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哥,他说的是真的吗?”天狼走到董李茂身边,望着那个叫贝克帅姆的英军指挥官问。
董李茂鼻子哼了一声,回答:“胡说八道!他被我的弟兄绑了倒是真的!还带着人把我们围起来要干掉特务连!要不是斯高特那个老家伙担心自己的命先丢掉,说不定特务连早被这些英国佬给灭了!看到没有,跟随我出生入死,在我组建特务连时帮过我的人,翻译官刘星雨,本来是要阻止这次相互屠杀的,可狗日的英国佬却把他射得满身血窟窿!老子还要找他们报仇呢!”
“这么说,以董大哥的意思……”天狼从董李茂的话语中得到了他想要的,但为了确认,又试探的问:“一个不留?”
“你的人死伤多少?”董李茂没回答天狼,而是反问。
“有二十几个命丧他们的抢下,还有十几个受了重伤!”天狼回答。
“那正好,这十几个,足够为你的弟兄报仇了吧?”董李茂扫了十几个英军一眼问。
天狼确认了董李茂的意思,心里有底了。
贝克帅姆脸上带着微笑,伸出手想和董李茂握手。
董李茂没理会贝克帅姆伸出的手,给孙兴国说:“你问问他,他们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
贝克帅姆尴尬的缩回手,犹豫着,看了孙兴国一眼,似乎不愿回答董李茂的这个问题。
孙兴国于是给他说了几句,像是把董李茂和天狼刚才说的话告诉了贝克帅姆。
只见贝克帅姆大惊失色,望着董李茂说:“你不能杀了我们!咱们是盟军!这事要是被你们蒋总司令知道,会把你们全部送军事法庭……”
董李茂瞪起眼问孙兴国:“你刚才给他说了什么?”
孙兴国看到董李茂双眼露出煞气,吓得往后退了半步,结结巴巴的回答:“我……我刚才把狼王和的连长的对话……告诉了贝克帅姆,是他问我……该如何处置他们……所以我……”
“你让他先回答我的问题,到底来这里干什么?”董李茂确实很恼怒孙兴国,但他并没要杀他的想法。
贝克帅姆听了孙兴国的翻译后,这才回答:“是斯高特将军派我们来的,大英帝国驻重庆大使,已经把密支那财宝被远征军抢走的事实告诉了重庆政府,所以我们的这次行动,是得到重庆政府同意的,要我们找到孙少校,把财宝运到印度,交给英军……”
董李茂哼了一声,问贝克帅姆:“那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贝克帅姆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你是中国战区第五军特务连上尉连长呀。”
“错!”董李茂大声回答:“我现在是个土匪!是个杀日本鬼子的土匪!去他妈的蒋总司令,老子的事,他管不着!”
孙兴国张大了嘴巴,愣愣的望着董李茂,没把他说的话翻译给贝克帅姆。
“按原话告诉他!”董李茂指着在等孙兴国翻译的贝克帅姆说。
孙兴国只好把董李茂刚才说的话翻译给贝克帅姆听。
“你……”贝克帅姆似乎害怕了,朝周围的特务连战士和天狼手下的土匪看了一眼问:“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你的人杀了我的一个弟兄,你说我想干什么?”董李茂双目露出杀气,盯着贝克帅姆说。
孙兴国赶紧给董李茂和天狼说:“董连长,狼王,不能杀了他们!他们可是盟军啊!”
“盟军……哈哈……”天狼大笑:“我与他们不是盟军!”
“可是,刚才我……”孙兴国苦笑着说:“刚才贝克帅姆说他们是经得重庆政府同意,特意来找我们的,所以我就……把财宝的下落告了他……我认为……这批财宝还是应该交……”
“那更不能留下任何活口,不然活着的人会把找到你的消息告诉重庆政府,而且……”董李茂朝四周死去的英国士兵看了一眼说:“而且也会把他们和我们交火的事透露出去。”
孙兴国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董李茂说的也有道理,毕竟双方交火已成事实,都有死伤,但他又害怕将来上面问起这事,不好交待,于是给董李茂和天狼说:“可是,他们已经投降了呀,总不能就这样杀人灭口吧?”
天狼开口说:“军需官,你想过没有,到时候,重庆政府为了给英国人一个交待,会拿你当替死鬼,与其将来让你背黑锅,你还不如现在就断了回中国的念头,杀了他们,以后你和你的弟兄,就和我在这里自由自在的呆下去。”
“狼王,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落……”孙兴国没把话说完,后面的话,天狼和董李茂都能听懂。
“怎么?难道跟着我打鬼子,委屈你了吗?”天狼板起脸孔,盯着孙兴国问。
“不……”孙兴国心中清楚,今天这事,自己摆不平,搞不好,恐怕连自己小命也得搭上,要是董李茂能站在他这边,也许还能救下这十几个英军官兵,但董李茂并不站在他这边,看到天狼脸上现出怒意,赶紧说:“狼王,我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我说了不算,还得听弟兄们的意见。”
“这好办,你现在就去问问你手下的弟兄愿不愿意跟着我杀鬼子,要是不愿意的,我天狼决不勉强。”天狼说:“但是,你要想阻止我宰了这群英国佬,哼!这里还轮不到你说了算!”说完,给他手下那些土匪说:“让英国佬们都站成一排!跪在地上!”
孙兴国岂能听不出天狼的话,哪还敢再说什么,远远的站到一边去了。
董李茂走上前,给天狼说:“让我的人干吧。”
“不!这是让我的人练胆量的最好机会,否则,人都没杀过,怎么能上战场呢。”天狼回绝了董李茂。
英军官兵,双手抱头,被天狼手下那帮土匪一个接一个,拉站成一排,然后踢他们的膝弯跪下。
天狼咬咬牙大声命令:“每人负责一个!别用枪,留着子弹对付更多的敌人!用你们身上的刀!砍了他们的脑袋!其他人都在旁边给我看着,要是谁敢眼睛眨一下,我就砍了谁的脑袋!”
贝克帅姆从天狼喊话的神情和语气中发觉不对劲,朝董李茂嚷嚷。
董李茂才懒得听孙兴国翻译贝克帅姆说些什么呢,他挥挥手,天狼给一个土匪使了个眼色,那个土匪一脚把贝克帅姆踹倒,左手揪住贝克帅姆的头发,拉起他的头,右手的砍刀往下一剁,头和身体分了家,砍掉贝克帅姆脑袋的土匪,左手举起嘴巴张着、眼皮还在动的血淋淋人头,口中大喊一声:“乌拉……”
吓得另外跪在地上十几个英军士兵有一半多晕倒过去,而天狼手下的土匪,一个接一个把十几个英军的脑袋都砍掉,而且每砍掉一个脑袋,都会举起头颅,像第一个那样高喊一声:“乌拉……”
孙兴国站在远处,吓得脚摊手软,站立不住,只好用手扶住身边的树,蹲在树下呕吐。
这种场面,特务连的战士看得多了,也亲手宰杀过日本鬼子,所以一个个面无表情,这对于他们来说,早已麻木了,杀人是他们的职业,杀掉该杀的,是为了更好的保存自己,只有死人才不会报仇。
但天狼手下那帮土匪,却还没见过如此场面,很多人平时都很少打枪,一个个被吓得哪敢闭眼,担心被他们的狼王砍了脑袋,呕吐的人也不敢蹲下,站在那里一个劲往外喷胃里的酸水。
董李茂觉得天狼很像自己,凶残起来,比狼还凶狠,他更加相信,这个年纪轻轻的土匪头子,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年月里,肯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他自叹自己不属于这个年代,要不然,也会自己拉起一帮人马,竖起大旗,利用老百姓对日本鬼子和英军的仇恨,鼓动他们跟随自己,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江山来。
想归想,董李茂还是很清楚自己现在和将来该做什么,他走到蹲在树下呕吐的孙兴国身边,给他拍着背说:“军需官,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以后,还是踏踏实实的跟着天狼混吧,国军那边,早已把你当作抢劫财宝的要犯了,你以为贝克帅姆真的是来找你的吗?你要是真那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要是他不被咱们抓住,而是找到了你,那你肯定会死在他们的枪口下。起来吧,还是办正事要紧,带咱们去把财宝运回山寨吧。”
董李茂这番话,还真的是为孙兴国着想,告诉他以后只能听从天狼使唤了,不然,也会像英军一样,被天狼砍了脑袋的,但他又不能明说。
孙兴国也算是个聪明人,岂能听不出董李茂的话,站起身来,双眼泪光闪闪,像是被呕吐给折磨的,又像是为自己未来的处境担忧,很感激的望了董李茂一眼,用手背擦拭干净嘴角:“董连长,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