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肃咋一听,哦...原来这小姑娘叫素儿,怪不得一身素装,此时再加上这个名字,让人感觉气质里更是多了几分典雅。阎肃还在全然不知的观赏眼前的小娘子。
然而其他人一听到这声音,顿时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甜到心里一样,都站不直身了。还是人家小五的姐姐反应快,激动的提醒了下还在呆想的阎肃。
“少...少爷...夫人在喊你...夫人醒了。”说完也顾不得形象又朝小五吼了一声:“小五,快去前堂喊老爷来。”小五也没敢待慢,闻声应允,撒腿就往前堂奔出去了。
“...唔唔....我的儿啊...我的儿啊....唔唔...”随后屋内又连续传出了好几声妇人的哭诉声。听到这些,此时阎肃惊呆了,脑子里就炸开了般“嗡嗡”直响。他惊呆不是因为这肉身之主竟然跟自己名字相同,也不是因为听到母亲的哭泣不知所措。
而是因为这位母亲此时的呼唤,和自己在被劈雷之前接到的那个电话里的呼唤声是一模一样的,就象电视里的台词一模一样,那声音阎肃太清楚了,记忆太深刻了,想不记住都难。就算自己化成灰都不可能忘得了。
必需的这些对阎肃来说也就是昨晚才发生过的也就十几个小时以前的事。踉踉跄跄着移步来到屋内,此时内心可谓是百感交集,或许这一切真是的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
当阎肃靠近床头时,眼前床上倚着一位双眼微闭,一只手臂无力的垂挂在床沿,面容无比憔悴,嘴里却还依然在苍白无力的呼唤着自己儿子归来的母亲。阎肃本能的跪上前伸出双手轻握着,想将那只毫无血色的手安放回床上。
在接触到的那一刻,阎肃感觉到一股温暖顿时传遍了全身。这让阎肃想起了自己儿时曾经握过的母亲的手;母亲的手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暖,无论你飘散在何地、无论你离她有多远,只要握住她,内心就象是找到根茎的浮萍,有一种难以用语言来代表的归宿感。
就这样阎肃跪在床前轻握着那份温暖,一刻也舍不得放开双手,此刻他内心似乎也早已伴随着这股暖意又重新回到了儿时。也许是感受到自己儿子那双熟悉的双手,也或许是感受到了阎肃那颗拳拳赤子之心。
阎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望了一眼前模糊而又熟悉的面孔。顿时将阎肃整个人拥入怀中,就象是刚丢失了最心爱的东西此时又失而复得般,双手捧着阎肃的脸庞细心的呵护着。阎肃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阎母给环抱住了,扑面而来的并是一座柔软与温馨的殿堂,这也正是母亲特有的怀抱。感受着双手带来的无边慈爱,阎肃甚至都舍不得眼开眼睛,他怕这些都只是上天跟自己开的一个玩笑而以。就象从前自己做过的无数个美梦一样,一睁开眼,梦想就已不再。
拂摸着眼前温润的脸庞阎母感觉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梦中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去挽住自己的爱子,可却怎么也留不下即将失去的身影。一次又一次的祈求上天能把那张无比疼爱的面容还给自己,即使是用自己的生命去作交换,只要让他再次回到自己怀中。泪水早已模糊了眼前的一切,仅能用手去感觉自己那最最心爱的宝贝。同时用着最后仅剩的力量不断的呼唤着,希望那迷途的赤子能听到并归来。
阎肃睁开眼睛,回望眼前苍桑的面容,这不正是记忆中母亲的样子么,那干涩的已经流不出泪水的眼睛,也正是记忆中母亲的忧伤。随着一声“娘”两颗原本将要破碎的心又再次牢牢的拼连在了一起。也许是太过高兴的,也或许是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了,阎母抱着阎肃就这样嘶哑着嗓子干哭着。阎肃此时也早已不能自己,更不知道身后此时都已经站满了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随阎父而来的甄御医也在屋内,看着眼前这一幕天伦之情,更是不由得感动非常,而其他人也有同样的感觉,这是一对多么相亲相爱的母子。突然甄御医发现阎母的眼神已显黯淡无光,内心不禁一怔,连忙上前。
“阎夫人,令郎已经无碍,切莫再度伤心,好生歇息。”转而又急切的对阎肃说道:“阎家小郎...速速劝慰你母亲,不可再伤情流泪,恐有失明的危险。”
听完甄御医的话,阎肃也是一怔,下意识的用手在阎母眼前轻晃了一下,发现阎母的眼神已经不能正常感知光线,就知道这是人悲伤过度,泪腺枯竭所致。如果再不好好休养控制情绪,不但眼睛会失明还有可能伤及大脑神经危及生命。
于是赶紧双手复托着阎母的手背喃喃的说道:“娘...娘...孩儿没事,孩子在此。娘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您还要看着孩子娶妻生子啊。”
此时身为一家之长,一直站在身旁故作镇静实则内心早已纠结不堪的阎父也上前安慰道:“是啊夫人...你定要好生保重自己,将来还得抱孙子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阎母在听到儿子劝慰后就立刻此住了哭声,也闭上了眼睛。但捧着阎肃脸的双手怎么也舍不得松开。阎肃也就这样一直半躺的依在阎母的怀中,象一个婴孩被母亲细心呵护着。
***********************************************************************
时间过得很快,在接下的两、三天里阎肃每天都花大部分的时间来陪着阎母。期间每天都坚持着亲自给阎母喂食,这让阎母快乐不已。十月怀胎终为人母,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能这般乖巧孝顺这种快乐只有母亲才能读懂。
不仅如此阎肃还时不时的给阎母讲上一些后世的典经笑话,比如把大象放柜子、大象与蛇王八穿马甲等等逗得阎母、陈小妹也就是小五的姐姐等等一干众人乐开了花。甚至于有时还会来上两个大家都不以为然的脑筋转换弯,最后说出结果时总是让众人一阵称妙称奇。
这些倒让阎父多有几分欣慰,自己的儿子他是最清楚的,以前那个腼腆跟个小娘子似的;性格内向之极,从不喜欢跟外面的人交往,就连自家府内除了小五,也很少跟其他人主动交谈,也从不招惹是非,更别说与人动武了。除了偶尔出府去去书市,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研究古书。
起初阎父还很是赞许,必定爱读书是好事,可没想到这学业也很是一般,不好也不坏。再想想人家养的儿郎,象现在这年龄段的大多都已经是诗词歌赋耳听能熟、弓马骑射样样精通了。可自己儿子却性格内向之极。正所谓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难免让他有些担忧。可这两天看自己儿子好似开窍了,说话有条有理,还时不时能给众人说上两段从未听说的奇闻妙语,因此感觉多有几分欣慰,其实阎母又何曾不是这样想的。
这几天的生活对阎肃来说更是充满了温馨幸福,人其实是个很容易被满足的动物。不需要家世显赫,也不需要身家百万,对阎肃来说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阎肃儿时父母不合,多有吵闹,7岁时爹妈丢下他先后双双离家出走,并再也没有回来。阎肃因此成了孤儿,儿时多由外婆和奶奶带大。
两位老人仙逝后,阎肃就成“姥姥不要舅舅不疼”的野孩子。好在孤儿院收留,读书上学工作也很争气虽算不了大才,但也决非庸碌之辈。然而这些经历身世让阎肃苦不堪言,但他内心一直把自己当一个正常人,也希望能象大多数人一样能通过努力组建一个自己的家,而后平平淡淡的过完属于自己的一生。
然而事事难测,爱情这曾经让他充满无限希望的动力,也险些抹去他的生命,他明白象他这样的人在那个金钱物质堆砌起来的社会别说家,连活着都是件难事。现在他有家了,显然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家,虽然这个家不是自己的亲手组建,是“别人”的。
在阎肃眼里现在这就是自己家,这是上天对他的补偿。不但家是梦想中想要的,就连这个社会无疑也是理想的。既使知道要不了几十年,阎家就可能会有灭顶之灾,这社会也会有惊天动地的变革。但这些对阎肃来说都无所谓,他在乎的是当下,是现在,他必需珍惜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