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力诧异的说:“乖乖!十岁就当了土匪王!难道真是天上二郎神下凡?”
“这么说,那孩子今年才十八岁?”刀兰香问,她被孙兴国讲的天狼传奇给迷住了。
“如果按吴清打死母狼那天算起,是十八岁,不过,听说那孩子被吴清带回山寨时,嘴里已经长满了牙,大约一岁多两岁的样子,加起来,我们大王今年也该有二十岁了吧。”孙兴国回答。
“现在山寨里有多少人马?”董李茂问。
“现在加上远征军的官兵,有一千六七百号人。”孙兴国说。
“在这原始森林中,一千多人主要靠什么生活?”董李茂对这支山匪的生存方式很感兴趣。
“缅甸境内方圆百里内的大小城镇和村落,都在我们控制范围内,山寨自己也种植水稻蔬菜等农作物,还饲养了野猪野牛等肉食动物。”孙兴国笑着说:“等董连长你们到山寨后,就明白了,那里简直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四面被密密麻麻的原始森林覆盖,一般人根本找不到那个地方。”
走了大约两三个小时,在夕阳西斜,临近黄昏的时候,特务连在孙兴国他们的带领下,终于走出了原始森林,站在一个山岗上往下看,眼前一片豁然,只见前方一大片开阔地,像个椭圆形的大盆,四周稍高的树林边,建了很多木楼或竹楼,房屋的茅草顶上炊烟袅袅,已经收割完稻子的稻田上,悠闲自得的牛羊在啃食发黄的杂草。
这哪像土匪的山寨,完全就是一个村落。
孙兴国指着进出寨子的唯一道路口设立的山寨门说:“我们大王就在那里等着迎接董连长你们。”
看似很近,但往山岗下走,弯弯曲曲的小道像羊肠子一样细长。
“进出山寨,只能走这条道,因为四周除了沼泽泥坑外,还设有无数的机关陷阱,主要是防止野兽进寨子里伤人,几十年来,经过两代人的精心防卫打造,一支千人的部队想要攻破寨子闯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孙兴国介绍说。
“难道没有日本鬼子的飞机或军队来骚扰过吗?”董李茂问。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也许日本鬼子被地方抵抗组织和游击队拖住,还腾不出手来向我们下手,我估计,这或许是大王想请董连长来的一个原因吧。”孙兴国回答
说话间,到了山寨大门前,两扇厚重的木门,把进入山寨的峡谷给切断,像座城门,上面有垛口。
大门咯吱呻吟着由里朝外向两边缓慢打开,每扇门有两个赤膊大汉推,木门还没完全打开,从里面快步走出一个皮肤黝黑,脸庞俊朗的少年,身穿缅甸人的男式筒裙和罩衫,炯炯双目上,两道浓黑的眉毛两头朝上翘起,像是画上去似的。看到董李茂,稍微愣了一下,然后紧走几步,咧嘴微笑迎上来。
“如果我没看错的,你应该就是名震滇缅,让日本人闻名散胆的董嘉城董连长!”
董李茂看到这个少年虎背熊腰,说话时露出两颗又长又尖的虎牙,董李茂见过野狼,看到过狼牙,这让他想到了那头撞向大树干的头狼。
“你是河康山寨的天狼大王?”董李茂并没回答,因为对方说的不是一句疑问句,而是肯定句,所以他微笑着反问了一句。
少年朝孙兴国看了一眼,知道是孙兴国给董李茂提起过他,仰头大笑,声震耳鼓,很有狼仰天嚎叫的气势,笑完,盯着董李茂说:“果然是传说中的董嘉城,与一般的酸腐之人完全不同,没错,小弟正是天狼!”
董李茂再过两个多月,也该满二十岁了,面前的少年自称一句小弟,应该比较贴切,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当年的太姥爷,太姥姥说过,太姥爷死的时候,只有二十六岁,也就是说,在天狼的眼中,现在的自己,是二十几岁时的太姥爷。
“我的人在你这里吧?”董李茂问的是刘玉栋他们。
天狼侧身迈开一步,做个请的手势:“他们就在山寨里,一会董大哥就能见到他们,请!”
董李茂也不客套,一把拉起刀兰香的手,朝敞开的两扇大门内走去,他走过厚重的木门时,眼角扫了一眼大门,发觉大门是用一种坚如铁的木木头打造成,这种树木人们叫它铁木,像铁一样的沉,足有四五十厘米厚,难怪要两个大汉才能推动。
天狼走在董李茂身后半步,里面的人弓腰垂首,有男有女,身穿传统傣式服装,毕恭毕敬,有一辆马车停在路边,带华丽绸缎彩棚的那种。
“请上车。”天狼说完,一个站在马车边光脊梁的大汉,立即跪在马车边,双手趴在地上。
刀兰香是土司头人的千金,见过的世面不少,可她也没见过如此用人脊背当踏脚板的场面,董李茂倒是在影视剧中见过,他先扶着刀兰香上车。
刀兰香的脚抬起,但不敢踩在那个大汉的脊背上,担心把人家给踩疼了,可不踩脊背,还真没法上去。
趴在地上的大汉以为自己趴得不够低,于是又往下缩了缩身体。
刀兰香不好意思的小声说了句:“对不起了。”然后踩在大汉背部,上了马车。
董李茂跟着一脚踩在大汉脊背,稳如踏板,也跟着上了马车,坐在刀兰香身边。
天狼朝身后的特务连弟兄和孙兴国他们一挥手,一脚踩踏在大汉背部,上车后坐到董李茂和刀兰香的对面,开口说:“这辆马车,是母亲代步工具,今天终于派上用场,用它来迎接河康山寨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尊贵的客人。”
那个趴在地上的大汉,站起身,走到马车前面,拉上马的龙套,马车开始往寨子里晃晃悠悠的滚动。
道路两边种满了芭蕉树,一串串的香蕉,沉甸甸的把树身压得直不起腰,有的已经开始泛黄,像是快要熟了,沿途都有持枪站岗的兵卒,但都穿着民族服装,并不是国军军服。
董李茂看到马车后跟着整齐的队伍,排成两排,左边是特务连,右边是孙兴国他们。
马车走了大约三四里路,在一个种满桂花树的院子外停下,那个牵马的大汉,又赶紧跑到马车边跪趴下,让车上的董李茂他们踩在他背部下来。
“娘!狼儿把贵客接回来了!”天狼下车后,朝院子里大声喊。
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穿戴华丽,迈着碎步走出桂树林,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
“狼儿,这位长官,就是大名鼎鼎的董嘉城董连长吗?”少妇凤眼带笑的望着董李茂问天狼。
这是一个三十几岁的漂亮女人,脸上并没施脂粉,但却白嫩得犹如少女,毫无皱纹,甚至,看上去比满脸疲倦的刀兰香还要青春靓丽。
董李茂在少妇含情的双目注视下,感到心慌意乱,似乎从她那双美目中,传递出一种渴求的信号,或是把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看穿,见到了自己身体的反应。董李茂确实有了冲动,因为面对的是一个浑身充满诱惑的靓丽少妇,她身上的裙装,被饱满的身体撑得快要裂开般,是那么的让人向往。她身上透出的那股贵气,丝毫不像一个曾经的土匪头子的压寨夫人,倒像个帝王的宠妃,从她满足的微笑中,看不出她守寡多年,倒像个经常得到男人滋润的快乐女人。
“娘,没想到你的偶像,抗日英雄如此年轻帅气吧?”天狼笑哈哈的给少妇说。
“你好,夫人。”董李茂颔首微笑,与少妇打了个招呼。
“这位是……”少妇皱眉,盯着刀兰香问。
“夫人好,我是连队军医,名叫刀兰香。”刀兰香在少妇双目注视下,浑身有些不自在,没等少妇的话问完,赶紧垂首回答。
“哦,想不到是个巾帼英雄啊!”美少妇朝身后的两个丫鬟说:“你两个,带这位女英雄去沐浴更衣吧。”女人说得一口流畅的国语,非常好听的标准普通话。
刀兰香朝董李茂望一眼,像是征询意见。
刀兰香确实很狼狈,头发上沾着碎枯枝树叶,好看的脸蛋上有一道道不是很明显的汗迹,衣服上沾染了森林中各种颜色的汁液。
“去吧,兰香,沐浴完,好好睡一觉,一天一夜没合眼了。”董李茂心疼的望着兰香说。
美少妇肖玉花从董李茂和刀兰香说话的语气和看她的眼神中看出,两人的关系不一般,看着刀兰香跟随两个丫鬟走进右侧桂树林的背影,肖玉花微笑着说:“一个如花似玉的弱女子,能跟随董连长你们这些爷们在山林中和日本鬼子征战,真是不容易啊。”
“娘,怎么能让我们尊贵的客人站在这里说话呢,还是快请董大哥进屋里喝杯热茶吧。”天狼爽朗的呵呵笑着说。
“哎哟,看我一激动,慢待了董连长。”肖玉花赶紧邀请董李茂进去:“快快请进吧。”
天狼在前引路,董李茂和肖玉花并排跟在后面,走在桂树林的小径上,往正前方一栋竹楼走去,他能从身边美少妇的身上,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好闻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