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下有雪 北国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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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明往往在野蛮面前无比脆弱,匈奴人劫掠了罗马,日耳曼人毁灭了罗马。五胡第一次祸乱了中华。自此以后,契丹、女真交替南下,中华文明岌岌可危,燕赵男儿沦为胡儿马前尘土。直到草原上生出了那个野蛮之子,铁木真。游牧民族的野蛮在他的带领下走上了巅峰。杀千人后立杆为记,破坚城后屠城种草。西征路上,多少名城化作一片草场,多少古国化成一段传说。中华第一次迎来灭绝之运,浩浩长江挡不住蒙古铁蹄,巍巍南岭化作离乱之尘。

    天下幸甚,有郭公靖舍富贵而守危城。襄阳雄城,遮护住汉家文明最后的乐园。虽城破人亡,但总有人为这个国家战斗过,为这个民族的存亡战斗过。任你后世人把蒙古人捧成神仙,他们也不过是草原上的蛮族。一个民族的文明程度不是用马刀来衡量的,就算是成吉思汗拿着马刀打到火星,也不过是野蛮对文明的征服。赫赫武功并不能使民族生存,百年后,明太祖便用竹竿把骑射无双的蒙古人赶回草原吃沙子了。欧洲的领主们也很快找到了对付轻骑兵的办法,旭兀烈留在西亚的骑兵被伊斯兰的马木留克杀得溃不成军,天主教和伊斯兰两种文明得以存在。时间终究会证明,野蛮或许会凭借武力上的优势占据上风。但这种优势很快就会因为蛮族本身的原因很快消失,只有文明才会获得最后的胜利。

    海特穿着传统的汉服走在幽燕一望无际的原野上。海特的体质因为黑暗神官阴寒魔力的影响变得像一个色目人,头发灰白,眼睛发绿,皮肤呈现一种不自然的惨白。但是他本质上还是一个中国人。有着国人特有的狡猾和气节,这些元素早已融进了他的灵魂。

    蒙古和金的战争十分惨烈,野狐岭一战可谓天下流血,近百万人战死沙场。女真人已不复完颜阿骨打时的彪悍战力,成吉思汗这样的人杰更不是完颜守绪这样的末代后主。这场战争因为金的殊死抵抗和蒙古人的野蛮变得无比惨烈.茫茫华北沃野十室九空,千里无鸡鸣。田地荒芜,盗贼横行。宋室衰微不复汉唐旧象,六诏建国大理,鲜卑后人党项割据河套甘州,契丹孤臣耶律大石占西域建国西辽,宋朝退守大散关淮河一线。至今已有百年,铁木真一代英杰横扫天下,他死前消灭了西辽和中亚古国花刺子模以及西夏。虽然金仍然苟延残喘,但是失去了大片土地后金的灭亡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时逢乱世,天下有雪。

    从海特进入的时间上看正好是忽必烈召集各地好手准备攻打襄阳的时间,既然决定在战斗中锻炼自己的原力技巧,海特又怎能不在战场走一遭?更何况金轮法王,天下五绝等诸多高手都会在襄樊之战中一一登场,这可是谋取神功秘笈的好机会。主意已定,海特便向南而去。

    路途虽遥远,但是原力的乐趣却令海特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一路之上,折树枝为剑,一边赶路,一边不断演练剑术。第二型光剑术是一种高雅简洁的单手剑术,他在攻防两端都会尽可能的减少对使用者体力的消耗,但同样对技巧要求很高。海特没有积分去兑换光剑,这种本身就是为了光剑决斗设计的剑术只有经过不断地试炼才能适应大部分战斗。海特正发愁如何演练剑术就听见前方传来打斗的声音。

    寻声而去,却是两个持刀大汉围攻一个美貌道姑。道姑约莫二十出头,手中一柄长剑一化为三,却是全真教中级精妙的“一剑化三清”剑术。但是两名持刀大汉每一刀势大劲足,道姑毕竟是女流之辈体力不足,败象渐露。

    海特隐身藏在一旁,他真在想是否要去英雄救美却听到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这位少年可是蒙古汉王帐下的西域高手。”声音中正平和,自然浑厚,显出声音主人绝高的内家修为。海特闻言一惊,他隐身一旁用到了原力隐藏的技巧。西斯武士与绝地武士征战不休,这原力隐藏就是在战争中发展出的一种极实用的原力技巧。使用原力把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即使是用红外线探测也不会被发现。

    更惊奇的是正在交手的两男一女,三人听闻此声立刻罢手不战。想来三人全力拼斗,竟另有人在一旁窥视。若是此人突然发难,交手的三人只怕要身陨此地了。百步外一鹤发童颜的瘦高老道运轻功而来,百步之遥悉忽而至。那道姑见了大喜,赶忙施礼道:“见过师叔。”

    老道呵呵一笑,右手拂尘一摇示意免礼。他面色虽苍老但双目神完气足,定睛看向两名持刀汉子,轻声道:“两位功力不弱,老道多年不在江湖上行走,不知是哪一家的青年才俊?”

    两名持刀汉子面色一红,这老道说话着实打脸。他二人年近不惑,如何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两个男人打一个女人尚是平分秋色,又算的什么功力不弱?若是寻常人,这两位爷早就挥刀而上。可这老道凭内力声传百步,光凭这一手,他二人就拍马也赶不上,也就忍一时风平浪静了。

    两人中胡子长的刀客恭声道:“我弟兄二人是山西五虎门彭家寨的,奉蒙古王爷之命,来拿这位刺探军情的奸细。不过既然是道长后辈我兄弟二人也就不管了。”

    那老道长笑一声道:“你到是会来事,老道的后辈还是你二人所能留住的?”

    道姑轻笑着说:“师叔,他二人为虎作伥,还请师叔主持公道。”

    两人中另外一个秃眉刀客眼珠一转高呼道:“哈尔不思大师,点子扎手,我兄弟扯呼了。”说完拉住胡子刀客转身逃了,从速度上看这二人轻功极为不凡。

    道姑转身欲追却被老道抓住。老道喝到:“糊涂,军情到手立刻送到襄阳方是正理,怎可旁生枝节?”言毕老道走到据海特藏身的树丛三步的地方说:“哈尔不思大师藏身之术别有奥妙,还请现身一谈。”

    海特无奈之下走了出来恭声道:“小子与那两位绝无关系,只不过是个路人罢了。”

    道姑杏眼一瞪:“路人,只怕是蒙古军中的西域路人吧。”

    海特苦笑道:“小子只不过是一个心向中原的色目人,绝不是蒙古军中人士。”

    老道笑道:“久闻蒙古军中有不少西域异人,我见阁下吐字清楚老道,隐身之术惊奇诡异,想来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海特叹道:“道长谬赞了,只不过是一点旁门左道罢了。”

    老道人说:“既然相逢,不妨随老道往襄阳一观。”

    海特伸出双手苦笑道:“既然如此,某便随道长去襄阳。”

    美貌道姑冷哼一声从袖间拿出绳子把海特的双手绑了起来。

    一路南去,海特可谓吃足了苦头。小道姑语言极为刻薄,老道士倒是好脾气,偶尔向海特打听西域之事。再加上老牛鼻子与小牛鼻子一身轻功着实了得,一路上还特的脚磨出血泡也赶不上二人的脚步。此时他们三人距襄阳还剩半月路程,老道士带他们前往一处富贵人家居所。

    城关巍峨,上书三个大字“南阳城”,正是中州重镇南阳,小道姑进城后显得十分兴奋,老道士却若有所思。小道姑兴奋地说:“师叔,这次就借宿在我家么?”

    转眼三人便走到门前,老道人抚须微笑道:“不错,此番你立了功劳,便正好回家看看父母兄弟,我全真教虽是方外之人却也以孝为本。”

    看门的门房远远看见两个道人走来便准备上前相迎,家中的小姐拜在全真教清净散人孙不二门下。老爷夫人也是一心向道,对待道人,布施上十分大方。他本打算向前施礼后便通知管家奉上布施,定睛一看却是自家小姐回来,赶忙向里面跑去通知老爷夫人。

    海特看到后笑着说:“这家门房倒是有趣,看见有人来不上前招呼,反而大开中门,自家却跑得没影,想来是个羞涩的。”

    小道姑踢了他一脚恨恨道:“你知道什么,阿福叔是看到我回来了,赶紧去通知爹娘。”

    海特看着小道姑,这丫头也算貌美,原来是大户人家的闺女,也不知为什么好好的小姐不做要去当个小牛鼻子。

    小道姑怒道:“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这狗头砍了。”

    小道姑话音刚落,从门中走出一对富贵夫妻。那男人看见老道士赶忙施礼,女人却抱住小道姑一阵心肝肉肉的乱叫,男人施礼后便把三人引向客厅用茶。

    两宋虽然军事废柴国力垃圾,但是工商业极为发达。正所谓无农不稳,无商不富,百姓富足生活丰富,建筑也显得颇具内外奥妙。这位南阳财主客厅内便有不少珍奇古玩,家具物事也十分精巧。老财主抿一口茶道:“此番玉阳子道长带小女回家真是不盛感激,说实话,内子对这个姑娘一直放不下心。”

    老道人便是全真七子中赫赫有名的“铁脚仙”王处一。他本来在终南山重阳宫中养气,后来受师妹孙不二之托下山助她弟子李贞一臂之力。原来李贞前往蒙古军中刺探军情,准备作为襄阳英雄大会上的贺礼。孙不二担心她出事,王处一也有心前往襄阳助郭靖一臂之力便欣然前往。路上正好撞见海特,此时蒙古军西征基本完毕,军中有不少色目人效力。王处一见海特是个色目人,也知道他与彭家寨的两个夯货毫无关系,便有心把他带到襄阳军中做个舌,就把海特顺手抓了。

    王处一答道:“李姑娘此番刺探蒙古军情,为我华夏社稷有大功,在孙不二师妹门下论武功人品俱是一流,可谓是我教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李大户呵呵一笑道:“如此便放心了,这位波斯人也是全真教下?”

    海特一抱拳,露出手腕上紧缚的绳子恭声答道:“在下波斯北国剑客,海特。”58xs8.com