河南人’那几个字,都会哈哈大笑一阵。当然,不论是大鼻子抑或是明朝海盗们,都有些莫名其妙。这个时候,那艘荷兰倒霉船还没出世呢,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有这典故。
有跟穿越众hún得熟的大鼻子,实在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对方立刻一阵大笑,随即一副讳忌莫深的模样,不肯回答。或者得到这么一个回答:“典故?额,你是不可能知道了,也许你重孙子能知道。”
大鼻子们愈发丈二和尚mō不着头脑了,他们实在想不通,这个问题跟自己重孙子有什么关系。
所以这些家伙每天依旧cào作着那艘祥瑞的帆船,努力适应着这条船的速度。是的,哪怕这条船改装后去掉了水翼,满载的情况下,依旧能跑出三十节以上的高速。适应了几天之后,麦克兰还亲自上船进行了一次准长途航行测试——绕着金湾足足兜了一圈。
测试结果很完美,‘飞翔的河南人’跑出了平均三十三节的高速。这一结果,显然让毒贩子心里的郁闷有所缓解。这从他那张挂着笑意的扑克脸能看得出来。
当然,要出远海显然还需要更多的准备。比如必要的航海仪器。麦克兰已经huā费重金,用于航海六分仪的开发。机械xiǎo组几个人xiǎo伙子凑在一起捣鼓了几天,一架光学航海六分仪就造了出来。虽然精度比不上海权号上的射电六分仪,但0.1的误差足以让麦克兰这家伙找到家门口,而不至于真成祥瑞。
紧跟着,麦克兰又造访了海事组。跟一帮航海爱好者围着海图好一通研究,最终规划出一条最为合理的穿越赤道无风带路线。当然,毒贩子足足付出了两大包土烟。
再之后,麦克兰开始逐个跟各个生产商品的厂家进行贸易谈判。因为‘飞翔的河南人’载重有限,所以麦克兰将目标锁定在了高附加值商品上,比如镜子,比如伪大马士革军刀,比如很不合国姓爷口味的huālù水……
这是一场漫长的谈判之旅……值得一提的是,麦克兰这家伙在谈判的时候,哪怕是只为了一个银币,也会跟对方争执上很久。显然,已经将自己所有资产抵押给银行的毒贩子,被bī得吝啬了起来。
与此同时,广州湾正在进行另一场诡异的谈判。谈判的双方,买家拼命要求进货数量,并且主动提高单价,可卖方死活不同意。卖方居然坚持降低买方配额,还表示单价可以适当降低……按理来说,像这种谈判应该是君子之争。可问题是,两帮人吵吵得面红耳赤,跟菜市场吵架差不多,哪来的什么君子之风?
“……两成?”此前撂下狠话的中年人轻蔑地笑笑:“尔等视我郑家如乞儿乎?莫说是两成,便是尔等之货,我郑家全吃下来又算得了甚么?”
客户经理徐晓涛坚定不移地说:“郑家财力雄厚,这我们是知道的。但我们要顾及到其他分销商,所以,两成已经不少了。”
话音刚落,‘啪嚓’一声,一个茶碗摔在地上。对面一个马脸的汉子怒气冲冲地站起身:“婆婆妈妈,半点都不爽利。你们澳洲人怎地如此斤斤计较?”
旁边的肖白图立马站起身来打圆场:“诸位都消消气,消消气。要不我们今天就先谈到这儿?这天也不早了,用过饭好好睡上一晚,明儿早再谈?”
马脸汉子愤愤地一捶桌子:“今日推明日,明日推后日,这都谈了五天了。不行!今日务须谈个结果出来!”
是的,算上此前的人质谈判,到现在足足谈了五天了。因为双方的底线实在相差太远,所以这场商业谈判有逐渐变成马拉松的趋势。
当然,郑家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家。肖白图这厮绑了国姓爷,郑家当家人郑芝龙的大公子,而且一连半个月没消息,你说这郑家人能不着急么?
十来天没音信,跑到广州来办这种买卖的中年人急了,知道再瞒下去,顶头**oss郑芝龙就得要了自己的xiǎo命,赶忙快船把信带回福建。没出五天,郑芝龙的弟弟,现任锦衣卫都指挥使的郑鸿逵——也就是那马脸汉子——随快船到了广州。
下船之后二话不说,抡圆了巴掌对着中年人就是一通猛扇。差事砸不砸的都好说,怎么连大公子也折进去了?
中年人一脸的委屈,等郑鸿逵火气xiǎo了一些,才解释说不怪自己,谁承想大公子会跑来广州。
这事儿还真不怪人家管事的,话说自个儿那大侄子郑森头些年娶了广东按察司副使董飏先的闺女,上个月侄媳fù回门,郑森这xiǎo子是掐准了时间来广州接媳fù。谁能想到赶上这么一桩事儿?
再发火也于事无补,平静下来的郑鸿逵开始四面撒网,探听一切有用的消息。
先是‘王府’看家护院的家丁发现,最近门口总有些陌生人在转悠。也亏着王谢堂与张承业这俩家伙都不是什么胆儿大的主,一连好几天都没敢出门。也幸好这是广州地头,郑家在广州不敢太过放肆,否则王谢堂与张承业俩人说不定就让人家给绑了。
紧跟着,郑鸿逵调集了一切能调集的船,就下了一条命令:朝南追!什么时候追上那艘大铁船什么时候回头。要说郑家还真就有那个底气!这个时候的郑家舰队,不考虑从属xìng质,就相当于明朝的海军。创立二十来年,大战xiǎo战无数,跟荷兰人打过,跟刘香打过,无一例外都获胜了。所以哪怕郑鸿逵听说海权号是艘铁船,这家伙依旧敢这么嚣张。
铁船怎么了?没听过蚁多咬死象么?只要被我们郑家舰队给围上,铁船也给你凿沉了!
几十条船派出去,没出一天,纷纷回来报告,那大铁船又回来了。
郑鸿逵高兴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总算给找着了!当即亲自压阵,领着舰队直奔香港而去。
可真到了地方,郑鸿逵傻眼了。只见隔着三四里,海权号如同xiǎo山一般停靠在码头上。这他妈果真是大……铁……船!真大!
然后郑鸿逵发现,船队突然停了下来。他厉声责问,怎么不往前走了?
船老大哭丧着脸回答:“四爷,不能往前了。再往前那大铁船就能打到咱了?”
不信邪的郑鸿逵还要斥责几句,只听‘轰隆隆’一阵炮响,自己旗舰前方升腾起十几道水柱。
“哎呀?吊子日的,真能打这么远?”郑鸿逵打量了一番,笑了:“不怕,他们就一艘船,还降了帆,怕甚?冲杀过去,攀上船帮咱们连大铁船一并收了。”
船老大继续哭丧着脸说:“四爷,那大铁船不用帆也能跑,还跑的飞快,追都追不上。”
什么?不用帆也能跑?划桨吗?这么大一艘铁船得多少桨手才能划动?还飞快……这不是扯淡么!
没等郑鸿逵说什么,只听一声汽笛传来,而后在郑鸿逵的目瞪口呆中,海权号扭着庞大的身躯极其灵活地驶出了港口……
然后郑鸿逵犯难了,打不见得能打得过,就算打得过也追不上,你说这还怎么打?
楞在船首,郑鸿逵琢磨了半晌,猛地一拍脑袋。当海贼当惯了,怎么把自己这身老虎皮给忘了?随即招呼过来几个手下,递过去一个锦衣卫的腰牌:“拿着我的腰牌,去把那俩广州城里的澳洲人给老子绑了!哼!老子大侄子若是平安无事也就罢了,若是少根寒máo,老子活刮了那俩澳洲佬给大侄子报仇!”
这时候,又有新的变化。只见从那艘大铁船旁边飞速开过来一艘诡异的xiǎo船。遥遥的看见,俩人骑在‘船’上,那速度……郑鸿逵比较了一下,好像最快的马也不如。
只是片刻的功夫,那‘快船’突突突地靠了过来,骑在后头的一个xiǎo白脸举着一块白手绢,嘴里嚷嚷着什么。
好半天,郑鸿逵才听清楚:“别开炮~我们是来谈判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